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景月秦朝朝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千年重生,双生记忆杀回侯府秦景月秦朝朝 全集》,由网络作家“Me十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轰隆隆!”寒冬腊月,寒风刺骨,滴水成冰,就在这死寂的寒冷中,天空中毫无征兆的炸响了惊雷。景安侯府一个破旧的院落里,秦朝朝被牢牢的绑在柱子上,嘴里被塞着布团。“母亲,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火,烧死这个贱人!”秦景月尖声叫嚷着,眼中满是恶毒。她恨毒了秦朝朝,楚王世子是她秦景月的,既然楚王府不肯退了秦朝朝这门亲事,她便弄死她!她秦朝朝不死,她如何跟世子名正言顺?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可是你父亲回来,怎么跟他交待?”继母刘氏,手里握着火把。她同样恨毒了秦朝朝,见到她就想起江氏那个贱人,但她此刻却有一丝不确定。虽说那贱种一直不受侯爷待见,他们平时如何虐她,只要有口气在都无所谓。可真要把那贱种弄死了,日后,她怕是会留下恶名。“母亲,妹妹说的没...
《穿越千年重生,双生记忆杀回侯府秦景月秦朝朝 全集》精彩片段
“轰隆隆!”
寒冬腊月,寒风刺骨,滴水成冰,就在这死寂的寒冷中,天空中毫无征兆的炸响了惊雷。
景安侯府一个破旧的院落里,秦朝朝被牢牢的绑在柱子上,嘴里被塞着布团。
“母亲,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火,烧死这个贱人!”
秦景月尖声叫嚷着,眼中满是恶毒。
她恨毒了秦朝朝,楚王世子是她秦景月的,既然楚王府不肯退了秦朝朝这门亲事,她便弄死她!
她秦朝朝不死,她如何跟世子名正言顺?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可是你父亲回来,怎么跟他交待?”
继母刘氏,手里握着火把。她同样恨毒了秦朝朝,见到她就想起江氏那个贱人,但她此刻却有一丝不确定。
虽说那贱种一直不受侯爷待见,他们平时如何虐她,只要有口气在都无所谓。
可真要把那贱种弄死了,日后,她怕是会留下恶名。
“母亲,妹妹说的没错,那个灾星克死她哥哥,克死她娘,又克病了祖母,只怕父亲也盼着她死了干净呢!”
秦景岚也在一旁扯着公鸭般的嗓子叫嚣。趁父亲不在京城弄死那个贱丫头,倒时父亲回来,随便找个借口就糊弄过去了。
熊熊烈火燃起那一刻,被死死绑住的秦朝朝突然抬起了头,她死死盯住面前的三人,双眼泣血。
她的嘴被塞住,只能在心里呐喊,她不是灾星。
她的母亲,突然知道恩爱了一生的那个人,自己付出一生的那个人,只不过是欺骗了她一生。
自以为婚姻幸福,婆媳和睦,这从头至尾只不过是一场惊天骗局!
谎言被拆穿那一刻,她母亲江氏便郁郁寡欢。
一年前,刚中状元不久的哥哥被害死,江氏吐血不止,不久也去了。
刹那间,烈焰舔舐着秦朝朝的全身,她任由烈焰吞没瞳孔,在意识消散前,她咬破舌尖:
“以我骨血为祭,若有来世,我誓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烈焰翻滚,秦朝朝的怨恨突然凝成血珠,顺着锁骨处的胎记渗出。
秦朝朝死了,被继母、长兄、长姐,把她活活的烧死了。
————————
时空中,一道道白光飞逝,无数光点如星河坠落,秦朝朝的魂体悬浮在其间。
那些光点里裹着一个和秦朝朝长相一模一样的短发少女的记忆———
犹如一道道闪电的汽车在柏油路上飞驰;
如同幻影般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流淌;
如同玄鸟的飞机在朵朵白云的蔚蓝天空中翱翔。
……
考古队里,一所私立医院里,实验室里,特训营里……都有短发少女古灵精怪的身影。
突然,虚空一阵震荡。
实验室突然爆炸,爆炸前的最后画面仍在短发少女的视网膜上跳跃。
秦朝朝看见,实验室爆炸时,窗外闪过的黑衣女子,竟与催促继母刘氏放火烧她的身影重叠!
“是她,秦景月!”
秦朝朝一声惊呼,眼前的虚影一转,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穿梭在满是消毒药水味道的医院。
此刻,短发少女紧闭双眼,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仪器发出滴滴声。
一个长相和江氏一模一样的美妇人,坐在病床边哭成了泪人,嘴里呢喃着:
“昭昭,你别光顾着睡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呀……呜呜……老天啊,只要我的女儿能醒过来,你把我的命拿去吧……”
“妈妈……娘亲……”
秦朝朝心里一阵抽痛,她下意识地向美妇人伸出手去。
当手触碰到眼前那隔开美妇人,还在飞速的旋转、滴落的光点时,指尖突然传来灼痛,暗红胎记在锁骨处浮现。
她看见病床上的短发少女锁骨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胎记。
秦朝朝万分惊讶,
“这是...…一千年后的自己?”
突然,病床上短发少女的魂体化作火凤扑向秦朝朝。
——————
秦朝朝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后背。
脑海中那被熊熊烈火吞噬的绝望和刘氏、秦景岚、秦景月那狰狞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
她睁开眼,眼前熟悉的雕花床榻,床沿的锦被,绣着精致的桃花花纹,那是母亲江氏亲手为她挑选的。
秦朝朝的目光缓缓移动,看到了床边的矮几,上面摆放着她平日里最爱读的书卷,书卷的边角微微卷起,那是她反复翻阅留下的痕迹。
这是……她的房间?
她没死?
秦朝朝头痛欲裂,短发少女的记忆正飞速与自己的记忆融合。
秦朝朝嘴唇微微颤抖,她一手抚着脑袋,一手紧握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传来刺痛感才让她确信这不是梦。
这时,丫鬟乐儿匆匆进来,一边给秦朝朝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说道:
“小姐,您发噩梦了吗?老爷接了一个姓刘的夫人和两个孩子来侯府,老夫人和老爷请您过去呢。”
“谁?”
秦朝朝一把抓住乐儿的手,目光灼灼地问道:
“你说什么?父亲接了谁?今天是什么年份?”
秦朝朝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乐儿吓了一跳,笑着说道:
“小姐这是睡糊涂了呢。明日就是小姐的13岁生辰呢。”
姓刘?两个孩子?
秦朝朝心中一惊———
她这是重生了!还融合了双生记忆!
融合了双生记忆的秦朝朝,回到了外室刘氏母子三人入府的当日!
秦朝朝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上一世,就是在这一天,侯府突然接回了外室刘氏和她的一双儿女秦景岚、秦景月。
抬刘氏为平妻,一双外室子变成嫡子嫡女。
母亲为她准备的生辰宴,竟成了那刘氏母子三人的接风宴和那秦景月的生辰宴。
那刘氏是秦云桥的表妹,侯府老夫人的侄女,母子三人在侯府里仰仗着地位最高的两个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久江氏被陷害贬为妾室,刘氏被扶为正妻。
堂堂侯府正室夫人沦为妾室,正经嫡子嫡女沦为庶子庶女,最后都惨死在了刘氏母子手里。
她上一世被刘氏母子坑得连骨灰都没剩下,这一世她可是追了千年,带着“外挂”回来的!
管你是侯府宅斗,还是千年阴谋,既然上天让她带着双生记忆重生到这个关键节点,这两世的血海深仇,定要让那母子三人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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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朝“嗖”地从床上弹起来,让乐儿帮她整理好衣衫,抓上斗笠就往外走。
乐儿在后面追着她喊:
“小姐,您慢点,方才下了点轻雨,地滑着呢,您别摔着。”
秦朝朝哪有心思听乐儿啰嗦,她不放心她娘,匆匆往前院赶。
半路就撞见了也正往前院去的江氏。
秦朝朝瞧见江氏的刹那,眼眶瞬间红了。
上一世母亲含恨而终的模样,和1000年后日日夜夜守在病床边,祈求上天拿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的妈妈,如鬼魅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几步上前,紧紧握住江氏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母亲,您可知道今日入府的是谁?”
