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无虞顾朝阳的其他类型小说《资本家大小姐嫁植物人军官喜当妈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云云尔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脑寄存中…点进来的宝子们留个脚印呀~未来必定顺风顺水顺财神,银行卡余额多加十个“0”!1964年12月6日。沪市的温度已经直逼零度,却依旧不减沪市人民生活的热情。大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还有小贩的叫卖声。陆无虞却仿佛置身事外,与这俗世的喧嚣格格不入。她如同游魂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每一处都有她曾经美好的回忆。明明是18岁成人礼的大喜日子,可她却只剩下满身的悲凉。曾经幸福的家庭,招贼人惦记,一夕之间轰然倒塌。一切就如同梦幻泡影般消失了。可废物如她,却连为父母报仇都做不到!明明前几日父母还在念叨着,如今局势不明朗,干脆准备变卖家产,举家前往香江生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可是她的家...却没了!她一个人又该何去何从...
《资本家大小姐嫁植物人军官喜当妈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大脑寄存中…点进来的宝子们留个脚印呀~未来必定顺风顺水顺财神,银行卡余额多加十个“0”!
1964年12月6日。
沪市的温度已经直逼零度,却依旧不减沪市人民生活的热情。
大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还有小贩的叫卖声。
陆无虞却仿佛置身事外,与这俗世的喧嚣格格不入。
她如同游魂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每一处都有她曾经美好的回忆。
明明是18岁成人礼的大喜日子,可她却只剩下满身的悲凉。
曾经幸福的家庭,招贼人惦记,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一切就如同梦幻泡影般消失了。
可废物如她,却连为父母报仇都做不到!
明明前几日父母还在念叨着,如今局势不明朗,干脆准备变卖家产,举家前往香江生活。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
可是她的家...却没了!
她一个人又该何去何从?
她想过死。
更不怕死。
死了何尝不是解脱?
可一想到母亲临死前死不瞑目的样子,她就怎么都下不去那个手了。
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能护得住祖祖辈辈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基业吗?
越想越茫然,越走越觉得浑身无力。
下一瞬,眼前一黑,陆无虞彻底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她还在想,要是能就这样一睡不醒就好了......
母亲那么疼自己,想必也不会怪自己的吧?
然而事与愿违,她遇到了一群热心肠的人,成功被送到医院里救治了。
甚至还有好心人替她交了医药费,连个姓名都不曾留下。
明明是在昏睡中,她却也不安生,梦里是那么得光怪陆离。
再次恢复意识,陆无虞惊得一下子从病床上直挺挺坐了起来。
“哥哥不要!”
心脏在疯狂跳动着,彰显着她此刻的不安与慌乱。
直到视线恢复清晰,她才意识到,原来刚刚那一切只是梦而已。
不!
更准确一些来说,那不止是简单的梦,而是...她的前世!
她终于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其实无论是前世今生,她好像一直都是个小废物。
只不过今生运气好一些,前十八年有父母宠爱,生活富足,无需为生活奔波。
前世的她自有记忆起就在孤儿院,再加上右脸有块很大的月牙胎记,如同阴阳脸一般。
她成了院里人人欺凌取乐的对象,他人口中的“怪物”、“丑八怪”、“阴阳人”……
事情的转折点是在她六岁的时候。
顾朝阳,那个性格如名字朝阳一般热烈的人,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她的生命里。
成了她上一世一生的救赎。
初识时顾朝阳才十岁,父母车祸而亡,亲戚之间互相踢皮球,谁也不愿意收养他。
愿意收养他的也不是真心的,而是为了那笔可观的赔偿金,以及顾家的家产。
为此一度闹到了法院。
小小年纪的他在法庭上主动要求去孤儿院。
父母的车祸赔偿金、房子、车子,他全部牢牢护在手里。
本是无交集的两个孩子,一次意外,陆无虞发现顾朝阳半夜在偷偷抹眼泪。
她只是给了他一颗糖。
他便给了她一个家。
在见识到孤儿院里的黑暗之后,顾朝阳毫不犹豫地带着陆无虞逃跑了。
那时候的他们,一个七岁,一个十一岁。
可奔向自由的脚步却丝毫没有犹豫过。
有钱能使鬼推磨。
陆小花正式改名为陆无虞,顾朝阳亲自替她起的名字,最终也出现在了顾家的户口本上。
小小年纪的他们便开始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的生活。
一路坎坷却也平安长大了。
顾朝阳也从未嫌弃过她的长相。
在她自卑敏感时,顾朝阳告诉她,长相从不该是自卑的理由。
她很美。
在顾朝阳的鼓励下,她学会了化妆,成为了一名全网超千万的美妆兼美食博主。
她只需要安心做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万事有顾朝阳替她遮风挡雨。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两个人也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相约在陆无虞生日的这一天领证结婚。
可就在他们即将迈向幸福的那一刻,一个变态私生饭突然出现,而他的手中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得不到就毁掉。
那把匕首直击她的命门。
千钧一发之际,是顾朝阳毫不犹豫地替她挡了致命一击。
从此,世上再无顾朝阳,陆无虞最终没能无虞。
顾朝阳死后的第三年,她还是没能熬下去,自杀于他的墓碑之前。
死后所有的遗产全部捐献给了各地的福利院。
明明已经相隔两世,可顾朝阳挡刀的那一幕,却如同魔咒一般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清晰地记得上一世自己死后,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很轻,却很熟悉。
那分明是…哥哥的声音!
可还不等她仔细听清楚,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没有奈何桥,没有忘川河,亦没有孟婆汤。
她直接成为了这一世的陆无虞。
无虞无虞,明明是所有人对她美好的祝愿,可为何老天爷从不曾让她真正的无虞过?
如果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或许她会同样做出傻事。
或许她会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任由陆家偌大的基业在革命的浪潮中没落。
亦或是还没撑到那个时候,陆家便已经被虎视眈眈的亲戚瓜分。
可是现在她知道她不能!
她的心底隐隐有个声音,这一世是哥哥替她挣来的!
她不能再轻易浪费生命了!
她要活着!
哪怕这一世她再无父母疼爱,再无顾朝阳的陪伴!
可是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破局呢?
往前走,往后退,分明都是必死的结局!
时间愈发紧迫了。
她甚至不知道那把悬着的刀什么时候会落下?
如今大脑恢复了清明,陆无虞终于想起父母遇难前,脸色是一日比一日地凝重。
浑浑噩噩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浪费了。
她必须要尽快找到破局的办法!
下乡?
亦或是改头换面逃离这里?
又或者现在逃离沪市去香江还来得及吗?
陆无虞直接拔了正在输液的针头,在确认已经缴费之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里。
手上是淅淅沥沥流着的鲜血,身后是护士叫喊的声音。
“同志,别走啊!你还没输完液,还在发高烧呢……”
陆无虞一路踉跄着跑回了家。
原本是打算走正门进的,奈何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一群不速之客的声音。
她很累,思绪很乱,头也很疼,根本不想去应付那一群所谓的亲戚。
昔日里,父母还在世时,那些人哪个不是嘴甜的紧,一个劲儿巴结他们一家?
如今,父母都不在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终于露出来了。
他们都看不起她这个陆家的独生女,觉得她一个人撑不起整个陆家。
谁都想在这个时候来分一杯羹。
不是打着给她介绍对象的幌子,想要吃陆家绝户的;就是打着照顾她的名义,想来染指陆家生意的。
没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关心她的人。
他们只在乎陆家的家产最后会落入谁的囊中?
