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沉雪药王谷的女频言情小说《云鬓楚腰沈沉雪药王谷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锦年知几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娇柔的女声在抽泣,非但没有制止男人的动作,反而更激发了男人心中潜藏的兽性。他轻笑一声,含住女孩的耳垂,含混的讽刺:“沈沉雪,你怕是会不知羞的缠上来吧?”沈沉雪咬住桃花瓣儿似的下唇不作声,心中却是知道,夜阑这话丁点不错。她身上的寒磷血脉天生便是被男人身上的“赤炎”毒吸引,沉溺于情事之中,非是她所愿,却也难以抗拒。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结束。喘着气翻身下床。便要离开。沈沉雪今夜不知道哪里起的念头,强撑着身子坐起,叫道:“夜阑,你,你能不能留下......就今天?”夜阑挑了下眉,一派倜傥,口里的话确实没留情面:“沈沉雪,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嗯?”趁着这话看她一眼,眸光里尽是嘲弄。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沈沉雪顿时便清醒过来,她脸上...
《云鬓楚腰沈沉雪药王谷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娇柔的女声在抽泣,非但没有制止男人的动作,反而更激发了男人心中潜藏的兽性。
他轻笑一声,含住女孩的耳垂,含混的讽刺:“沈沉雪,你怕是会不知羞的缠上来吧?”
沈沉雪咬住桃花瓣儿似的下唇不作声,心中却是知道,夜阑这话丁点不错。
她身上的寒磷血脉天生便是被男人身上的“赤炎”毒吸引,沉溺于情事之中,非是她所愿,却也难以抗拒。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结束。喘着气翻身下床。便要离开。
沈沉雪今夜不知道哪里起的念头,强撑着身子坐起,叫道:“夜阑,你,你能不能留下......就今天?”
夜阑挑了下眉,一派倜傥,口里的话确实没留情面:“沈沉雪,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嗯?”
趁着这话看她一眼,眸光里尽是嘲弄。
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沈沉雪顿时便清醒过来,她脸上红潮尽退,苍白如雪,眼中的光逐渐熄灭,付归于死寂。
夜阑脚步顿了顿,又道:“不过是我养的个‘药人’,记着你的本分!”
说完便不做停留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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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雪听见门锁扣上“嗒”的一声,勉强扯着唇笑了笑,想,走便走了,也没什么好伤怀的......生辰也不过是自己的事,他不记得......也正常。
不过,算上今日,她已经被夜阑关进千江楼整整一年了。
年少时夜阑曾救过她一命,沈沉雪以为这是两人天赐的姻缘,却不料正是她劫难的开端。
老药王同夜家有大仇。
夜阑父亲重病,向药王谷求药,却被老药王以“不救达官显贵”为由挡了出去,不久,夜阑父亲不治去世。夜阑之母悲痛三月,也随着去了。
年少失怙,被族人欺负。夜阑愤而离家,只身闯荡江湖。不过短短几年,便因天资聪颖,武功大成,创建千江楼,一统武林格局,成为人人忌惮的霸主。
就连皇室都要让他三分。
夜阑统一武林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药王谷寻仇,可那时老药王已经病入膏肓,还未等他报仇便去世了。
老谷主临终前告诉了沈沉雪那个秘密,一个关于夜阑身份的秘密。她那时才知道,父亲当年那样做的原因。
她发了死誓要将秘密带进坟墓,以为自己再不会和夜阑有什么瓜葛。
谁知道夜阑当年为了练武竟然会服下“赤炎”。
赤炎是毒,却也是上佳的灵药。服毒者虽饱受烈焰焚心之苦,却也能因此打通经脉,让修炼再上一层。
等冲破经脉后,若想解毒,须得找到身上流着寒磷血脉的女子,每月取血半碗,混着七味珍稀药材炼成药丸,和无根水服食,十三次方好。
不过若是想着恢复得更快些,便还有一个法子......交媾。
服药之后,将火气泄出,寒磷血脉之人行媾和之事于别人是损精血,于夜阑却是最好的滋补。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沉雪是世间唯一留着寒磷血脉的人,他当然会想方设法,将沈沉雪炼做自己的药人。
沈沉雪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这是药王谷欠他的,便由自己来还罢。
每每夜阑来过之后,沈沉雪的身子便要虚弱一阵。
她自己将右手上裹着的纱布拆下,看了眼新添的伤,沉静的换了药,重新包扎好。
男人取血时不在意她疼与不疼,次次划出的痕迹都深可见骨,沈沉雪只消一眼便能看出,这是要留疤了。
正想着,听得外边喧哗声起,一袭香风扑面而来,她还未及抬眼,便听见尖利的女声刻薄的道:
“啧,堂堂药王谷大小姐,竟然同青楼妓女一般,妖妖调调的模样,是想着,再勾引几个男人,好满足你?”