渣男送你的三个人头,买一送二!
江氏看着女儿这般急切模样,微微一愣,心中有一丝不安。
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秦朝朝的头,温柔笑道:
“怎么了,这般着急,你父亲只是说有人来府上了,叫我去前院 ,可是出什么事了?”
哈,果然是这样,那老太太和她那个渣爹,到这时候了还在算计她娘,直接让江氏开了个雷,那一窝子豺狼咋不上天呢!
秦朝朝清清楚楚的记得,上一世,她那渣爹突然把她们叫去前院,像宣旨一样宣布刘氏母子的身份,并当场把刘氏扶为平妻。
可怜那被蒙在鼓里十几年的江氏,在突然得知真相那一刻,当场被炸得吐了血。
白白让刘氏母子三人看了一出好戏,比窦娥还冤的江氏还得了个善妒容不得人的坏名声。
秦朝朝眼眶泛红,说她做了噩梦,梦到很可怕的事。
江氏看着女儿,语气里满是宠爱,说道:
“明日就是我的朝朝生辰啦,也是你父亲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朝朝是不是太紧张了呀?”
秦朝朝强忍着泪意摇头。
这13年来,她的每一个生辰,她那个渣爹都没在府里。
只是派下人送些贺礼,而那些贺礼,都是那个私生女挑剩下的东西。
每次,秦云桥回府,总是进门就主动跟江氏请罪:
“婉娘,我昨日政务太忙了,你不会怪我吧?我已派下人给朝朝送礼了,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朝朝喜欢吗?”
他每次这般认错,江氏都会极其贴心的安慰他:
“老爷,您政务要紧,妾身和孩子们怎么会怪你。”
殊不知,秦云桥忙的压根就不是政务。
只因他在城南泰安巷子还有一个家,他的外室也生了一个女儿,跟秦朝朝同年同月同日生。
丫的,哈,那大混蛋渣爹时时刻刻都在给她娘洗脑。秦朝朝在心里把她那个渣爹骂了个底朝天。
这次倒是同意江氏好好操办了一场生辰宴,不过是一场为外室接风洗尘,为野种庆生的闹剧,更是令江氏吐了血,替他人做了嫁衣。
“母亲,女儿这个梦太真实了。我梦到今日进府的三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是父亲的外室和他的另外一对儿女。”
江氏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她轻轻搂了搂秦朝朝的肩,轻笑道:
“傻孩子,你父亲连妾室都不曾有,哪有外室,别胡说。”
江氏是南楚四大家族的护国公府的嫡次女。
当时的秦云桥是科举出身的穷小子,在京城没有根基。
秦云桥求娶江氏时一脸真诚,信誓旦旦地说会疼爱她一生一世,若江家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
江氏也对这个气质温文尔雅,有一副好皮囊的男人动了心。这十几年来,秦云桥对江氏温柔体贴,从未纳过妾。
这样的好男人,要说他有外室,还有一对同她的儿女一般大的儿女,她如何能信?
秦朝朝拉住江氏的手:
“母亲,我没胡说。这些年来,父亲从未在我的生辰之日留在府里。我的梦里,他都在陪着他外面还那个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儿。”
既然阻止不了刘氏母子三人入府,那至少让母亲提前知道,万事有个准备。
江氏愣住了,手有些微微颤抖。
她记得,朝朝满月,秦云桥说政务繁忙,满月宴都没有办。
一周岁的时候,她准备给女儿好好办一个生辰宴,可秦云桥又说:
“婉娘,为夫眼看有望封爵,还是低调行事好,朝朝的生辰宴就别办了。”
江氏有些不情愿,生平第一次顶了嘴:
“可是,咱们朝朝满月宴没办,女儿已经1岁了,这次不过是宴请些亲朋好友,不为过吧?”
秦云桥紧皱着眉头,明显不悦,但他压下心中怒火,说道:
“婉娘,朝堂上的事,你不懂,我知道你是最体贴懂事的,定不会让我为难。”
最后,不但她女儿的生辰宴没有办,就连秦云桥那日也没有回府。
江氏想到这里,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朝朝,告诉母亲,你还梦见了什么?”
秦朝朝眼眸又沉了几分:
“女儿还梦到,父亲的外室叫刘珍儿,刘氏入府当日被抬为平妻。刘氏母子三人有祖母和父亲撑腰,入府没多久,母亲被陷害沦为妾室,刘氏扶正,咱们母子三人先后惨死在他们手里。”
江氏脸色灰白,直觉告诉她,女儿说的是真的。
她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一般,疼得她无法呼吸,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沉默良久,江氏的脸色也没能缓和。
秦朝朝有些不安,她紧紧握住江氏的手,说道:
“母亲,您没事吧?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的梦里就是如此。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江氏毕竟被骗了十几年,被洗脑十几年,秦朝朝不忍突然让母亲知道真相,可若是现在不说,一会刘氏突然站在她面前,只怕更糟糕。
江氏回过神来,拍拍她的手,艰难的说道:
“母亲没事。”
江氏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都打着颤,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身旁的周嬷嬷担忧的看了江氏一眼,问道:
“夫人,如果小姐说的是真的……可怎么办呀?”
周嬷嬷是江氏的陪嫁嬷嬷,主仆二人的感情极其深厚。
江氏这些年,整颗心都放在秦家了,可以说,秦云桥就是她半条命。
江氏又是好一阵愣神,这才幽幽说道:
“若是真的,朝朝梦到了这些,那这便是上天给咱们的警示。我定会保护好朝朝和朝阳,不会令悲剧发生。”
若是真的,秦云桥蒙骗她这么多年,护国公府刚失势,老太太和秦云桥就迫不及待的原形毕露,他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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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思想的转变,秦朝朝放下心来,几人继续往前院走去。
快到的时候,江氏突然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衣衫,转头对秦朝朝说:
“朝朝,一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冲动。有母亲在。”
秦朝朝点头:
“母亲别担心,我有分寸。”
当她们踏入前院,就看到老太太、秦云桥咧着嘴,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正和一个美妇人以及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嗑着。
那美妇人穿着华丽,妆容精致。
秦景岚和秦景月一脸乖巧地站在她身旁。
刘珍儿?果真是她!
尽管做了思想建设,这一刻,也令江氏无法淡定。
她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了下去。秦朝朝赶紧扶住她。
刘珍儿是秦云桥的表妹。
江氏跟秦云桥成亲那日,拜完堂,江氏被送入新房,刘珍儿端来一碗滚烫的饺子,却全部泼在了江氏的嫁衣上。
南楚婚嫁有个习俗,新嫁娘要吃生饺子,意指夫妻俩今生恩爱、多子多孙。
可刘珍儿却端来了一碗熟饺子,还泼了江氏一身。
被烫得一激灵的江氏还没说啥,秦云桥却是先开口替闯了祸,一副要哭不哭,貌似被吓得不轻,楚楚可怜的刘珍儿说起了好话:
“婉娘,珍儿还小,小门小户的不懂规矩,她一定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珍儿计较吧?”
秦云桥甚至都没问过江氏被烫到了没有,江氏也明显觉察到了刘珍儿的恶意,但当时的场景,她也不好发作,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成亲后,秦云桥对江氏一如既往的温柔,刘珍儿再也没在她眼前出现过,这个名字也就慢慢淡忘了。
没想到……
江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们竟还有个跟她的儿子一般大的儿子?
她又想起成亲那日,秦云桥前半夜在新房里,后半夜却不见了踪影,第二天才回府。
他说突然有公务,怕打扰到她,就离开了。如今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还有那个小野种和她的朝朝是同一日出生的吗!
