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绫王小明的其他类型小说《客户执念太野，我在异界疯狂整活：林绫王小明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揽惊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褪去，林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前格子间的光线有些刺眼，她揉了揉太阳穴，从“执念体验舱”里坐起身。“又一段虚假但完美的记忆尘埃落定。”她在心里默念，带着几分如释重负。脑海里，那个代号“灵犀”的AI系统用它那一贯缺乏感情起伏的电子音播报道：“报告宿主林绫，本次‘拯救失足程序员’A级执念任务已完成，客户王小明记忆覆盖率99.99%。根据其脑电波反馈，满意度判定为五星。0.01%的偏差是客户坚持认为，当年提醒他BUG的你应该穿JK制服而不是格子衫，该无理要求已被本AI自动驳回并优化为‘一位穿着普通但眼神睿智的女同事’。”林绫扯了扯嘴角：“谢了啊，灵犀，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这次的客户王小明，一个头发稀疏、格子衫配牛...
《客户执念太野，我在异界疯狂整活：林绫王小明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褪去，林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前格子间的光线有些刺眼，她揉了揉太阳穴，从“执念体验舱”里坐起身。
“又一段虚假但完美的记忆尘埃落定。”她在心里默念，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脑海里，那个代号“灵犀”的AI系统用它那一贯缺乏感情起伏的电子音播报道：“报告宿主林绫，本次‘拯救失足程序员’A级执念任务已完成，客户王小明记忆覆盖率99.99%。
根据其脑电波反馈，满意度判定为五星。0.01%的偏差是客户坚持认为，当年提醒他BUG的你应该穿JK制服而不是格子衫，该无理要求已被本AI自动驳回并优化为‘一位穿着普通但眼神睿智的女同事’。”
林绫扯了扯嘴角：“谢了啊，灵犀，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这次的客户王小明，一个头发稀疏、格子衫配牛仔裤、深度黑眼圈的典型程序员。他的执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七年前，我没在那个爆款游戏《神魔纪元》上线前夜，因为一个愚蠢的BUG导致服务器崩溃而被开除，我肯定也是初创团队元老之一，现在早该财富自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都怪那个BUG！那个BUG毁了我的一切！”
林绫的任务，就是回到七年前那个关键节点，在他提交代码前，“不经意”地提醒他那个BUG。
说实话，那BUG也确实挺愚蠢的。灵犀只用了0.03秒就定位到了——一个变量名大小写混淆导致的空指针异常。
林绫扮演了一个邻座的实习生，在王小明精神最疲惫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他的屏幕，并用一种“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我不确定对不对学长你看看是不是这里有点小问题”的语气，指出了那个错误。
在被改写的记忆里，王小明如梦初醒，对她感激涕零，及时修正了BUG，《神魔纪元》顺利上线，他也因此平步青云……最终，他在“记忆”里成了亿万富翁，住进了汤臣一品，身边莺莺燕燕。
“客户王小明已确认签收‘完美回忆’，并支付了尾款。他的银行账户余额没有变化，依旧是四位数，但他表示未来一周都能笑着入睡了。”
灵犀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AI特有的“你看这人类多好糊弄”的优越感。
林绫叹了口气。是啊，执念清除了，回忆美好了，但现实的车贷房贷，还有日渐后退的发际线，一样没少。
他们公司，说白了就是个高级记忆定制服务商，用一段精心编织的“假冒伪劣”回忆，去替换掉客户心中那段“刻骨铭心”的真实遗憾。不改变历史，只负责让客户在精神上“赢一次”。
她走出体验舱，伸了个懒腰。执念清除公司的办公区和普通的互联网公司没什么两样，开放式工位，人体工学椅，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外卖混合的奇特味道。
只是偶尔能看到些不那么“普通”的装饰，比如前台那盆会用播音腔说“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无法释怀的遗憾吗”的富贵竹，或者茶水间那台号称能根据员工今日KPI自动生成不同口味（从“苦过黄连”到“甜过初恋”）的“智能情绪咖啡机”。
林绫的目标是走廊尽头，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猛犬区域，闲人勿扰）”牌子的那间。
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汪！汪汪！（请进！）”一个中气十足，但怎么听都带着猫科动物特有娇憨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林绫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中央，那只体重目测奔着十五公斤去的大橘。它正四仰八叉地瘫在一个加大号的龙椅式猫抓板上，金黄色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尾巴尖儿不耐烦地甩了甩。
这就是她的老板，“汪总”，一只坚信自己是狗的猫。
“汪总下午好，王小明的执念任务已顺利完成。”林绫露出了标准的社畜微笑。
“汪！林绫啊，我的得力小狗干将！”汪总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她，“不错嘛！今天的你，也像一只忠诚勇敢的边境牧羊犬一样机敏可靠哦！任务报告呢？”
“灵犀，报告。”
“正在生成《关于程序员王小明同志之＜我与BUG不共戴天之血泪史＞执念清除暨＜我在神魔纪元当霸总＞记忆重塑项目完美结案报告》，AI润色中，预计耗时5秒……生成完毕，已发送至汪总指定邮箱（一个后缀是@meowmail.com的邮箱）。”
汪总用它那毛茸茸的爪子在面前的特制平板上划拉了几下，似乎在看报告，但林绫严重怀疑它只是在玩上面的逗猫棒光标。
“嗯，不错，客户满意就好，汪！”汪总舔了舔爪子，“小鱼干！我要最贵的那个牌子，上次那个鳕鱼味的就不错！还有，我的下午茶猫山王榴莲味猫布丁呢？”
“已经让行政部的小李去准备了，汪总。这次任务的成功，主要还是仰赖汪总您平日里对我们‘犬类下属’的英明领导和悉心教导。您就像那黑夜里的灯塔，狗群里的头狼，指引我们披荆斩棘，为客户的执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绫面不改色地开始日常吹捧。没办法，谁让这位猫老板就好这口呢？你要是敢说它是猫，它能当场表演一个“猛虎落地式”炸毛，然后扣你半个月奖金。
“说得好！汪哈哈！”汪总显然很受用，舒服地在猫抓板上蹭了蹭，“本汪最欣赏你这种有眼光又忠诚的‘小狗’了！不像隔壁老王，老说本汪是猫，本汪迟早要把他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汪！”
林绫默默为隔壁技术部的老王点了根蜡。
“对了，”汪总话锋一转，金色的猫瞳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王小明这个单子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有个大客户，执念超级——野！酬劳也前所未有地高！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的‘哮天犬’林绫！”
它用爪子拍了拍平板，一份新的任务简报弹了出来，标题用血红色加粗字体写着，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林绫凑近一看，只扫了一眼客户的执念简介，眼角就忍不住抽搐起来。
“去吧，我的小狗！”汪总挥了挥爪子，意气风发，“用你无畏的冲锋，再次撕碎客户的遗憾，让他们在你的‘英勇’之下瑟瑟发抖，然后含泪支付巨额账单！汪！”
林绫：“……”
她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要从“整活儿”正式迈向“作大死”了。
林绫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份新任务简报的标题上——《论“病弱美男”如何反杀高冷女侠之“我虽无力提刀，但姐姐为我神魂颠倒”执念重塑计划》。
她眼角又是一阵不受控制的抽搐。
“汪总……”林绫艰难地开口，“这个‘病弱美男’，还有‘姐姐为我神魂颠倒’……客户他，认真的？”
“汪！当然是认真的！”
汪总用爪子豪迈地一挥，差点把桌上的小鱼干扫下去，“客户说了，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体验一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唯有高岭之花为我折腰’的顶级玛丽苏……哦不，是顶级男主角待遇！”
林绫的搭档AI“灵犀”在她脑中适时弹出一条注释：玛丽苏/杰克苏：源自早期网络文学，指在作品中过分理想化、近乎完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角。本任务客户执念，可高度概括为此类心理诉求的性转投射。
“客户李浩然，现年七十有八，富可敌国，”林绫快速阅览着客户资料，“年轻时因家族遗传病，体弱多病，貌若潘安，但常年缠绵病榻，被世人讥为‘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毕生最大遗憾，便是未能在年轻时，与当时武林公认的第一美女兼第一高手，‘寒霜仙子’洛凝霜，发生点什么超越友谊的深刻故事。”
灵犀补充道：“根据客户口述及历史文献（野史部分）交叉比对，年轻时的李浩然与洛凝霜确有数面之缘。洛凝霜对其评价为：‘皮相尚可，可惜是个病秧子，中看不中用。’此评价对客户造成了长达五十年的精神暴击。”
林绫：“……”所以，这次她不仅要扮演一个病秧子美男，还得让一个看不起病秧子的高冷女侠主动爱上她，甚至……倒追？
“客户的核心诉求是，”林绫继续念着任务要求，声音都有点发飘，“‘我，李浩然（年轻版），要在不依靠任何武力、不暴露任何超凡财力（因为年轻时他还没继承家业）的前提下，仅凭我该死的、无处安放的个人魅力、过人的智慧和偶尔流露的脆弱感，让寒霜仙子洛凝霜对我倾心不已，最好是她主动追求我，最次也得是她当众向我表白，以弥补我当年的世纪级意难平！’”
“汪！就是这样！”汪总兴奋地用后腿挠了挠耳朵，“怎么样，林绫，这个执念够不够野？够不够挑战你的‘整活儿’极限？”
林绫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够野，太够了，汪总。我能问一下，这次任务的‘危险系数’和‘奇葩指数’评级吗？”
灵犀立刻回应：“根据本AI综合评估，本次任务危险系数：B+（主要风险在于宿主扮演病弱角色时，用力过猛导致现实身体机能受损，或因任务失败导致客户精神崩溃反噬公司信誉）。奇葩指数：S级（客户诉求严重脱离现实逻辑，且目标人物性格极端，攻略难度极大）。”