沈沉雪勾勾唇,讥讽道:“还当是谁,原来是药王谷烧火的小丫鬟,翡雨啊。”
“啪!”
翡雨出身微贱,后来据说是救了夜阑,才被夜阑带进千江楼。
她最听不得别人提这一茬,当即便是一巴掌掴到了沈沉雪脸上。沈沉雪肌肤娇嫩,很快便浮起了红痕,看着触目惊心的。
“贱人!你还当你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呢?你不过是夜阑殿下养的一条狗罢了!若不是你现在还有些用处,你早就被扔到乱葬岗喂野狗了!”
她说着,吩咐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上前来,将食盒放在桌上。
“呵,虽然你不识抬举,可本姑娘却记得咱们之间的情分......喏,这是本姑娘特意吩咐人为你熬制的避子汤,还不赶紧喝了!”
小丫头麻利的取出汤罐,将里边苦气扑鼻的药倒出来,递给沈沉雪。
白瓷汤碗里红花味儿扑鼻,一瞧就不是什么好料,喝了必定伤身。
沈沉雪眉毛一蹙,道:“不劳你费心了。”明摆着不准备喝。
翡雨自从被夜阑带回千江楼便受尽宠爱,眼下被人驳了面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径直上前从小丫头手里夺过碗,便捏着沈沉雪的下颔要灌进去。
沈沉雪死咬着牙关不肯喝,挣扎间猛力一挥袖,将药碗翻在地上,便听到一声娇呼。
“啊!”
“沈沉雪,你在做什么?!”
夜阑平日里难得过来一趟,今日晨起才突然忆起,昨儿是那女人的生日,想着想着,脚步一转,再抬头时已经站在隐园院落中了。
既然来了他也不矫情,刚准备进门,便看见翡雨被烫伤的一幕。
夜阑心头火气,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来隐园,还是心爱之人被这毒妇所伤,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挥袖,沈沉雪便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墙上。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好疼......以后不会要留疤吧?”翡雨娇娇弱弱的依偎在夜阑怀里,将受伤的手背举在男人面前。
夜阑神色里闪过一道心疼,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吹气,道:“翡儿放心,我定为你寻最好的伤药,不会留疤的。”
沈沉雪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嘲讽的扬起个笑:“呵,翡雨在药王谷后厨做烧火丫头时,也没见如何娇气......”
话还未说完,便被凌空一掌甩在脸上。沈沉雪只觉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
“既然到现在都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扔到水牢里去清醒清醒罢!”