怪不得她生朝朝的时候,秦云桥不曾露过面。
朝朝满月,满周岁,秦云桥都说公务繁忙,未曾设宴,他人也未回府。
派人送来的贺礼也尽是些看不上眼的。
她还傻傻的替他在娘家人面前遮掩,求父兄帮衬秦云桥,娘家父兄见她铁了心的向着秦家,想着只要她自己不觉得委屈,也不好过问太多。
如今想来,她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喜欢抬进府里做姨娘就是了,偏生要瞒着她,在外面另外安置个家,心肝肉的疼着。
这是既怕她江家的势力,又怕那外室在她这个正妻手底下受委屈。
护国公府刚失势,秦云桥便把刘氏接回来跟她平起平坐。
既要当表字,又要立牌坊,恶心不恶心?
更可气的是,家里好好的孩子不闻不问,敢情在外面陪野种!
委屈她可以,但要作贱她的孩子就不行!
江氏一想到她的朝朝所受的委屈,心里对秦云桥的怨念又深了几分。
这么多年的信任和付出,竟然都是一场骗局。
江氏双手死死攥着手心,手心的刺痛令她镇静下来,抬眼打量着眼前这母子三人。
只见刘氏满头珠钗,身着一袭紫色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牡丹花。
面上看似温婉,细看却隐隐透着一股得意。
说话时,总是微微低着头,眉眼间透着楚楚可怜的柔弱姿态,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抬手轻轻整理鬓边的发丝,动作轻柔缓慢,看似不经意,实则每个动作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似是在刻意展示自己的温婉。
秦景月一身精致的月白色衣裙,站在刘氏身旁,身形娇小。
她偷偷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秦朝朝看去,一眼就对上了秦朝朝向她扫过来的目光。
秦景月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立即微微低下头去。
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眼里氤氲满了雾气,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那娇弱的模样是个男人见了怕是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秦云桥偏爱秦景月是有理由的,最先确实是因为她是从他喜欢的女人刘氏肚子里爬出来的。
若不是刘氏家境不好,他又怎会娶了一本正经、无趣至极的江氏为妻?
嘿,后来竟发现秦景月出生8个月能言,5岁就能帮着刘氏打理庶务。
在老太太和秦云桥眼里,秦景月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岂是一周岁说话还不利索的秦朝朝能比的?
初入侯府的第二日,也就是13岁生辰宴那日,秦景月一身白衣,对着满塘荷花,出口吟出一首小池,惊艳全场。
一举成为京城之中人人称赞的才貌双全、冰清玉洁的女子。
自此,侯府老太太和秦云桥更是把她娇宠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一般。
秦景岚站在刘氏的另一旁,脸上挂着看似温和的笑容。
他身形修长,一袭青色锦袍衬得他风度翩翩。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江氏和秦朝朝。
可仔细看去,他的眼底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与野心,只是瞬间又恢复成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
他嘴角的弧度始终保持着,却不达眼底。手指轻轻敲击着身侧,一下又一下,节奏平稳,就像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什么。
秦朝朝一眼扫过去,把那刘氏母子三人的情形尽收眼底。
她心里一阵冷笑,这样的情形果然跟上一世一般无二。
她有了双生记忆,才明白秦景月为何如此不同,那具身体里装的是1000年之后的灵魂。
哈哈,她那个整日只想着钓金龟婿的学渣堂姐,也就是把她炸成植物人的那个女人,也来到了这里,住进了一个婴儿的身体里。
她两世都把秦景月当亲姐妹一般对待,竟然两世都被那个女人害死,两世的仇,今世定要一并清算!
秦朝朝眼睛微微眯起,面上不动声色的挽着江氏迈步进屋。
秦云桥看到江氏和秦朝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婉娘,朝朝,你们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妹刘氏,以后就是婉娘的姐妹了。这是景岚和景月,是朝朝的长兄长姐,也都乖巧懂事。”
“景岚,景月。”江氏心里一阵抽痛,好一个景安侯府,好一个景岚景月!这是在告诉世人,那对私生子才是景安侯府的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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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侯府的嫡子叫朝阳,嫡女更是名字都懒得想,随意一个名字就糊弄过去了。
江氏想起朝朝出生的时候,她偶尔在秦云桥的书房见到案几上放着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写满了名字。
看得出来,每一个名字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一张写着秦景岚和秦景月的白纸被挑了出来,压在镇纸下面。
景岚,高山景行,人生顺遂、前途光明,独特美好。
景月,高山景行,灼灼月华,不染尘埃,万千宠爱。
多好名字。江氏原以为这其中之一便是秦云桥给她女儿准备的名字。
结果等来等去,终于等到秦云桥回府,那死男人却说:
“儿子叫朝阳,女儿就叫朝朝吧,朝气蓬勃,挺好的名字。”
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名字都是给他私生子准备的,想必秦景岚的名字还是后来改的,只为跟景安侯府的爵位应景。
江氏越想越气,这时,刘氏站起身来,躬身给江氏行礼,声音轻柔:
“妹妹給姐姐请安。”
她微微低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一副温顺恭谨的模样。
可就在她低头的瞬间,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那是隐藏在谦卑之下的挑衅与算计,恰似暗处闪烁的寒芒。
刘氏表面对江氏恭敬,眼里的挑衅并未逃过秦朝朝的眼睛,当然也未能逃过江氏的眼睛。
江氏到底是高门大户出身的嫡女,内宅的阴司她岂能不知?
只是上一世,江氏突然得知自己掏心掏肺的信任,没日没夜的付出,全特么是一场大忽悠,被人给耍得团团转。
一时气急攻心吐了血,从此身子孱弱,郁郁寡欢,没了斗志。
只见秦云桥赶忙把还躬着身子的刘氏拉了起来:
“珍儿……”
秦云桥话没说完,就被江氏打断:
“刘姨娘,咱们侯府也算是高门大户,府里规矩多,希望刘姨娘以后一切按规矩办事,以免被人闲话,这见了面,还请叫我夫人。”
朝朝的梦里,秦云桥会在今日借机宣布刘氏平妻的身份。
既然秦云桥只模糊不清的说刘氏她的是姐妹,那她就装傻称刘氏为姨娘。
一直低眉顺眼的江氏,突然硬气的一席话,震得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秦云桥硬生生地把想说“珍儿,你和她平起平坐,不必行此大礼”的话咽了回去。
哈,这是在暗指有些人不懂规矩呢。
可不是不懂规矩吗?刘氏在外宅无名无份替男人生养孩子。秦侯爷连知会正妻一声都不曾,便悄悄咪咪地将人接进府,这一进府就着急忙慌姐姐妹妹的叫上了。规矩的人哪会如此行事?
江氏话音未落,刘氏的泪水就已经在眼眶里打上转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是,夫人教导的是,妾身……妾身记下了。”
从江氏母女进屋,就垮下脸子一直端坐着的老太太不干了,眼一瞪,冷哼一声:
“江氏,珍儿刚进府,她可是云桥的表妹,老身的外侄女,你作为侯府主母,就不能大度些?”
江氏的话,老太太也是听懂了的,她到底没说出刘氏是平妻的话来,她知道,若这个时候说了,岂不是坐实了她不懂规矩?
哈哈,要说这个老太太,原本骨子里就不是讲理的人,她当年是个土里刨食的主,儿子中了进士当了个小官,她就扬眉吐气过上了官家太太的日子,神气活现得可不得了。
不久又和江家结了亲,秦家在江家的扶持下,官越做越大,后来,秦云桥还靠着江家封了爵。
一个毫无根基的破落户突然挤进了上流圈子,老太太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心里越来越飘。
有一年回乡祭祖,老太太在同乡面前那叫一个嘚瑟。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家现在多牛掰多厉害似的。
按说曾经都是乡里乡亲的,见面好歹也该客客气气的,礼貌周到一点。
可这位老太太却是见到熟人张嘴就是风凉话:
“张大姐,你看我家云桥,都已经是侯爷了,你家狗子一天天的还在吭哧吭哧挑着大粪到处跑,哈,出息!”