“那……报酬呢？”林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基础报酬是上次王小明任务的三倍，”汪总伸出三根肉乎乎的爪指（如果猫有手指的话），“如果客户满意度达到‘欣喜若狂’级别，还有额外大红包！以及，完成S级奇葩指数任务，公司资料库里那些‘不对外开放’的特殊能力，你可以任选其一！”
林绫眼睛微微一亮。那些“不对外开放”的特殊能力，可是个个都堪称神技，虽然副作用也同样“神奇”。
“成交！”林绫一咬牙，“但任务世界的具体背景资料，还有我的身份设定，灵犀，给我详细点。”
“收到。任务世界：编号SX-774，低魔武侠位面，整体社会结构类似华夏宋明时期，武学昌盛，各大门派林立。
宿主身份：李浩然，字慕白，江南巨富李家独子，时年二十，体弱多病，才华横溢（主要指诗词歌赋），相貌俊美无俦，江湖人称‘玉面病郎君’，风评……咳，与‘绣花枕头’大同小异。”
平板上出现了“李慕白”的3D建模图，确实是个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带着几分忧郁气质的绝世美少年。只是那脸色苍白得像常年不见阳光，身材也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目标人物：洛凝霜，‘寒霜剑派’掌门亲传大弟子，年二十二，武功已臻一流高手境界，性格冷傲孤高，不假辞色，追求者众，但从未对任何男性表露过好感。江湖人称‘寒霜仙子’，所到之处三尺之内自动降温。”
平板上随即出现了洛凝霜的形象，一身白衣胜雪，容貌清冷绝尘，眼神锐利如剑，果然是个不好惹的冰山美人。
“任务限制，”灵犀继续道，“一、宿主必须时刻维持李慕白‘体弱多病’的人设，任何超常规的体力或精力表现都可能导致任务评价降低。二、严禁使用任何形式的‘主动武力’或‘超自然力量’。三、必须在三个月内，即‘洛阳花会’结束前，完成客户核心诉求。”
林绫扶额：“三个月，让一座冰山主动融化并向我表白，还是在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前提下……灵犀，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比如《冰山美人攻略速成指南（三天包会版）》？”
“正在为宿主检索相关辅助资料……”灵犀沉默了几秒，“已为您下载《古代贵公子行为规范1.0（AI魔改修订版）》、《病弱美男的108种姿态（图文详解版）》以及《论眼神的正确使用：如何用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七分破碎感俘获芳心》（学术论文，附带AI模拟眼神练习模块）。”
林绫：“……我谢谢你啊。”这些东西听起来就一股浓浓的“不靠谱”味道。
“不用客气，宿主。根据您的个人特质，本AI额外为您定制了一套‘破碎感美男专属表情包生成器’，以及‘古风土味情话随机播放器’，关键时刻或许能出奇制胜。”
林绫已经不想吐槽了。她摆了摆手：“行了，别废话了，送我进去吧。早死早超生。”
“好的，宿主。执念体验舱已准备就绪，记忆锚点设定为‘李慕白初遇洛凝霜前三天’。祝您……好运。”
随着灵犀话音落下，林绫再次躺入体验舱。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这一次，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轻飘飘的，仿佛一片羽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床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和墨香。她试着抬了抬手，只觉得手臂酸软无力，胸口也有些发闷，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公子，您醒了？”一个带着关切的清脆女声从床边传来。
林绫转过头，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淡绿色襦裙的小丫鬟，正惊喜地看着她。
“灵犀，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林绫在脑中对AI说道，声音虚弱。
“报告宿主，您的身体数据与李慕白年轻时高度吻合，‘病弱’人设代入成功率100%。温馨提示：根据资料，李慕白此时刚大病初愈，不宜大幅度活动。建议您先躺平，酝酿一下‘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七分破碎感’的情绪。”
林绫深吸一口气，又咳了咳，用一种她自认为最符合“玉面病郎君”身份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对小丫鬟说：“水……”
很好，开局就是个病秧子。
小丫鬟名叫春儿，见自家公子终于醒转，还主动要水喝，喜得差点哭出来，手脚麻利地倒了杯温水道：“公子，您都昏睡三天了，大夫说您这次风寒入体，凶险得很。可把老爷给急坏了！”
林绫就着春儿的手，小口小口地抿着水，同时在脑中对灵犀下令：“灵犀，给我同步一下我昏睡这三天的重要信息，以及接下来三天的日程安排，重点是任何可能与‘寒霜仙子’洛凝霜产生交集的事件。”
“收到。宿主昏睡期间，外界无大事发生。李府上下主要活动为：为宿主祈福、熬药、以及讨论宿主本次风寒是否会影响后续‘洛阳花会’的行程。”
灵犀的电子音不带任何感情，
“根据李府行程备案，三日后，李公子将启程前往洛阳，参加一年一度的‘洛阳花会’。此花会不仅是文人墨客雅集的盛事，亦有不少江湖侠士前往凑趣。目标人物洛凝霜，作为‘寒霜剑派’的代表，有97.3%的概率会出席。”
林绫心中了然。这“洛阳花会”想必就是客户记忆中，与洛凝霜产生交集，并被评价为“中看不中用”的关键舞台了。
她柔柔弱弱地靠在床头，对着春儿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符合“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七分破碎感”的微笑：“春儿，我无事，让你担心了。扶我起来吧，躺久了，身子骨都快散了。”
春儿看着自家公子那苍白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配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病弱笑容，只觉得心头一颤，平日里那个虽然好看但总有些疏离的公子，今日竟多了几分让人忍不住想呵护的脆弱。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
林绫这才真切体会到这具身体的“弱”。不过是从床上挪到窗边的软榻，短短几步路，她已是额角渗汗，气息微喘。
“宿主，您的‘病弱演技’已臻化境，与身体数据完美同步。”灵犀适时评价。
“滚蛋，这是真实感受。”
接下来的三天，林绫一边养病，一边在灵犀的“指导”下，熟悉“古代贵公子”的行止坐卧，练习那些“破碎感眼神”，还得时不时应付一下便宜老爹李员外的嘘寒问暖。李员外对这个独子是既骄傲又忧心，骄傲其才名远播、容貌出众，忧心其身子骨弱不禁风，难承家业。
转眼便是启程之日。
李家为李慕白准备了最舒适的马车，车内铺着厚厚的软垫，熏着凝神的香料。林绫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外面披着一件银狐毛斗篷，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只是那眉宇间的羸弱之气，却怎么也掩不住。
“公子，您这身行头，往洛阳城里一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怕是都要看直了眼。”春儿一边替她整理衣领，一边赞叹道。
林绫在脑中问灵犀：“我这形象，目标人物洛凝霜会喜欢吗？”
“根据数据库对‘冰山美人’类性格侧写分析，她们通常对过于‘柔弱’或‘精致’的男性缺乏兴趣，甚至可能产生反感。但亦有极小概率（0.01%）会触发其‘母性’或‘保护欲’。宿主当前形象触发‘反感’的概率为75%，触发‘保护欲’的概率低于0.001%。”
林绫：“……”很好，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一路舟车劳顿（主要是林绫感觉劳顿），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了洛阳。李家在洛阳有别院，安顿下来后，距离“洛阳花会”正式开始尚有五日。
这日，洛阳城最大的雅集“流觞园”举办了一场预热诗会，邀请了不少已提前抵达的文人雅士和江湖俊杰。李慕白作为小有名气的才子，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林绫觉得，这是一个提前接触目标人物，并试探其喜好的好机会。
“灵犀，今日诗会，洛凝霜出席的概率？”
“78.5%。据情报，‘寒霜剑派’一行昨日已抵达洛阳，下榻在城南‘听雪楼’。流觞园主人与寒霜剑派掌门有旧，极有可能邀请洛凝霜作为嘉宾出席，以壮声势。”
林绫由春儿陪同，乘着马车来到流觞园。
园内果然已是人头攒动，文士们三五成群，或吟诗作对，或品茗谈笑。其间也夹杂着不少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士，给这文雅的氛围添了几分粗犷。
李慕白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他这张脸实在太有辨识度。一些相熟的文士上前来寒暄，言语间不乏对“玉面病郎君”才华的恭维，以及对其身体的“关切”。
林绫一一应对，尽量维持着那副“风雅病弱”的人设。
就在此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纷纷朝着园门口望去。
“是寒霜仙子！寒霜仙子来了！”
林绫心中一动，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在一群同样劲装的男女簇拥下，缓步走入园中。她身形高挑，容颜清丽绝世，气质却冷冽如冰，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偏偏眉宇间又带着一股迫人的英气。行走之间，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正是洛凝霜。
“宿主，目标人物出现。建议您在合适的时机，用一个‘不经意但惊艳’的方式，让她注意到您的存在。”灵犀在她脑中建议道，“例如，在她经过您身边时，‘恰巧’因为一阵风吹过而轻咳，并‘不小心’将手中题诗的丝帕掉落在她脚边。”
林绫嘴角一抽：“这桥段也太老套了吧？而且你确定我咳两声，她不会以为我有肺痨然后躲我三尺远？”
“本AI的建议基于大数据分析下的经典邂逅场景，成功率……”
不等灵犀说完，麻烦已主动找上门。
一个穿着华丽，一看就是某个富家公子哥儿的年轻男子，摇着扇子，带着几个跟班，径直走到了林绫面前，语气轻佻：“哟，这不是李大才子吗？听说你前阵子又病倒了？怎么，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还敢跑到洛阳来凑热闹，不怕路上颠簸散了架？”
此人名叫王腾，是本地一个官宦子弟，平日里也喜欢附庸风雅，但文不成武不就，最爱做的就是打压那些真正有才学但家世不如他的人，尤其看不惯李慕白这种“小白脸”。
林绫还没开口，灵犀已经迅速调出此人资料：“王腾，兵部侍郎王辅之独子，性格嚣张跋扈，嫉贤妒能。曾因追求洛凝霜被拒，故而对所有可能引起洛凝霜注意的年轻男性均抱有敌意。建议宿主：此时可展现您的‘智慧’与‘风度’，以对比反衬王腾的粗鄙。”
几乎是同时，林绫注意到，洛凝霜一行人正朝这边走来，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场小小的冲突。
