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没有什么反常,这些都得尽快摸清楚。”
他把搪瓷缸放回桌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我申请去走访一下她的邻居和同事,特别是住在家属区筒子楼那边的。
街坊邻居,家长里短,有时候反而能挖出点意想不到的线索。”
“嗯,是这个理儿。”
赵铁柱点点头,“不过按规定,走访调查至少得俩人同行。
这样,让王大爷跟你去。
他是厂里的老锅炉工,退休好些年了,可人缘好,这片家属区哪家哪户他不熟?
有他带着你,门好进,话也好问。”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这就去给市局挂电话,把基本情况报上去。
你们动作快点,晌午头人都在家。”
正午的日头像烧红的烙铁,毫无遮拦地炙烤着大地。
沥青路面被晒得发软,踩上去黏糊糊的,解放鞋底都感觉要陷进去。
李大富跟在王大爷身后,穿过一片低矮的砖瓦平房区,走向更密集的筒子楼群。
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味、饭菜香和晒被子的阳光味道。
一根根横七竖八的晾衣绳上,挂满了蓝白条纹的床单、打着补丁的工装、小孩子的开裆裤,随着热风懒洋洋地飘动,像一片片扬起的风帆。
家家户户的窗户大多敞开着,收音机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兰芳那高亢激越的嗓音正从一扇窗户里清晰地传出来,讲的是《杨家将》“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精彩段子。
几个端着饭碗、光着膀子的大爷坐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听得入神,连碗里的饭都忘了扒拉。
“就这儿了,桂花住三楼把头那间。”
王大爷在一栋灰扑扑的筒子楼前停下脚步,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他仰起头,冲着三楼一个敞开的窗户,扯开洪亮的嗓门喊道:“老周头!
周老哥!
在家不?
出来唠两句嗑!
桂花这事儿,唉,大家伙儿都揪着心呢,都想帮忙把那个杀千刀的揪出来!”
过了几秒钟,三楼那扇窗户里探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脑袋。
周大爷满脸深刻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他手里端着个搪瓷缸,缸口冒着热气,几片粗大的茶叶梗子在浑浊的水里上下沉浮,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
“老王啊?
上来坐!
上来坐!”
周大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一丝沙哑,他咂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