“耶~~李婶子,我家云桥都中进士当侯爷了,你儿子还只是个整天摇头晃脑教书的穷秀才,啧啧啧……”
老太太回一次乡,把以前那些老相识挨个数落埋汰了个遍。别人心里头窝着一团火却又敢怒不敢言。
咳咳,咱不扯闲的啦,言归正传。
10几年来,江氏在秦家低眉顺眼,对秦老太太恭顺有加,不想今日却如此硬气。
老太太以前对江氏还算客气,不过就是忌惮江家那庞大的势力。
如今江家被皇帝降罪搬出了京城,秦家以为江家已不足为惧,便毫无顾忌的算计着把刘氏母子接进府来。
秦云桥也在一旁帮腔:
“婉娘,母亲说得对,珍儿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懂规矩,你就别计较了。”
老太太和秦云桥的做法,江氏岂能不明白?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老太太,声音不卑不亢:
“母亲,儿媳自然是大度的。只是这侯府的规矩,关系着府中的颜面,儿媳不得不慎重。若今日开了这个先例,日后偌大的侯府还如何管理呀?儿媳身为侯府主母,实在是难辞其咎。”
江氏拿出手帕作势在眼角擦了擦,接着说道:
“外面的人如何看待外室,想必母亲是清楚的。刘姨娘进府这么大的事儿,如今这般突然,若是传了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议论儿媳呢,咱们侯府的名声也坏了,将来孩子们的亲事都要受影响。”
江氏这番话,就像棉花里裹着针,既给了老太太面子,又点明了刘氏进府不合规矩的事实。
老太太被江氏的话噎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秦云桥见状,连忙打圆场:
“婉娘,母亲也是心疼珍儿,你就别再说了。珍儿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以后慢慢教便是。”
江氏看着这个男人,她竟被这个男人的皮相蒙蔽了十几年。这时候了,他还一心为个外室说话。
江氏心中对秦云桥的失望又添了几分,她抬眼看他,说道,
“老爷,这规矩可不是小事。若是今日坏了规矩,日后府里的下人该如何行事?何况,刘姨娘既然要进府做姨娘,就该知晓自己的身份。”
秦云桥被堵得一时没了言语。
再看那刘氏,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似柔弱可怜,实则心中怨毒得要发疯。
明明说好了是平妻,江氏左一句姨娘,右一句姨娘的叫她,秦云桥母子连个屁都没放。
刘氏小声地抽抽搭搭起来:
“夫人说得是,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这般冒失。只是想着能早日与老爷团聚,一时失了分寸。还请夫人不要生气责怪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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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身姿笔挺,仪态万千,眉眼间透着当家主母的威严与凌厉 。
她神色冷淡地瞧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话看似认错,假意把过错往她自己身上揽,话里话外不光暗指她这个当家主母容不下她。还把秦侯爷扯进来上眼药,真是好手段。
朝朝的梦果然不假,这个女人看似温顺,实则野心勃勃。今日若不好好敲打一番,日后怕是要翻天。
江氏瞟了一眼沉着脸憋着气的秦云桥,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
“刘姨娘这话说的,我和老爷恩爱十几载,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生气,更不会责怪老爷。
我作为这侯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盼着老爷身边的人都和和睦睦的。只是刘姨娘还未正式入府,有些规矩怕是还不懂。这侯府上下,凡事都得有个章法,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刘氏微微抬眸,眼中闪过怨愤,旋即又低下头去,用帕子轻轻拭泪,哽咽道:
“妾身明白,夫人管家多年,府中的规矩自然是严谨的。都是妾身愚钝,往后还望夫人多多教导。”
江氏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这后宅安宁,关系着整个侯府的兴衰。刘姨娘若是真心为侯府着想,就该谨守本分。”
刘氏咬着唇,呐巴着眼皮,诺诺称是。
秦景岚目睹他娘吃瘪,他像个菩萨似的站在一旁,看上去波澜不惊,但他死死攥着的双手把他心里头那点儿小九九全给抖搂了出来。
秦景月简直就是遗传基因强大到开挂,和她娘一个样,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只见她轻轻咬着下嘴唇,要哭不哭、眼里蓄满了泪要掉不掉的神情,就跟那柔弱的小白花似的,只怕是个男人见了心都能软成一滩烂泥。
秦朝朝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刘氏那副蔫巴小兔子乖乖认怂,看似委屈的模样,在秦朝朝眼中不过是惺惺作态。
上一世,母亲温婉良善,贤淑大度,不争不抢。
她也是年幼无知,没看透这些人的心肝早已被贪婪和欲望染得漆黑,还傻傻地把秦景岚和秦景月当成亲手足。
最终她娘三人落得个被人算计、含恨而死的下场。
这一世……
秦朝朝暗暗为江氏的表现点赞,看来母亲这一世已经觉醒了,不再是上一世那个被打击得一蹶不振的妇人。
此刻,老太太看到刘氏和秦景月那副哭哭唧唧的委屈模样,刚要张嘴替刘氏说话。
秦朝朝眼暗自翻了个白眼,小样,她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清脆,抢先说道:
“祖母,父亲,母亲说得在理,侯府的规矩可不能乱。这要是传出去,说咱们侯府连个妾室都管不好,不懂规矩,岂不平白让人笑话?”
秦朝朝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像一把利刃,直戳要害。
老太太要帮腔护犊子的话被秦朝朝堵了回去,脸色愈发难看,一口气还没缓过来,秦朝朝又接着说道:
“祖母,您平日里最注重侯府的声誉了,想必也不愿看到侯府因为这点小事被人诟病吧。”
老太太被秦朝朝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憋着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一直插不上嘴的秦云桥总算瞧准时机插上了话,他皱了皱眉头,对秦朝朝说道:
“朝朝,不得对祖母无礼。”
秦朝朝心中冷笑,面上却乖巧地低下头:
“父亲教训得是,只是朝朝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自然要为侯府着想。”
上一世,就是这个老太太,她的祖母,先和刘氏陷害她娘,教唆她那个渣爹把她娘贬为妾室,又和渣爹一起任由刘氏母子三人害死了她娘三。
这一世,秦朝朝表面乖巧,心里却对老太太和秦云桥感到厌恶至极。
刘氏见状,忙出来打圆场:
“老爷,小姐也是为了府里着想,妾身不会往心里去的。”
说着,还抹了抹眼角假惺惺挤出来的几滴鳄鱼眼泪。
秦云桥急忙想接过话头,江氏抢先开了口:
“母亲,老爷,既然刘姨娘打算进侯府,这行了该有的礼节之后就是一家人了。只是儿媳今日约了楚王妃,就先告退了,一切等明日朝朝生辰后再议吧。”
老太太一听,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她本想在江氏毫无防备下,让刘氏直接进府做平妻。
明日以侯府平妻的身份让那母子三人风风光光出现在宾客面前,她的一对乖孙也算是过了明路,刘氏的地位也算是坐实了。
以她往日对江氏的了解,料定她一定不会忤逆拒绝,哪曾想江氏和秦朝朝今日这般难缠。
但是江氏先是把规矩抬出来,又把楚王妃抬了出来,她又不好再说什么。
楚王是先皇唯一的胞弟,当今圣上唯一在世的皇叔。
皇帝幼年登基,楚王忠心耿耿,尽心尽力辅佐。
皇帝极其看重这个皇叔,不是她侯府得罪得起的。
秦云桥见老太太沉默不语,有些着急,刚要开口,秦朝朝又笑眯眯的开口:
“祖母,父亲,刘姨娘进府,该有的礼节可是一样都不能少,刘姨娘好歹也是长辈,可不能委屈了。母亲向来管家井井有条,定能把这事儿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刘姨娘感受到咱们侯府的诚意。”
秦朝朝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上一世,刘氏母子以侯府平妻、侯府嫡子嫡女的身份出现在来参加宴席的众人面前,倚仗老太太和秦云桥,好不威风。
这一世,她偏不让。阴沟里的老鼠想洗净身子爬出来晒太阳,门都没有。
秦云桥没了办法,江氏母女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反驳。
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婉娘,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
刘氏恨极,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柔弱的模样。
明日是秦朝朝和秦景月的生辰,宴席却是为秦朝朝办的。
她原本以为今日进了门,她就是侯府的平妻,她的一双儿女就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公子小姐,嫡子嫡女。
她女儿和秦朝朝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明日的生辰宴自然就有她女儿一份,正好可以风风光光的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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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她却未能正式进门,若明日出现在侯府众多宾客面前,怕是要不了多久,她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她的一对儿女是下贱的私生子身份,怕是会在京中传得人尽皆知。
可她已经苦等了十几年,现在,她多等一天也是煎熬。
如意算盘落了空,她女儿的生辰宴也平白的没有了。
秦景岚和秦景月对视一眼,眼中同样满是不甘。
秦景月心里同样犯起了咕哝:
江氏母女哪有传闻中那么好对付?明明精明得很!
