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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发表时间: 2025-06-13

早晨。

阳光刺到常廷眼皮上。他睁开眼,往上一起,身上的纸张哗啦啦洒在地上。

这才记起自己是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昨晚看材料看得晚了些,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没有立刻去捡,先坐着揉了揉脸,胡茬磨着手心。

清醒了一会儿才弯腰把材料一张张捡起。都是藏墨基地案子的材料。捡到其中一份时,手顿了一下。那是学员徐参冬的证词。

五年前,常廷和师父接到报警去到培训基地,朱藏墨曾吩咐一名男生去找冯老师,跟警察同志说明情况。

男生跑去没一会儿,就跑回来了,说冯老师疯了,正在放火。

这名男生就是徐参冬,也是最后见到冯老师的人,是冯老师纵火的唯一目击证人。

事后,徐参冬在警方询问下,讲述他看到的一切,详细描述冯老师怎样泼油,怎样掏出打火机,自己怎样吓得扭头就跑。

因此常廷跟他接触过很多次,记得这男生高高大大,看上去诚恳实在,对警方调查很配合。常廷对他印象还可以。

只有一点。这男生抽烟。高中生抽烟未免太早了点,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正是凭着徐参冬的证词,冯叙梅才一直没有洗脱谋害邱月的嫌疑。

如今随着邱月尸体的发现,冯叙梅作案的可能大大降低。如果她没有杀人,为什么突然情绪失控纵火?

徐参冬当年的证词,是否有问题?

火,真的是冯叙梅放的吗?

但是常廷看着这份证词,找不出破绽。

如果这学生真的撒谎了,小小年纪就演技了得,时隔五年必然更加老练。

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传他来再问一遍情况,只要他咬定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进展。

常廷慢慢把资料捋齐,心里说不能过早传唤,先等一等,先做侧面调查寻找突破口。

他加班是常事,办公室里洗漱用具换洗衣服齐全。不久之后就把自己收拾利索,夹着一个文件袋走出办公室,到一楼神采奕奕地打卡。

一转身,周正正迎面而来,两师徒在楼道里狭路相逢。

周正正一个立正转身,追上师父。

“师父,我想明白为什么冯叙梅嫌疑排除了!她没有驾照,不会开车,所以……”

“想明白就好。”常廷走得像风一样。

“案卷里记录了基地的车辆情况,校长和老师好几人有私家车,基地里还有辆采购日用品的小货车。当时如果细查车辆或许能有发现。”

常廷满面阴云:“当时还没有展开调查就突发火情,车辆都用来送学生了,根本来不及查。”

“要不我走访一下师生,问问当晚有没有人看到车辆出入?”

“时间过去太久了,即使有人目击,车主也不会承认。现在查这个意义不大。”常廷脚步不停。

“师父你去哪?”

“我约了朱校长见个面。”昨天他就给朱藏墨打电话了,但朱藏墨说有个什么艺术沙龙走不开,约了今天。

“我也去!”周正正直追到大院里。

“你别去,你有别的任务。”

“什么任务?”

“发你手机上了!”常廷已经上了车。

周正正在汽车尾气中眯着眼打开手机。微信上有常廷发来的短短一句话:

[外围调查徐参冬。]

外围调查的意思,就是隐蔽地接触目标人际关系网,避免打草惊蛇。

*

常廷嘴里叼着一个半路买的包子,驾车来到基地校长朱藏墨家小区门口,在门岗下车登记。

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他记起自己五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形——

火灾之后师生遣散,回到他们散落全国的家乡。这使得调查难度骤增。

老肖让常廷去找朱校长,叫他提供师生名单和联系方式,好展开调查。

那是常廷第一次来朱校长的家所在的小区,到了才发现是本市的一处高档小区。

当时常廷开着警车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树上拉着一道黑白横幅,写的是:“无良画家朱藏墨草间人命,还我闺女”。“菅”还写错了。

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与一名女人叫骂撕扯。

常廷停下警车喝止他们,伸臂将双方分开:“干什么呢?不准打架!”