眼下她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去应付这一群豺狼虎豹。
她直接转头离开,绕了一大圈,最后从后院墙的狗洞里爬进了家门。
多么可笑?何其狼狈?
明明这是她自己的家,却连进家门都不敢走,只能被迫钻狗洞!
那些人也是真的够狠,不仅自己在大门处堵着,竟还派了人手将后门、角门全给守住了。
这分明是不给她退路,说不通她就想着逼她做决定啊?
呵~
真可笑!
陆无虞糟糕的心情一直在见到来福的那一刻才终于缓解了一些。
来福是一只狗。
是她三年前收养的一只体型很大的流浪狗。
身上有狼的基因。
原本父母不愿意她养来福,怕狼狗凶狠,会做出伤害主人的行为。
然而在亲眼见到小小的来福,将一个试图尾随陆无虞的贼人给咬瘸了一条腿后,他们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来福就此留了下来,并且很听话,从不主动伤人。
甚至还会主动远离人群。
大抵来福也是她如今在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存在了吧?
见是她回来了,来福不仅不叫,还一个劲儿想往她身上扑棱。
只是在看见她手上血迹斑斑时,来福再不敢扑棱了,而是围着她急得团团转。
嘴里也直哼唧。
一副很急躁偏又毫无办法的样子。
看着来福担心自己的模样,陆无虞心里泛起一丝暖意,鼻头却不争气地发酸。
想哭了。
原来有些人的感情还不如一只狗来得真诚!
她蹲下身,抱着来福的大脑袋,将自己的脸埋在她脖子间。
来福也不挣扎,任由她抱着自己哭,时不时伸舌头舔舔她以示安抚。
不过陆无虞并没有伤心很久,整个人就恍惚般站了起身。
目光呆滞。
她刚刚忽然眼前一花看见的是什么?
那是她想的那个…吗?
那个只存在于小说中的金手指,那个能够袖藏乾坤的空间吗?
还有在医院里时,她后来梦到那些,或许也不只是梦?
在觉醒前世记忆后,她的梦其实没有停止,她还梦到了这一世的父母。
或者说那不是一个单纯的梦,而是在通过梦境回忆。
梦里的她还小小的,约莫两三岁的样子。
父母带着小小的她,一起在父亲的书房里捉迷藏。
忽然,父母将她带到了博古架的位置,告诉她那里的一个机关,机关能够控制书房博古架的位置。
而博古架后别有洞天。
父亲昔日的叮嘱似乎犹在耳畔回响。
“我们小鱼儿一定要记住这个地方啊!
等将来有一天,爹娘不在身边的时候,小鱼儿如果遇到坏人,可以躲进里面哦!
就像跟爹娘躲猫猫一样,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这个地方!
这是我们一家人的秘密,知道吗?”
那时候的陆无虞还很小,看不懂父母眼里的严肃。
她更不懂为什么爹娘会不在自己身边?
虽然嘴上应着“好”,却娇气地控制不住眼泪,当场抱着爹娘哭了一场。
那件事就此翻篇了。
年幼的她过后就将那件事给忘了。
可就在今天,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梦到了那时的场景。
她有些恍惚,以为那是自己的幻想。
可内心却有种很强烈的声音在说:不!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父母或许在那个博古架的后面给她留了退路!
急于验证心中的猜测,陆无虞哪里还能在医院里待的下去,拔了输液针就往回赶了。
只不过经历了刚刚那一遭,她的心绪再次被悲伤淹没,竟忘记自己急着回家的目的了!
还有来福。
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只剩下来福,她莫名生出了些许愧疚。
倘若她真的做了傻事,来福它又该怎么办呢?
它好不容易有了家,身上的野性都没了,难道又要重新回归流浪的生活吗?
它又能否适应呢?
自己养了它,明明就该为它负责,它的人生是那么短暂!
这一刻,陆无虞心中涌起活下去的信念,为哥哥、为父母、为来福,更为了自己的人生负责!
“来福,走,我们去玩捉迷藏!”
来福真就听话地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着她离开了。
直奔陆家书房。
进入书房后,陆无虞直奔博古架的位置,在距离博古架还有一丈的位置,她才堪堪停下脚步。
蹲下,撬动地砖。
一块平平无奇的地砖,靠着墙体位置,竟然轻易就被撬开了。
地砖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突起,轻轻一摁,原本岿然不动的博古架突然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渐渐的,博古架挪到了一边,墙后的真面貌终于露了出来!
竟是一扇铁门!
陆无虞直接取下脖子上的挂坠,打开,里面竟藏着一枚小小的钥匙。
接下来的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等一人一狗走进洞天之内,才终于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这是一个装饰得很温馨的房间,房间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且还通风。
里头竟然还有水有粮。
看地面几乎没有灰尘覆盖,就知晓父母生前应该时常进来。
卧室另一侧还有一扇门。
眼下虽然没有推开卧室这扇门,陆无虞心中却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扇门后的世界或许会颠覆她对陆家财富的认知!
如今明面上的那些只是陆家的冰山一角罢了,是父母临终时再三嘱咐的,可以随时舍弃的东西!
陆无虞深呼吸一口气,走近那扇门,抬手轻轻推开。
大抵是这扇门长时间不曾打开过,门发出了一声“吱呀”声。
随即,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灰尘味,呛得陆无虞直咳嗽。
就连来福都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人一狗齐齐往后退了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外头是什么烟雾弹,亦或是什么生化实验室呢?
她抬手挥了挥,静等了一会儿,终于看清楚了外面的全貌。
全是箱子!
一个又一个箱子,堆叠在外面,整整齐齐,只余可一人通过的过道。
也不知是什么原理,整个地下室竟然亮堂堂的,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没有任何装饰,就单纯是一整个空间,看着却很大。
陆无虞没太敢走进去,只拣了最近的一个箱子。
本想尝试抱起回房间查看,奈何箱子上厚厚一层灰,关键还重得要命。
她尝试了几回,也没能将箱子搬起。
这箱子看着不算特别大,没想到这么重,少说也得几十上百斤了吧?
她只能回卧房里找了块帕子,将箱子上的灰尘给擦了干净。
待露出箱子的原貌,她再次惊讶了一番。
这箱子竟是老黄花梨的!看工艺竟也是个古董物件儿!
等打开一看,只一眼,惊得她立马失手合上了。
“嘭”一声,扬起一阵灰尘。
来福的狗头原本还想凑过来瞧热闹,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得往后弹跳了好几步。
吓死狗了!
陆无虞抬手抚住胸腔位置,里头的心脏正在狂跳中。
不怪她会震惊,实在是箱子里的东西太过震撼了!
一整箱的黄金啊!全都是大黄鱼!这一箱少说也得有个上百块大黄鱼了吧?
怪不得她搬不动呢?
要知道这还只是其中一箱啊!
整个地下室空间里,这大大小小的箱子,一眼看过去根本数不过来啊!
