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丽摇头:“没有。”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敲门说是妈妈,希希听见了,从里面给我开的门。”
周正正惊喜道:“希希能走路吗?”
“能呀。”邹丽低头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孩子头上已经长出乌黑的发茬。
之前常廷说,徐希希被长期喂服安眠药,可能影响行走能力,听得周正正心疼。这时知道孩子会走路,感觉很欣慰。
周正正又问:“你为什么没有离开,躲去了邻居家?”
“那晚我带着希希往楼下走的时候,单元门外传来声音,我知道徐参冬回来了……”
“你能听出他的脚步声?”
“不是脚步声。是吭吭声。徐参冬有个坏毛病,喉咙里老发出这动静,我一听就知道是他。”邹丽模仿了两下。
让人讨厌的声音。
邹丽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接着说:“我赶紧抱着希希往回跑,情急之下,敲开一户邻居的门,求人家让我们娘俩进去躲躲……”
周正正问:“躲了足足一周?”
“是。”邹丽垂眼看着孩子的小脸,“邻居心好,听了我们娘俩的处境,担心我们出去后被徐参冬找到,就留我们多住了几天。”
“这位邻居人真是挺好的。是哪一户啊?”
邹丽为难地说:“我不好把人家说出来。万一让徐参冬知道,以后肯定找人家的麻烦。”
周正正觉得这事也无关紧要,便没有追问。
见邹丽心疼地瞅着孩子,周正正说:“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希希其实……”
她还没说出“希希其实没白血病”,旁边传来“咳咳”两声。一直旁听的吴主任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了。
“小邹啊,照我说,你这样做也不对。”
邹丽顿时冷了脸:“吴主任,我哪里不对了?”
“你看啊,你们两个离婚了,希希得了这么重的病,徐参冬一个大男人任劳任怨地照顾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邹丽生气地说:“且不说希希是真病假病,他对孩子是真好假好。我是孩子的妈,抚养权也是我的,他凭什么抢走孩子不让我见?”
周正正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邹丽脸上——她知道希希不是白血病?
吴主任熟练地和着泥:“他一定是怕你辛苦。一个男人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得多理解理解。”
“理解?”邹丽冷笑,“吴主任,我跟徐参冬没离时,他差点把我打死,你调解的时候也是这么个说话法。你说——他平时对你不错,喝醉了才失去理智,你得宽容;男人生活压力大,你得理解,你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才惹得他生气……吴主任,你那叫调解吗?只是逼着我忍受罢了。”邹丽忿忿地说。
吴主任脸上挂不住了:“小邹,你这么说有点忘恩负义了,我为你们两口子的矛盾做了多少工作?再说了,男人不是你自己选的吗?你不安于室,婚姻失败能赖谁?”
邹丽惊呆了:“谁不安于室?”
吴主任面露鄙夷:“你家的私事我可不想议论,是你非要我说的——谁不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了,才非要离婚。”
要不是抱着孩子,邹丽就要跳起来了:“谁外面有男人?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徐参冬说的啊。”
“他给我泼脏水你就信吗?”
吴主任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要不是有外遇,为什么要离婚?”
“离婚就非要有外遇,就不能单纯地因为他徐参冬是个烂人吗?!”
“那也是你自己选的男人,选了就莫要后悔,要对家庭负责!”
“我自己选的?!”邹丽眼里忽然冒泪,“吴主任,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嫁给他?我跟他是大专同学,大二的时候他追求我,我不答应,他就给我设下圈套,强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