她原本打算趁明日宾客云集,利用21世纪的知识好好露脸展示才华,她坚信,只要随便盗用几首古人的诗词,都会在这个架空的时空大放异彩。
可如今,这样一来,她这私生子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不过她很快又放下心来,她可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在那个时空,秦朝朝都差点死在她手里。
何况现在的秦朝朝只是个没有见识的古代黄毛丫头,玩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且让她再得意两天,过了明天再慢慢收拾她。
第二日一早,天刚放亮,武安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门口车水马龙,京中贵人纷纷携礼而至。
秦朝朝今日心情极好,她身着一袭绣着牡丹的大红色织锦礼服,头戴镶满宝石的凤冠,每一步都优雅从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在母亲江氏的陪伴下,落落大方地迎接宾客。
“楚王妃到!”
随着一声高唱,众人纷纷行礼。
只见楚王妃仪态万千地走进侯府,身后几个丫鬟都捧着描金檀木礼盒。
正儿八经的皇室王妃来了,还是炙手可热的楚王府正妃,秦家人自然是要全体迎接。
老太太满脸堆笑,最先起身迎了上来,行了大礼。
“王妃能到府上,实在是秦家的荣幸呢。”
楚王妃上前一把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很是客气地说:
“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秦云桥等人随后,也迎到了楚王妃面前,行了大礼。
“多谢王妃到府,本侯感激不尽。”
楚王妃并未立即叫秦云桥起身,受了这一礼,才说道:
“景安侯不必客气。”
楚王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江氏和秦朝朝:
“我和婉娘姐妹一场,朝朝生辰,我这个做姨姨的怎能不来。”
楚王妃和江氏是闺中密友,当年一个嫁入王府,一个嫁了寒门。
江氏一门心思都在秦云桥身上,渐渐的平日里和楚王妃的走动少了起来。
楚王妃左一句姐妹,右一句姨姨,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她来秦府,是给江氏母子面子,人家是专程来给江氏撑场子来了。跟秦家没半个铜子儿关系。
秦云桥有些尴尬,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好悄悄退到了一旁。
老太太却觉得脸上甚是有光,不管这位楚王妃是冲着谁来,她进的是秦府的门,往后说出去那也是秦府的面子。
江氏赶忙上前,眼中满是欣喜与歉意:
“姐姐,你来了。”
楚王妃握住江氏的手,微笑道:
“你我情同姐妹,朝朝生辰,我怎能不来?这孩子聪慧伶俐,我瞧着就喜欢。”
说着,将礼盒递向秦朝朝。
“朝朝,这是姨姨给你的生辰贺礼。”
秦朝朝盈盈下拜,声音清脆悦耳:
“多谢王妃姨姨厚爱。”
楚王妃慈爱的摸摸她的头:
“打开看看。”
秦朝朝小心翼翼揭开礼盒。
只见锦盒里躺着一支和田玉步摇,步摇入手温润,晶莹剔透,垂下的珍珠流光溢彩。
“这步摇是老物件了,是我及笄那日太皇太后亲自为我戴上的。等你及笄那日戴上,必定艳惊四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老太太更是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太皇太后娘娘亲自为楚王妃戴上的,楚王妃竟将这如此珍贵的步摇送给了秦朝朝,这恩宠实在是太重了。
秦云桥也没想到楚王妃出手如此阔绰,看向秦朝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秦朝朝眼眶微红,再次盈盈下拜。
“如此贵重的物件,朝朝实在受之有愧。”
江氏也惊呆了。
“姐姐,这礼物太贵重了。”
楚王妃轻笑。
“你我姐妹不必如此见外,朝朝当得起。”
楚王妃又转头看向秦朝朝,说着:
“还有一件特殊的礼物呢,快打开看看。”
随着锦盒被打开,刹那间,鎏金软缎上,一只羊脂玉镯泛着温润光泽,镯子周身缠着细细金线,雕着火凤纹,纹理清晰,栩栩如生。
连火凤翅膀上的金粉都闪烁着微光。阳光下,玉镯似有一层光晕流转,映得秦朝朝掌心发亮。
“咱们南楚皇室世代相传的宝贝有两件,这凤镯便是其中一件,是太皇太后所赐。另一件太皇太后赐给了太后娘娘。”
楚王妃声音轻柔,指尖抚过镯子。
“瞧这水头和成色,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只。姨姨看着你长大,你心思纯善,这镯子配你再合适不过。”
四座一片哗然,再也无人淡定了。
老太太觉得她心脏似乎不好了,砰砰跳个不停,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玉镯。
那可是皇室世代相传,太皇太后送给两个儿媳的宝贝,另一件在太后娘娘那里,楚王妃这件送给了秦朝朝,这是什么样的恩宠!
江氏上前一步,紧紧握着楚王妃的手。
“姐姐,这么贵重的物件,朝朝不能收。”
楚王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我没女儿,朝朝就如同我亲生的一般。今日她生辰,这便是我这个做姨姨的心意。”
秦朝朝看着锦盒里的玉镯,眼眶泛红。
“姨姨,朝朝不知何以为报。”
上一世,楚王妃同样疼她至极,却在江氏吐血而亡不久,也中毒身亡。这一世,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楚王妃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是对姨姨最好的报答。”
秦云桥心情复杂,他的女儿得到王妃如此重视,他自然是乐意的。但如此恩宠,怎么就不是他最喜欢的大女儿的呢?
老太太也在心中感叹,这样的恩宠,才是能挑得起一府大梁的嫡女该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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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秦景月,孤零零地缩在那旮旯角落里,如今还见不得光,她最伶俐聪慧的孙女,咋就没掉在江氏的肚子里呢?
刘氏的嘴巴确实跟抹了蜜似的,能把她哄得眉开眼笑,可她那家世跟江氏比起来,若说江氏是大山,刘氏充其量就是个小土丘,差的是十万八千里。
若是刘氏做了秦家当家主母,她这个侯府老夫人怕是以后都没有个正经的亲戚走动,刘家认识的那些人不是泥腿子就是小商贾,连累景月都跟着爬不到台面上。
哎,这刘氏真是她秦家的魔障啊!
当年的护国公府不但功勋卓越,还出了一个济世救人的神医,那就是这一代家主江源。
上到先帝、当朝皇帝,下到百姓,哪一个不是对江家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儿地夸呀。
只是那江源运气不太好,治死了贵太妃。被皇帝降罪发配出了京城。
江家都被皇帝降了罪,为何还保留了江源国公爵位?楚王府也还毫不忌讳的和江家交往呢?
老太太想到这里,突然一个激灵,她这是在想什么?她最喜欢的孙女,必须是嫡女呀!
想来也是皇帝仁慈,可怜江源一把年纪发配出京,给他留了个虚名。
楚王妃肯和江氏交好,一定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自作主张,糊涂!
