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劣质煤烟呛得我眼泪直流,手背上被锅沿烫出的水泡火辣辣地疼。
水缸空了,墙角堆着沾满泥巴的脏衣,而炕上,传来赵建国那死猪一样的鼾声。
1982年,我又回到了这个让我憋屈至死的新婚第三个月。
死前的记忆冰冷刺骨,如潮水般涌来。
被所谓挚友张艳红诬陷与人通奸,被自私愚孝的丈夫赵建国不分青红皂白打断肋骨,在邻居唾弃和娘家人埋怨中绝望咽气。
“建国,快起来挑水!
饿死老娘了?”
屋外传来婆婆李翠花尖利的咒骂。
呵,真热闹啊。
上辈子我就是这窝囊废样子,这辈子?
看着镜子里年轻却憔悴的脸,我指甲掐进掌心,张艳红,赵建国,李翠花……重活一次,我不光要把上辈子吃的苦百倍奉还,还要踩着你们的尸骨,活得比谁都光鲜亮丽!
1.重生后的第一个清晨,就在李翠花堪比喇叭的骂声和张建国不耐烦的嘟囔中拉开序幕。
厨房冷得像冰窖,我强忍着骨头缝里重活一世带来的虚弱感,掀开冰凉的锅盖,里面只有小半锅稀得能照镜子的玉米糊糊。
“磨蹭什么呢!
要饿死谁啊?”
李翠花裹着厚棉袄闯进来,三角眼一瞪,看到锅里,立刻炸了“就这点?
你喂鸡呢?!
建国上工那么辛苦,你让他喝西北风?”
说着,她抄起灶台上的抹布就朝我脸上甩来。
我下意识偏头躲过,冰冷的抹布擦着耳朵砸在墙上,留下一道泥水印子。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不是害怕,是积压了两辈子的愤怒在燃烧。
上辈子,这一下是结结实实抽在我脸上的。
“哑巴了?
丧门星!
就知道吃白饭!”
李翠花见我没像过去一样缩脖子赔笑,更来劲儿了,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大清早拉个死人脸给谁看?
克死自己爹妈不够,还想克我老赵家?
要不是俺家建国心善收留你,你早饿死在哪条沟里了!
呸!”
她骂得又急又脏,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死死咬着下唇内侧,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把那句“老虔婆你怎么还不死”给压下去。
不能现在撕破脸,时机不到。
我垂下眼,装出以前那副懦弱受气的样子,低声说:“妈,玉米面没了……我待会儿去粮站……啥?
没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