机会来了！
林绫心想。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按照AI给出的“怼人金句模板A方案”来几句，却听灵犀突然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道：“紧急预案启动！检测到目标人物洛凝霜视线已锁定宿主！宿主，根据最新‘一见钟情’模型推演，此时最宜展现您‘遗世独立、不与俗同’的清高气质！请立刻朗诵以下诗句，务必声情并茂，眼神迷离，语带三分醉意七分沧桑！”
紧接着，一段听起来就很不妙的诗句涌入了林绫的脑海。
林绫：“……”等等，这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而且这意境……跟清高有半毛钱关系吗？！
但此刻，王腾的嘲讽还在继续：“怎么不说话了，李大才子？莫不是病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围人的目光，洛凝霜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林绫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下巴，眼神缥缈地望向远方（其实是流觞园的茅厕方向），用一种她自认为最“仙风道骨”的咏叹调，缓缓开口：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话音刚落，全场死寂。
王腾脸上的嘲讽僵住了。周围的文人雅士们面面相觑，表情古怪。
就连一直冷若冰霜的洛凝霜，也微微蹙起了眉头，那双锐利的凤目中，第一次清晰地露出了……困惑与……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灵犀在她脑中欢快地播报：“报告宿主！目标人物洛凝霜‘困惑度’提升90%！‘对宿主精神状态的担忧度’提升70%！‘好感度’……嗯，暂无明显变化，但已成功引起她的高度注意！恭喜宿主，首战告捷！”
林绫：“我告你个锤子捷！”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魅力值，在寒霜仙子面前，怕是已经不是负分，而是直接跌破发行价，奔着退市去了。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当林绫用一种混合了帕瓦罗蒂咏叹调和二人转甩腔的奇特方式唱出这句“诗”后，整个流觞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春风拂过，卷起几片落花，却卷不走空气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尴尬。
挑衅者王腾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显然在努力理解这句“诗”的深奥含义，但他的学识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项壮举。
周围的文人雅士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交头接耳，更多的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茫然。
而万众瞩目的寒霜仙子洛凝霜，那双清冷的凤眸中，困惑之色更浓。她甚至微微侧头，仿佛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因为内力修行太深，导致听觉出现了某种奇特的异变。
“宿主，气氛已烘托到位！”灵犀在她脑中用一种近乎邀功的语气说道，“根据我的‘社交影响力模型’分析，您已成功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固有认知，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在目标人物洛凝霜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初步评估，‘印象深刻度’已达到S+级别！”
林绫在内心咆哮：“我信你个鬼的S+！这明明是‘社死指数’S+！”
“咳咳，”王腾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强忍着笑意，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李大才子果然是李大才子！这……这‘五环诗’，当真是……呃，惊天地泣鬼神啊！只是不知，这‘五环’、‘四环’是何典故？我等凡夫俗子，愚钝不堪，还请李大才子不吝赐教，为我等解惑一二！”
他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显然，大家都把李慕白的“五环诗”当成了一个笑话。
林绫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绝对不能慌，慌了就坐实自己是“疯子”了。她瞥了一眼洛凝霜，对方依旧在看着她，眼神里除了困惑，似乎还多了一丝……探究？
“宿主，挽尊时刻已到！”灵犀在她脑中飞速给出方案，“方案A：您可以宣称此乃上古失传之‘数理玄学诗’，‘环’即‘道’，‘五环’乃‘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道’，‘四环’则指‘地水火风四象基础’，寓意大道至简，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此解释附会《易经》与道家理论，有73%的概率能唬住部分学识不精者。”
林绫：“……这还不如说我刚才是被雷劈了。”
“方案B：您可以轻抚额头，作虚弱不支状，声称此乃梦呓之语，灵感忽至，脱口而出，实不知所云。此方案符合您‘病弱’人设，有85%的概率博取同情，并引人猜测‘天才之思，果然异于常人’。”
林绫觉得方案B稍微靠谱一点，但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就在她犹豫之际，王腾见她不答，更是得意，提高了声调：“怎么了，李大才子？莫不是连自己作的诗都解释不清楚了？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病糊涂了，随口胡诌的？”
“王公子此言差矣。”
林绫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病弱的沙哑，却奇异地压下了周围的嘈杂。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她苍白俊美的脸上漾开，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动人，“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王公子听不懂，未必是诗之过，或许……是人之过呢？”
此言一出，王腾的脸当场就绿了。这不明摆着说他没见识，听不懂高深玩意儿吗？
“你！”王腾怒指林绫，“李慕白，你休要在此故弄玄虚！什么‘五环’‘四环’，分明就是你信口雌黄，哗众取宠！”
“哗众取宠？”
林绫轻笑一声，眼神却倏然变得锐利了几分，虽然那锐利很快就被一层病气掩盖，“王公子可知，大道三千，小道亦有万千。昔有庖丁解牛，目无全牛，技近乎道。今有车夫驾车，亦可悟出‘五环’‘四环’之理。此‘环’非彼‘环’，乃路径之‘环’，格局之‘环’也。
正如这洛阳城，层层扩展，方有今日之繁华。若无内城为基，何来外郭之广？若无一环二环之奠，又何来三环四环五环之拓？此乃城市发展之必然，亦是万物递进之常理。王公子身在繁华洛阳，却只知吟风弄月，不察民生之变，不悟发展之律，又岂能解我诗中真意？”
她这一番话，半真半假，有理有据（至少听起来是这样），还把“五环”和洛阳城的规划扯上了关系。虽然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环城公路”这个概念，但“城市扩展”的道理却是相通的。
灵犀在她脑中疯狂打call：“宿主！神来之笔！临时编造的‘城市规划论’解释，逻辑自洽度高达80%！已成功将众人注意力从‘诗歌本身’转移到‘城市发展与民生哲理’！王腾的‘无能狂怒值’已飙升至95%！”
果然，王腾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张口结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他哪里懂什么城市规划，他只觉得对方在胡说八道，偏偏又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让他无法反驳。
周围的文人雅士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听李公子此言，倒也有几分新奇……”
“城市扩展……格局之环……莫非这‘五环诗’竟是借物咏志，暗含深意？”
“李公子病中亦能有此洞见，不愧是江南才子。”
就连一直沉默的洛凝霜，看向林绫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困惑和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审视与……若有所思。
林绫见好就收，她不去看洛凝霜，反而对着王腾微微欠身，声音依旧虚弱：“王公子若对‘城市发展’之道有兴趣，改日慕白或可与公子探讨一二。只是今日风大，慕白偶感不适，怕是不能久留了。”
说着，她又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更显苍白。
春儿连忙上前扶住她：“公子，您没事吧？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也好。”林绫顺势靠在春儿身上，对着众人歉然一笑，“诸位雅兴，慕白不能奉陪，先行告辞。”
说完，她便在春儿的搀扶下，一步三晃地离开了流觞园。留下身后一群心思各异的文人墨客，和一个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的王腾。
洛凝霜站在原地，看着李慕白那孱弱却又透着几分倔强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旁边一位寒霜剑派的师妹忍不住低声道：“师姐，那李慕白……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什么五环六环的。”
洛凝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那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了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马车上，林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灵犀，给我汇报一下战果。”
“报告宿主！目标人物洛凝霜对您的‘印象深刻度’维持S+。‘困惑度’下降至30%，‘对宿主精神状态的担忧度’下降至20%，新增‘对宿主智慧与口才的认可度’25%，‘对其清奇思路的好奇度’35%。
综合评估，本次交锋，宿主表现超出预期，成功扭转不利局面，并初步建立了‘特立独行、智计不凡（或许脑子有坑）’的病弱才子形象！”