千江楼的水牢建在极寒之地,巨石垒成的墙上结着厚厚的冰霜。
于旁人不过是多添件衣服的事,于流着寒磷血脉的人而言,却是要丧命。
沈沉雪本就被夜阑两下打出了内伤,现在又被扔到水牢,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她缩在墙角抱成一团,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觉着自己仍在药王谷,不过是调皮惹了父亲生气才被关禁闭;一时又记起,自己的父母双亲已不在了。
沈沉雪昏迷时总在做梦。
总是梦到曾救过她的那个少年。
她上山采药,同师兄走散了,独自在深山之中徘徊,不小心踩了蛇尾,叫一尾铁头蝮蛇咬了一口,不过须臾,便昏了过去。
这蛇有剧毒,她昏迷前以为自己必定活不成了,谁知醒来时却在山洞里。
身下铺着柔软的稻草,原本受伤的地方也被人妥善包好了。
救了她性命的少年站在洞口,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英俊的眉眼带着晨曦的光辉,灿烂逼人的叫人无法直视,只一眼,就叫她一颗芳心沦陷了个干净。
她问他叫什么,少年温柔笑一声,说自己叫夜子尽,灯火阑珊,子夜将尽。
沈沉雪将这名字记在心里,想着,等自己回家,一定要将让父母把这人打听出来,然后,然后,便嫁给他。
眼神干净的少女对他是全然的渴慕,却不料自己的一腔心思尽付东流。
对方连个名字都是随便取的。
更是将当年救过的那个少女忘了个干净。
意识消散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她的后背传来,沈沉雪睁开眼。
是杜铭,药王谷的二师兄。
“娇娇,你可还好?”杜铭叫着她的小字,一脸的担忧。
沈沉雪想勉强露个笑,可脸上还有着伤,微微一动便疼。
“杜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带你离开这里,娇娇......夜阑他,他根本不记得你,你这样不值得!”
沈沉雪咽下涌上喉头的血,气若游丝的开口:“师兄,我走容易,可,可药王谷的七十三口人命,却不能因我而死......”
药王谷的七十三口人命是夜阑牵制沈沉雪的绝妙法门。
只要她敢偷偷逃走,他就能让药王谷的这些人不得善终。
本来就是大仇,现在有自己牵制着,他还能勉强抬抬手,放过那些人。若自己走了,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杜铭接连不断的将自己的真气度给沈沉雪,女孩的脸色终于渐渐好转,她低咳两声,道了声“多谢。”
“娇娇,你知道我对你......”
“杜师兄,水牢这里有守卫,你还是快走吧。”
沈沉雪打断他的话,眉宇间是无奈的温柔。
心有千千结,全都交付给那人,纵使他将自己的真心扔在地上踏进泥里,也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杜铭还要说什么,沈沉雪已经闭上眼睛靠着墙壁休憩了。他叹声气,知道自己不能劝服小师妹,又怕自己离去后师妹再昏迷,便将身上带着的暖玉揭下来,交到她手里。
千年暖玉,能舒经络温血脉,保人性命。
纵有千般不舍,杜铭也知道自己无法再留下去了。若是被夜阑的人发现他的踪迹,最后为难的还是小师妹。
他走得匆忙,水牢中沈沉雪又格外虚弱,因此两人都没看到,水牢门口一闪而过的翠色裙裾。
是夜,饮风阁。
翡雨柔若无骨的揽着夜阑的肩贴在他身后,呵气如兰的轻声道:“夜......沉雪姐姐她不过是一时动错了心思,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她啊......”
夜阑星眸之中一片阴沉,周身气质冷冽,是山雨欲来的模样。
“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那女人......竟然要与外人私通,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翡雨觑着夜阑的脸色,知他已是有七分信了,干脆再加把火:“夜,那男人临走时百般不舍,还将一块玉给了姐姐......”
夜阑只觉得心头怒火焚上四肢百骸,当即也顾不得翡雨如何,起身拂袖而去。
翡雨看着夜阑融入夜色的身影,眸中闪过一道得意:药王谷大小姐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同蝼蚁一般被本姑娘玩弄于手掌之中?
沈沉雪缩在水牢角落里昏昏沉沉的,虽有暖玉保住性命,可到底抵不过寒磷血脉的畏寒,加上身负重伤,整个人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朽态。
恍惚间鼻端萦绕上熟悉的清冷梅香,她下意识的开口:“子尽哥哥......”
