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点不悦瞬间变成了震惊和担忧。
只见我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身体筛糠般剧烈地抖动着,脸色已经不是发青,而是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近乎死灰的紫绀!
冷汗像小溪一样从额角、鬓边淌下,浸湿了衣领。
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眼神空洞又涣散,充满了濒临崩溃的疯狂和极致的痛苦。
“天哪!
陈月!
陈月同学!”
李老师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她立刻蹲下身,试图平视我。
她的手带着关切的温度,轻轻按在我因为紧绷而冰凉刺骨的膝盖上,“你怎么了?
怎么憋成这样?!
别怕别怕!
别硬撑!
身体最重要!”
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但更多的是焦急。
“老师……”林薇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李老师抬头,当机立断,对着驾驶座方向高声喊道:“王师傅!
麻烦前面找个安全的地方,靠边停一下!
快!
有学生急症!
必须马上解决!”
“急症”两个字,像两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我记忆深处最黑暗、最血腥、最沉重的那扇门。
李老师按在我膝盖上那只带着温度的手,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5最深重的记忆,裹挟着消毒水、眼泪和诅咒,扑面而来。
场景是市医院。
不是明亮的门诊大厅,而是那条通往地下深处、永远散发着冰冷刺鼻消毒水味道和绝望气息的走廊。
惨白的灯光打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我和林薇像两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冰冷的塑料排椅上。
周围是撕心裂肺、足以撕裂灵魂的哭嚎声,一声高过一声,撞击着冰冷的墙壁,再反弹回来,钻进耳朵里,搅得脑浆都在沸腾。
“我的儿啊!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囡囡!
我的囡囡!
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啊!”
“老天爷啊!
你不开眼啊!”
警察和校方领导面色凝重得像刷了一层铅灰,脚步沉重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压低声音交谈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却仿佛重逾千斤的名单,走到走廊中央。
他的声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