林绫揉了揉眉心：“也就是说，她现在觉得我，要么是个深藏不露的奇人，要么就是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疯子，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宿主。但无论如何，您已经成功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不再是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背景板了。”
“行吧，”林绫叹了口气，“接下来，该怎么接近这位冰山仙子，让她对我‘神魂颠倒’呢？总不能天天去她面前唱‘五环之歌’吧？”
自“五环诗会”一役后，李慕白在洛阳文人圈中名声大噪——当然，是以一种极为清奇的方式。
有人赞他思路新颖，不拘一格，有人则暗地里笑他离经叛道，哗众取宠。但无论如何，“玉面病郎君”李慕白，以及他那首“五环诗”，都成了洛阳花会前夕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林绫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她在别院里“养病”，实则和灵犀一起紧急制定针对寒霜仙子洛凝霜的“攻心”方案。
“上次的‘五环之歌’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惊吓成分居多，好感度提升有限。”
林绫分析道，“直接的甜言蜜语或才华炫技，对她那种冰山性格，恐怕效果不大，甚至会引起反感。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真正看到我‘内在’——哪怕这内在是AI伪装的——的机会。”
灵犀赞同：“分析正确，宿主。根据模型推演，洛凝霜此人，外冷内热，极重原则，且有一定程度的‘慕强’心理，但她所‘慕’之‘强’，并非单纯的武力强大，更倾向于智慧、风骨与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若能在这些方面有所展现，或可事半功倍。”
“洛阳花会……”林绫喃喃道，“这既是客户记忆中的关键节点，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灵犀，花会期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能让我一展‘拳脚’——我是说，一展‘智慧’的？”
“正在检索‘洛阳花会’详细流程……检索完毕。花会为期七日，除了赏花、诗会、灯谜等常规活动外，第三日，洛阳太守会联合本地几大世家，在‘牡丹台’举办一场‘玲珑巧局’大赛。
此赛不比文才，不比武功，专考破解机关、奇门遁甲、以及一些古代数理难题。往年优胜者，皆被誉为‘智绝一时’，名动京华。目标人物洛凝霜，有85%的概率会作为嘉宾观赛，甚至可能亲自参与解某一两道特别的题目。”
林绫眼睛一亮：“就是它了！”
三日后，牡丹台。
“玲珑巧局”大赛果然吸引了全洛阳的目光。高台之上，摆放着各种奇巧机关、珍珑棋局。台下人山人海，洛凝霜一身白衣，端坐于嘉宾席，神情依旧清冷，却也带着几分专注。
王腾自然也在，还带了一帮狐朋狗友，不时朝着李慕白的方向投来挑衅的目光。
林绫今日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脸色比前几日更显“病弱”，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她由春儿搀扶着，安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比赛开始，一道道难题被摆上高台。有的精于算学，有的巧于机关。不少才子名士、江湖豪客纷纷上台尝试，成功者寥寥。
终于，轮到压轴的一道难题，据说是洛阳太守珍藏多年的“九宫连环锁”。此锁共有九九八十一环，环环相扣，繁复无比，号称无人能解。
一时间，台上台下都陷入了沉寂。连洛凝霜也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解法。
王腾见状，眼珠一转，高声道：“此等奇巧之物，非大智慧者不能解。李大才子，前日你一首‘五环诗’技惊四座，想必对此等小道，亦是手到擒来吧？何不上台一试，也好让我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他这是明摆着要让李慕白出丑。谁都知道李慕白体弱，这种需要凝神思考、甚至可能要动手尝试的难题，他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绫身上。
林绫在心中对灵犀道：“灵犀，这‘九宫连环锁’，你有解法吗？”
“正在进行结构分析与穷举推演……计算量巨大，预计耗时三分钟……分析完毕！此锁本质为一个复杂的多维状态空间搜索问题，已找到最优解路径，共需一百二十七步。具体步骤已投影至宿主视网膜。”
林绫心中大定。她缓缓起身，对着王腾微微一笑：“王公子谬赞。慕白不才，愿为太守大人分忧，一试这连环奇锁。”
她这一举动，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春儿“担忧”的搀扶下，林绫一步三咳地走上高台。她先是围着那巨大的九宫连环锁仔细端详了一番，时而蹙眉，时而颔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足足一刻钟后，在众人几乎失去耐心，王腾脸上已露出得意笑容时，林绫才伸出她那双修长但略显苍白的手，开始在锁身上那些细小的环扣上轻轻拨动起来。
她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迟缓，仿佛每动一下都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但她的每一次拨动，都精准无比，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绫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春儿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打扰。
洛凝霜的目光，也一瞬不瞬地凝注在林绫身上，那双清冷的凤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专注与……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咔哒。”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微的机括弹开声响起。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随着林绫最后一次看似随意的拨弄，那困扰了无数聪明才智的“九宫连环锁”，在一连串清脆的“咔哒”声中，层层解开，轰然洞开！
全场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解开了！真的解开了！”
“李公子真乃神人也！”
“如此奇智，匪夷所思！”
王腾目瞪口呆，脸色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看。
林绫却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子一晃，若不是春儿及时扶住，几乎就要栽倒。她勉力一笑，声音微弱：“幸不辱命。”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翩然落在台上，稳稳地扶住了林绫另一边手臂。
是洛凝霜。
她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眸子，此刻竟带着几分灼热的温度，直直地看着林绫，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赞叹与……钦佩：“李公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林绫心中一喜：鱼儿上钩了！但她脸上依旧保持着“虚弱但欣慰”的表情，微微喘息道：“不过是……一些微末的数理推演之法，加上……一点运气罢了。让仙子见笑了。”
“数理推演？”洛凝霜美目中异彩连连，“李公子不仅才高八斗，竟还精通此等奇学？凝霜……先前真是小看公子了。”她扶着林绫的手臂，竟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宿主！目标人物洛凝霜对您的‘钦佩度’已飙升至95%！‘好感度’提升至70%！‘身体接触主动性’判定为S级！客户核心诉求‘被美人主动示好/表白’已初步达成！”灵犀在她脑中兴奋地播报。
接下来的几日，洛凝霜竟真的如客户执念中所期望的那般，开始“主动”接近李慕白。
她会借口探讨“数理奇学”，主动来别院拜访；会在诗会上，专注地聆听李慕白的每一句“病中之言”；甚至在游园时，会“不经意”地与李慕白并肩而行，偶尔还会主动为他披上斗篷，叮嘱他注意身体。
整个洛阳城都轰动了。谁也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寒霜仙子，竟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郎君”如此青眼有加。
终于，在洛阳花会即将结束的前一夜，月色之下，牡丹台旁，洛凝霜一身白衣，对上了林绫——不，是李慕白——那双带着“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七分破碎感”的眸子。
“慕白，”洛凝霜轻轻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段时日相处，凝霜方知，你并非世人所言那般，只是个‘绣花枕头’。你的才华，你的智慧，你的坚韧……都让凝霜……深为折服。”
她顿了顿，绝美的脸颊上竟飞起一抹罕见的红晕，“若你不嫌弃凝霜只是个舞刀弄枪的粗鄙武人……凝霜愿……与君共度此生。”
林绫在心中为客户李浩然默哀了三秒钟——这福气，您老人家是无缘消受了，但您的“完美回忆”，我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
“叮！客户核心执念‘寒霜仙子为我神魂颠倒并主动表白’已完美达成！客户满意度检测为‘欣喜若狂’级别！任务完成！”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林绫眼前一黑。
再次睁眼，她已经回到了执念清除公司的体验舱内。
灵犀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恭喜宿主林绫，S级奇葩任务‘病弱美男反杀高冷女侠’圆满成功！客户李浩然对您改写的记忆满意到痛哭流涕，表示下辈子还要找您改写回忆！本次任务基础报酬三倍，额外红包已到账！并获得特殊权限，可从公司S级不对外能力库中任选其一！”
林绫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但想到即将到手的丰厚报酬和特殊能力，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林绫晃晃悠悠地走出体验舱，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汪总依旧瘫在它的龙椅猫抓板上，面前堆满了各种进口猫粮和零食。
见到林绫，它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汪？小绫子，回来了？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任务一定完成得很漂亮吧？不愧是本汪手下最得力的……呃……最像哈士奇一样能拆……能解决问题的干将！”
