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彻底乱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尖叫声、推搡声、桌椅碰撞声、手机报警声混作一团。
林薇被保安架着,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怨毒和哭嚎瞬间僵住,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沉舟哥!
沉舟哥你怎么了?!
医生!
快叫医生啊!
苏晚!
是你!
是你害了他!
你这个杀人凶手!”
她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扑向陆沉舟,又被保安死死按住。
我站在原地,距离他不过几步之遥,冷冷地看着他倒在血泊中抽搐,看着他眼中那复杂难辨的光芒一点点被涌上的黑暗吞噬。
心底那片冰封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由远及近,划破了城市的夜空。
9市立医院,急救中心。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血腥气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死亡边缘的冰冷味道。
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照得走廊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冷硬和不真实。
急救室门口那盏刺目的红灯亮着,像一只永不瞑目的血眼。
林薇瘫坐在走廊对面的塑料排椅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还在不受控制地抽噎。
精心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脸上糊掉的妆容混合着泪痕和鼻涕,狼狈不堪。
她身上那件香槟色的小礼服,在肩膀处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沾着酒渍和不明污迹。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她附近,神情严肃,低声询问着什么。
林薇眼神涣散,语无伦次地回答着,时不时爆发出神经质的抽泣,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地毯纤维。
“不是我…我没有…是苏晚…是她害的…” 她反复念叨着,眼神却不敢看向急救室的门。
我靠在这边冰冷的墙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一颗冰冷的金属纽扣。
从“云顶”到这里,一路上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急救车刺耳的鸣笛,担架轮子碾过地面的急促滚动声,医护人员短促的指令…还有陆沉舟被推进去时,那灰败死寂、沾满血污的脸。
恨吗?
当然。
他活该。
但…那口喷涌而出的鲜血,那瞬间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灰败脸色,还有他最后看向我时,那无法解读的眼神……像一根细微却顽固的刺,扎在心底那片冰原的缝隙里。
装病?
博取同情?
以退为进?
我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