她秦家可不能跟着糊涂,总得要拿出个态度来给皇帝看。
秦景月此时正躲在角落里,原本刘氏叫她今日不要出来,以免在众多宾客面前把自己私生女的身份给露了馅。
只需再忍耐一天,明天就是侯府的嫡小姐了,一切再从长计议。
可秦景月不甘心啊,哪怕这些年秦云桥把搜罗到的好东西都送去给了她,但终究从未为她办过如此热闹、这么风光的宴席啊。
她铁了心要来瞧瞧今日秦朝朝到底能得意成啥样。
躲在角落的秦景月看着这一幕,嫉妒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凭什么?上一世,秦朝朝是秦氏财团掌舵人捧在手心里的金疙瘩。
可以走自己喜欢的路做自己喜欢的事,她秦朝朝想去考古抬脚就去了;想当医生,眨眼就自个儿就开了家私立医院。
她秦景月却要挖空心思讨好大伯一家子,来换取更好的生活。
人人都说秦朝朝对她这个堂姐极好,经常买东西都买两份,和她一人一份。
可她认为,那不过是秦朝朝跟她炫耀罢了。
没想到她嫉恨难耐炸了秦朝朝的实验室,想着能让秦朝朝彻底凉凉,可倒好,秦朝朝没死透,她倒是先被车撞得去见了阎王。
她穿了千年到了这里,原以为是上天终于开了眼,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可她不光托在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女身上,还要遇到生在侯府身份高过她的秦朝朝!
两世为人,她都不如秦朝朝,她凭什么这么背?
秦景月咬牙切齿,瞧着吧,等她进了侯府,她就不信她一个来自21世纪的成年人,收拾不了古代一个10来岁的蠢丫头。
秦朝朝淡淡地扫过躲在暗处的秦景月,正好和秦景月怨毒的眸子对上。
秦朝朝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捉摸不透的笑来。
秦景月心里一个激灵,她莫名有些闷得慌,她觉得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便想悄悄的退出去。
正在这时,只见楚王妃转头对老太太开了口:
“老夫人。”
刚回过神来的老太太又是一激灵。
就见楚王妃吩咐身后的丫鬟把手里托着的一个硕大的锦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王爷前些日子往极北之地寻来的紫貂皮制成的大氅,总共就两件,太皇太后留了一件,这件就送来给老夫人了。”
老太太差点被巨大的惊喜给砸晕了!这可是王爷亲手猎到的紫貂,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和太皇太后有这份福气。
她以前就算做梦也不敢做这样的梦,如今竟然被楚王妃亲自送到了自己跟前。
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哇。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接过锦盒,嘴里假惺惺地客气道:
“哎呦,王妃娘娘,这可如何使得!”
楚王妃瞟了一眼杵在旁边的秦云桥,嘴角勾起一抹笑:
“老夫人不必客气,你是婉娘正经的婆婆,本宫自然会敬着一些的。”
秦云桥一听,这是在敲打他了,心中有些不满:
“你虽贵为王妃,也没权利管他后院之事吧?”
但他哪敢把这股子气撒出来呀,话是这样说,但王府真要给他小鞋穿,玩死他也不是难事。
秦云桥赶忙上前,恭敬地福身,
“多谢王妃娘娘,云桥惶恐。”
老太太这才回过味来,顿时觉得手上这件紫貂有些烫手,但又舍不得放下。
琢磨了半天,老太太心想先把这眼前的难关糊弄过去再说,便忙不迭地说道:
“王妃如此厚礼,老身实在感激不尽,婉娘可是我们秦家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儿媳呀。”
刚往外走了两步,瞧见王妃送礼,停足观望的秦景月闻言恨得死死咬住一口银牙。
哪知下一秒,就听楚王妃突然叫住了她:
“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躲在角落里?出来让本宫瞧瞧。”
楚王妃的这一嗓子可不轻,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向秦景月投去探究的目光。
秦景月心中一惊,只能硬着头皮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楚王妃的眼睛。
楚王妃上上下下把她瞅了个遍,又看了看旁边的秦云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瞧这模样倒是生得标致,本宫瞧着怎么有几分像景安侯?只是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可又不像侯府的小姐,你是哪家的小姐?本宫瞧着眼生的很。”
楚王妃这样一说,众人仔细一瞧,还真觉得这个白衣少女有几分像秦云桥。
只是京城谁不知道秦侯爷是个专情的好男人,秦夫人只有一儿一女,并未听说秦府有庶女啊。
还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秦云桥和秦景月的脸上来回穿梭。
秦云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暗暗叫苦。
他还未想出应对之策,现场就像炸开了锅,夫人们交头接耳起来。
“这该不是景安侯在外面藏着的私生女吧?”
“怎么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有啥不可能的,那些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啥缺德事儿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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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都是不嫌事大的主,男人们目光意味深长,女人们议论纷纷,秦云桥斜拉着脑袋,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见秦云桥那副倒霉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嫡妻嫡女,哪个不是恨不得把个不要脸的小狐狸和私生子女们挫骨扬灰?
再看秦景月,她觉得刘氏是秦云桥的真爱,那个不被爱的江氏才是小三。这些人凭什么这么说她?
秦景月满脸涨得紫红,死死咬住嘴唇,一副受了八辈子的冤屈又坚韧不屈死扛着不肯低头的模样。
众人眼神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呦呵!私生女竟堂而皇之出现在侯府宴会上,这侯府的规矩都喂狗去了?”
一位身着绯色织锦襦裙的夫人提高了嗓门,扯着嗓子喊,声音像一声惊雷,炸了好远好远。
这位夫人姓段,是一位监察御史的夫人。
监察御史是言官,平日就把规矩看得格外重,就连皇帝在这些老顽固面前犯了错,都够喝一壶的。
这些清流的夫人们也都是些难缠的主,这位段夫人更是行事泼辣,心里不爽了从不遮遮掩掩。
是楚王妃请来的,她今日不但请了段夫人,还请了另外几位难缠的夫人。
另一位头戴翡翠镶金步摇的夫人附和道:
“段夫人说得对,平日里总听说秦侯爷专情,没想到肚子里藏着这么见不得人的破事儿。可怜侯府的夫人,还被蒙在鼓里!”
众人瘪着嘴,鄙夷的目光如针般“嗖嗖”地扎向秦云桥。
秦云桥猛地回头朝一言不发的江氏看去,他认为一定是昨日江氏跟楚王妃嚼了什么舌根,故意让楚王妃来给他下马威。
看看今日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平日都不怎么走动,今日倒是齐全了。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秦云桥心里把江氏恨得要死。
哪知江氏一脸无辜,甚至还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平静。
秦朝朝心里直乐,却是一脸天真的开了口:
“各位夫人有所不知,这是朝朝的长姐秦景月,母亲也是才知道的,所以刘夫人还未来得及行敬茶礼。待明儿入了门便是秦府的姨娘,长兄秦景岚和长姐,就是秦府正经的公子小姐了。各位夫人就别再为难我长姐啦。”
这话一出来,全场炸了锅,大家差点没惊掉下巴:
“啥?私生子还不只一个?”
“嘿呀,我们听见了什么?秦景岚?难道是京城三大才子之一的那个,鼻孔朝天的秦景岚?”
“狗屁才子!别逗了,一个私生子,作了两首酸诗,也敢往才子堆儿里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众人不知道的是,实际上那几首诗都不是他自己作的,哈,是秦景月偷盗千年文化帮他写的。
“就是,秦家的公子当初可是名动京城,若不是跟着帝师去了潇州,有秦景岚屁事?看把他能的。”
“就是,秦公子可是帝师的关门弟子,能入得了帝师的眼的人岂是那秦景岚能比的?”
皇帝的老师杨劲松潇州人士,年初请缨回乡,到骊山书院客串讲学一年,秦朝阳是他带过去的关门弟子,也是帝师唯二的正经弟子。
“哎哎,听说那秦景岚和京城的公子哥儿喝酒,次次都买单,出生可大方了。”
“要命耶,一个外室子哪有这么多钱显摆?景安侯怕是要把侯府都搬空了哟!真是不要脸!”
