就在两人针锋相对，气氛越来越僵的时候，旁边柜台一个怯生生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
这姑娘瞅着也就十七八岁，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穿着同样的制服，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稚气。
“王姐，王姐您消消气。”
小姑娘小声劝道：“顾客就是看看，没准儿就买了呢。”
“买？就他们？”
卷发女人，也就是王姐，立马把邪火撒到了小姑娘头上，眼睛一瞪，跟要吃人似的：“我说李小燕，你新来的不懂规矩是吧？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上凑？长没长眼色？”
“这种穷光蛋就是进来蹭凉快、过眼瘾的，你搭理他们干啥玩意儿？没看老娘正忙着呢？”
“还不赶紧滚回你那摊子去！杵在这儿等着学怎么撵人啊？”
王姐说话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点情面不留，那李小燕被训得脸蛋通红，眼圈都红了。
马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不再搭理那个跟泼妇没两样的王姐，扭头看向那个被叫做李小燕的年轻姑娘负责的区域。
那边柜台虽然小一些，但也摆着不少床上用品，有几套四件套的花色瞅着也不赖，还有给小孩儿用的印着小鸡小鸭图案的小棉被。
马卓懒得再跟王姐多费口舌，对着她的方向，不轻不重地扔下一句：“好狗不挡道，杵在这儿跟个发面馒头成了精似的，晦气！”
说完，他拉起还有些懵圈的母亲，又牵起妹妹，直接绕过王姐的柜台，走到了李小燕负责的那片小天地。
那王姐气得肺都要炸了，差点原地蹦起来，刚想张嘴破口大骂，但瞅见马卓一家人已经走到了李小燕那边，又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走了更好！省得自己浪费唾沫星子！
反正他们也铁定买不起，跟他们掰扯半天，一分钱提成捞不着不说，还惹一肚子气，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她抱着胳膊，斜着眼，就等着看这家人在李小燕那儿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灰溜溜滚蛋！
到了李小燕的柜台前，张显菊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些。
这个小姑娘看着就面善，不像刚才那个王姐，浑身带刺儿，咄咄逼人。
“阿姨，您看看这个？”
李小燕虽然刚才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委屈巴巴的，但看到顾客过来，还是努力挤出个笑模样：“这也是纯棉的，料子软和，透气，这个花色淡雅，铺床上看着也干净利索。”
她指的正是张显菊刚才看中的那套碎花四件套的类似款，颜色稍微浅淡些。
张显菊凑近了仔细看，果然跟刚才那套大差不差，伸手摸了摸料子，入手滑溜溜软乎乎的，手感真不赖。
“小妹妹，你看这个小鸭 子的被面好看吗？”
李小燕又拿起一套印着嫩黄色小鸭 子图案的小被套，笑着对妞妞说：“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眼睛跟黑putao似的，水灵灵的，真招人稀罕！”
小姑娘态度又好，还夸自己长得好看。
妞妞立马就对她生出了好感，也不那么拘束了，指着小鸭 子被套使劲点头：“好看！我喜欢小鸭 子！”
张显菊看着这套碎花的，心里是越看越喜欢，想着要是能换上这么一套新被褥，往后睡觉都得香甜不少。
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李小燕：“闺女，这一套，得多少钱啊？”
李小燕连忙低头翻看标签：“阿姨，这一套四件套是十八块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