“呵,沈沉雪,你可真贱。”
夜阑看着她手中紧握着的暖玉,面色早已黑如浓墨,沈沉雪无意中叫出的名字更是在他心头火上浇了一壶油,让夜阑再控制不住自己。
他直接将暖玉从沈沉雪手中夺出,内里催动,便将千年宝玉化作了指尖齑粉。
“不过是我千江楼里豢养的药人,尽然也敢同外人私通,沈沉雪,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沈沉雪手中一空,最后那点儿温暖消散,如坠寒冰冷窖,哆嗦着睁开眼,便瞧见那张刻在心头的容颜,不由再叫声:“子尽哥哥,你来带我出去了么......我好冷......”
夜阑捏住她的下颔,用力的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子尽?这就是奸夫的名字?”
他掳走沈沉雪时已查明药王谷人事,七十三口中并无一人叫做“子尽”。
“沈沉雪,你是要那七十三人的性命,还是要你的‘子尽哥哥’?”夜阑最后几个字说的极重,杀戮之意明显至极。
沈沉雪一恍惚,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夜阑,还是夜子尽。被夜阑捏着下颔,疼了一疼才记起,夜子尽便是夜阑。
只是他同自己记忆里那个少年相比变化太大,才叫她一时有些忘了。
沈沉雪看着夜阑。
虽是知道眼前人已经将前尘旧事都忘了,沈沉雪心口还是不由自主疼了一瞬,她沉默半晌,道:“楼主可是罚够了?”
这边就是冷淡的楼主,那边是亲昵的“子尽哥哥”,夜阑还未分辨出自己的情绪,便冷笑一声:
“关水牢是罚你这毒妇伤了翡儿,既然你不肯乖乖在水牢里带着,竟想同外人私通,那本座便成全你!”
夜阑手腕一翻,掌中出现个白瓷瓶。
熟练的将木塞扔到一旁,把瓷瓶递到沈沉雪唇边。
沈沉雪看着微微晃动的液体,心中突然涌现出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句边听男人悠悠开口:
“既对本座不贞,那这味‘此情悠悠’便在适合你不过了。”
此情悠悠!
沈沉雪虽药理学得并不如何扎实,可却将天下毒谱背的烂熟。
此情悠悠是药王谷的剧毒,更有个漂亮的名字,唤作“相思引”。用药者将自己的血混入毒水之中,凡服食者,便只可对用药人动情,否则便是穿肠烂肚而死;纵使中毒之人一生坚贞,仍须受每月毒发之苦——
沈沉雪在药王谷见过中毒之人毒发时的模样,有以头触柱活活撞死的,甚至还有活生生将自己的心脏剜出来的!
沈沉雪被夜阑黑着脸从水牢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过去了。
男人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恨得咬牙切齿,滔天的怒火差点儿把千江楼都烧了。
该死的!这女人,竟敢把自己认成别的男人!子尽?真是该死!
男人心里想什么,沈沉雪自然不知道。
是夜,引翠阁。
“贱人!贱人!到这时她竟然还敢勾引夜阑?!”
翡雨将桌上的茶盏碎了个干净,眸中射出摄人的光,恨不能把沈沉雪千刀万剐。
一旁的小丫头见她阴沉着脸,眼神一转便想到个主意,上前轻声道:“姑娘,既然楼主说沈沉雪是药人,您何不就将她当作药人呢?听说着寒磷之血最是滋补,姑娘何不......”
最后几句话只落入了翡雨耳中,良久,翡雨脸上才慢慢出现出个笑。
阴狠的想,沈沉雪,既然你不要命,也别怪我不给你留情了。
这天夜里不大平静,住在引翠阁的翡雨姑娘突然急病昏迷,夜阑请了无数大夫,均是束手无策。
男人急的脸色阴沉,将摇着头的大夫一脚踹了出去,怒声道:“既然医不好翡儿,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剩下的大夫连大气都不敢出,都知道翡雨姑娘是楼主心尖上的人,谁敢在这个时候去犯忌讳?