从小到大,陆无虞从未因为钱财的事情烦恼过。
她知道自家有钱。
自她有记忆以来,陆家就经营着酒楼生意,生意遍布整个华国。
据说,陆家祖上曾是宫中御膳房总管,后来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就开始世代经营着酒楼生意了。
沪市的人鲜少有不知道陆家酒楼饭庄的。
世代财富积累不计其数。
但陆老太爷是个爱国志士,曾经为了革命,不惜捐出去了大半的家产。
也是那个时候起,陆家开始低调了起来。
虽然仍旧经营着酒楼的生意,却不似从前那般花钱阔绰。
陆父生前更是节俭,衣服破了照旧打补丁,一点不像是个当老板的样子。
每年到了年底,陆父就各种捐钱。
世人皆道陆父是“陆善人”,陆家生意分明不怎么赚钱,但却捐了那么多钱。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家日子过得一点不差。
她跟她娘从未缺过什么。
无论是衣裳首饰,亦或是吃食,亦或是零用钱。
她爹做到了那个份儿上,自然招了他人的嫉恨,怪陆家挡了他们的发财路。
如今,看着整个地下室的东西,陆无虞终于明白父母生前为何那般低调了?
也明白祖父当初捐家产的初衷了。
是怕陆家太过耀眼,会招了贼人惦记啊!
可明明他们家已经那般低调了,为何还有人不肯放过他们呢?
她再也没有爹娘了。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失落,来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用脑袋轻轻蹭她垂在身侧的手。
回过神来,陆无虞意识到一件事,现在并不是感伤的时候了!
她需要验证一件事。
空间,是否真的存在?还是那只是她刚刚的错觉?
她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做试探,万一空间不能够进人呢?
万一空间也潜藏风险呢?
她要活着!
要听爹娘跟哥哥的话,无论如何,这一世都不能再轻易放弃生命了!
她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好好活着,活着等到曙光来临的那一天!
她还要成为来福的依仗,不能让它像自己一样无家可归了。
她抬手,抚上木箱,心中默念“进去”。
下一瞬,箱子竟真的神奇般当场消失不见了!!!
来福也吓了一跳。
“汪汪汪……”一个劲儿狂吠。
它是一只负责的看家犬,以为是来了窃贼,将主人的宝贝给偷走了!
陆无虞左手摸摸它的脑袋,却顾不上安抚它,只是用右手示意它安静。
来福这才消停下来,虽不再狂吠不止,嘴里却仍旧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无虞又试探性将箱子取出来,箱子竟真的又凭空出现在面前。
完好无损。
几次下来,来福也傻了。
它根本来不及反应了,只呆呆流着哈喇子,盯着陆无虞的手看。
主人的手…莫不是有什么魔力?
这下子陆无虞终于确定了,这个空间真的可以为她所用!
只是空间为何会出现,媒介是什么,她暂时并不清楚。
能用就行。
眼下不是她思考空间来历的时候,早晚有一日会知道的,但地下室的这些东西却是迫在眉睫需要处理的。
她尝试了一下隔空收物。
很可惜,失败了…
看样子她得老老实实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收进空间里了!
看着地下室堆积成山的箱子,她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这得收到啥时候啊?
而且手都要碰到了,总不能对箱子上的落灰视而不见吧?
这得是一项多么庞大的工程量啊?
不敢想!也不能想!
她只能默默回房间又找了一个木盆,端了一盆水,开始进入室内当起了无情的收货工具人。
擦灰,洗帕子、拧干,再擦,然后收进空间~
这么收了大约有三四十个箱子,陆无虞的腰已经累得快要直不起来了。
她真的欲哭无泪了。
顾不上什么灰不灰的了,她直接依靠着在一摞堆叠的箱子上休息了。
刚刚分明就是太矫情了!
直接收多好?
这么想着,她也在心里默念,然后的然后,她直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个四仰八叉!
她刚刚身后那一摞的箱子,上下足足得有十来个吧?
就这么“咻”一下,竟然一下子都给收进空间里了?
什么鬼?
这么简单的吗?
所以是能够一下子收那么多的吗?所以她刚刚是忙了个寂寞吗?
陆无虞有些欲哭无泪,被自己刚刚的行为给蠢哭了,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带停的。
擦灰是不可能擦灰了。
擦不动!
根本擦不动!
这特么何止几百个木箱子啊?
真的收起来才发现,这地下室里至少上千个木箱子!
她已经彻底化身收箱子工具人了,凡是目之所及,皆是收收收。
等将全部的箱子都收进空间,整个地下室的全貌也露出来了。
真大啊!
大的离谱!
这得将整个陆家祖宅地下给挖通了吧?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竟然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她彻底麻了。
真不敢想象,当初爷爷如果没有捐出那么多家产,那么多财富全部堆在一起,该是多么壮观的景象?
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唾弃了!
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在最危难的时刻将家产捐给祖国,那是爷爷大义!
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呢?
更何况如果爷爷不捐,陆家指不定早就保不住了,哪里还有今日的她存在?
就这,陆家还不是照样招贼人惦记,被那么多豺狼虎豹觊觎?
如今陆家真正的家底已经被她收入囊中,她是不是该考虑处理明面上那些产业了?
好在父母生前本就打算举家搬迁,沪市以外的那些产业能出手的都已经出手了。
对外,陆父装作是染上了赌瘾,将那些酒楼全部给输光了。
实际上,那些产业早就已经变成了数字,被提前存入了某个银行账户里了。
户头还是以她的名义开的户。
光是那些钱,就已经足够她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这也省了她还得来回奔波处理的时间。
想到这些,她立刻跑了一趟房间,将父母给自己的存折也全部收进了空间里。
包括明面上剩下的一些现金、首饰。
她又跑了一趟父母的房间,将他们生前常用的东西也全部收进了空间里。
剩下的就是沪市本地的产业,让她就这么拱手相让……
说实话,她做不到!
不是舍不下,而是不服气!
凭什么呢?
这些产业明明是她们陆家凭着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好不容易给积累起来的。
那些人凭什么能够不劳而获呢?
她为什么要像个丧家犬一样被那些人逼着灰溜溜地逃离呢?
陆无虞突然就有了新的打算。
如今,整个陆家明面上还剩下的产业,除了这个祖宅之外,还有三家饭店,一个酒楼。
祖宅她是不愿意卖的,这里承载了她十八年的回忆,每个角落都有她跟父母的点滴。
乱世里想保下祖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祖宅最后再说。
那么唯一需要处理的,就只有陆家的那三家饭店,一家酒楼了。
那些产业最后到底会落入谁的囊中,就看谁出的价格更胜一筹了?
想吃白食?
休想!
那些产业于她而言,本就是烫手山芋,迟早是要处理掉的。
卖给谁不是卖呢?
早点卖了省事,收钱走人就行了!
说干就干,陆无虞收拾好心情,终于准备出去面对那群如豺狼虎豹一般的亲戚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那些人瞬间一拥而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见了什么香饽饽,亦或是看见了救星呢!
实则心里全都百八十个心眼子。
眼瞅着那些人想跟自己套近乎,她直接后退了一大步,跟这些人拉开了距离。
“如果是想给我介绍什么对象,那就不用说了,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大家也不用跟我扯那些废话了,你们到底什么意图你我都心知肚明。
我决定出来见你们,是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正如你们所说,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确实不擅长经营那些生意。
我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将饭店跟酒楼都卖出去!
你们也别想糊弄我,我是年轻,但不是傻子,说了要卖就是卖!
