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仲沈秋意的女频言情小说《他的暗恋者全文》,由网络作家“度小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仲!求求你,你放过我妈妈吧!她这些年给小迹输的血已经够多了,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了!”医院病房里,沈秋意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艰难的伏着身子,抓着面前男人的裤脚。祁仲不屑一顾,“沈秋意,你难道真以为我会爱上你?你们,都只是小迹的血库而已。”眼泪如水注,沈秋意早已经双眼通红,“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两条人命,还不够吗!”祁仲没有半分怜悯,一脚踢开她,“你算什么,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走了。”“祁仲,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看在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你放了我妈妈吧!”沈秋意眼周红肿,连她哭喊的声音,都已经嘶哑,一口气接不上一口气的撕心裂肺。不耐烦的目光,祁仲站起身来,系上了西装...
《他的暗恋者全文》精彩片段
“祁仲!求求你,你放过我妈妈吧!她这些年给小迹输的血已经够多了,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了!”
医院病房里,沈秋意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艰难的伏着身子,抓着面前男人的裤脚。
祁仲不屑一顾,“沈秋意,你难道真以为我会爱上你?你们,都只是小迹的血库而已。”
眼泪如水注,沈秋意早已经双眼通红,“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两条人命,还不够吗!”
祁仲没有半分怜悯,一脚踢开她,“你算什么,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走了。”
“祁仲,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看在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你放了我妈妈吧!”沈秋意眼周红肿,连她哭喊的声音,都已经嘶哑,一口气接不上一口气的撕心裂肺。
不耐烦的目光,祁仲站起身来,系上了西装的扣子。
沈秋意知道,这是他要离开的表现,于是不管祁仲是否乐意自己触碰他,整个人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她一向是怯懦顺从的性子,从没有这样激动的时候,哀怨的眼神,写满了绝望,“我来,抽我的血!”
她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不求爱,不求恨,只求他还有一丝丝的怜悯。
“你以为,如果你的血可以用,我会让你怀上这个孩子吗?”
“什......什么?”
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凉薄的样子,让沈秋意脊背发凉。
这一年时间里,她对自己的宠爱,对自己的温柔都是假的吗?力排众议的娶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言听计从的顺从她,都是假的吗?
她不敢相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和眼泪混合在一起。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害怕,总之身上本能的发抖。
“祁仲,你是在告诉我,连这个孩子,也只是你用来给你弟弟供血的工具?”
脑子闪过这个想法,惊的她连呼吸的都忘记,整个人抖的如同筛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还能称之为人吗?利用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祁仲却不以为意,那样子仿佛理所当然,“你身上有RH阴性血型的隐形基因,如果这个孩子没有遗传阴性血型,那就一直生到有为止。”
沈秋意脸色苍白,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脊背一阵阵的发冷。她是AB血型,AB型RH阴性血型在汉族人当中的概率只有0032%!微乎其微,她能生出匹配血型的孩子的概率,基本不存在!
不,他不是人,他一定不是人。
是恶魔,只有恶魔才会这么残忍,只有恶魔才能泯灭人性!
“恶魔,你是恶魔......”沈秋意双手抱着头,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这样的冲击对于她来说根本无法接受。
祁仲让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放到了柔软的床上,“你最好保证好好把这个孩子生出来,否则,死的不止你妈妈一个人。”
她猛地抬头,男人的目光深深,像是巨大而甜美的诱惑,却能致人死亡。这么多年,她从来招架不住他这样的目光,可今天她才发现,眼底的冷漠和嗜血,让人胆寒。
沈秋意自认倒霉,祁仲的段位太高,手段太厉害,把温存与爱演的毫无破绽。让她这些年都以为自己真的是幸运的灰姑娘,可那些温暖愉快的过往,全都是假的吗?
“祁仲,你真的,从没爱过我吗?”眼泪不争气的再次留了下来,心疼如刀绞一样。她渴望听到答案,可又害怕听到答案。
她已经没有了妈妈,如果连祁仲也失去,那这么多年,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被祁仲玩弄的工具!
“应该已经结束了,沈秋意,去领你妈妈的尸体吧。”男人随意的看着手表,绝情的样子,让她汗毛倒竖。
骄阳似火的七月,外面热的像是巨大的蒸箱。可医院的太平间里,却阴森的寒冷入骨。
沈秋意裹着衣服,挺着足有八个月大的肚子,满眼泪水。
最终他还是没有回答,可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如果是爱的,他怎么会去为难自己的母亲!