只有角落里獐头鼠目的那人上前一步,一脸鬼祟的说:“楼,楼主,翡雨姑娘气血虚弱,当下能保命的东西,便只有寒磷血了......”
夜阑脸色一沉,目光如刀一样朝着他划过去,那人却不见退缩,继续道:“寒磷血能解百毒,若是楼主舍不得......那,那我们,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众人见有出头鸟,高兴还来不及,纷纷附和着。
夜阑看了眼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皱着眉心疼至极。不再犹豫,沉声骂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沈沉雪带过来?!”
下人动作很快,直接将刚睡下的沈沉雪绑了过来。
沈沉雪刚被他欺负一番,脸上还带着春情倦色,垂着眼睫的模样,乖巧的有些勾人。
看到夜阑,抬抬眼:“干嘛?”她嗓子刚才叫哑了,说话时沙沙的,每一个字都落在夜阑的痒处。
无论他心里如何怪罪她的父亲,这丫头,从模样到性情,都很合他的胃口。
“翡儿要用寒磷血。”
“啧,夜大楼主,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竭泽而渔罢?”她是个人,有多少血能供得起他们两人这样挥霍?
沈沉雪有些讽刺的想,千年的人参还得装在绒布盒子里好好供养,自己这待遇,怕是连棵药材都不如。
夜阑看了她一眼,将她手腕一翻,重重划下去。
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沈沉雪脸色苍白,看着夜阑,讽刺道:“夜楼主好大方!拿着别人的性命送人情,果然豪杰!”
她刚被夜阑下了相思引,连恢复的时间都没有。这时若是再失血过多,必死无疑。
夜阑正为翡雨的病焦急着,听她这样讽刺,毫不犹豫便是一巴掌抽到她脸上。
“闭嘴!你是我千江楼的药人,我想如何‘用’你,便如何用你!”
沈沉雪被他话里的轻视刺得一痛,顿了顿,垂下眼睫。
每每夜阑让她伤心,她都会告诉自己,这是父亲与药王谷欠他的,是自己欠他的。
她要还债。
可是心却不能不疼。
她苍白着脸,看着源源不断的流出的血,想,夜阑,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我已经很累很累了。
一剂寒磷血服下,翡雨当夜便醒了过来。
夜阑揽着翡雨如怀抱稀世珍宝,小心的刺人眼。
“翡儿,你可曾好一些?”
翡雨虚弱的靠在夜阑怀里,目光划过沈沉雪,故意说:“刚才饮了姐姐的血,觉着好了些,可胸口还是闷闷的......”
一旁的大夫也及时凑上来,道:“寒磷血是滋补圣品,若是能多服用几次,翡雨姑娘身上的残毒,也就去干净了。”
“残毒?”
翡雨泪盈于睫的看着夜阑,轻声道:“当年在药王谷,沉雪姐姐要试药,便拿我......姐姐,你,你好狠的心!”
在夜阑眼中,药王谷阴沉诡谲,视人命如草芥,什么阴毒的事都做得出来。
当即更是毫不怀疑的信了翡雨。
看着因失血过多瘫软在地上的女人,怒气涌动,一掌将她挥了出去。
沈沉雪还为翡雨的颠倒黑白震惊着,被这突然的一掌打的措不及防,撞到门上,闷哼一声,便是口鲜血吐出。
她的骨头都似被这掌打散了,喘息许久,才攒出力气骂道:“翡雨,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当年在药王谷,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你现在竟然这样颠倒黑白......”
“闭嘴!你再诽谤翡儿一句,本座今夜便弄死你!”
夜阑眸中怒火阴沉,看着眼前这毒妇竟然敢辱骂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恨得咬牙切齿。
沈沉雪冷笑几声,脸上依旧倔强,可心却被这人的表情伤的鲜血淋漓。
他......他不信自己。
在他心里,自己大概就是天字第一号的毒妇,是罪该万死的恶人吧?