三家饭店,不论地段,一家饭店五千块转让费,酒楼三千块钱转让费。
我出的价格到底贵不贵,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是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份儿上,但也绝不可能再低了。
一共就剩下那么多产业,先到先得,谁先付钱谁得到,概不赊欠,钱货两讫!
当然,你们要是嫌贵,我想有的是人想要,我也可以高价卖给其他人,你们自己掂量吧!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过,我就要另寻买家了,到时候你们也别后悔!”
撂下这番话,她直接转身,迅速将大门给关上了。
谁也不想多搭理。
家里原先的下人早早就被遣散了,整个陆家祖宅就剩下她跟来福一人一狗两个活物。
回到院子里,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陆无虞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好几顿没吃了。
不止她自己没吃,来福怕是也好不到哪里。
本想着出去吃点东西,眼珠子一转,她突然就有了其他想法。
不过她还是比较慎重的,不敢轻易用自己或是来福的命去尝试。
在家里转悠了半天,没成想还真给她找到了,除了她们一人一狗以外的第三个活物。
一只…硕大的老鼠!
那老鼠也是嚣张,被发现了也不跑,继续在米缸里埋头苦吃。
啧~
怪不得养得那么得…“庞大”呢?
她想伸手去碰,但又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可若是不伸手去摸,这老鼠就进不了空间,真的是愁死人了!
眼瞅着来福就要张嘴去咬死老鼠了,突然,她脑子灵光乍现——
对啊!
咋就忘了?
可以连老鼠带米缸一起扔空间里试啊!
一顿操作猛如虎,就在来福即将咬死老鼠的那一刻,米缸连带着老鼠,以及已经咬住老鼠的来福…全不见了踪影!
有那么一瞬间,陆无虞吓得魂都快飞了。
她几乎顾不上思考,人也已经跟着闪身进了空间里,整个人下意识朝着来福扑了过去。
等来福在她身下挣扎、刨地,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还活着?
没死?
空间能进活人?
再瞅那只老鼠……
糟糕!
老鼠跑了!
身体比脑子快,人已经追上去了,她怕老鼠把她的空间给嚯嚯了!
嘴上也没闲着。
“来福,快!快把老鼠给抓住!别让它给跑了!”
画风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一人一狗追着一只体型庞大的老鼠,在空间里就此展开了一场激烈角逐……
就在陆无虞力竭之际,眼瞅着那老鼠快要撒丫子跑没影儿了,她急得直接大吼一声。
“死肥鼠,出去!滚出去!”
紧接着,“咻”一下,老鼠就…没影儿了?
从空间里消失不见了……
这下子,陆无虞跟来福全都傻眼了。
一人一狗也不管脏不脏了,瘫软地倒在地上直喘粗气。
怀疑人生中~
早知道这么简单,那她们刚刚那番折腾算什么?
算她们倒霉吗?
淦!
等好不容易喘匀了那口气,陆无虞终于有心情打量自己所处的空间了。
不看还好,越看,就越觉得眼熟。
怎么回事?
这空间…怎么瞧着跟前世顾家拆迁后,在原地建起来的商场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她躺的位置,正是商场一楼的广场中央。
陆无虞的思绪一下子就陷进了回忆里。
前世。
在面临高考的人生大关时,陆无虞跟顾朝阳曾发生过激烈争吵。
以她的成绩,想要考上本地那所重点大学,几乎是天方夜谭。
她便想着,干脆填个外省的大学,远一些也没关系,只要有大学上就可以。
但顾朝阳不认同她的想法。
不是他独断专行,亦或是掌控欲强,而是放心不下陆无虞。
从小到大,陆无虞面临的他人恶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顾朝阳不敢让她走得太远,免得受欺负了他也只能无能为力。
如果陆无虞想考本地的大学,就只能走艺考的路线。
但艺考的路子哪里是那么好走的?
尤其还是陆无虞这种一窍不通的考生。
那不仅需要时间跟精力,还意味着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那个时候顾朝阳也还是一个才刚毕业的大学生,又在创业的初期,哪里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金钱来供陆无虞学艺术呢?
唯一的法子,就是动用顾家父母的车祸赔偿款。
陆无虞自然不愿!
顾朝阳却觉得,父母在九泉之下如果知晓钱的用途,也一定会支持他的。
他哪里知道陆无虞的想法呢?
她怕啊!
怕钱浪费在了自己身上!
过去那么艰难的时刻,甚至哥哥创业那么艰难的情况下,都没有想过要动那笔钱。
她一个外人,又如何心安理得花那笔钱呢?
更别提那笔钱还极有可能打水漂!
她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
兄妹二人第一次争吵红脸,双方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
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
就在两难之际,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了,顾家的房子竟然被规划进了拆迁范围,即将要拆迁了!
本以为只是个传言,没想到开发商动作极快,给出的补偿款也非常丰厚,附近的居民几乎没有犹豫就签了同意书。
顾朝阳也没有犹豫。
那处承载了他们童年回忆的地方,一处小小的院子,最终以八百万的拆迁款被收走。
矛盾彻底解决。
兄妹俩买了新的小家,陆无虞也没有后顾之忧地走上了艺考路,顾朝阳的公司也有了初始资金。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在陆无虞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拆迁的地方已然焕然一新。
一座豪华的商场屹立于此。
附近也发展成了一条完善的商业街,极为热闹。
得知商场开业,顾朝阳特意空出时间,陪着陆无虞一起去逛了商场。
不得不说,开发商是真的豪气,连厕所都被打造成了网红打卡点。
上千万的资金用来打造成商场厕所,由此可见,那老板是多么不差钱了?
这模式大抵是那开发商向其他地方学习的,效果也非常显著,为商场带来了无数的客流。
那之后,大概是怀着特殊的情怀,她又去了好几次商场,吃饭逛街。
哪怕商场离她后来的家很远。
没想到昔日里让陆无虞艳羡的豪华商场,如今竟然成了她的私人空间?
商场分为地下三层,地上八层,一共足足十一层!
不过真正的卖场,只有地下一层到地上四层,再往上是私人区域,并不对外开放。
地下二层、三层是停车场。
负一层为美食广场,各种各样的奶茶店、面馆、面包点心房、炸鸡汉堡店等。
第一层为珠宝店、车展、以及极个别的咖啡店、汉堡店,另外还有一个大型的进口超市。
第二层主卖男女装,精品店。
第三层为童装、电玩城、游乐区域。
第四层为餐饮娱乐场所,堂食饭店、奶茶等,另外还有一个电影院、一个KTV。
这便是陆无虞知晓的整个商场的全貌。
再往上四层具体什么样子,她没有上去过,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搬进空间的箱子并不在视野范围内,她猜测可能是被收进了上面的楼层。
只是这会儿她是彻底没力气去打量空间了,本就几顿没吃的她,又是搬箱子又是抓老鼠的,哪里还有力气瞎折腾?
她从地上起身,顺带着轻轻踹了踹来福,示意它也跟上。
一人一狗乘扶梯直接去了负一楼。
这空间不知是何原理,里面的电梯、扶梯竟然全部在运转中。
她也尝试了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意念闪身到其他楼层?
很显然,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她还在原地踏步中……
不过很快她就想开了,对目前的结果也很满意了,至少电梯她还能用。
来福很显然对扶梯很好奇。
扶梯往下行,它就往上跑,玩得不亦乐乎。
等陆无虞到了负一层,一转身,傻狗还在扶梯上原地打转。
她满头黑线。
“来福,你还要不要吃饭了?再玩你就给我饿着!”