“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醒醒吧,我求求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泣不成声,沈秋意整个人趴在了母亲的身上,嗓子哑的听不出原本的声音。
她明明记得,几个小时之前,妈妈还嫌弃的说她胖,可下一句却问她想吃什么。而她笑着撒娇,就想吃妈妈做的虾仁。她以为最平常的事情,竟然成了永别!
她眉眼间的笑容啊!还有粗糙的双手,明明才牵过的,却怎么拉也拉不起!音容笑貌还都在眼前,怎么现在就冷冰冰的躺在了这四四方方的匣子里!
疼,心疼的无以复加,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腿软成一滩,半跪在地上。母亲身上的衣裳还是早晨出门穿的那件,紫色的连衣裙,她还嘲笑说颜色难看。
“妈,别睡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你醒来啊!”
“沈小姐,还请节哀,我们要为令堂入殓了。”工作人员都不忍心,皱着眉头,轻声劝慰。
沈秋意毫无理智的摇头,紧紧抱着母亲的躯体,如同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不要动我妈妈!”
祁仲皱起眉头,表情尽是不耐烦,“沈秋意,你无论怎么哭,她都不可能再活过来。”
话如刀子一样,插在了已经满是伤口的心上。沈秋意死死攥着拳头,扭过头,眼睛通红的瞪着他。
“祁迹的命是命,我们的都不算是,是吗!祁仲,你不是想要救你弟弟吗!做梦去吧!”
愤怒的目光里,溢满了视死如归。沈秋意攥起的拳头,狠狠的砸向了自己的肚子。
“啊——”
无法忍受的疼痛让沈秋意喊了出来,肚子里的孩子,像是石头一样,仿佛要把肚子都坠破。大团大团的鲜血从腿间涌出来,沈秋意看着那些鲜血,嘴角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鲜血,多好的东西啊!人不就是靠着它才能活命,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有这么多的血啊!
那么祁仲,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单单就盯上了我啊!
沈秋意泪眼婆娑,看着祁仲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过往的温暖日子和母亲的面容,在眼前交织。
就这样吧,管他什么性命,死了,一了百了。
“祁仲,我爱你。可是,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从没遇见过你。”
看着那个纤瘦的身体慢慢滑落,祁仲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那一瞬间的窒息之后,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立刻抢救!如果她有什么事情,你们全都陪葬吧!”祁仲愤怒的吼叫。
他自诩天下无敌,他也料到了沈秋意会伤心,料到了她会难过,料到了她会生气,会愤怒,会喊会叫会骂,可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在他的印象里,沈秋意就是只兔子。温温吞吞,像是没有脾气一样,不管祁家人说话多难听,她总是一笑了之。
他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不过就是个血库而已。可往事情景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放,对她从没有这样深刻的印象。
祁仲摸着自己的胸口,一向冷静理智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为什么会愤怒?沈秋意只不过是个血库而已,为什么会心痛?那女人是生是死都没有关系,她可以做血库,别人也是一样的。
带着困惑,祁仲甚至没有去看沈秋意一眼,而是直接走到车库,想要回家。
“先生,今天回哪里?还是绿湾城吗?”
“恩。”
祁仲望向窗外,绿湾城是他送给沈秋意的房子。从前为了沈秋意极为和祁迹相合的血液,每天都在扮演个称职的丈夫。无论多晚,他总是要回去的。
车子停在了洋房的门口,祁仲仰起头,只看得见一片漆黑。
从前,无论他工作到多晚,总是要回到这里。而那个女人,无论多晚,也一定开着灯等他。
或是温粥小菜,或者清淡面食。总之,一定有和他口味的东西,摆在餐桌上。当他吃好,卧室的洗澡水,温度也一定正好。
祁仲推开房门,仿佛房间里还有留有沈秋意的气味。那女人从来不是多言语的人,只会站在桌边温婉的笑,只要看见他,她似乎总是笑的。
然而现在,餐厅的桌子上,还放在早上的冷饭。凌乱的碗筷没有人收拾,干掉变色的小菜散发着异味。上午刚刚熨好的衣服还躺在沙发上,没有挂好的西装,说明了女主人出门前的着急。
混乱不堪不足以形容。
这间房子其实不小,但沈秋意拒绝雇佣保姆。她说:家要有家的味道,她享受让这个家填满的成就感。至于伺候祁仲的事情,别人做,怎么会会有她自己做来的贴心和舒服。
祁仲看着混乱的房间,又走神了。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好看的眉毛,皱到了一起。任他怎么用力,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样子。大概不会是太愉快的回忆,否则,他怎么会还记得沈秋意讪讪的表情,还有默不言语的尴尬。
“叮铃铃!”电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祁先生!您太太的状况非常不好,产妇大出血,求生意识非常弱,请您再回来医院,签署病危通知书!”电话那头的人,虽然急切,可语气依旧克制客气。
医院里,急救室里的医生手忙脚乱。
“院长,这情况怎么办!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了!”
