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后妃自称女儿,自降辈分讨好皇上,我自称奴婢亦是一样目的。”她顿了顿又说,“我也只在皇上面前自称奴婢。”
宋砚修脸红褪去换上严肃表情,他皱眉极为不赞同:“女官虽是后宫官职,但也是大梁的官,不要在皇帝面前过于谄媚自贬。”
“否则日后出事,你就是第一个被参迷惑君心,拿来泄愤顶罪的。”他直言。
如果说大家看不起宦官,那大梁女官也就比宦官地位好那么一点。都是靠皇帝私心上位,而不是正经科举路子。
宋砚修只是提醒一句,他觉得以皇帝对薛禾父亲的态度,出事后至少会保住她的性命。
被他这么一提点,薛禾忽然想到历史上那些那打着清君侧的事件,清理的不是给皇帝做事的近臣就是贴身太监。而现在萧如璋要打压太监,那么空出来的权力必定向女官过渡。
女官首当其冲不就是她这个御前女史吗?
那当时污蔑她和萧如璋关系的王言官仅仅只是个开始!
她深吸口气,以前没做过官,突然被点了下,思绪通透不少。回过头来看,她不知不觉已经处在漩涡中心,握有了一定权力。
难怪人人都想要得圣心,得宠爱,却都瞧不起这些路子,这可比寒窗苦读十载轻松得多!
薛禾对他微微蹲身行礼感谢:“多谢。我日后会更小心。”
“宋侍讲今日辛苦了,快进去休息吧。”她转身向阁楼外游廊走去,走到一半停住,转头说,“以后,不许叫我夫人。”
说完,离开。
薛禾拎着更灯独自走在皇宫内,天空月亮皎洁,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心思飞到以前。
方令雪当时找了个车夫说她通奸,书信信物时间,桩桩件件对的上,那些证据确实是真的,连时间都说对了,只是奸夫找错了。
奸夫不是给她驾车的车夫,而是韩恩霖挚友,天子近臣宋砚修。
太华宫内。
沈贵妃听到萧如璋去了丽嫔熙明宫气得把手上茶杯摔了。
“宋侍讲和那个女史这么晚才从熙明宫出来,今晚定是叫了水!”贵妃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上次皇帝去淑妃宫里没叫水,她心里开心痛快,这回去丽嫔宫里怕是要了不止一次水!
“都怪那王尘赫!”她接过宫女绿祯递来的凉茶一口饮尽,但这火气却怎么都消不下来!
王尘赫这个言官为了博得好名声,前段时间竟然参皇上专宠她,还指出她是祸水,扰乱后宫!事后皇上给她送了些东西过来补偿,但却没来过这她这一次了!
“周河,你给我母亲递信,让她查一查这王尘赫到底什么来头!本宫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资本在本宫面前犬吠!”
太华宫掌宫太监周河点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做。”
而后沈贵妃又觉得不消气,想到淑妃,眼珠一转对琉年说:“今日陛下去丽嫔宫里的消息,你派人传到淑妃耳中。”
上次皇帝歇在淑妃宫里什么没做,这次在丽嫔宫里却叫了水,她就不信淑妃能咽下这口气!
而芙蓉宫的淑妃林聘得知这一消息后,琢磨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忧心皇帝身边多了个亲密的女史。
这后宫,谁不知道丽嫔是怎么爬上来的?
现在眼看丽嫔宠势大不如前,难道又要出一个“丽嫔”?
淑妃身边大宫女茹云看她绞着手帕气闷模样,开口劝道:“娘娘不要多虑,女史和宫女是不一样的。女史按照规定不能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