一听吃饭,来福顿时僵住了,站着终于不动了。
很快,它就也到了负一层。
陆无虞目标明确,带着来福直奔她从前每次都会光顾的的螺狮粉店。
一走近,那熟悉的味道就扑鼻而来,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惜,商场还是那个商场,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螺狮粉店里空空如也,但出餐口却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螺狮粉。
这场面若不是出现在空间里,陆无虞想,她大概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吧?
这么想着,她直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那突兀的笑声,在空荡的楼层里回荡着,显得气氛更加诡异了……
陆无虞忙收住笑声,别说,她自个儿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来福甚至朝着空气里狂吠几声,结果就是狗叫声在空间里回荡个不停。
“来福,闭嘴,吃饭!”
来福是只不挑食的狗,给啥吃啥,哪怕是馒头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隔壁就是家包子铺。
陆无虞给来福找了个托盘,夹了足足八个大肉包子。
旁边还给它弄了碗面汤。
一人一狗在空间里开始大吃特吃了起来。
吃到最后,齐齐打了个饱嗝儿。
吃饱喝足后,来福就被送出空间了,陆无虞让它自个儿在院子里消消食,顺带着看家。
她则是重新回到空间里,打算好好逛一逛自己的空间。
回到刚刚的负一层,她惊奇地发现,刚刚的出餐口,竟又出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螺狮粉。
与她吃完的那碗一模一样。
被来福吃掉的那屉包子,也一模一样回到了原位。
这是…空间有能无限循环刷新的功能?
这个发现无疑是巨大的惊喜,砸得陆无虞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明明前几天,她都快要失去活着的希望了。
这一刻,她却觉得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是父母跟哥哥在天上保佑着自己。
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她又挑了个奶茶店尝试了一下,甚至还特意记时了。
当她喝下那杯奶茶的五分钟后,一模一样的奶茶便会重新出现在原味。
但如果她只拿不吃,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神奇现象。
除非是拿出空间外。
她又去了地下两层看了一眼,然后惊奇地发现,地下两层并不是认知里的停车场。
而是两层大型仓库!
负二层瞧着约莫是那进口超市的仓库,里头最多的就是米面粮油。
仓库大到她完全看不见头。
等到了负三层,她更是惊讶了,她以为她收进空间里的那些箱子在楼上的。
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负三层,那些箱子被整整齐齐摆放在这个空间里。
明明是有限的空间,那么多箱子堆积在一起,竟只占了仓库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这个仓库竟是出奇地大了。
莫不是…无限放大的仓库空间?
陆无虞一时间无法验证,也就没有在此事上逗留。
她又重新回到了一层。
看着商场的出入口,她突然想试试,那大门能否打开?
明明那扇门是开着的,她反复尝试,却发现根本就出不去。
整个商场是隔绝状态,外面如同黑洞,看得人莫名心慌害怕。
门口仿佛有一层隔离带,将商场与外界隔绝开来。
回到商场内。
陆无虞随意走进一家珠宝店,她拿了根素银的链子戴在手上。
过了五分钟再看过去,原来的位置什么也没发生。
将手链送出空间,依旧没有变化,看来这里不会无限复制。
她倒也没觉得有多失望。
这些东西…本就是意外之财,怎可还如此贪心地想要无限多?
若是空间换一个贪心的主人,不停将金银拿出去变卖,岂不是会乱了市场的秩序?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凡事要适可而止。
至少她现在并没有缺钱到需要变卖这些东西的地步。
等到沪市的产业全部变卖,她连存折上的巨款都不需要动了。
那些钱足够她一个人在未来十几年内过得很好了。
她需要的是低调。
商场里的车,她尝试了一下,竟然也是能启动的。
只是这些车子显然并不适合出现在外界,目前来看,怕是也只能由着它们明珠蒙尘了。
进口超市的东西,但凡是消耗品,也是有无限刷新功能。
二、三、四层楼同样。
就连精品店里的东西也是能够无限复制的,看来空间是有一定的规律可言的。
但等陆无虞想再往上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上不去。
明明电梯里依旧有上面四层的楼层按钮,明明往上的扶梯也在运行着。
却依旧有一层无形的力量,将上面四层隔绝在了外面。
尝试几次无果后,她终于只能选择放弃,认命地接受上面四层不属于自己的事实。
但她总有种莫名的直觉,上面四层,早晚有一天能够出现。
逛完了空间,陆无虞心里终于有了真实感,也有了满满的活下去的底气。
她想着,若是实在没有退路,她就带着来福在空间里过。
不就是黑户而已?
等过了那紧张的几年,她再出现,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但那一定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如果有的选,她还是想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与世隔绝。
长时间与外界隔绝,她怕自己会退化,最后甚至会忘记自己是个人。
她想自己一定会疯的吧?
想清楚了一切,她这才离开了空间,一出来就跟来福撞了个满怀。
来福绕着她直转悠,似乎是不满足,又将她扑倒在草地上,将她舔得满身都是口水。
陆无虞气得要死。
“来福,你赶紧起开!脏死了!啊啊啊!我身上都是你的口水!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眼瞅着主人发飙了,来福立马放开她,一下子蹿出去老远。
陆无虞气得想打人,偏偏来福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就在一人一狗打打闹闹之际,陆家的门猝不及防被拍得震天响。
来福耳尖地听到动静,立马朝着门口冲去,随即发出“呜呜...”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吠。
陆无虞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等听清楚叫门声后,等了片刻,才上前去将大门给打开了。
来福则是第一时间站在她身前,以保护者的姿态,警惕地看向门外的来人。
是陆无虞的姑姑、姑父一家。
但并不是亲姑姑。
陆父是独生子,并没有兄弟姐妹,来人是陆父的表妹一家子。
也是陆无虞的表姑。
对方一看见陆无虞,本想抱怨,奈何来福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对方立马就换了一副笑脸。
啧~
这脸变得可真快啊!
“无虞啊,你怎么才来开门?可是叫姑姑跟你姑父好等啊?还有你怎么也不知道请我们进屋里去坐坐啊?”
陆无虞直皱眉,并不想跟她废话。
这人真正的嘴脸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先前叫嚣的最厉害的人里头,就有他们一家子。
“表姑,我想我们关系并没有好到让我一个孤女请你进屋坐坐的程度吧?
你们这趟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我怕来福忍不住想再咬人!你们应该不想再被来福追着咬吧?”
“你!”
对方虽然对陆无虞的态度很生气,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这会儿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两口子早上并没有亲自来陆家,却是派了人来陆家盯着的。
陆家那么大家业,哪怕被赌输了不少,但剩下的依旧不菲。
他们自然是想要分一杯羹的。
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其他人能分,他们家就不可以?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陆无虞这个死丫头能够那么硬气,宁可卖了也不肯让他们代为管理。
这完全打乱了他们原来的计划。
他们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
他们夫妻俩是双职工,看似赚得不少,却要养活一大家子人。
两口子得了消息,几乎是气的咬碎了银牙。
气归气,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二人跟家里人一合计,都觉得咬咬牙盘个酒楼是最好不过的。
自己当老板,总比给人打工,当孙子强!
