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还要“盯着”她的任务？！这比系统惩罚更让她毛骨悚然！
季清晏似乎很满意她的僵硬，箍在她腰间的铁臂微微放松了些许，但那禁锢的力道仍在。
他不再看她，目光转向一旁抖如筛糠的掌柜，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不敢违逆的威压：“陈掌柜。”
“小、小的在！”掌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珊瑚树的损失，记在我季府账上。稍后自有人来清点赔付。”季清晏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刚才被毁掉的只是一件寻常摆设。
“是！是！多谢季郎君！多谢季郎君！”掌柜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
季清晏不再理会他，目光扫过林静姝那只还被他攥在掌中、微微颤抖的手。
她的掌心被珊瑚碎片划破了几道细小的口子，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指尖。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松开她的手，改而扶住她的手臂，动作依旧强势，却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伤处的避让。
“能走？”他垂眸，冷冷地问。
林静姝咬着下唇，屈辱感让她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
她倔强地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强忍着脚踝的剧痛，试图迈步。
可刚一用力，钻心的疼痛让她小脸瞬间煞白，冷汗涔涔而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季清晏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辨明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
他不再询问，手臂微微用力，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她稳住。
“去备车。”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不知何时又冒出来的小厮吩咐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小厮应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宝光阁内一片狼藉，气氛诡异。掌柜和伙计们垂手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季清晏扶着或者说挟持着林静姝，一步步踩过那满地猩红晶莹的珊瑚碎片，走向门口。
林静姝被迫倚靠着他，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一半是因为脚疼，一半是因为那如芒在背的屈辱和旁边无数道惊疑探究的目光。
直到被半强迫地塞进季府那辆宽敞低调的青帷马车里，隔绝了外界的视线，林静姝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跌坐在柔软的锦垫上。
她缩在车厢最角落，尽可能拉开与季清晏的距离，抱着自己那只受伤的脚踝，垂着头，一言不发。
车厢里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沉水香，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窒息。
季清晏在她对面坐下，姿态依旧从容优雅，仿佛刚才宝光阁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从未发生。
他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种林静姝看不懂的、深沉的意味。
「滴！紧急任务发布：目标人物季清晏当前情绪值异常复杂，请宿主把握机会，展现‘脆弱’与‘依赖’，激发其怜惜之情！任务成功奖励：积分+10！失败惩罚：高级万蚁噬心，持续一个时辰！」
系统那冰冷又带着点急切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在她脑子里炸响。
展现脆弱？依赖？！激发怜惜？！林静姝只觉得一股荒谬绝伦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现在只想扑上去咬死季清晏，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系统居然让她在他面前装可怜？！还怜惜？
季清晏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需要严加看管的、随时会闯祸的麻烦精！怜惜？他怕不是想把她丢进护城河里清醒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