自己为他做的那些事,他大约已经忘了个干净......或者说,从未记起来过。
沈沉雪摇摇晃晃的起身,强撑着身子走到院外,却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无论沈沉雪怎么想,她每日依旧需要道引翠阁为翡雨治病。
药王谷的七十三口人命全都系于夜阑一念之间,她不能不在乎。
翡雨似笑非笑的看着为自己熬药的沈沉雪,轻蔑的笑了笑,对她说:“你还真当自己爬上了夜阑的床,地位便能有所改变?沈沉雪,你天真的真可笑。”
沈沉雪端着药,手指紧了紧,“药放在这里了。”
翡雨却拦住她,说:“亲手为本姑娘递过来。”
沈沉雪当即便想把药碗摔了。
她也是金尊玉贵的药王谷大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她强忍着将药递到了翡雨手上,翡雨看着她一笑,突然将药整个翻了过去。
滚烫的药汁倒在手上,疼得沈沉雪倒抽口气,还未说话,便觉肩上一沉,飞了出去。
夜阑小心的捧着翡雨的手,眼中的焦急刺得沈沉雪一疼。却听翡雨说:“阑哥哥,姐姐她,她想要将药倒在我脸上......这药,这药里有疮面花!”
疮面花,沾之,肌肤溃烂,形如生疮。
夜阑脸色一凝,招随行的大夫上前去看,见对方点了头,神色便阴沉下去。
沈沉雪被这空口白牙的诬陷气的要死,她冷笑三声,道:“翡雨,我亲自熬的药,若是有疮面花,我这双手早就烂了!”
翡雨仿佛被她吓怕了似的,依偎在夜阑怀里,抖着嗓子说:“阑哥哥,刚才,刚才我说不喝药了,可姐姐非要把药端过来,我便觉着有疑,仔细一闻,便闻出药里放了疮面花......她,她是想毁了我的脸!”
刚才夜阑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沈沉雪将药递给翡雨。
他厌恶的看了眼靠着墙的女人,骂道:“沈沉雪,你何尝那么好心给翡儿端药?无非就是有阴谋罢了!既如此,那我便为你熬完浓浓的疮面花,叫你也全喝下去!”
手下人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翡雨神色一喜,看着沈沉雪那张媚色天成的脸,她早就想毁掉了!
沈沉雪知道夜阑说到做到,她眼泪都吓出来了,一脸惊慌的摇着头:“不是我,我没有害她!夜阑,你信我......”
夜阑将药递给翡雨,安抚道:“翡儿,这口气你可亲自出了。”
翡雨故作为难的推诿几番,还是“无奈”的端过了药,朝着沈沉雪走去。
她蹲下身子,端着药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沈沉雪,看你以后,还如何勾引人。”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药泼到沈沉雪脸上。
沈沉雪用胳膊挡了一部分,却还是有些药液沾到脸上,一阵刺痛,她用手一碰,只摸到了一手的血。
“不,不要......”沈沉雪跌跌撞撞的起身,到铜镜之前一照,只见右脸上有几块指甲大小的脓包,已经破了,流出令人作呕的液体。
女为悦己者容。
没有女子不在乎容颜。
可如今,却是她最在乎的人,亲手毁了她的容颜。
这么粗劣的计谋,怕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上当。可夜阑连问自己一句都不肯,硬是随着翡雨作为。
沈沉雪死死看着夜阑的眼睛,凄厉的诘问:“夜阑,你为什么我不信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眼中的光太刺人,让夜阑心里突然虚了一瞬,垂下眼,说:“你既然存了害人的心思,便要知道,旁人也能如此对你。”
“我说了!我没有!”