厚厚的镜片后面,院长举着双手,半晌才开口,“维持病人生命体征,等祁先生过来。”
时钟的指针一格一格的挑,让人觉得漫长的难以忍受。
“祁先生来了!”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门外的小护士的急切。
“祁先生,您太太的状况很不好,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住一个了......”
祁仲皱起眉头,这种老掉牙的选择,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两个都要活着,没有二选一。”
冷峻的模样,活生生就是说一不二的帝王。
可是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现在的沈秋意。
听到护士的转述,院长严肃的脸上显露出了几分怒气。放下急救,走了出去,“祁先生,医院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地方,人命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事情。您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大人和孩子要哪个?否则再拖下去,谁也活不了!”
祁仲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从他继承了家业开始,就是帝王一样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更没有他开口吩咐了,做不到的事情。
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映着寒潭一样的光,只是抿着嘴,就能让周遭的人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院子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硬是挺着脊背,撑着看他。
“那孩子,是什么血型?”
僵持了好一会儿,院长都以为,自己的下一次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隔着一堵墙,里面两条生命,都抵不过他心底的凉薄。
院长站在原地,僵直的身体晃了晃。
他也活了快六十年,见惯了人来人往,生命无常。可依旧震撼,世界上真有如此无情绝情的人?
“不......不知道。孩子还没出来,没办法检测。”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祁仲闭上眼睛,像是和自己妥协了一样,“保大人吧,祁太太不可以有事。”
本该是一句极为好听的情话,可在院长听来,和凌迟用的刀子,没有什么区别。
重新消毒过后,回到急救室。他一个近六十岁的老人,对着病床上二十三岁的年轻姑娘,动容落泪。
“但愿我救活了你,是正确的选择。”
沈秋意看见了白色的光,看见了母亲。
没有往日的嬉笑,和蔼慈祥的站在远处,死板的看着她。
“妈妈,你终于愿意再看我一眼了吗?”
“妈妈,带我走吧。我好累,好累。”
“妈妈,你说的对,他那样的人,不适合我们的。”
“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要他了,我要不起了。”
“妈妈,我爱你。”
她喋喋不休的念着,可妈妈却没有来嫌她烦,难得的耐心听她说着,却怎么也不说话。
就这样吧,沈秋意笑着,伸出手去拉妈妈的手。
我们就这一样一起走吧,天堂一定很美,人间太累。
“祁先生,您太太的求生意识很弱,可能醒不过来了。”
“祁先生,请不要这样!”
“祁先生!祁先生!祁先生......”
白色的墙,消毒水的味道。
怎么?天堂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沈秋意朦胧间睁开眼睛的时候,思绪停留了很久。手指搭上了小腹,像是过去八个月一样,想要去抚摸她所珍视的那个孩子。
可是…平坦的小腹,让她回到了现实。
嘴里苦的,像是从前喝掉的安胎药的味道。为了这个孩子,她付出了多少?
小心翼翼的讨好祁仲,尽心尽力的让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在脑海里不断的演练,只想给他最好的。
从开始未显怀时候的孕吐,把自己整个人都掏空,明明胃里是饿的,却什么都吃不进去。到开始有了肚子,整个人臃肿发胖,脚肿的走不了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偏偏她倒霉,胎位不稳,一碗一碗的安胎药喝下去,保胎的针扎进皮肤里,比从前打过的针都疼。
可是这些她都忍过来了,她甚至觉得那些苦都值得。她的孩子,一定很聪明,不然怎么会她的指腹一碰到,孩子就灵犀的踢她的肚子。
指腹搭在现在平坦的肚子上,那些苦涩的痛苦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啊——”
眼泪模糊了双眼,她发疯了一样的狂喊。手边可以拿到的东西,都被她挥到了地上,能碰到的东西,都被她砸到了地上。
手上的输液针管,活生生的被扯了下来。大滴大滴的血珠,一粒粒的蹦了出来,染红了床单。
“沈秋意!”
