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说,他和廖馨分手,彻底断了联系,并为我请假来了海城。
“我和她就是玩玩,一时鬼迷心窍。”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平时又很无趣,我只是想在婚前放纵一次。”
“我知道你离不开我。”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边钩玩偶,边卖货,无视方沂南。
他自觉帮我招揽起生意,介绍玩偶,给顾客打包。
以前他从不屑于做这些事情。
总疑惑:“这玩意小小一个卖几十块钱?”
“来买的都是冤大头。”
“一团毛线能值几个钱。”
今天为了讨好我,不住夸赞我的手艺巧。
能不巧吗?
他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一针一针钩出来的。
一个小玩偶卖三十,有时候两三天都卖不出去一单。
方沂南好面子,参加社团当了社长,动不动就喜欢请社员吃喝。
一次就得小一千,够我攒好久好久。
譬如今天第一次出摊,生意惨淡,直到十一点总共也才卖出去两单。
这种时候,我会惩罚自己不吃晚饭。
但却不止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收到方沂南的酒吧账单。
街上摊贩三三两两回家。
我收拾东西,保持沉默,推着推车,大步往出口走。
方沂南跟在身后,无论如何甩不开。
我皱着眉头,烦躁至极,越走越快,猛然间撞进一个同样急切的怀抱。
是宋笑白。
穿着古装,头顶厚重的盘发还没卸。
发丝被微凉的晚风吹起,拂过我的脸颊。
似从天而降,揽着我,轻抚我的后脑勺,温声道:“别怕,我来了。”
声音顺着空气,进入我的鼻息。
我匀称地呼吸,一秒安心。
头顶所有破碎的灯光在瞳孔汇聚。
我再次积攒成勇气,转过头,望向身后方沂南。
“扪心自问,我不欠你什么。”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一刀两断。”
方沂南瞪大眼睛,急赤白脸说着什么。
我听不清。
宋笑白护着我上了车,手一直在抖。
我陷在他的温柔里,挣扎着,用手心附上去他的手背,微笑关切:“怎么了?”
“我好怕你心软,跟他离开海城。”
他自眼眶中掉落一滴泪,像只委屈小狗。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害怕?”
“喜欢我?”
宋笑白一秒也没犹豫:“喜欢。”
我抽回自己的手,一时语塞,懊恼自己的莽撞。
可是……“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
方沂南捧起我的脸:“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
“不记得了?”
“年少成名,被狗仔追堵,深巷,小雨,被你误会成被霸凌的少年?”
“你送来的伞和第一次钩成功的丑娃娃。”
“我随身携带了好多好多年。”
他从胸口处掏出的娃娃,唤起我早已深埋的记忆。
“是你?”
“是我。”
宋笑白说,自那后,他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关注着我和方沂南。
“之前一次次痛心疾首,现在终于能一吐为快。”
“傅沛,方沂南配不上你。”
“我喜欢你。”
“给我个机会,好吗?”
我不止一次说过宋笑白眼睛好看。
此刻眼里充满期待和柔情,更是夺人眼目,让人忍不住想点头。
却被一通电话打断所有氤氲的氛围。
是不依不饶的方沂南。
和之前的讨好判若两人。
怪不得一直不能独立的我会离开他。
怪不得没有朋友却敢胆大到一个人去到新城市。
怪不得一向懦弱却敢在演唱会上大胆发言。
“原来新靠山是个大明星。”
言语刻薄又犀利。
我想了好多好多反驳他的话。
但是忍住了。
之前的手机号绑定了很多信息,我嫌弃更换麻烦,一直没注销。
宋笑白表示可以帮我解决方沂南,我拒绝了。
掰碎旧卡,扔掉旧手机,彻底斩断和方沂南的所有关联。
不曾想第二日,关于我和宋笑白恋情的绯闻,便在所有社交媒体上闹了个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