他们其实最属意的是饭店,尤其是市中心的那家饭店。
奈何一家人将家底儿翻了个底儿朝天,拢共也就只有一千出头的存款。
夫妻俩商量着,将工作打包卖了,估摸着也能卖个八百到一千块钱。
剩下还差一千块钱,他们暂时没急着筹,而是想来找陆无虞打感情牌。
这不二人就出现在了陆家门口?
“无虞啊,姑父这趟来,是想跟你谈谈卖酒楼的事情,咱们在这儿怕是不适合聊那些吧?”
陆无虞盯着二人看了很久,这才往旁边挪了挪,让出给他们进家门的位置。
等夫妻俩进了陆家,陆无虞“啪”一下将大门关上,隔绝了外头打量的目光。
她能不知道那些亲戚的德行,这些天监视她的眼睛只多不少。
在没有将产业处理完之前,她是不打算出门了。
即使有事情不得不出门,她也会选择钻狗洞,绝不会给那些人跟踪自己的机会。
她没有将表姑两口子给带进客厅,怕他们手脚不干净。
“现在没人看着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我很忙,没空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懒得起名,直接以表姑、姑父称呼了。
表姑下意识就是摆起长辈的架子数落她。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的,有什么可忙的?”
陆无虞脸瞬间黑了。
“我不是请你们来指责我的,如果是没事找事,请你们直接滚!”
姑父见状直接扯了扯表姑的袖子。
表姑想再发作,又忌惮于来福的威慑,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但心里是一点没少骂娘!
“行行行!说正事!我们今儿来是想问问卖酒楼的事情。
你看我跟你姑父不富裕,我们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还不等她说完,陆无虞直接回绝了。
“没有情分!概不还价!爱买不买!”
夫妻俩齐齐变了脸色。
但想到自己当老板的日子,想到陆家酒楼赚钱的能力,夫妻俩又只能咽下这口气。
“好好好!不讲价!不讲价!那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我们先给个定金,剩下的钱给我们点事情去筹?”
陆无虞思考了一下。
“就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见不到尾款,我会卖给吴家。”
一想到吴家的势力,夫妻俩只能咬牙应下了。
一手交定金,一手签契书。
夫妻俩拿了契书,就急匆匆离开了,忙着回去筹钱。
看着到手的一千块钱,陆无虞心中也有些惆怅。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么可能会贱卖了祖祖辈辈辛苦攒下的家业?
也希望那些人将来不要后悔啊!
大约是有了人通风报信,都没有等到三天的时间,三家饭店也全部卖了出去。
甚至对方来时都是带齐了钱的,一手交钱,一手签契书。
过户什么的也不用陆无虞操心,她只需要负责收钱就行。
表姑两口子也在第三天下午将剩下两千块钱补上了。
由此,陆家的产业彻底没了,只剩下一处空空荡荡的祖宅。
祖宅里所有值钱的物件儿,全部被陆无虞收进了空间里。
也有人想打祖宅的主意,但陆无虞动作更快,直接无偿租给了街道办的人。
双方直接签订了二十年的合同。
租给对方只有一个条件,祖宅只可作为办公场所,不可以大改,也不可以转租。
对方自然没意见。
解决了这一切,她终于能稍稍喘口气了。
但最大的难题还悬在她的心头,那就是她该何去何从呢?
下乡的事情她打听过了,目前需要知青的就那么几个地方。
都不是好去处!
街道办的人看在陆家祖宅的份儿上,私底下也偷偷劝过她。
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长得又俊,千万别想不开去下乡!
嫁人都比下乡好!
许多事情对方不便多说,但陆无虞也猜的出来。
想必从前下乡的那些人里头,有女知青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想必还不是个例。
她暂时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同样的,一些针对资本家的政策措施已经悄然开始了。
沪市昔日里不少响当当的家族,已悄然消失于众人视线之中。
陆无虞的紧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找了家偏远一些的招待所,整日里将自己闷在房间里,偶尔只能去空间里喘口气。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小半个月,那些派来监视她的人也渐渐没了。
外头的形势却越来越严峻了。
她知道,一直龟缩在招待所里并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必须要尽快找到破局的办法!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在二十号这天初雪的日子,勇敢地踏出了招待所的大门。
一出门,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冻得她全身一哆嗦。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里头穿了保暖内衣裤,又套了一件羽绒服,外头还套了一件灰扑扑的破褂衫。
就这也给她冻的够呛!
沪市的冬日就是如此,即使穿再多,只要刮了风,就是钻心刺骨的冷。
真羡慕来福能在空间里取暖啊!
街上行人匆匆,倒是方便了她,能够稍稍放松一下。
茫茫的大雪里,她却看不见自己未来的方向,她一个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陆无虞在大街上茫然地走着,也懒得撑伞抵挡风雪。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大脑保持冷静清醒。
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管他人打量的眼神,哪怕是被当成精神病也无所谓。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粮站。
看着一群顶着风雪排队的人,忽然想起,今日正是每月沪市居民领口粮的日子。
从前这些事情都是父亲带人去干的,根本用不着她操心,她只需要当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好。
如今,世上再无人为她遮风挡雨,凡事她都要自己为自己做打算了。
以她的身份,能够光明正大领取供应的机会也不多了。
她想着自己反正没事干,供应本又刚好在空间里,索性也加入了排队的队伍中去了。
排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十来个人。
陆无虞的心思都在听八卦上,也就没发现身后那些人。
也不是啥大事儿,都是些左邻右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大抵是这些日子过得实在太寡淡了吧?
“闺女,下这么大雪,你咋个都不撑伞啊?瞅你这么瘦弱,别回头冻着了!”
一直到头顶上多出来大半伞檐,陆无虞才意识到身后之人是在跟自己说话。
陆无虞转身。
见是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瞧那穿着虽然不算好,但绝对体面。
老太太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身边是位面容冷硬的中年男子。
对方肩上还担着两个箩筐,就那么安静站在一旁等着。
老太太时不时想将伞挪过去一些,但很快就被对方给推了回来。
“姆妈,你自个儿撑就行。”
老太太只能无奈收回手,脸上却是带着无奈的笑。
这会儿那伞却是挡在她跟陆无虞的头上。
“奶奶,谢谢您,您自己撑伞吧,雪都落到您身上了。”
“没事没事!伞够大,咱们一起撑也使得。”
见推辞不过,陆无虞只能接受她的好意,朝着老太太感激地笑了笑。
好像自从想开了以后,她遇到的都是善意,只除了昔日里看似亲近的人。
老太太是个健谈之人,很快就又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话。
“闺女,就你一个人来吗?你家里人呢?那么多东西你怕是一个人搬不走啊!”
“嗯。”她低落应声,“我家就剩下我自己了,我慢慢搬,总是能搬回去的。”
约莫是看出来她的伤心,对方忙换了话题。
“嗐!看我这破嘴!回头让你叔搭把手,我们推了板车过来,回头给你一起送回去就行!”
陆无虞忙收拾心情,笑着婉拒了她的提议。
要是他们帮忙了,她还怎么作弊?还怎么将东西送回空间里?