坐在床上挣扎的身体,被一个宽阔的怀抱抱住了。
男人身上的温度,总是比女人高上几度。沈秋意不止一次的贪恋着这个怀抱,踏实,特别温暖。可现在,她害怕,她想要逃。
那个踏实的怀抱,像是粗壮的铁索,牢牢禁锢住了她,根本挣脱不开。
“放过我,放过我吧!祁仲,我不想要活,不想见到你!”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强大,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救活了自己。可是她,不想醒来,她还没有牵起妈妈的手,她还没有拥抱母亲。
她知道错了,她不该爱上这样一个魔鬼,赔进了妈妈的命,也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
“沈秋意,你还要为我生个孩子。”
沈秋意呆住了,他说什么?他说了什么?
再生一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祁仲环着她,看起来很温馨,手掌有节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安抚。
然而,沈秋意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情。
曾经也是那样深爱过的人,他们也曾经同床共枕了两年时光啊!难道都是假的吗?
“祁仲,我真想刨开你的胸口,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沈秋意抬起头,目光狠戾,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然,狠狠开口。
祁仲皱起眉头,他极不喜欢她这种态度,“你还是我的妻子,理当为我生儿育女。”
妻子?这说法多可笑。
他根本不知道妻子代表着什么,不知道婚姻代表着什么。他的冷漠和无情,让沈秋意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她根本无法想象的,到底是怎么一种成长环境,把这个男人变得这么冷血。
“不,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你用来生孩子的工具,甚至连工具都不如!寻常家里,多恶毒的婆婆都爱自己的孙子。可是祁仲,我不是你的妻子,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他们都是你的工具,维持祁迹活下去的工具!”
沈秋意抓着他的衣襟,目眦欲裂,手背上泛起了青筋。她说不出自己到底有多痛,仿佛那颗心,生生被人用刀子剜下肉来,还有在伤口上撒盐。
祁仲挥掉了她的手,他认可她的话,甚至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我没有逼迫过任何人,当初,你妈妈是自愿拿了钱,为小迹输血的。而你,也是自愿嫁给我的,美名其曰为爱情。”
沈秋意看着他,目光变了又变,眼神里的陌生,不像是看着一个人,倒像是是看着一头野兽。满是恨意,也存了三分的害怕。
当初,她暗恋祁仲,或许应该说,没有人会不爱这个男人。可是这么多年,他假意的感情,她付出的感情,到头来只换了一句,美名其曰为爱情。
那她算什么?
她第一次觉得,祁仲身上的傲视一切,目中无人是多么让人讨厌和憎恨。
“没错,是我自愿的,是我们自愿的。可是,欺骗就是欺骗,如果你真的觉得一切那么理所当然,那你为什么要演,为什么要假装爱我,为什么要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沈秋意的话,像是尖锐的利刃,不着痕迹的插进了祁仲的心里。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他不会出错。然而此时,他却没办法给沈秋意一个回答。
有生以来,祁仲第一次躲避别人的目光。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秋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块伤,变得越来越大。说不出的疼,让让她揪着胸口,一下一下的锤着。她从来都只能望着祁仲的背影,从开始,到结束。
她原本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哀莫大于心死。现在她明白了,理解了,也绝望了。
祁仲啊!她依旧是爱着的,那么优秀的男人,只要一被吸引,就是一辈子了。可是她现在太疼了,爱不起了。
沈秋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整个人现在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只知道,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孩。长的很是秀气,皮肤白的,快要透明,没有一点美感,病态的让人心疼。
他手上剥着橘子,嘴角带着点点的微笑,看起来很安静。
“你醒了。”男孩把剥好的橘子,放到了她的手边。
“你是?”沈秋意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我是祁迹。”
轰!沈秋意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头皮快要被掀起来。
祁迹,祁迹。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两年了,对他的认识,都是从祁仲那里听来的。沈秋意还从来没有见过祁迹!
