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但那股择人而噬的杀气却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死寂,一种……近乎放弃抵抗的疲惫。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垂下了持枪的手臂。
枪口指向了油腻的水泥地面。
陈雪眼底深处那抹几乎难以捕捉的、属于猎人的锐利光芒,瞬间化为了然与掌控一切的冰冷。
她成功了。
她无声地、胜利地勾起了唇角。
“明智的选择,哥。”
她的声音重新带上了一丝刻意伪装的、属于“妹妹”的柔和,“为了爸妈。
也为了……我们。”
她伸出手,不再犹豫,目标明确地抓向桌上那块沾血的金表。
这是最后的证据,必须彻底销毁。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表壳时——“等等。”
陈默的声音嘶哑地响起,异常平静。
陈雪的动作顿住,抬眼看他,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警惕。
陈默没有看她,目光空洞地盯着那块金表,仿佛被它吸走了所有魂魄。
“让我……再看它一眼。”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留恋?
“就当是……看露露……最后一眼。”
他补充道,声音低得如同叹息。
这个理由击中了陈雪内心深处某个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扭曲的角落。
一种病态的、掌控着哥哥对“露露”最后一点念想的快感,让她那冰冷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近乎怜悯的表情。
她收回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带着施舍意味的细微手势。
陈默伸出左手。
那只手,沾着雨水、泥泞,还有……老白溅到他身上的、几乎干涸的暗红色血点。
他的手抖得厉害,仿佛有千斤重。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诀别的姿态,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地、反复地摩挲着金表表盘内侧那两个深深的刻痕——“CX”。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充满了悲伤和一种告别仪式般的沉重。
陈雪冷眼旁观,耐心地等待着。
她理解这种“告别”,甚至从中获得一种扭曲的满足——看,连哥哥对露露的最后一点执念,也将在她的掌控下化为乌有。
几秒钟后,陈默终于停止了摩挲。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佝偻了一下。
他极其缓慢地、恋恋不舍地将金表从桌面上拿起,却没有递给陈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