沈沉雪身形摇摇欲坠,她看着面前对翡雨呵护备至的男人,突然觉着,陌生的有些刺眼。
在药王谷的那些日子仿佛变成了一张碎纸,被风一吹便散在了天涯海角。
沈沉雪忍住泪意,最后看了夜阑一眼,却只听见他温柔的对翡雨说:“刚才怎么不小心些?幸好没有被烫到,否则有你哭的。”
半个月过去,疮面花留下的脓包已经结成了疤痕。
青青紫紫的纠结在她的脸上,像是抹不掉的墨迹。
沈沉雪不愿意再照镜,也不愿出门,整日在隐园里藏着,偶尔露面,脸上也覆着厚厚的面纱。
连伺候她的小丫头都会时常叹息几句,每每都道,“姑娘这样一张脸,如今......唉。”
江湖里有闲人排过美人榜,她十五岁登榜,便一直领了“第一”的名头。
沈沉雪托着腮笑了笑,想,第一美人有什么用?她所爱之人恨她,恨不得能叫她去死。
夜阑取血的日子很快又到了。
沈沉雪被人带到炼药房,强行灌了碗药,疼得在地上翻滚。
过了大半个时辰,夜阑才衣冠不整的进来。沈沉雪是大夫,一眼便看出他刚......
夜阑上次取过药后,便未过来了。
他将沈沉雪丢在隐园,不闻不问,仿佛千江楼没有这号人一样。
下人们总爱嚼舌根,说最近几日楼主为了哄引翠阁的翡雨姑娘高兴,不惜搜罗天下重宝,两人同进同出,真是鸳鸯眷侣。
沈沉雪听过之后仍会郁结许久,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冷了,麻木了,却不料还是会被这些话引得失魂落魄。
隐园的下人们也是捧高踩低的,本来夜阑为着解毒一月总会过来几日,这次许久未来,人们便传,隐园这位彻底失宠了。
到了用饭的时辰,只有个满脸横肉的婆子提了个旧食盒过来,随手一扔,骂道:“晦气!老娘赌输了竟要给你送饭,真是倒霉!”
沈沉雪未说话,只是自己将饭盒打开,取出饭菜。
不过一饭一菜,还都是馊了的。上面青青绿绿的霉斑已经遮掩不住了,若是吃下,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沈沉雪把筷子放下,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那婆子冷笑一声,大骂:“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你爱吃不吃,这顿不吃,看以后还有人给你送饭?!”
沈沉雪到底没出去。
可就这次以后,便传出了隐园那位姑娘挑剔下人的消息,本就是下人们避之不及的地方,这回一来,更无人愿替她送饭。
沈沉雪知道自己就算吵嚷出去也无人主持公道,索性不说什么,只是每日服些辟谷丹,勉强维生。
她本就身体虚弱,这样几日下来,便只剩一把骨头了。
下人们便越传越厉害,说什么“隐园那位想男人,想的都绝食了看着挺清高,实际上也是个骚货”。
这话传进夜阑耳中时已是半月后,他皱着眉,思想许久,还是过去一趟。
隐园无人打理,荒草茂盛的长着,看起来鬼气森森的。
夜阑神色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道怒气。
他冷落沈沉雪,不过是因为恼怒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毒妇面前失控,这些狗奴才们怎么敢如此待她?
进了屋,便看到沈沉雪倚着墙闭目养神,一身白裙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如要乘风而去一般。
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看,见是男人,心里忽然一阵雀跃。
继而觉着,沈沉雪你可真贱。养的娇贵些的猫狗都能得着一日三餐的对待,你现在混的连猫狗都不如,竟然还想着他!
可心底又有个声音说,就算混的还不如猫狗,我也依旧想要见他。
“胆子倒是大了,竟然还敢绝食?”
他几步上前,掰过沈沉雪的肩,手掌下凸出的骨头咯得吓人,像是只有把空架子一样。
“替楼主省口粮食,这不正是楼主所想?”
沈沉雪冷冷的讽刺一句。
她性子倔强骄傲,向来不懂委曲求全是个什么意思,几句话将夜阑的怒火窜到顶点。
男人冷笑几声,眼中露出阴霾狠厉的神色,“沈沉雪,你当我没法子治你?”
沈沉雪的心突然悬了起来,看着夜阑沉若寒冰的脸,掌心攥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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