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凛冽。
没有一丝喜气。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烦和冰冷。
我被粗暴地扯着,几乎是拖着往前走。
耳边是宾客们压抑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脚下的红毯漫长得好似没有尽头。
终于,在司礼官颤巍巍的“一拜天地”声中,我被按着肩膀,僵硬地弯下腰。
“二拜高堂…”高堂位置空空如也。
沈烬野父母早亡,牌位冰冷。
“夫妻对拜…”我被他手上传来的力道控制着,机械地转身,对着那个散发着寒气的源头,深深弯下腰。
额头几乎要碰到他冰冷的衣料。
就在我弯下腰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
伴随着女子娇弱又痛苦的惊呼:“啊——!”
我头上的盖头被一股猛烈的气流掀飞了一角。
余光瞥见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踉跄着摔倒在地。
就在我脚边不远。
紧接着,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劲风扑面而来!
太快了!
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听见“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爆响。
左脸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我的头猛地偏向一边。
眼前金星乱冒。
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嘴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半边脸颊麻木过后,是火辣辣钻心的剧痛。
我被打得踉跄好几步,狼狈地摔倒在地。
沉重的凤冠彻底歪了,扯得头皮撕裂般的疼。
发髻散乱,珠钗掉了一地。
世界安静了几秒。
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冰冷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暴怒,砸在我头顶:“贱人!
谁给你的胆子,敢推扶烟?!”
扶烟?
柳扶烟?
那个传说中,沈烬野放在心尖尖上,却因为身份低微无法娶为正妻,只能远送江南寄养的白月光?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趴在地上,左脸迅速肿胀起来,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我挣扎着想抬头,想看清那个给了我新婚第一份“厚礼”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模样。
也想看清那个“柔弱”摔倒的白月光。
视线被散乱的头发和泪水模糊。
只看到一双玄色金线云纹的靴子,停在我面前。
冰冷,华贵,纤尘不染。
再往上,是同样玄色的衣袍下摆,绣着狰狞的狴犴纹。
然后,那双靴子,毫不犹豫地、带着十足的鄙夷,从我散落在地的嫁衣衣摆上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