林绫把任务报告和客户反馈往它面前一放：“汪总，S级任务，超额完成，客户满意度爆表。我的奖金和特殊能力奖励，是不是该兑现了？”
汪总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报告，又看了看林绫，满意地打了个呼噜：“不错不错！本汪说话算话！奖金翻倍！至于S级特殊能力嘛……嘿嘿，为了增加一点趣味性和对你这种‘天选之狗’的考验，公司决定，S级特殊能力将以‘幸运大抽奖’的形式发放！汪哈哈！”
说着，汪总用它那肥硕的爪子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一个（看起来像是逗猫棒开关的）按钮。
办公室的墙壁突然裂开，一个金光闪闪、装饰着无数猫爪印和狗骨头图案的巨大扭蛋机缓缓升了上来，扭蛋机顶上还挂着个牌子，写着“命运的S卡池！一发入魂！”
林绫嘴角抽了抽：“汪总，我们公司什么时候还有这种业务了？”
“汪！这是本汪为了激励优秀‘犬才’，特意从隔壁‘欧皇养成有限公司’引进的最新款‘人品检测机’！快去，小绫子，展现你身为‘天选打工狗’的真正实力吧！祝你一发抽中SSR级……哦不，S级隐藏款能力！”
汪总兴奋地挥舞着爪子，活像个怂恿赌徒下注的狗庄。
灵犀也在林绫脑中煽风点火：“宿主，根据本AI对您过往运势的分析，您抽中‘谢谢惠顾’或‘副作用翻倍体验卡’的概率高达73.5%。但请不要灰心，万一您就是那个天选之子呢？”
林绫：“……”她觉得这AI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她更想撂挑子不干了。
没办法，她走到那台土洋结合、金光闪闪的扭蛋机前，深吸一口气，投入了汪总爪子“biu”一下弹给她的“S级任务成就代币”，然后猛地一摇扭蛋机的摇杆。
“哐当！咕噜噜……”
伴随着一阵仿佛要把机器摇散架的音效，一颗比鹅蛋还大的、闪着七彩光芒的扭蛋滚了出来。
林绫怀着一种开高考成绩单的心情，颤抖着手打开了扭蛋。里面是一张小小的卡片。
卡片上写着：恭喜您获得S级特殊能力——五感扭曲力场（即兴版）！
灵犀立刻播报能力详情：“五感扭曲力场（即兴版）：启动后，可在自身周围形成一个半径三米的微型力场，持续一分钟。力场内所有目标（包括宿主）的五感会被随机轻微扭曲。例如，听到的歌声可能变成狗叫，看到的红色可能变成绿色，闻到的花香可能变成臭豆腐味。
冷却时间：十二小时。
副作用：宿主本人也无法预知扭曲的具体效果，请谨慎使用，以免玩死自己。
友情提示：本能力在‘整活儿’界被誉为‘混乱制造机’与‘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器’，请善加利用。”
林绫拿着卡片，表情复杂。这能力……
“汪！怎么样怎么样？抽到了什么好东西？”汪总伸长了脖子，一脸八卦。
林绫晃了晃卡片：“一个……非常符合我气质的能力，汪总。”
“那就好！汪哈哈！不愧是本汪看中的‘狗才’！”汪总满意地舔了舔爪子，“好了，奖金和能力都到手了，你可以…… ”
林绫心头一喜，以为可以放假了。
然而，汪总话锋一转：“……准备一下，迎接下一个更刺激的挑战了！”
她刚走出公司大门，灵犀的声音就在她脑中响起：“紧急通知，宿主！汪总有令，鉴于您本次任务表现出色，并成功驾驭了S级随机抽奖的‘惊喜’，特为您指派了下一个……呃……‘更能发挥您整活儿天赋与测试新能力效果’的SS级执念任务！客户已在VIP接待室等候，请您立刻前往！”
林绫：“……”
她就知道，资本家的假期，都是画出来的大饼！
林绫几乎是被灵犀的“紧急通知”给“押”到VIP接待室的。她前脚刚踏进那间装修得比汪总办公室（的猫抓板）还奢华的房间，后脚就被沙发上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给震慑住了。
投影中央，是一个穿着过分闪亮演出服、画着烟熏妆、发型酷似超级赛亚人的年轻男子。他面容憔悴，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
“宿主林绫，这位便是本次SS级执念任务的委托人——杜小飞先生（数据化身）。”灵犀的电子音在她脑中响起，“杜先生的执念……嗯，根据本AI的评级，其‘异想天开指数’已突破天际，‘可实现难度’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负无穷。”
林绫还没来得及吐槽，全息投影中的杜小飞已经用一种咏叹调般的哭腔开口了：“我，杜小飞，一个生不逢时的艺术灵魂！一个被埋没的舞台王者！
我本该在五年前的《宇宙星光101》总决赛夜，用我那融合了后现代解构主义与量子纠缠美学的原创节目——《跃迁吧！电鳗核爆交响曲》——征服全宇宙，C位出道，成为划时代的巨星！”
林绫：“……《跃迁吧！电鳗核爆交响曲》？”她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新得的五感扭曲力场是不是提前发作，让她听觉错乱了。
杜小飞（数据化身）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背景随之切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资料？
画面中，一个简陋的练习室里，年轻版的杜小飞（看起来比现在精神点，但发型同样炸裂）身穿紧身银色连体衣，手持两根……呃，滋滋冒着电火花（特效？）的指挥棒，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
他时而像得了羊癫疯一样抽搐，时而对着空气深情款款地抛媚眼，嘴里念念有词，像是某种古老而羞耻的咒语。
更离谱的是，练习室角落里，几个透明水缸里，几条肥硕的鳗鱼正无精打采地吐着泡泡。
“这是……行为艺术？”林绫艰难地问。
“不！这是灵魂的呐喊！是宇宙的律动！”
杜小飞（数据化身）痛心疾首，“我试图用肢体语言诠释薛定谔的猫在打开箱子前那一瞬间的叠加态，用鳗鱼的生物电流引发观众对生命起源的思考，再以核爆般的激情点燃每个人心中的原始渴望！这本该是一个伟大的作品！”
灵犀适时插嘴：“翻译一下：该节目包含不明所以的现代舞、意义不明的动物互动（鳗鱼部分，据分析可能是想表达‘生物电能’概念）、以及大量不明觉厉但实则尬出天际的嘶吼与pose。
根据当年的节目组内部评审记录，此节目被评为‘精神污染级别’，严令禁止在任何公开场合演出。”
“他们不懂！他们都是一群艺术的门外汉！”杜小飞（数据化身）捶胸顿足，“公司逼我放弃原创，在总决赛上唱了一首毫无灵魂的口水歌《爱你爱到没脾气》。
结果呢？我不仅没能出道，还因为表情管理失败（他想起了自己的原创节目，悲从中来，哭花了烟熏妆），成了全网群嘲的表情包，被钉在了选秀史的耻辱柱上！”
林绫默默地看完了杜小飞的“黑历史”集锦，包括他那个经典的“哭到打嗝”表情包。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杜先生，您的执念是……？”
“我要回去！”杜小飞（数据化身）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回到《宇宙星光101》总决赛前夜！我要顶住所有压力，拒绝公司的无理要求！我要在亿万观众面前，完整地表演我的《跃迁吧！电鳗核爆交响曲》！
并且，我要凭借这个节目，C位出道！成为传奇！让所有曾经嘲笑我的人，都跪下来唱征服！”
林绫：“……”她觉得这份工作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宿主，任务详情已发送。”灵犀的声音依旧平静，“任务等级SS，扮演角色：杜小飞（总决赛候选练习生）。
核心目标：在《宇宙星光101》总决赛上表演《跃迁吧！电鳗核爆交响曲》（或基于其核心理念的改编版本），并获得冠军（C位）。
任务限制：不可暴露宿主真实身份，不可使用与当前世界科技水平不符的超自然力量（公司提供的‘执念干涉技术’及宿主固有能力除外）。
友情提示：该节目在原世界已被证明具有毁灭性的‘舞台效果’（指观众的SAN值），请宿主谨慎操作，灵活‘整活儿’。”
林绫看着任务简报，尤其是“基于其核心理念的改编版本”那一行小字，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生路。她可不想真的在台上表演什么“量子鳗鱼”。
“灵犀，给我下载所有关于《宇宙星光101》的资料，包括导师、其他热门选手、赛制、以及杜小飞当年的详细情况。
另外，把《偶像的自我修养（从入门到放弃）》、《舞台灾难紧急预案一百条》、《如何在老板画的大饼里找到真实的芝麻粒》这些经典教程也给我调出来复习一下。”
“资料已开始下载。教程检索中……检测到宿主上次下载的《病弱美男的108种姿态》尚未完成学习，是否需要继续？”
林绫：“……滚！快送我进去！我感觉晚一秒，我的艺术细胞就要被杜小飞的执念给同化了！”
熟悉的眩晕感过后，林绫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灯光有些昏暗的后台区域。空气中弥漫着发胶和汗水的味道，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粉丝的尖叫声，脚下的地板似乎都在微微震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长，但此刻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却带着几分神经质的脸，正是那个发型炸裂的杜小飞。他穿着一身……呃，品味堪忧的荧光绿演出服。
“宿主，您已成功进入执念世界。当前时间节点：《宇宙星光101》总决赛开始前两小时。地点：节目后台个人休息室。”
灵犀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根据原记忆，一分钟后，杜小飞的经纪人张姐将会进入休息室，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放弃原创节目，改唱公司安排的口水歌。”
林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SS级任务，开局就是硬仗。她开始飞速思考对策，如何才能既不完全照搬那“量子鳗鱼”，又能完成客户“表演原创核心”的执念，还能不被当成疯子直接淘汰。
她刚有点头绪，休息室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推开了。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非常精明干练，但此刻却一脸“你再作死我就neng死你”表情的中年女性冲了进来，正是杜小飞的经纪人张姐。
“杜小飞！”张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耳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唱《爱你爱到没脾气》，还是非要表演你那个什么……什么电鳗核爆？！你要是敢在总决赛上给我整那套，我保证你连骨灰都扬不进娱乐圈！”
林绫看着怒气冲冲的张姐，又想了想自己刚刚抽到的S级能力五感扭曲力场（即兴版），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姐，”她用一种与杜小飞原主人设略有不同，但更添了几分神秘感的语气缓缓开口，“谁说我的节目，是‘电鳗核爆’那么简单呢？”
张姐，全名张梅，圈内人称“铁血梅姐”，以手腕强硬、眼光毒辣著称。她带过的艺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直接被她按在地上摩擦到认清现实，从此退圈。
