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新妇进门第二日,是要跟婆家一家子敬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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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原本是农村人,父亲早丧,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四个儿女长大。
岑骥在家中排行老二,发达后,便接了自己的兄长及两个妹妹来享福。
听闻他成婚,老家的叔伯们也过来住了几个月。
今日大婚第二日,岑家叔伯婶娘十人、岑老夫人、岑家大郎、岑三娘和岑四娘,以及一众小辈们在吃过早饭后便等在了客厅,等着新妇来敬茶。
结果他们左等右等,都不见新妇过来。
渐渐地,岑家叔伯婶娘们脸上便不太好看了。
眼见着午时了,岑老夫人面上再挂不住,便强撑着笑脸,让众人离去。
“哎,人家毕竟是高门贵女,身子比较娇弱。”
“也怪二郎,听说昨儿个晚上一直折腾,折腾到天亮才安生!”
“咱们是粗人,二郎又自小就力气大,手重,哎。”
岑家叔伯婶娘们笑着点头称是,又安慰了几句,说了几句“二郎真厉害娶了高门贵女”、“二郎以后必定能做大将军”这类的恭维话,便散了。
这些人一走,岑老夫人面上的假笑再维持不住,她倏地冷下脸来,对贴身丫鬟道:
“去看看那贱蹄子在做什么!
太阳都晒屁股了她还不起床,真当自己是个金疙瘩了吗?
她便是那金疙瘩,如今嫁到了咱们家,也得样样听我的!”
岑大夫人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娘,二弟妹毕竟是同知家的娘子,听说她外祖父还是永宁侯呢!
她来头可不小!
跟咱们可不一样,娘你可不能得罪了她啊。”
岑老夫人还没说什么,岑四娘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再大的来头,不也嫁到咱们家了吗?既嫁到咱们家,那就跟咱们一样了!”
岑大夫人:“四妹,话虽如此,可毕竟人家出身不一样啊。
要不然,谁会在新婚第二日放婆家人鸽子的?
哪像我啊,当初嫁过来,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给一家子做早饭。
当然,我就个农村的,我娘告诉我,做人儿媳妇就应该做这些。
二弟妹就不一样了,她爹是同知,她娘是永宁侯的女儿!
她既然敢这样做,定是因为她有底气。
咱们还是不要惹她的好,万一她回去跟她娘家哭诉,那咱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她敢?!”
岑四娘怒不可遏。
“她要是敢,我让我二哥休了她!
一个被休的女人,就是个破鞋,再也没有男人要了。
我二哥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大将军,他聪明,屡立战功,他想娶什么样的名门贵女娶不到?
别说是永宁侯府的外孙女,就是那郡主公主,我二哥也娶得!”
岑大夫人附和道:“四妹说得有理。二弟确实是厉害。”
岑四娘扬起了下巴,得意地道:“那当然!
我二哥不仅生得好看,还武功盖世、聪明绝顶,像白知意那样的女人,给我二哥提鞋都不配……”
岑大夫人见目的已达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很快,她立马换上了一副温良恭俭让的好大嫂模样。
“四妹说得是。二弟很好,但二弟妹也不差。二弟妹毕竟是新妇,咱们多担待些就是了。”
“担待?凭什么要咱们担待?”
岑四娘仍是不满意,尖声道。
“她要是真把自己当回事,就别嫁到咱们家来!
既然嫁过来了,就得守咱们的规矩!
她要是再不来,我就去把她从床上拖下来,让她知道知道咱们岑家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