其实她也是可以不要的。
但父辈的节俭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她深以为然,总觉得这些东西不要白不要。
老太太也没强求。
二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转而听起了其他人口中的八卦。
没一会儿,陆无虞终于听到了一个稍稍有意思的八卦。
老太太跟她几乎同款神色,耳朵都快支棱起来了。
甚至祖孙俩还不约而同靠近了几分,生怕距离太远,风雪太大,听岔了几分。
“哎,你们听说了没?前几日我闺女医院里可是闹了好大一桩事情呢!”
“啥事儿?难不成是医院里又治死人了?家属去医院里闹了不成?”
“不是!不是!这事儿有啥稀罕的,医院里三天两头就有人闹。”
“那你倒是说啊!卖那么多关子干啥?都快急死人咧!”
“行行行!我说!我说不成吗?”
“那你倒是说噻!”
那妇人拍了一下大腿,道:“你这个急性子!倒是容我组织一下措辞呐!
据我闺女说啊,他们医院里前些日子转来了一个军官,跟着来的还有好些大人物呢!
瞧那阵仗,我估摸着应该躺着的那个也是个大人物!
只不过那军官呀,听说是个啥植物人?这也不晓得是个啥病?难不成是身上长植物了?
总之,就是这么个病,那军官一直醒不过来!”
那妇人喘了口气,才终于又接着说。
“他家里前几天也过来人了,听说啊,还带了个姑娘来了。
我闺女说,那姑娘是那植物人军官的娃娃亲对象。
约莫是病急乱投医,那家人是想着给冲个喜,就张罗着给两个人办个结婚仪式。”
“然后呢?然后呢?这么听着不是也挺正常的吗?”
“嗐!你别打断我呀,害我差点儿忘了说到哪儿了!”
“好好好,你继续,我不打断,行了吧?”
“本来呢,这也算是桩喜事,连那植物人军官的领导都没意见,说是回头就给他们批结婚报告。
但问题来了,那领导不知打哪儿领了俩孩子过来,说是那植物人军官的孩子!
那姑娘等于是嫁进门,不仅要守活寡,还要直接当后妈啊!
其实当后妈也不是啥大事,问题是那男人是个植物人啊!
后来听我闺女讲,植物人就是个活死人,指不定啥时候就睡死过去了。
万一那男人直接死了,那姑娘岂不是一辈子就毁了?
不仅落了个二婚的名头,身边还得带俩拖油瓶,指不定还落个克夫的名头!
那姑娘呢,也是个机灵的,拿了那家人给的彩礼钱就跑了。
听说当时闹的动静可大了!
尤其是那军官的嫂子,听说给那姑娘的彩礼钱比给她的多,当场在医院里闹开了。
总之,这事儿当时闹的很大,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一共来了五个人,跑了一个,又有俩进了医院,如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周围人默默说了个“6”。
听完了八卦,老太太跟陆无虞默默又退了回去,回到了原来的队伍里去。
没一会儿,队伍就排到了他们这边。
陆无虞假装从身侧的挎包里掏啊掏,然后掏出来了一个麻袋。
等属于她的那份供应拿到手,她便将麻袋往肩上一扛,跟老太太再次道声谢,就径直一个人离开了。
很快,她单薄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风雪里。
实际上,是闪身进了空间里……
回到空间里,来福也不往她身上扑了,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汪汪队的动画片。
自从发现空间里的电器能正常运行后,陆无虞就到处都试了试。
她惊喜地发现,电视竟然能够正常播放,连电影、电视都能选播。
完全不懂是什么原理?
这也成了她跟来福打发时间的唯一消遣。
平日里,她出空间,来福就自己在空间里看电视。
明明是只狗,却像个孩子一样,喜欢看各种各样的动画片。
她也不去管来福如何,自顾自整理着今日领回来的供应粮。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蔬菜就是常见的大白菜、土豆跟红薯,另外还有细粮五斤,其他全都是粗粮。
另外的肉类啥的,需要去专门的地方凭票购买。
她一边打理这些,一边在思考着刚刚听到的八卦。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总觉得这是上天送给她的机会!
植物人军官?
从前世的医疗角度来看,都已经成了植物人了,那么大概率是没机会醒过来了。
在前世医疗水平那么发达,植物人苏醒都是极低的概率,更别提现在医疗水平跟不上的情况下了。
若是嫁过去了,等那植物人没了……
那她妥妥的就是烈士家属了!
尤其是能够出动大领导,那人看样子还是个不小的军官。
若是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成了那个烈士家属…将来必然会受到各种优待?
资本家大小姐的身份大抵是成不了任何威胁了!
至于那两个孩子…无痛当妈不好吗?
就这个时代,她都不敢轻易生孩子,一不小心就两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
有钱有闲有孩子,丑老公还不回家,多好的事情啊?
那姑娘跑,她也能理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
但陆无虞不一样啊!
她如今恢复了前世记忆,爱人这个身份,在她心里只有顾朝阳一人。
其他人都不行!
如果不是顾朝阳,那么是谁都可以。
活死人就更好了!
她甚至不用想办法去与其他男人虚与委蛇,何乐而不为呢?
她要的只是那个身份而已。
当然,该她履行的责任她也会履行。
那男人没死,哪怕没人愿意给他续命,她也乐意花点钱养着他。
等他死了,她会为他披麻戴孝,送他风光下葬。
他死后,她更会为他守寡。
至于那两个孩子她养着就是,不过是给口饭吃的事情。
等到了年纪就送他们上学,想必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等他们长大了,若是有良心,成了家,偶尔记得来看看自己就行。
将来自己死后,记得给自己收个尸就成,她也不会指望他们养老。
当然,他们如果孝顺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件事越往下想,陆无虞越觉得可行!
不过考虑到那人嫂子的脾气,她觉得自己也得去考察考察。
如果能嫁进门就分家,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她拿着钱,又有空间,想过啥好日子不行?
就冲那男人的父母能多给那姑娘彩礼钱,就知道他们不算啥不明理之人。
这事儿大概率是可行的。
实在不行,她其实也没啥损失,大不了就是下乡。
有来福在身边,想必那些危险也能少很多,她自己也会努力学着支棱起来,不会一直任人宰割的!
想明白了一切,陆无虞的烦心事一扫而空,甚至有心情带着来福去四楼吃火锅了。
一人一狗,面对面而坐。
她负责涮菜,来福吃清汤锅,自己吃辣锅。
等离开火锅店时,一人一狗几乎都要扶墙走了。
一不小心吃上头,直接给吃撑了!
陆无虞并没有急于一时,而是等着风雪过了,才终于重新踏出了空间。
她已经不在招待所里住了,那样实在是太容易惹他人生疑了。
为了不显得自己过于刻意,好像是主动送上门的一样,她特意挎了个竹篮,上头盖了块碎花布。
衣裳不算出挑,但看着就知道条件不差。
今日,她打算装作去医院探病的样子,顺带着在医院里打听那家人的情况。
能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应该很容易打听得到对方。
待走到医院门口,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朝着医院里走去。
陆无虞几乎都不用打听,就知道对方住的是哪家医院。
无疑是沪市最大的这一家。
走进门诊大楼,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人会来关心她一个小人物去哪里?
这更加方便了她动作。
门诊大楼有三层楼,一楼为门诊,二三楼皆为住院部。
急诊室啥的则是另外的房子。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她就凑巧看见了一个拿着扫把,坐在楼梯间打盹儿的中年女人。
啧~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挺眼熟!
可不就是那天给大伙儿普及八卦的那人?