此刻，这位“铁血梅姐”正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盯着林绫（杜小飞），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杜小飞，你再说一遍？”张姐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管你那个……又是鳗鱼又是核爆的玩意儿，叫‘简单’？”
林绫顶着杜小飞那张略带神经质但依旧努力维持“艺术家”派头的脸，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笑容是她刚刚从灵犀提供的《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如何在三秒内让对方觉得你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教程里学来的。
“张姐，艺术的真谛，在于创新与突破。”林绫缓缓开口，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这也是教程里的技巧，名为“烟嗓的诱惑，让质疑者闭嘴”），“您看到的，只是我艺术构想的冰山一角。真正的核心，是‘解构’与‘重塑’，是‘混沌中的秩序’，是‘毁灭与新生’的哲学思辨！”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中飞速地将客户杜小飞那些“量子”、“叠加态”、“生物电能”等关键词，与自己刚刚获得的S级能力五感扭曲力场（即兴版）进行排列组合。
一个大胆的、完全不负责任的“整活儿”方案雏形，正在她脑中疯狂生成。
张姐显然没被唬住，她冷笑一声：“杜小飞，收起你那套从地摊哲学书上看来的词儿。我不管你什么解构重塑，我就问你，两个小时后，你站在《宇宙星光101》总决赛的舞台上，面对全国直播的亿万观众，你准备给他们看一群鳗鱼在太极图上打滚，还是准备自己cosplay一个漏电的奥特曼？”
“宿主，张梅女士对您当前‘艺术理念’的接受度为-250%。建议您转换沟通策略。”灵犀在她脑中友情提示，“检测到张梅女士的血压正在快速升高，心率已达120，根据其体检报告分析，有3.7%的概率当场中风。请注意控制刺激强度。”
林绫：“……”这AI，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姐，您先消消气。”林绫决定换个思路，打起了感情牌（配合《如何让你的老板相信你不是在作死而是在为公司创造价值》教程），“我知道，公司为我付出了很多，您也为我操碎了心。这五年，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练习生，走到今天总决赛的舞台，离不开您的栽培。”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哽咽（教程第三章：真情实感的流露，是打破僵局的万能钥匙）。“我明白公司的顾虑，也知道《爱你爱到没脾气》这首歌更稳妥，更容易被市场接受。但是张姐，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能在这个舞台上，展现一次真正的自我，我怕我会遗憾终生！”
张姐看着杜小飞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脸色稍霁，但依旧没有松口：“小飞，不是我不让你展现自我，是你那个‘自我’……太容易让人报警了！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偷偷在练习室搞那个‘电鳗实验’，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消防队和精神病院的车就一起开到公司楼下了！”
林绫心中一凛，原来客户的“黑历史”比资料上写的还精彩。
“那都是过去的探索，不成熟的尝试。”林绫立刻补救，语气坚定，“张姐，相信我，这次不一样！我已经有了全新的灵感，对原来的节目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和……升华！它将不再是简单的行为艺术，而是一场融合了光影、音乐、哲学思辨与……呃，与观众深度互动的沉浸式体验！”
她努力把话说得高大上，同时在心里疯狂呼叫灵犀：“灵犀！快！给我生成一段听起来就很牛逼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的艺术宣言，要那种能让外行闭嘴，让内行也得琢磨半天的！”
灵犀：“收到。艺术宣言生成中……‘我们将以现象学的悬置，打破主客体的二元对立，在流动的能指链中，探寻生命张力的诗意栖居，最终达成观众感官与作品内核的超验性耦合。’宿主，友情提示，念完这段话后，您被打的概率会增加60%。”
林绫默默地把这段话咽了回去。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僵局时，林绫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晕眩，眼前张姐那张因为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似乎……晃动了一下，颜色也变得有些奇怪，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光？
“咦？”林绫眨了眨眼，那怪异的感觉又消失了。
“宿主，您刚才无意识间轻微催动了五感扭曲力场。”灵犀解释道，“持续时间0.5秒，影响范围仅限您自身视觉。原因分析：情绪波动较大，导致精神力逸散，意外激活。本次激活未消耗冷却时间。”
林绫心中一动。原来这能力还能这么用？或者说，这么“不受控”？但这个小小的意外，却让她瞬间有了新的主意。
她看着张姐，忽然露出了一个神秘而自信的笑容：“张姐，口说无凭。给我一个机会，在彩排的时候，我会让您看到一个全新的杜小飞，一个能创造奇迹的杜小飞。
如果到时候您还觉得不行，我二话不说，上台就唱《爱你爱到没脾气》，保证字正腔圆，情绪饱满，绝不给您和公司丢脸！”
张姐狐疑地盯着她：“你确定？不是你那个什么……电鳗？”
“相信我，张姐。”林绫眼神诚恳，“就算是电鳗，也会是让您刮目相看、甚至……拍案叫绝的电鳗！”
张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杜小飞虽然脑子时常不清醒，但毕竟是公司目前唯一一个闯进总决赛的独苗。如果让他唱口水歌，多半也是个陪跑的命；但如果让他“作”一把，万一……万一真的“作”出点名堂呢？毕竟，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一夜爆红的神经病。
“好！”张姐终于一咬牙，“我给你一次彩排的机会！记住，只有一次！如果还是你那套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效果不尽如人意，总决赛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唱《爱你爱到没脾气》！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谢谢张姐！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艺术道路上的指路明灯！”林绫立刻送上彩虹屁。
张姐哼了一声，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临走前还扔下一句：“还有一个半小时彩排，你自己抓紧时间！要是敢迟到，后果自负！”
林绫长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总算是暂时稳住了张姐。
“灵犀，”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开始干活儿吧。把那个《跃迁吧！电鳗核爆交响曲》的核心理念给我拆解出来，再结合我新到手的‘混乱制造机’，我们得在九十分钟内，攒出一个能上得了台面，唬得住观众，还能让客户杜小飞满意的‘全新原创节目’。”
“收到，宿主。”灵犀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兴奋？“SS级‘整活儿’挑战，正式开始。本AI已为您匹配‘爆肝模式’，肾上腺素模拟液正在注入……友情提示，长期使用可能导致发际线后移，请宿主……保重。”
林绫：“……”她觉得自己的发际线，从接手这个公司开始，就没往前移过。
张姐甩门而去的“砰”声还在休息室里回荡，林绫已经一头扎进了沙发里，用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脸。
“九十分钟……九十分钟要我把一个‘精神污染级’的节目，改成能C位出道的‘艺术瑰宝’？还要包含什么量子纠缠、电鳗核爆？这客户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执念这么野？！”林绫在抱枕下发出绝望的呻吟。
“宿主，请保持积极心态。”
灵犀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背景音效还非常“贴心”地配上了一段激昂的《命运交响曲》片段，“根据历史数据，许多伟大的艺术作品都是在极限压力下诞生的。
比如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据说就是在耳聋、贫病交加、以及被房东催租三百遍的情况下完成的。您现在的情况，比她好多了，至少您听力正常，也没人催您交房租。”
林绫掀开抱枕，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谢谢你的安慰，灵犀。我现在感觉更有压力了。”
“不客气，宿主。现在距离彩排还有88分钟，建议我们立刻开始解构杜小飞先生的原创核心理念。”灵犀切换到了工作模式，光速调出了《跃迁吧！电鳗核爆交响曲》的原始创意笔记——一堆鬼画符般的草图和天书般的文字。
林绫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疼：“你就直接说吧，这玩意儿的核心是啥？除了鳗鱼和不明觉厉的物理学名词。”
“核心诉求主要有三点，”灵犀开始分析，“一、‘量子迷幻感’：客户强调了‘叠加态’、‘观察者效应’等概念，追求一种不确定、多变、超越常规感官的体验。二、‘生命电流感’：鳗鱼是载体，核心是想表达一种原始的、悸动的、甚至带有危险性的生命能量。三、‘核爆级情感释放’：追求一种极致的、颠覆性的、能瞬间击中灵魂的情感高潮，让观众感受到‘毁灭与新生’。”
林绫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说人话。”
“简单来说，客户希望她的表演：看起来很玄乎，感觉很刺激，最后能把人炸懵。完毕。”
“……这我懂了。”林绫深吸一口气，“那我们怎么把这些东西塞进一个三分钟的舞台表演里，还不被保安当场架出去？”
“方案一：行为艺术流。”
灵犀立刻给出建议，“宿主可以身穿一半黑一半白的演出服，在舞台上快速左右横跳，象征‘叠加态’。然后邀请一位幸运观众上台，当宿主背对观众时，可以偷偷放电（使用公司提供的微型静电发生器，安全无害），当观众被电到跳起时，宿主再猛然回头，大喊‘你看！观察者效应！’。至于鳗鱼和核爆……或许可以用充气鳗鱼道具和拉炮彩带代替？”
林绫默默地在脑中演示了一下那个画面，脚趾已经尴尬地抠出了一座芭比梦想豪宅。
“下一个方案。”
“方案二：意识流诗朗诵配广场舞。”
灵犀再接再厉，
“宿主可以用中英法德日韩六国语言（AI同声传译辅助）朗诵《时间简史》和《黄帝内经》的混合节选，同时配合一套由太极拳、霹雳舞和二人转秧歌步融合改良的‘宇宙健身操’。高潮部分可以泼墨，象征宇宙大爆炸的混沌能量。鳗鱼元素可以……嗯，在背景PPT里循环播放《动物世界》的鳗鱼产卵片段？”
