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尸。”
他记下特征,将草席捆扎结实。
船靠岸时,几个村民远远啐了一口:“晦气!”
仿佛我们运的不是尸体,而是瘟疫本身。
夜色浓稠如墨时,呼叫来了。
手电筒光束在江滩上乱晃,哭嚎声撕心裂肺。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傍晚投了江,母亲跪在泥水里,额头磕出了血:“求求你们……她才十六啊!”
父亲沉默地检查着绳索,目光投向黑沉沉的江面。
我知道他忌惮什么:少女尸,最凶险的禁忌。
船至江心,月光突然刺破云层。
女孩就在光柱中央悬浮着,长发海藻般散开,白色连衣裙随波荡漾,宛若沉睡。
但父亲猛地按住我:“别动!”
他脸色铁青——那具尸体是直立的,脚尖向下,像一株扎根江底的水草。
竖尸。
水下必有漩涡。
岸上母亲的哭求已不成声调。
父亲猛吸一口烟,烟头在黑暗中划出猩红的弧线:“造孽啊……系绳!”
我将长绳捆在腰间,另一头拴在船桩上,冰凉的江水瞬间吞没了我的小腿、腰腹、胸膛。
靠近女孩时,江水刺骨奇寒。
她面容竟未肿胀,嘴角甚至凝固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我颤抖着将绳圈套过她腋下,指尖触到她脖颈的一瞬,那双眼睛霍然睁开!
没有瞳孔,一片惨白。
水下传来巨力!
我像被卷入滚筒,天旋地转。
无数湿发毒蛇般缠上我的手臂、脖颈,向下拖拽。
肺里的空气被挤成尖啸,浑浊的江水灌入口鼻。
父亲在船上嘶吼,绳子绷得笔直。
混乱中,我的脚触到了东西——不是江底淤泥,而是另一具深陷泥沙的骸骨!
少女的长发正是缠在那骷髅头上,如根系般盘绕。
濒死之际,腰间绳索猛地收紧。
父亲和几个赶来的渔民合力将我拖出水面。
少女的尸体最终被拖上船板,长发仍缠绕着半截腐朽的骷髅臂骨。
岸上的母亲扑过来,却被父亲拦住:“先别碰!
尸气冲了活人,要病!”
他取出一小瓶浑浊的液体——掺了朱砂的鸡血,淋在少女额头上。
这是老辈传下的镇魂法。
---回程路上,父亲破天荒递给我半瓶烧酒。
火辣辣的酒液滑入喉咙,我才止住战栗。
“二十一年前,腊月十六,”他望着江面,“也是这么冷的天……我在回水湾捞起个女人,大着肚子,淹死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