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莫斯科的寒意。
他没有立刻离开。
红灯昏暗的光线将他佝偻的身影投射在厚重的混凝土墙壁上,像一个被钉住的标本。
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再次抚过左眼下那片崎岖的疤痕。
这一次,指腹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细微的、不受控制的痉挛。
那不是痛,是深埋骨髓的恐惧被强行唤醒,是刻在基因里的警报在疯狂嘶鸣。
他闭上眼。
密室的绝对隔音将外面火焰地狱的咆哮隔绝了,但另一种声音却在颅内轰鸣——不是烈焰的嘶吼,而是那来自遥远试验场记忆深处的、沉闷而恐怖的核爆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他灵魂的壁垒上。
每一次无形的撞击,都让那早已烙印下的恐惧裂痕蔓延一分。
“奇迹……”他对着冰冷的空气,无声地吐出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用人类制造的最纯粹的毁灭之火,去扑灭另一场来自地心的灾难之火?
这本身就是一场魔鬼的交易,一场在毁灭边缘进行的、关于熵的疯狂赌博。
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一条缝隙,谢尔盖那张写满焦虑和探询的脸出现在门口昏红的光线下。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看着安德烈在红灯下雕塑般凝固的身影,以及那只无意识抚摸着脸上旧伤痕的手。
“怎么样?”
谢尔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安德烈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空白,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荒原。
他走向门口,脚步沉重。
“准备接收最高密级文件。”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近乎机械的平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召集所有地质、物理、工程核心组组长。
一级会议。
现在。”
他没有看谢尔盖的反应,径直走出了压抑的密室。
外面观察大厅里,火焰的轰鸣和热浪瞬间重新包裹了他,如同无数双滚烫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年轻技术员们忙碌而茫然的身影在眼前晃动,记录板上写满了绝望的读数。
而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这位被国家意志钦点的“奇迹创造者”,此刻正拖着那个沉重的、装着核爆记忆与官僚枷锁的灵魂,一步步走向那个非生即死的数学深渊。
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念头:如何用最精确的数字,去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