祁迹见她不说话,于是接着说:“这么过来是有点冒昧了,我们的病房离得不远,听说你小产,过来看看。”
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似乎长得和祁仲也不太相像,祁仲可没有这么有礼貌。祁迹像是个绅士,眉眼间透着和善,举止动作都很轻,虽然坐在轮椅上,可丝毫感觉不出来他是个常年卧病的人。
“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听哥哥说,这几年我用的血,都是令堂为我输送的。谢谢你,也谢谢令堂。”
他似乎还不知道,沈秋意的妈妈已经过世了。语气不仅仅是亲和,甚至有点真诚。沈秋意很想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点祁仲的影子,可惜,她没有找到。祁仲可不会说谢谢,他从来都觉得,他拿出了巨额的报仇,所以那些人合该为祁迹输血。
“沈小姐?你有在听吗?”
从她睁开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就算祁迹休养再好,也觉得难为情。
沈秋意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母亲的病人?丈夫的弟弟?还是害死母亲的仇人?
如果祁迹和祁仲一样霸道无理,她大可以如同泼妇一样骂街,让这个男孩知道他的命,是用怎样一种变态方式活下来的。可惜,他没有,他礼貌的像是中世纪的绅士,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我......我在听。”
祁迹听见她的回答,微笑了起来。整张脸看起来都俏皮生动了,宛如天使降临,“那就好,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实在抱歉,我的话可能有些多,请你不要嫌烦才好。我一直听哥哥说起你,所以格外好奇,听管家说哥哥离开了,所以悄悄来见见你。”
“他有说起过我吗?”沈秋意有些意外。
她以为,祁仲那种人,不会和祁迹像是家人一样闲话什么吧?既然不爱,大概他连提都不会提。
“是啊!哥哥说,你们吵架了。他那个人,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心肠很好的。小时候的环境有些严苛,所以哥哥可能不太会爱人,所以沈小姐,麻烦你多包容了。”
心肠很好?不太会爱人?
不不,她沈秋意不是小姑娘了,即使不关注,也知道祁仲能在这个城市里只手遮天,靠的不是心肠好。那些铁血的手腕,和黑暗处看不见的厉害,才是能让他说一不二建立威信的东西。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是想劝我跟他讲和吗?”
沈秋意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她很疑惑,这是祁仲的意思,还是祁迹自己的想法。
祁迹点点头,满脸真诚,“你们吵架,大概应该是我哥不够体贴吧。他那个人,总是不懂怎么表达感情,他对我也时常凶巴巴的呢!”
沈秋意看着他,心里竟有了几分嫉妒。天真烂漫的样子,眼睛里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被祁仲保护的那么好,他应该算是祁仲在这世界上唯一爱的人了。
“祁迹,我不可能和他和好了。”
“嫂子,我应该叫你一声嫂子的。原谅我哥哥吧,他也不容易呢。”祁迹的语气带了些许的着急,让他咳嗽了起来。
说实话,沈秋意有些生气。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有太多的东西祁仲根本不会允许,有任何途径让他知道。可是他就是能坐在那里,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求她去原谅!
“你以为我这个样子,坐在这里,就很容易吗!祁迹!你能好好活着,坐在那里和我说这些风凉话,都是因为他独独对你那么好!”带着眼泪,她对着这个柔弱的男孩咆哮了出来。
祁仲,为什么独独对他那么好?这是沈秋意心里最大的疑问,她不信那个男人心里会那么注重什么亲情,他根本没有感情,否则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祁迹愣住了,大概也从没有人对他大喊大叫吧。他看着沈秋意,目光暗淡了下来,“是啊,我能活着,要感谢哥哥。我只是觉得,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那个,我怕他就这么错过了,会后悔。”
祁仲的字典里,哪里会有什么后悔。沈秋意冷笑,她依旧觉得,祁迹这个弟弟,太不了解他的哥哥了。
祁迹目光变得深远,“哥哥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我在火场里救了他,但是却浑身烧伤,全身百分之四十重度烧伤,在治疗的过程中,患上了败血症。”
说着,他卷起了裤腿,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大片大片的伤疤,泛着粉色,凹凸不平。
沈秋意皱起眉头,不忍看下去。这男孩遭受了怎么样的痛苦,竟然还能谈笑自如。她心疼,尤其看见了那些伤疤,更没办法把自己的恨意加诸在他的身上。
“他有许多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就如同你也保护他是一样的。祁迹,你不用劝我,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以的,嫂子,就原谅他最后一次。”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沈秋意仰面趟了下去,如果给他输血的人,不是她的妈妈,大概她会对这个男孩子格外喜欢和心疼吧。
“怎么会......”祁迹脸上的笑容,转瞬而逝,“是因为我吗?”