男人看到警服,收敛了许多。他身边的女人烫着鸡窝头,一把拉住常廷的胳膊,指着对面的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外地的口音:

“警察同志,恁评评理,我闺女在她家开的培训班丢了,恁说他们该不该负责?”

中年男人喝斥她:“是美术培训基地,不叫培训班,没见识的东西!”

鸡窝头女人啐了一口:“呸,你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跟我面前狂!”

中年男人扬手要打,被常廷上前拦住。

“干什么干什么?都别吵!”常廷扬高声音。

制止了两人,他看向对面女人。四十多岁,身材偏瘦,穿一件深绿色暗花旗袍,头发挽成发髻,看着气质不俗。只是在方才的撕扯中被扯乱了头发,脸色很不好。

常廷问她:“你是朱校长的……”

女人气得声音有点哆嗦:“我是他的夫人,我叫付苇茹。”

原来是朱藏墨的妻子。常廷略一询问,得知这对找上门的中年男女,正是邱月的父亲邱长富,母亲孙萝花。

常廷有些诧异。邱月失踪已有好几天,警方早已通知她的家人。人口信息显示,邱月父母已经离婚,抚养权归父亲。两人都居住在临省某市,也就是邱月的家乡。

她曾有个大她四岁的哥哥,名叫邱松,信息表明,邱松于早已过世。直系亲人只有父母。

然而其父母赶到齐安市,没在第一时间到局里了解情况,而是先来到朱藏墨家这边闹。

常廷问他们来了为什么不去局里,邱长富哼了一声:“公安局又不赔钱!我闺女是在培训基地失踪的,他们得赔!”

常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的女儿失踪了,生死不明,你们不急着找人,先来要赔偿?”

孙萝花低下头,好似有些惭愧,嘀咕着:“我说先去公安局吧,他非要来这里……”

邱长富瞪着她:“去公安局有什么用?邱月有病,肯定是死哪里了,找到又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让校长赔偿!”

抬手指着对面的付苇茹:“恁家开得起培训基地,肯定有的是钱!”

孙萝花拉了拉他的胳膊:“要不咱先到公安局……”

邱长富一把将她甩开:“少给老子拿主意,邱月关你什么事?离婚的时候邱月的抚养权可是归我!”

孙萝花抹着眼泪:“我要是带着个闺女就不好再嫁人,我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想要邱松,你不是不给么。”

“儿子是我邱家的人,是要传宗接代给我养老的,哪能给你?”他的脸扭曲着,“可惜这小子没出息,年纪轻轻就把自己作死了!原还指望闺女赚一笔彩礼,这下好了,闺女也没了……”

付苇茹细声细气地说:“学费已经退给你了……”

“光退学费就想打发我们?笑话!”

当时常廷听到这话,在血压冲得脑门生疼之际,忽然升出一丝迷惑。

因为朱藏墨的招牌,藏墨培训的学费可不低,高三集训一期六万。一个恨不得卖闺女的父亲,会出这笔学费吗?

不由问了一句:“邱月的学费是谁出的?”

邱长富砰砰拍着胸口:“当然是老……”他想说“老子”,终于还是在警服前收敛回去,“当然是她爹我出的,还能是谁?”

接着又冲付苇茹叫骂:“你个娘们在这里能干什么?叫你男人出来!”

付苇茹生气地抿着乱发:“老朱不在家!”

“骗谁呢?他肯定是是躲着不出来!叫他出来赔我闺女的命钱,至少得一百万!”

孙萝花附和着:“就是!虽然闺女抚养权不归我,但也是有赡养义务的,赔偿款得有我一份!”

常廷来之前与朱藏墨通过电话,知道他在家,想来是为了回避冲突,叫夫人出来周旋。

耳边响着吵闹声,黑白条幅迎风飘展。

那是初出茅庐的常廷,第一次直面人性的丑陋。

他看得出,这对父母可能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女儿,不论生死,早已抛弃了她。

那一刻他胸口发闷,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没有人真正关心邱月了。

那时候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邱月找回来,不管是死是生。

没想到调查过程异常艰难,一直没有收获。时隔五年才得到女孩的消息,已是花丛下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