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擦净的血迹。
唯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淬了冰的深潭,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暗火。
江浸月。
我对着镜子里的人扯了扯嘴角。
一个顶替妹妹嫁进来的、不受待见的、甚至在新婚夜就被夫君当众掌掴的“夫人”。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一点点拆下沉重的凤冠,拔掉歪斜的发簪。
动作很慢,每动一下,头皮都传来撕裂的痛。
但我没掉一滴眼泪。
眼泪是给心疼你的人流的。
这里没有。
只有恨不得我死的夫君,和等着看我笑话的众人。
卸去繁重的头饰,换上自己带来的、洗得发白的旧寝衣,我才感觉活过来一点。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从早上被塞进花轿到现在,滴水未进。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我拉开门。
门口守着两个面无表情、身材健硕的婆子,像两尊门神。
“夫人,侯爷吩咐,请您在房内歇息,无事不要随意走动。”
其中一个婆子硬邦邦地开口,眼神带着防备。
我被软禁了。
就因为那个柳扶烟“受了惊吓”。
我扯了扯肿胀的嘴角,牵动伤口,疼得吸气:“我饿了,劳烦送些吃食过来。”
婆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不情不愿地去了。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端来一个托盘。
一碗冷掉的、糊成一团的米饭。
一碟蔫黄的青菜。
连片肉沫都没有。
甚至不如我在江家当粗使丫头时的伙食。
“厨房就剩这些了,夫人将就用吧。”
婆子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还顺手带上了门。
我站在桌边,看着那碗冷饭和烂菜叶子。
胃里空得发疼,可看着这些,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屈辱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沈烬野。
这就是你的下马威?
为了你的白月光,把我当成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我端起那碗冷饭。
没有倒掉。
也没有吃。
只是把它放在了窗台上。
然后,我吹灭了桌上那对燃烧过半的龙凤喜烛。
新房陷入一片黑暗。
我蜷缩在冰冷宽大的喜床上,裹紧薄薄的锦被。
脸上火辣辣的疼。
心里却一片荒芜的冰凉。
窗外,隐约传来丝竹管乐之声,还有女子娇柔婉转的唱腔。
是“烟雨阁”的方向。
他在陪他的白月光。
听着小曲,温言软语。
而我,这个名义上的侯府夫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