“不,是因为她自己,因为她贪财,不该拿祁仲的钱。”
沈秋意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是,都怪她们自己,如果妈妈没有拿那笔钱,如果她没有对祁仲有非分之想,如果她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祁迹低下了头,在沈秋意看不见的时候,胸口剧烈起伏。
“沈......”话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就从轮椅上栽倒下去!
沈秋意慌张睁开眼,就发现祁迹趴在地上抽搐,嘴唇发紫,吓得她赶紧去按急救铃。
祁迹被医生带走了。
她望着手忙脚乱的的急救室,露出了一丝苦笑。那孩子,活着也不容易吧。
目光还未收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沈秋意!你个毒妇!”
沈秋意还没反应过来,祁仲整个人就冲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本就苍白病态的小脸,登时浮现了五个指印,脸颊肿的老高。沈秋意慢半拍的把手放在了脸上,才感觉到疼。
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有见他这么失态过。沈秋意捂着自己的脸,竟然笑了起来。这样愤怒的祁仲,莫名带了点烟火气,到让她觉得,这一刻才认识了他,不过,她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会让他这么生气。
“干什么?想杀了我吗?不想要孩子了吗?”
祁仲指着她,手竟然都在颤抖,“小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要报仇都冲我来!”
沈秋意一头雾水,心里隐隐有种难言的预感,“你是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糊涂,难道不是你,为了报仇对小迹下了手?”他怒吼的声音,整个楼层都可以听的见。
呵。
沈秋意在心里冷笑,脸上满是嘲讽,看着他的样子,再也没有了崇拜,变成了怜悯。这两年的相处,她以为即便不爱,最起码也会了解吧。
就如同她,不必用心去想,就会记得,祁仲很爱干净,喜欢清淡的食物。给他煲汤的时候,一点盐都不能放,只要一点点他都会尝的出来,还有,他不爱吃主食,很喜欢吃菜,所以,菜也不能做的太咸。还有还有,他不喜欢裤线,给他熨西装的时候,要用挂烫机把裤子也都夹起来,把裤线熨平。
有太多的事情,当初做起来,满心欢喜,而如今回想起来,满是苦涩。
眼泪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沈秋意仰起头,勇敢的和他对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是吗?”
祁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火气,可却坚定,一定要发泄在她身上,“你难道不是吗?怎么会有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沈秋意绝望了,目光里没了神采,“是,我就是这么狠毒的人。我恨祁迹,我嫉妒他,所以我对他下手,我想要他去死,你满意了吗?”
话还没有说完,她便觉得脖子上一股大力,把她整个人拉了起来。转眼间她就祁总扛上了肩头,一路上医生护士都纷纷侧目。
走到医院门口,院长气喘吁吁的拦住了他们,“祁先生,你还......你还不能把夫人带走,夫人......她还很虚弱,需要住院观察。”
难为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被祁仲一把推开。
随后,沈秋意就被扔进了车里。
“你要带我去哪?”
祁仲专心开车,车速却飙到了一百八。
沈秋意慌张的抓着安全带,不安的看着两边的景物飞速的运动到自己的身后,“祁仲,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车子用这种危险的速度开了很久,穿过城市,穿过树林,穿过郊区,最后竟然来到了海边。
沈秋意很喜欢大海,但却不喜欢这座城市的海边。她喜欢的是那种有软软沙滩,有浪漫日落的海,而不是面前这种满是石头,看起来黑漆漆的地方。
祁仲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条绳子,把她绑了起来,从车里拖了出来。
沈秋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自己很害怕,非常害怕,她小产才几天,身体虚弱的厉害,稍稍一刮风,就会觉得冷,更何况是这种海风,吹的整个人都发抖。
绳子的一头被系在了石头上,另一头绑着沈秋意。
一个眨眼,祁仲就又把她抱了起来,走到了石崖的边上,“你知不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她知道,她当然懂得。
“祁仲!你什么意思!”
