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里,唯一的、微弱的光。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得可怕。
风刮得像鬼哭。
小腹的坠痛感,突然变得剧烈起来。
一阵紧过一阵。
像有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狠狠撕扯。
我捂着肚子,疼得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
身下…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不!
不要!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挣扎着想爬起来叫人。
“来人…来人啊…”声音虚弱得像蚊蚋。
门外守着的人,毫无反应。
“救…救命…”我拼尽全力,爬到门边,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冰冷的门板。
“砰砰砰!
砰砰砰!”
“开门…求求你们…开门…叫府医…”回应我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和门外婆子不耐烦的呵斥:“嚎什么嚎!
安分点!
侯爷吩咐了,让你好好反省!”
“柳姑娘被你推得差点小产,现在还躺着呢!
你还有脸叫?”
“再吵吵,仔细你的皮!”
拍门的手,无力地滑落。
指甲在门板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白痕。
身下的温热,越来越多。
粘稠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冰冷的绝望,像毒藤,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
孩子…我的孩子…意识开始模糊。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的冰冷交织。
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我快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
“哐当!”
一声巨响!
房门被人从外面,用极其粗暴的力道踹开了!
刺骨的寒风猛地灌入。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双沾着泥泞的、玄色金线云纹的靴子。
再往上,是同样玄色、沾着风雪的衣摆。
是沈烬野。
他回来了。
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微弱的光线。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感觉到两道冰冷锐利的视线,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侯…侯爷…”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孩子…救…救孩子…”沈烬野没有动。
他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看着我身下漫开的、刺目的猩红。
那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蜿蜒,红得惊心动魄。
时间,仿佛凝固了。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在呼啸。
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比这冬夜更甚。
终于,他动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