“灵犀，”林绫忍无可忍，“你是不是对‘艺术’这个词有什么天大的误解？这些方案，哪个拿出去不是直接预订‘年度最烂舞台事故’热搜第一？”
“宿主，艺术本身就是主观的。本AI的方案均基于大数据分析下的‘前卫’与‘实验’标签。或许您可以尝试一下您的新能力五感扭曲力场（即兴版），看看能否为这些方案注入‘灵魂’？”
提到新能力，林绫倒是精神一振。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小的休息室。半径三米，持续一分钟，五感随机轻微扭曲……
“我试试。”林绫集中精神，回想了一下之前意外激活的感觉，然后心中默念：“启动！”
几乎在同时，她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休息室还是那个休息室，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看向面前的化妆镜，镜子里的“杜小飞”依旧顶着那个炸裂的发型，但他的脸……好像被拉长了一点，鼻子也歪了，活像毕加索画笔下的人物。
“噗！”林绫差点笑出声。
“宿主，您本次启动五感扭曲力场，视觉扭曲效果为‘抽象画风’，持续时间约5秒。”灵犀冷静地记录着，“同时，您手中的矿泉水瓶，其触感已变为‘毛绒玩具’，请注意。”
林绫低头一看，果然，矿泉水P瓶摸起来软绵绵、毛茸茸的，像在撸猫。她又试着闻了闻空气，一股淡淡的……烤红薯的香味？
“嗅觉扭曲效果：‘烤红薯摊的幸福回忆’。”灵犀补充。
一分钟后，力场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林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能力，确实是“即兴版”，完全无法预测会出现什么效果。但这种不可预测性，如果用在舞台上……或许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
“如果我无法控制扭曲的具体效果，那我就把表演本身设计得足够‘混沌’，足够‘抽象’，让所有突发的感官扭曲，都像是精心安排的一部分！”
林绫眼睛越来越亮，“这样一来，不管观众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闻到什么，她们都会觉得：‘哇，不愧是杜小飞老师，这艺术玩得太高级了，我虽然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宿主，您的‘甩锅给艺术’思路已初步形成。”灵犀评价道，“这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策略。成功了，您就是行为艺术家；失败了，您就是舞台上的精神病人。”
“风险我担了！”林绫拍板，“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主题，一个能把‘量子’、‘鳗鱼’、‘核爆’这些元素串起来，并且能让我的‘五感扭曲力场’合理发挥的表演框架！”
她开始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脑细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着。
“量子……不确定性……观察者……梦境？”林绫喃喃自语，“如果整个表演是一场梦呢？一场光怪陆离、支离破碎、逻辑混乱的梦？在梦里，出现鳗鱼不是很正常？物理学定律失效不是很正常？感官错乱不是很正常？”
“‘梦境’主题，与五感扭曲力场的特性高度契合，可行性70%。”灵犀迅速评估。
“音乐，不能用具体的旋律，要用氛围音乐，电子乐、噪音、呓语、心跳声……营造一种迷幻、不安、又带着点诡异的浪漫氛围。”
“视觉，追光灯要频闪，颜色要变幻莫测。如果有投影，就用一些抽象的、流动的、无法名状的图案，比如细胞分裂、星云爆炸、深海鱼群……还有，舞台上要多放点镜子，增加空间的破碎感和不确定性。”
“至于‘鳗鱼’……”林绫想了想，打了个响指，“我们不用真鳗鱼，也不用充气鳗鱼。我要用‘光’来表现！用激光或者投影，在舞台上投射出游动的、电流般的光带，象征鳗鱼的‘生物电能’和‘生命律动’！这些光带可以和我的舞蹈（如果那能称之为舞蹈的话）互动。”
“‘核爆级情感释放’，就放在表演的最高潮。届时，五感扭曲力场全开，配合最炸裂的音效和最混乱的灯光，给观众来一次彻底的感官轰炸！”
一个初步的、充满了“整活儿”精神的表演方案，在林绫的脑海中逐渐成型。它依旧很抽象，很冒险，但至少比“量子鳗鱼行为艺术”听起来靠谱那么一点点。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杜小飞！还有十五分钟彩排！赶紧给我滚出来！”张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林绫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那个发型依旧炸裂，但眼神已经燃烧起熊熊“整活儿”之火的杜小飞，露出了一个疯狂而自信的笑容。
“灵犀，把我们刚才讨论的方案，整理成一份三分钟的舞台流程。BGM……就用你资料库里那首《最伟大的抽象印象派氛围音乐精选集（第7首：入梦）》，再把客户杜小飞最喜欢的那段‘核爆音效’给我剪辑到高潮部分！”
“收到，宿主。舞台流程已生成，BGM正在处理。友情提示：您选择的《入梦》原时长47分钟，压缩至3分钟可能会导致听众精神略微……亢奋。请确保救护车在场外待命。”
林绫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推开门，准备去迎接她人生中（作为杜小飞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艺术彩排”。
从休息室到主舞台的短短几百米，林绫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条通往断头台的路上。杜小飞这具身体因为紧张和“艺术家的自觉”（林绫强行代入的），正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宿主，您的心率已飙升至150次/分钟，与野生杜小飞在被经纪人告知‘你的原创节目比隔壁老奶奶的广场舞还灾难’时的生理指标高度吻合。”灵犀在她脑中进行着实时播报，“根据生理学分析，您目前的‘艺术灵感’与‘破罐破摔指数’均已达到临界爆发点。”
林绫深吸一口气，无视了灵犀的“友好”提示。她现在是杜小飞，一个为了艺术（和客户执念）即将献身的“疯子”。
主舞台巨大而空旷，只有几名工作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灯光师、音响师、舞台导演，还有抱着手臂、脸色铁青、活像个移动低气压中心的张姐，都已各就各位。
“杜小飞，”舞台导演是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不耐烦，“你的音乐和灯光需求我已经让灵犀……哦不，是你的AI助手发过来了。备注写的是‘混沌、随机、一切随缘’？你确定这是总决赛彩排，不是什么前卫艺术家的即兴行为艺术现场？”
林绫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胸有成竹，而不是像个即将被送上解剖台的青蛙。她用一种空灵而缥缈的声音回答：“导演，艺术的魅力就在于未知。
我的节目，名为《梦·界·线》，它探索的是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是意识与潜意识的交缠。我希望灯光与音乐，都能成为我这场‘梦境探索’的协奏者，而不是束缚者。”
她这番话，自然又是灵犀提供的《如何在三句话内让技术人员放弃与你沟通并选择按你说的办（作死版）》教程里的标准答案。
导演和几位技术人员面面相觑，表情一言难尽。张姐在一旁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这套说辞已经免疫。
“行吧行吧，”导演摆了摆手，“音乐我们会按你给的demo放，灯光……我们会尽量配合你的‘混沌’。十五分钟，抓紧时间。”
林绫点了点头，走到舞台中央。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进入杜小飞那种“我是艺术家我最屌全世界都不懂我但我还是要燃烧自己照亮（或闪瞎）你们”的中二状态。
“音乐，起！”她用一种舞台剧的腔调喊道。
下一秒，灵犀精心“炮制”的《最伟大的抽象印象派氛围音乐精选集（第7首：入梦）》混合着客户杜小飞钟爱的“核爆音效”片段，通过价值千万的音响设备，轰然炸响！
那音乐……怎么说呢，开场是几声悠远空灵的海豚音（也可能是鲸鱼叫），紧接着是急促的心跳声，然后是各种意义不明的电子碎拍、工业噪音，间或夹杂着几声女高音的咏叹和……马桶冲水声？
舞台导演手里的对讲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灯光师的手一抖，几道追光灯在舞台上疯狂乱晃，完美契合了林绫之前“混沌、随机”的要求。
林绫：“……”很好，开局就很有“那味儿”了。
她强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没有固定的舞蹈动作，她只是随着那诡异的音乐，在舞台上随性地伸展、旋转、跳跃（小幅度的）、跌倒（这个比较擅长）、凝望、嘶吼（无声的）。她努力回忆着客户杜小飞那段“量子鳗鱼”视频里的中二姿态，并试图将其“艺术化”。
“宿主，您的肢体动作与‘喝醉了试图在冰上表演芭蕾舞的企鹅’相似度高达87%。”灵犀的吐槽虽迟但到。
就在林绫觉得自己快要编不下去，准备提前启动“核爆”环节同归于尽时，她福至心灵，暗中发动了五感扭曲力场（即兴版）！
半径三米的微型力场瞬间笼罩了舞台中央的她，以及……不幸站在舞台边缘、离她最近的张姐和舞台导演。
下一刻，异变陡生！
张姐正皱着眉头，努力理解杜小飞到底在台上抽什么疯，忽然，她感觉脚下的舞台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踩在果冻上。
紧接着，她眼前的杜小飞，那个穿着荧光绿演出服的身影，猛地……分裂成了三个？！
三个杜小飞动作各异，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和谐，在台上跳着她完全看不懂但感觉很“高级”的舞蹈。她身上的荧光绿，也仿佛活了过来，流淌出七彩的光芒，像一条条……发光的鳗鱼？
“我的妈呀！”张姐捂住了嘴，以为自己因为连日操劳出现了幻觉。
舞台导演则感觉更糟。她耳中的音乐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机，杜小飞的每一次呼吸声都被放大了数倍，带着强烈的电流音，直往她脑子里钻。
而舞台上的灯光，在她眼中则变成了一片片流动的抽象色块，红的像血，蓝的像鬼火，让她一阵阵地眩晕。她甚至闻到了一股……一股浓郁的烤韭菜味儿？
“灯光！灯光怎么回事！音响！谁在后台吃宵夜？！”导演对着对讲机咆哮，却发现对讲机里传出的是一阵欢快的二人转唢呐声。
而此刻的林绫，也感受到了力场的“威力”。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万花筒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变形。她看到张姐的脸一会儿变成猫脸，一会儿变成狗脸（汪总友情客串？）；
舞台导演头顶的鸭舌帽，在她眼中则变成了一顶闪闪发光的皇冠。空气中弥漫着……嗯，一股香甜的爆米花味，让她有点饿。
但她知道，表演不能停！她必须把这些混乱，都变成“艺术”的一部分！