“秦夫人还真是好心,这样的狐媚子也让她进门。瞧秦景月那副衰样,亏得朝朝小姐还替她求情,那个外室也一定不是好东西。”
“谁说不是,人家好好的生辰宴,她一身白衣是要诅咒谁早点走呢?”
“你看她衣裙上的花纹是银线绣的吧?这手工,全京城也只有锦绣轩做得出来了。头上的簪子竟然镶着这么大颗夜明珠!这不要脸的私生女,穿戴比正品大小姐还奢侈,景安侯府的规矩都哪去了?”
……
上一刻还被紫貂大氅砸得差点乐得灵魂出窍的老太太,手中的锦盒差点滑落,脸色煞白,她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她原本说好了刘氏进门就是平妻,以后寻机会扶她当正妻。秦朝朝却在众人面前坐实了刘氏姨娘的身份不说,一对乖孙的名声都毁了,儿子秦云桥的名声更是彻底烂了大街。
秦景月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她恨透了秦朝朝,以为秦朝朝在那儿假模假样地求情呢,谁承想,这简直就是往火上浇汽油啊。
她没想到秦朝朝看似单纯,肚子里竟有如此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
她扭头眼巴巴的瞅老太太,盼着老太太能帮她。
老太太如今虽贵为侯府老夫人,但到底是大半辈子都是在地里刨食的主,这几年来,也未能真正融入达官贵人圈子。
这种场面,她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便狠狠地瞪了秦朝朝一眼。
秦朝朝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
“祖母,您瞪我干嘛?是朝朝说错什么惹祖母不高兴了吗?”
老太太一脑门子官司,刚想发作,一眼瞧见楚王妃递过去的目光。
她硬生生咽下就要出口骂人的话,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朝朝说得在理,等明儿刘氏敬了茶,这就是咱们秦家正儿八经的孩子。今日是朝朝的生辰,大伙都赶紧入席吧。”
随着老太太话落,秦云桥赶紧招呼众人入席。
秦景月心里咯噔一声,那老太婆是老糊涂了吗?她说什么?敬茶?
要知道,平妻是无需向正妻敬茶的。秦云桥心中也恼火得要死,老太太把敬茶的话都说出去了,便是当着楚王妃的面一锤定了音,明日如何能改?
亏得珍儿善解人意,不然他怕是得哄她好一番才能作罢。哎,这一群女人真是麻烦!
可众人仍然在小声的议论。
秦景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熊熊烈火的烤架上,周围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 一语的时候,随着门房一声通传,远在潇州的秦朝阳赶回来了。
一起进府的还有楚王世子楚乔。
门被缓缓推开,秦朝阳一袭青色长衫,就跟那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温润如玉地走了进来,15岁的少年,已有通身的不凡气度,宛如初升的朝阳,光芒四射。
身旁跟着气宇轩昂的楚乔。
两人年龄相当,皆是少年英才,气度不凡。
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纷纷起身行礼。
秦景月看到这阵仗,心中又妒又恨,又惊又喜。
恨的是秦朝朝过个生辰可真是风光,不但有楚王府的重礼,连远在潇州的秦朝阳都回来了。
喜的是,秦朝阳还带来了这位贵人,她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表现。
秦朝阳扫视一圈,很快注意到气氛的异样,他不动声色的先是向老太太、秦云桥和江氏行礼问安。
随后笑着向秦朝朝走去:
“朝朝,生辰喜乐,大哥紧赶慢赶,总算在你生辰之日赶了回来。”
楚乔也打趣道:
“侯府今日热闹,本世子也来凑个趣,祝朝朝小姐生辰喜乐。”
这一世,秦朝朝对这个大怨种楚乔并无好感。
前世,若不是他脑子装了浆糊,楚王妃也不会白白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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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礼貌的向楚乔回了一礼。这才看向秦朝阳。
秦朝朝望着秦朝阳,掩下心里的抽痛,欢快地跑过去拉住他: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秦朝朝眼眶泛红,贪婪的感受着秦朝阳手心传来的温度。
前世,就是这个最疼爱她的哥哥,连中三元,17岁便中了状元,是南楚建国百年来最年轻的一个状元郎,前途无量。
因为秦朝阳太过优秀,秦云桥对江氏渐渐动摇了。
就连老太太那段时日,也不自觉地将景安侯府的荣辱,挂在了秦朝阳头上。
可不久,秦朝阳和江氏都先后惨死。
秦朝阳摸了摸发呆的秦朝朝的头:
“傻丫头,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吗。”
秦朝朝回过神来,小声咕哝道:
“很快你就是我二哥了……”
秦朝阳听了秦朝朝的咕哝,心里咯噔一声,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动声色的转头问秦云桥:
“父亲,儿子刚回来就听见众人议论纷纷,说咱们府上要添人口了。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从秦朝阳回来那一刻,秦云桥就感到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儿子不是托在他最喜欢的女人刘氏的肚子里,在他心里的确比不上秦景岚。
但这个儿子是帝师的关门弟子,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师兄弟,终究身份不一般。
秦云桥脸色尴尬,正不知如何开口,老太太赶忙厚着脸皮打圆场:
“朝阳啊,这是好事。你父亲在外有个儿子叫景岚,比你大一点,还有个女儿叫景月,明日他们就要正式入府了。”
老太太又转头招呼秦景月:
“景月,来,给你二哥见礼。”
秦朝阳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温润的笑容。
嘿呀,那目光粘在楚乔身上的秦景月听闻老太太召唤,她心里可乐开了花,心想今日一定要在那位贵公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只见她莲步轻移,朝着秦朝阳走去。她腰肢轻摆,小碎步一颠一颠的。
她身上的那袭月白色襦裙裙摆上,银线绣着的细碎莲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日光下泛起粼粼波光。
秦景月仪态万千的走到秦朝阳面前,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指尖轻颤。
看得秦朝朝直翻白眼,特木的这一抖一抖的是犯了多动症啊?
只见秦景月头微微低垂,几缕发丝从耳畔滑落,恰到好处地遮住半边脸颊,那叫一个欲拒还迎。
她缓缓屈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小得如蚊蝇放屁般:
“二哥安好,景月初来乍到,往后还望二哥多多关照。”
说话间,她偷偷抬眸向楚王世子楚乔看去,眼眸水汪汪的,就像刚淋了雨的小狗,带着几分怯意。
秦景月一抬头,哈,正好与楚乔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她又迅速低下头,双颊泛起一抹红晕,似是被日光灼伤。
秦朝阳看向秦景月,礼貌地点点头,淡淡开口:
“景月妹妹不必多礼,往后府里多两个兄弟姐妹也是热闹。”
就在这时,一阵风掠过,秦景月身子一颤,像被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般,
这一抖可不得了,她那月白色襦裙的领口被抖得微微敞开,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秦朝阳的目光落在秦景月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楚乔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这一切都落进了秦朝朝的眼里。她嫌弃得朝天翻了个白眼。
上一世,秦朝阳惨死,江氏吐血不止,自知活不了多久,在临死前把秦朝朝托付给了楚王妃。
楚王妃见秦朝朝和楚乔相互有好感,问过二人后便做主给他俩订了亲。
哪知,后来有一次,楚乔那个大怨种在秦府栽了大跟头,他被秦景月下了药,失了身,之后被秦景月迷得五迷三道。
但有楚王妃压着,楚乔不可能退了秦朝朝迎娶秦景月。
那时候的女子地位低下,若是被退了亲,这辈子想找个好婆家,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况秦朝朝还是个孤女,若是被退亲,这辈子怕是都得完。
闺中密友死前托孤,她必定要看顾的。何况朝朝多好的孩子,对楚乔又是一心一意。她岂容秦景月那个不清不楚的狐媚子缠着自己的儿子?