陆无虞会心一笑,上前温声询问。
“嬢嬢,您可知道重症病房在几层呀?我舅太公住院了,我姆妈让我来瞧瞧。”
那中年妇人被扰了清静,本不想搭理,谁知下一瞬手里就被塞了满满一把红枣。
她立马就换了和气的神色。
尤其是那红枣个头饱满,一看就不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
她四处扫视一圈,才小心翼翼将红枣揣进怀里。
道:“不瞒你说,问我你还就问对人了!重症病房在…哎,算了,我直接领你过去吧!
对了,你舅太公叫啥名儿?我直接让我闺女给你找找名儿,咱也不用绕大弯子了!”
陆无虞心里一咯噔。
她哪里知道她舅太公叫啥名儿?毕竟她本就是无中生“舅太公”来着。
“那个…嬢嬢,我给忘了问了…我就知道是舅太公,我甚至都没见过面来着。”
妇人一拍大腿。
“这可就不好办了啊!”
陆无虞想了想,又给她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
“要不这样吧,嬢嬢,您看您有空不?要是有空的话,您领我几个病房都瞧瞧?
要是没有的话,可能就是我找错了医院,我回去再问问我姆妈。”
看在大白兔奶糖的份儿上,妇人自然是满口应声了。
忙?
忙什么忙?
她女婿可是医院里的副主任,她稍微偷个懒咋滴了?
瞧这姑娘出手那么大方,她给领了路,就算找不着人,回头还能少了自己的好处不成?
一路上,陆无虞就发现了,找人算是找对了!
她甚至都不用主动打听,妇人就主动一路叭叭叭,将那些个病房的人全给吐露了个干净。
大抵是难得遇到个愿意听她讲这些琐碎事情的人,那妇人讲得就愈发起劲儿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小声嘀咕着。
都不是啥隐私的事情,全都是这妇人自个儿打听来的一手八卦。
什么谁家抛妻弃子啊,谁家养了个小的,家里那位来捉奸啦,又或是谁家儿孙不孝顺啦之类的。
陆无虞不禁感慨,这妇人在医院扫地真是屈才了!
她若是放在后世,无论是当娱记还是狗仔,绝对是妥妥的人生大赢家啊!
啥八卦是她打听不来的?
明明她是要找重症病房,这妇人偏偏带着她挨个儿病房看了过去。
无论哪个病床的病人,妇人都能说上两句。
一个字,牛!
怕她说得口干舌燥了,免得到了关键时刻,她突然卡壳儿了,陆无虞还从篮子里给她拿了个苹果。
妇人推辞两下,就欣然接受了。
“闺女,你咋知道嬢嬢我渴了?还别说,这苹果真水灵!还甜!”
个头也大。
妇人都快心动了,想问问,这苹果是打哪儿买来的?
这个时节,想买点水果可是难如登天,更别提还这么水灵的苹果了!
又大又红,看着就诱人!
她甚至开始后悔直接将苹果给吃了,该带回去给外孙跟孙女分一分的。
再砸吧砸吧嘴,真甜!
算了,吃都吃了,还是继续吃吧!
她讲得就愈发起劲儿了。
终于,二人来到了陆无虞今日的目的地,那植物人军官的病房外了。
妇人直接带着她绕道走了。
原因无他,病房门口还守着俩军人呢,那阵仗看着就唬人。
路过的期间,陆无虞刻意放慢了一点脚步,眼神迅速瞥了一眼病房内的场景。
其实也没看清楚啥。
病房是关着的,唯一能够看清楚里面的,就是房门上的一小块玻璃处。
整个病房里似乎只有一个病床,毫无疑问,里头躺着的就是那个军官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却也没瞧见他的家人,看样子今儿是要无功而返了。
陆无虞心想。
这个病房刚好在二楼的尽头,走几步就能到楼梯口。
等远离了病房一些,妇人立马拉着她走到了楼梯口。
似乎是怕被人发现,妇人还特意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确认对方没跟上来,妇人这才跟陆无虞开始讲起了那人的八卦。
无非还是前几日听到的那些,不过今天似乎又多了一些内容。
也让陆无虞稍稍安心了一些。
与她前几日猜测的不错,那家人确实是想给人冲喜来着。
前头那个虽然跑了,但对方还没死心,还打算再给男人找个冲喜媳妇。
冲喜其实只是一个原因。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原因,是想找个人去照顾那俩孩子。
刚刚他们也瞧见了,那病房外是有警卫员守着的,照顾男人的事情也有他们。
听说那男人这次是立了特等功,舍命保下了非常重要的国家财产。
上头为了嘉奖他,哪怕他已经成了植物人,依旧给他升了官。
领导非常重视他这样的人才,说是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治好他。
照顾男人的事情也无需家里人操心。
但那俩孩子…眼下就成了难题。
说来也巧,那男人也姓顾。
男人上头有俩哥哥,也都各自成了家,但谁家都不愿意接手那俩“拖油瓶”。
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孩子。
俩孩子生母是谁都不知道,顾家人先前也完全没听说过,就那么凭空冒出来了。
人一旦成了家,有了小家,有了妻儿,就会生出私心。
顾家一大家子人,又没有分家,又都是乡下人家。
家里资源本就有限。
原本能够分到每个孩子身上的资源就有限,如今平白无故要多养俩生母不详的孩子,那两对哥嫂自然是不同意。
这次来的人是大哥大嫂,跟男人的父母,外加那个跑了个娃娃亲对象。
这不前几日闹了一通,俩老的直接被气病了,现如今也躺到了医院里。
那对哥嫂倒也不是不孝顺,这不现在在老两口身边伺候着呢。
问题就一直僵住了。
那俩孩子暂时被领导派人照顾着,现如今住在招待所里。
但一直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总归是要解决了问题。
眼瞅着小儿子成了植物人,指不定啥时候就咽气了,俩孩子可能就是小儿子最后的香火了。
顾家老两口就想让他们认祖归宗。
然而,大房两口子咬死了不同意,生怕俩孩子占了自家孩子的资源。
老两口心病难医,病得更是厉害了。
大房两口子这才松了口,但让孩子认祖归宗的条件是,找个女人来照顾他们。
老两口必须要公平。
他们没有帮大房、二房带娃,就也不能帮三房带娃。
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等那个女人进了门,顾家就得要分家,且老两口必须跟大房!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只要不是个傻姑娘,谁愿意来趟这趟浑水?
尤其是那俩孩子还小,听说男娃才三岁,女娃才一岁。
这奶娃娃能干啥?
除了吃就是睡,口粮啥的就不提了,还得费人照顾,那回头还能空出时间挣钱吗?
谁家傻姑娘乐意去当这个冤大头啊?
虽说那男人有津贴,但养孩子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还是后娘。
打也不是,骂也不行。
后娘难当啊!
这不事情就一直僵持不下,顾家老两口到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听完了妇人的讲述,陆无虞沉默不语,脑子里却在计算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做戏做全套,她又跟着妇人将三楼病房全部走了一遍。
然后,她假装自己找错了医院,又再次跟妇人感谢了一番。
临走前,她又给妇人塞了几个熟鸡蛋,算是她给妇人的报酬。
医院这趟虽然白给出去了一点东西,但来的不算亏,至少关于男人的事情打听了不少。
陆无虞也更加坚定了一开始的念头。
嫁他,未必不是个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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