“现在,你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完,祁仲放开了手。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沈秋意放声大吼。然而,她还被绳子绑着,下落到石崖的一半,就停下了。沈秋意就这么,被吊在了半空中。
“小迹什么时候醒来,你就什么时候上来。如果他死了,那你也没有活着的意义。”
祁仲说完,转身就走。
“啊——”
沈秋意要疯了,她不是没想过祁仲那些残忍的手法,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一天用在了自己身上。后悔的想法,疯狂的在脑子里叫嚣着,她拼了命的挣扎,想要找个依靠的地方,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怕自己就这么掉下去。
海浪打在石头上,拍出冷冷的浪花。翻滚的海沫子,拍在她的身上,几下就把衣服全都打湿。海风肆无忌惮的吹,寒冷如同吐着信子的蛇,一点点从脚心蔓延到头顶。
为什么不让她死了?
当时在产房,他就不应该救她的。就那样死了,一了百了,还可以去和妈妈作伴,何苦现在吊在半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祁仲回到了医院,守着急救室。
急救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满脸严肃,生怕病床上的人有一点差错,他们的性命也要跟着丢掉。
夜半,急救灯终于熄灭了。
主治医生长舒了一口气,走了出来,“祁先生,您弟弟的状况,恐怕已经不是换血能维持的了,您还是,早作打算吧。”
祁仲没有恐惧和犹疑,声音低沉,即便很轻,却带着十足的威胁,“我说过,如果他出什么事,你们,全部陪葬。”
主治医生常年被他威胁,也习以为常了,嘴角的苦笑竟有几分超脱。这些年里,他连女朋友都不敢交,生怕自己得罪了这位阎王,殃及无辜。
“祁先生,我是医生,不是神仙,我只能治病,不能救命。我也很希望能够治愈您的弟弟,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如果因此丢掉性命,我没有任何可说的。”
医生说完,带上了口罩,回到了病房。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能掌控全局了呢?祁仲皱起眉头,从前他只要站在这些医生面前,他们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要他冷下脸,沈秋意就会慌张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那里。
该死!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
祁仲有点暴躁,一连几次都因为那个女人控制不住情绪,他更加暴躁。
祁迹醒来的时候,还带着氧气面罩,从来都是这样,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哥哥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不是,又对嫂子发火了?她身体也不好,去哄哄她,不要守着我了。”
却如医生所说,祁迹的身体越来越差,说一句话要歇上好几次,两个人说了几句,就又睡过去了。他说,祁仲才想起来,那女人还在小产中。
沈秋意以为,自己大概会死在石崖上了。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她记得,好像听谁说起过,要死掉之前,是这种感觉的。
睁开眼睛,沈秋意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夫人这一次是命大,不过身体已经落下病根了,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祁先生,夫人需要静养两个月,最好不要受到刺激,或是受人打扰。”
是院长的声音,听得出无奈。
祁仲走进病房的时候,沈秋意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她害怕,是真的很害怕,比要她去死更害怕。
“小迹醒了。”
沈秋意没有回答,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祁仲皱起眉头,他对这样的沈秋意,很不满意,“养好身体,小迹还需要你。”
心底里升起的绝望,让沈秋意抱住了自己的头,生与死对她来说,像是两难的选择题。她害怕被祁仲折磨,她已经见识到了的他手段的冰山一角,可她更害怕和祁仲相处,害怕为他生下孩子,最怕孩子的血型无法匹配祁迹,那她就要再一次经受这些。
“我求求你,放过我。他的血型虽然稀有,但也不是只有我妈妈才能匹配啊!祁仲,看在我那么爱你的份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祁仲轻轻的拥住她,手掌抚上她的头,“乖,听话,好好养病,我会再来看你的。”
“啊——啊——”
他转身而走,留下沈秋意坐在病床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
除了大喊,她什么都做不了。想逃,可这满身的病痛,让她连下床都困难。
祁仲啊!到底沈秋意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床头上,还摆放着祁仲带来的花,白百合盛放,让整间屋子都弥漫着香气。高级病房,只有她一个人居住,甚至连病床都比平常病房的病床要软许多。电视新闻里,祁仲衣冠楚楚,有条不紊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光鲜亮丽。
沈秋意觉得,这个世界她已经快要不认识了。为什么祁仲可以为所欲为,还能受到那么多人的尊重和追捧。她不止一次的听别人诉说,祁仲对她如何如何的好,那样厉害的人物只守着她一个人,甚至都没有外遇,多棒啊!
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扭曲的可以。
她挥手,把那瓶散发着香味的百合,摔在了地上。
立即就有护士推门进来,“夫人,您怎么了?”
沈秋意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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