她伸出手，仿佛在触摸那些不存在的“彩色鳗鱼光带”；她仰起头，对着那顶“皇冠”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的微笑；她甚至配合着那股爆米花味，做了一个“饥饿艺术家渴望精神食粮”的痛苦表情。
灵犀在她脑中疯狂播报：“力场效果检测：视觉扭曲‘多重分身+圣光附体’，听觉扭曲‘二人转协奏曲+电流过载’，嗅觉扭曲‘影院爆米花飘香’，触觉扭曲‘舞台果冻化’……宿主，您的‘整活儿’已成功将所有随机BUG转化为行为艺术的一部分！现场观众（张姐、导演）的‘震惊指数’已突破阈值，‘SAN值’正在急速下降！”
终于，在那段被灵犀命名为“宇宙终极奥义之电鳗悲歌”的BGM最高潮部分——也就是客户杜小飞最爱的“核爆音效”响起之时——林绫双臂张开，仰天长啸（无声），然后缓缓倒下，以一个“艺术的休止符”姿势，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主要是惊吓）的彩排。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林绫粗重的喘息声（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累）。
过了足足半分钟，张姐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晃晃悠悠地走上舞台。她的脸色惨白，眼神涣散，但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亢奋？
她走到林绫面前，低头看着她，声音沙哑：“杜……小飞……”
林绫心中一紧，来了，审判的时刻。
张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接着说道：“刚才……那是什么？”
林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虚弱又无辜：“是……梦，张姐。一个光怪陆离，无法言说的……梦。”
张姐沉默了。她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舞台，仿佛还能看到刚才那些扭曲的光影和听到那些诡异的声音。她从业二十年，见过无数大场面，捧红过不少艺人，也处理过无数舞台事故，但像今天这样的……她发誓，这是头一遭！
它很烂吗？客观来说，舞蹈动作约等于没有，音乐刺耳得像装修现场，主题……谁她妈知道主题是什么！
但它……该死的……让人印象深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艺术的冲击？（张姐后来坚称那是低血糖导致的错觉）
“导演！”张姐忽然转头，对着台下同样一脸恍惚的舞台导演喊道，“刚才的彩排，录下来没有？”
导演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回答：“录……录下来了，张姐。全程高清……。”
张姐点了点头，又看向林绫，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打结的毛线：“杜小飞，你……你这个节目……”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林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张姐猛地一拍大腿：“……有点意思！妈的，就它了！总决赛，你就上这个！我倒要看看，是观众的胆子大，还是你的艺术更吓人！”
林绫：“！！！”
灵犀在她脑中播报：“恭喜宿主！您已成功用‘意义不明但视觉效果炸裂的随机事件集合体’征服了您的经纪人！客户执念达成概率提升30%！友情提示：张梅女士目前对您的认知已从‘没救了的神经病’转变为‘或许能创造商业奇迹的神经病’，请再接再厉！”
林绫只觉得，她这“疯狂整活儿”的人生，又翻开了崭新（且更离谱）的一页。
彩排结束，林绫被张姐以“保护珍稀艺术脑回路，防止创意泄露”为名，迅速打包带回了个人休息室。
一进门，张姐就反锁了房门，然后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疯子，真是个疯子……不过，现在的观众就喜欢看疯子！越疯越有话题度！对，就是这样！”
她猛地停下来，眼神灼灼地盯着林绫：“杜小飞，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记住，你不是一个普通的选秀练习生，你是一个‘沉浸式行为艺术家’！一个‘后现代结构主义的孤独探索者’！一个‘用灵魂在舞台上爆破的宇宙诗人’！”
林绫：“……张姐，这些头衔，是不是太长了点？”
“长什么长！就要这种不明觉厉的效果！”张姐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开始疯狂记录，“你的粉丝名，就叫‘解梦人’！应援口号……嗯，就叫‘小飞小飞，烧脑不亏，艺术起飞，我辈追随！’怎么样，够不够有格调？”
灵犀在林绫脑中评价：“宿主，张梅女士的公关天赋已被您成功激活。她目前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技能等级已接近您。恭喜您，后继有人。”
“还有，”张姐继续她的“艺术包装”计划，“待会儿上台前，如果主持人采访你，问你的节目是什么意思，你就给我保持45度仰望天空，眼神忧郁，语气空灵，然后说：‘我的作品，献给所有在现实与梦境边界迷失的灵魂。它不可言说，只能感受。’”
林绫嘴角抽了抽：“张姐，我怕我说完这段话，主持人会以为我忘吃药了，然后叫保安。”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张姐一拍大腿，“我们要打造的就是这种‘天才与疯子一线间’的神秘人设！对了，你的演出服……那套荧光绿的太扎眼了，虽然刚才在舞台灯光扭曲下效果还行，但不够‘艺术’。我马上去给你借一套‘大师’的衣服！”
说完，张姐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留下林绫和灵犀面面相觑。
“宿主，距离总决赛正式开始还有3小时27分钟。”灵犀提醒道，“您是否需要对《梦·界·线》的表演流程进行进一步‘优化’，或者……再进行几次五感扭曲力场的适应性训练？”
林绫一想到刚才彩排时那光怪陆离的场面，就觉得自己的SAN值还在缓慢恢复中。她揉了揉眉心：“优化流程就算了，那种即兴发挥的‘混沌美学’，排练多了反而失了灵魂。至于适应性训练……”
她看了一眼休息室里那杯没喝完的矿泉水，决定还是谨慎一点。
“灵犀，你帮我分析一下，五感扭曲力场的触发，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比如，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扭曲的大致方向？我可不想在舞台上深情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评委老师的脑袋变成了大西瓜。”
“报告宿主，五感扭曲力场（即兴版）的‘即兴’二字，并非浪得虚名。其扭曲效果的随机性，已经超越了本AI目前算力的可预测范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宿主情绪波动较大，或精神高度集中（或高度涣散）时，力场的‘创意’似乎会更加……奔放。”
林绫：“……”也就是说，她越紧张，玩得可能就越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绫在灵犀的“帮助”下，进行了一些“冥想训练”（主要是怕自己太紧张导致力场失控把舞台炸了），并试图找到一些能与随机扭曲“和谐共处”的舞台感觉。
期间，张姐果然抱回来一套据说是从某个退隐的行为艺术家那里“借”来的演出服——一件宽大无比、缀满了意义不明的布条和反光亮片的黑色长袍，穿上活像一只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乌鸦，但又透着一股子“我虽然丑但我很有内涵”的劲儿。
林绫换上这套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灵犀评价：“宿主，您现在的形象，完美诠释了‘在垃圾分类中寻找艺术灵感的后现代拾荒美学’。与您的节目《梦·界·线》气质高度统一。”
林绫已经放弃挣扎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台的空气越来越凝重。林绫能听到外面粉丝的尖叫声、主持人的串场声、以及其她选手练习歌曲或舞蹈的声音。
偶尔有其她决赛选手路过她的休息室，都会好奇地往里瞅一眼，然后露出一副“哦，是那个疯子啊”的表情，迅速离开。
“杜小飞，到你了！准备上场！”终于，一个场务过来敲门。
林绫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穿着“拾荒艺术家”长袍的自己。
张姐也赶了过来，她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表情，用力拍了拍林绫的肩膀：“小飞，记住我跟你说的！保持神秘，保持高冷，保持45度仰望天空！就算天塌下来，也要给老娘演出一副‘我早已看透一切’的淡定！拿出你彩排时那股疯劲儿，去吧，让全宇宙都为你颤抖（或者报警）！”
“收到，张姐。”林绫点了点头。
灵犀在她脑中进行着最后的“祝福”，“另外，友情提示，您的新能力五感扭曲力场在本场演出中发生‘意想不到的超常发挥’的概率为67.8%。请系好安全带，准备迎接一场未知的感官过山车。”
林绫扯了扯嘴角，跟着场务，一步步走向那个灯光璀璨、万众瞩目的总决赛舞台。
巨大的欢呼声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晃得人眼晕的聚光灯让她几乎睁不开眼。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期待，有不屑，也有……纯粹想看热闹的。
舞台中央，主持人正用他那富有感染力的声音进行着最后的铺垫：“各位观众！各位评审！接下来要登场的这位选手，他或许是《宇宙星光101》开播以来最具争议性、也最具神秘色彩的一位！
有人说他是特立独行的天才，有人说他是哗众取宠的疯子！今夜，他将用她独一无二的原创作品，为我们揭示她内心的真实世界！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杜小飞！以及她带来的表演——《梦·界·线》！”
林绫站在升降台上，随着音乐的鼓点缓缓上升。她微微低着头，宽大的黑色长袍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升降台到位，她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聚光灯猛地打在她身上。
林绫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而迷离，完美演绎了张姐要求的“45度仰望天空（天花板的灯）”。
台下，评委席上，几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导师们，表情各异。张姐则在后台死死盯着监视器，手里捏着一瓶速效救心丸。
“那么，开始吧。”林绫在心中默念，“我的客户杜小飞，希望你对这场为你量身定做的‘艺术盛宴’……能够满意。”
她对着空气，伸出了一只手，仿佛在邀请一个看不见的舞伴。
下一秒，那段混合了海豚音、心跳声、工业噪音和马桶冲水声的诡异BGM，响彻整个演播大厅。
林绫的“疯狂整活儿”总决赛之夜，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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