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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落地窗前,微微掀开厚重窗帘的一角。
楼下,公寓入口处强烈的射灯光柱穿透倾盆雨幕。
周屿白像一条被彻底打垮的落水狗,被两名身材魁梧的安保人员毫不留情地架着双臂往外拖。
他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弱可笑。
昂贵的皮鞋在湿滑的地面上徒劳地蹬踹,溅起肮脏的水花。
昂贵的西装被泥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不堪的轮廓。
他似乎在不停地嘶吼、哀求,但声音完全被狂暴的雨声吞噬。
安保人员将他拖到大堂外的雨幕边缘,毫不客气地将他推搡出去。
他脚下踉跄,重心不稳,“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溅起一大片浑浊的泥水。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一次滑倒,整个人如同一条蠕虫般在泥泞中翻滚、扑腾。
他抬起头,沾满泥水的脸扭曲着,绝望的目光穿过密集的雨帘,死死地投向我所在这片巨大的、漆黑的落地窗。
他似乎知道我在看。
那目光里,有哀求,有恐惧,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濒临崩溃的怨毒。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狼狈,也冲刷着这座城市最后一丝虚伪的温情。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看着他在泥泞中徒劳的挣扎,看着他那身象征成功的外壳被彻底剥落,露出内里的不堪一击。
窗帘无声地落下,隔绝了窗外那场冰冷而残酷的戏剧。
泥泞里的男人,终究只是泥泞里的男人。
从来都是。
——时间以它固有的冷酷步伐碾过城市的废墟。
周屿白和他的“屿林科技”,如同一颗曾经耀眼却内核腐朽的行星,在金融风暴的引力撕扯下,无可挽回地坍缩、解体。
破产清算的公告冰冷地贴在交易所的公告栏上,像一份迟来的讣告。
曾经占据高端写字楼顶层的豪华办公室被清空、挂牌出售。
那些围绕在他身边、将他奉若神明的“朋友”、“伙伴”,如同嗅到腐肉散尽气息的秃鹫,纷纷振翅飞离,连影子都吝于留下。
关于他最后的消息碎片,如同城市下水道里漂浮的垃圾,零星地传来。
有人说他试图东山再起,拿着仅剩的一点东西去求以前根本看不上眼的小老板,却被对方用一杯冷水泼在脸上,当众羞辱。
有人说他酗酒,整日混迹在廉价酒吧,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