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女儿的房间。
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睁着眼直到天亮。
我觉得这个家,正在一点点地裂开。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不能让这个叫“秀兰”的幽灵,毁了我们一家。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查。
我要把这个“秀兰”,从我母亲混乱的记忆里,活生生地挖出来。
我要看看她到底是谁。
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还是……只是一个凭空捏造的幻影。
我的调查,就从母亲的那个铁皮盒子开始。
除了冰棍纸,里面还有一些零碎的老物件。
一个生锈的BB机,几张发黄的粮票,一个掉了漆的雪花膏空瓶……我拿起那个BB机。
这是我的第一个通讯工具。
是小琴下岗那年,我咬着牙买的。
为了跑业务方便。
我还记得,拿到BB机那天,我兴奋地别在腰上,特意在小琴面前走了好几圈。
<她当时取笑我,说我像个暴发户。
我拿起BB机,翻过来。
在背后,有一行用针刻上去的小字。
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上面刻着:“琴,等我。”
章节(四)我的手指抚过那三个字。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那是小琴下岗的第二个月。
家里没有了收入来源,女儿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岳母又开始旁敲侧击地催我们生二胎。
压力像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去码头扛包,一天只睡四个小时。
小琴心疼我,偷偷去找了份在餐厅洗盘子的工作。
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了这台BB机。
我对她说:“你在家等我消息,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在BB机背后,偷偷刻下了这三个字。
“琴,等我。”
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可现在,这个承诺看起来像一个笑话。
她不再等我,甚至不再信我。
我把BB机放回盒子,又拿起了那台卖掉的熊猫牌电视的收据。
收据已经黄脆,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
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
废品站的老板,用一根铁秤杆,敲了敲电视机画满了女儿涂鸦的外壳。
“五十块。”
“不能再多了。”
我捏着那五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像捏着女儿的未来。
我没敢告诉小琴。
回到家,我骗她说电视机坏了,送去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