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五官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在阴影里。
那双眼睛,幽深如古井寒潭,清晰地映出我因激愤而绷紧的脸。
“苏晚?”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场中残余的嘈杂,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冰冷地刮过耳膜。
我握紧“流云”,指节泛白,下颌绷出倔强的线条:“萧烬!”
没有多余的礼节,没有虚伪的客套。
我们之间,从两家祖辈争夺“天下第一铸剑师”名号开始,便只剩下刻骨的竞争与冰冷的敌意。
他眼里的轻蔑,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在我苏家传人的骄傲之上。
“剑法不错,”他语调平平,听不出是褒是贬,目光却落在我腰间悬着的“流云”上,“可惜,剑是死的。”
话音未落,腰间“焚焰”骤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刀光乍起,并非刺目的雪亮,而是带着熔岩般暗红与沉凝乌光的匹练!
快!
快得超出了我眼睛捕捉的极限!
一股灼热、霸道、带着毁灭气息的劲风,如同塞外卷着沙砾的暴风,瞬间将我裹挟!
我的“流云十九式”甚至来不及完全展开。
那暗红色的刀光,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蛮横地撕碎了我引以为傲的流云剑意!
它并非直取我的要害,而是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精准,擦着我的头顶掠过!
“嗤啦——”一声轻响,利落得令人心头发寒。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我只觉得头顶猛地一轻,束发的丝带应声而断。
精心梳理的发髻瞬间崩塌,如瀑的青丝失去了束缚,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几缕发丝被那凌厉的刀风切断,无声地飘落在脚下沾染了汗水和尘土的沙地上。
全场死寂。
所有的目光,惊愕的、嘲弄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如同实质的针芒,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身上。
脸颊先是冰凉,随即轰然烧起,滚烫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巨大的羞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指尖冰凉发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流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撞得肋骨生疼,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萧烬缓缓收刀入鞘。
那暗红的凶光敛去,只余下刀柄末端狰狞的兽首,对着我无声地咆哮。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着散乱狼狈的我。
那张轮廓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