一次宴席上,刘氏竟给楚王妃下了毒。
刘氏母女原以为只要楚王妃死了,没人拦着楚乔,秦景月就能顺利的嫁进楚王府当上世子妃。
哪知楚王妃死前都还护着秦朝朝,逼着儿子立下誓言,要他等秦朝朝及笄就迎娶她过门,无论如何要保住她正妃的位置,保她衣食无忧,在王府里不被欺凌。否则她死不瞑目。
只是楚王妃中毒身亡,查来查去,线索指向景安侯府,秦云桥推了个丫鬟出去背锅,加之秦景月跟楚乔的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关系,呵呵,刘氏硬是被保了下来。
上一世,她母子三人都死在刘氏母子的手里,除了母亲和哥哥,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也白白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秦朝朝心里恨极。她向正说着话的江氏和楚王妃看过去,只见二人朝她温柔的一笑。
秦朝朝压下心中恨意,也回以微笑。
这时,秦景月那头又开始作妖了,她故作娇弱地轻咳两声,又偷偷拿那双带着勾子的眼睛瞟向楚乔。
秦朝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突然,一只蝴蝶飞了过来,落在秦景月的发间。她先是一惊,随后装作羞涩地抬手欲驱赶,却不小心把头上的珠花弄掉,正巧砸在楚乔脚边。
秦景月慌忙蹲下去捡珠花,哈哈,好家伙,那原本微开的领口顿时像敞开的大门似的,春光乍泄。
哪知楚乔有心作弄这个外室女,侧身避开,把蹲在他面前的秦景月暴露了出来。
“哇~~粉色的~~”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众人吩咐转头,在场好多人都看见了秦景月若隐若现的粉肚兜。
有好些个男人双眼放光,惊呼出声。
哈哈,那秦景月满脸通红,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太太觉得老脸都丢光了,但这到底是她最喜欢的孙女。
她想找件衣服给秦景月披上遮羞,但夏日里都穿得薄,一时间竟找不到一块遮羞布。
楚王妃和江氏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到底是狐媚子生的外室女,竟如此上不得台面。”
“谁说不是?”
“景安侯这外室女可真是个妙人呐,可见他那外室定是不一般,景安侯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李兄,咱只能干瞪眼羡慕咯,无福消受啊,哈哈哈哈哈哈。”
谁都瞧不上秦云桥靠着岳家的裙带关系捞了个爵位,还愣是装了十几年专情的好男人模样。
前脚岳家刚失势,他后脚垫就弄出了这么大一对外室子出来。那外室女又是这般做派,谁还不得嘲弄一番?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来。
秦景月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知道自己这次丢人丢大了,掩面小声抽泣着跑开了。
老太太和秦云桥老脸涨得通红,却不能发作。
老太太尴尬一笑,说道:
“定是那裁缝学艺不精,去查查这是哪家裁缝做的衣裳,侯府定要好好惩治一番。”
众人眼里闪过鄙夷和嘲讽。
哟呵,这侯府老太太的口气可真大,还惩治呢。
看那外室女身上的衣裳布料和做工,谁不知道是在锦绣轩定做的衣裳,锦绣轩的裁缝那都是京城一流的师傅,怎么可能失误?
秦云桥的脸上挂不住了,就如同被人当众脱了裤子一样,那种尴尬和羞愧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为了缓解尴尬,连忙招呼众人喝酒吃菜。
这段闹剧,对这场宴席毫无影响,不过是给大家增添了一段有趣的谈资。
宴席上,秦朝朝与江氏、楚王妃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江氏眼神流转,嘴角含笑,却始终没有看秦云桥一眼。
秦朝阳安静地和楚乔坐在一起,偶尔与楚乔交谈几句。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走来,在秦云桥耳边说了几句。
秦云桥心里一阵烦躁,他只盼宴席早点结束,可倒好,宾客一个都没走,楚王妃还稳稳当当的坐着呢,秦云桥如坐针毡的熬着,熬得那叫一个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已是华灯初上。秦云桥匆匆出府去了城南的泰安巷子。
雕花红木窗棂透进几缕昏黄烛火,秦云桥踏入房门时,秦景月正蜷缩在刘氏的怀里,抽噎声如细弦般颤动。秦景岚在旁边安慰。
刘氏见秦云桥进来,也抹着眼泪,肩膀一抖一抖的。
“老爷,我们……”
那声音,要多凄楚有多凄楚。
“珍儿。”
秦云桥几步上前,将母女二人揽进怀中。
秦景岚愤愤道:
“父亲,他们太过分了,一口一个姨娘,竟这样欺辱我们。”
秦云桥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
“你们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定不会负了你们。等风头一过,我定昭告天下,给你平妻的名分,岚儿和月儿必定是我景安侯府的嫡子嫡女。”
他一连用了三个必定,秦景月听了这话,哭声这才渐渐止住。
刘氏抬起泪眼,满是期许地看着秦云桥。哽咽着说:
“老爷,我们就信您这一回,可千万别让我们娘仨再受委屈了。”
秦云桥拍着她俩的背,安抚道: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们。”
刘氏埋首在他胸前,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老爷,我本就出身低微,原不敢奢望什么,可岚儿和月儿,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的孩子,可不能因为庶子庶女的身份给困住了……”
话音未落,眼泪已浸透他衣襟,
“如今岚儿和月儿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们是外室生的贱人,他们……”
刘氏的肩膀一抖,声音噎在了喉咙里,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我知道夫人和公子小姐的身份高贵,只要能和老爷在一起,我就是死了也是甘愿的,可他们如此作践我的两个孩儿,我这个做娘的心里实在是……”
那委屈的模样,就像全世界的苦难都被她一人扛了。
秦云桥心疼地收紧双臂。从袖中掏出一支翡翠步摇,翠色欲滴,就像春天里的嫩叶子,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我特地寻来的,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支。你戴上,别说江氏,连楚王妃也不如你出众。”
他亲手插入刘氏发间,继续说道:
“再忍耐些时日,等风头一过,我定让你母仪侯府。”
“老爷,妾身哪能跟楚王妃和夫人相比……”
刘氏娇呼出声,衣衫顺势滑下肩头,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秦景岚和秦景月对视一眼,自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极有眼力见的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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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在柔和的烛光下,秦朝朝轻轻取出楚王妃赠予她的那只凤镯,置于掌心,细细端详。
这镯子通体圆润,光彩夺目。
她总觉得这镯子有几分熟悉,那种熟悉仿佛镌刻在灵魂深处,却又难以捉摸。就好似这原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老奴看着这凤镯,总觉得它不止是一件普通的饰品。别的不说,这凤镯当真有些灵性的。小姐这刚取出,老奴就觉得镯子似乎活了一样。”
周嬷嬷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畏,语气中透露着对这神秘镯子的惊叹。
江氏一听,也来了兴致,她接过镯子,手指抚在那雕刻的凤凰纹路上,可心里头却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来:
“这镯子在我手里,似乎没了刚才的灵气。”
“咿~~!”
江氏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
“这,这凤镯上的凤凰纹路怎么跟朝朝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秦朝朝心下一惊,她终于知道为何有一种熟悉感了,可不就是跟她锁骨处的凤凰胎记如出一辙吗?
江氏朝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立即转身出去关上房门,和乐儿一左一右守住房门。
房内,江氏把镯子递还给秦朝朝,镯子在秦朝朝手里,果然恢复了灵气逼人的模样。
江氏仔细对比着凤镯上的凤凰纹路和秦朝朝的胎记,越看越觉得惊人的相似。
突然,凤镯里飞出一股流光溢彩,秦朝朝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凤镯进入她体内。
只见凤镯渐渐变得黯淡无光,跟一个普通的玉镯一般无二。
秦朝朝只觉体内力量涌动,那股庞大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前世在特训营锤炼了半年,心智坚韧的秦朝朝也疼得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
江氏见状,紧张地看着她,却不敢打扰。
她不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会对秦朝朝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能屏息以待。
过了一阵,秦朝朝的身体又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疼痛感变成了舒适感,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力量在她体内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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