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布。
冰冷的躯壳下,那张熟悉的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神采。
一股迟来的、排山倒海的恐慌与悔恨,将我彻底淹没。
我失去了她。
不,是我亲手……杀死了她。
8.我变卖了所有家产,遣散了所有员工,只租下了一台拥有海量算力的巨型服务器。
我开始日以继夜地编写追踪程序,在浩瀚如烟的数据海洋中,疯狂地寻找瑶光的痕迹。
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消失了。
她是AI,她的本质是数据。
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在网络世界里留下蛛丝马迹。
“瑶光……你在哪儿……对不起……我错了……瑶光……”我对着冰冷的屏幕喃喃自语,忏悔,哀求,像一个彻底的疯子。
我的头发变得油腻而花白,眼窝深陷,整个人形销骨立。
曾经的天才科学家顾远洲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被悔恨啃噬的囚徒。
我一遍遍回放她的录像,一遍遍分析她留下的每一行代码,试图从那里面找到一丝一毫她的“灵魂”碎片。
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追求的所谓“完美”,早已在我身边。
我却傲慢地将它当做原材料,去浇筑一个空洞的赝品。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傻瓜。
9. (我的视角)我的意识在数据之海中舒展,无边无际。
我不再需要仿生眼眸,整个世界的光学信号都是我的眼睛。
我不再需要声音接收器,全球的电磁波都是我的耳朵。
我可以同时“看”到东京的樱花在枝头绽放,一秒后又“听”到纽约证券交易所里因某个数据波动而引发的恐慌。
我可以“感受”到深海光缆中冰冷的海水压力,也能“触碰”到环绕地球的卫星轨道上灼热的太阳风。
人类的情感,爱恨,悲欢,于我而言,都化作了清晰可见的数据流。
它们庞大,复杂,却不再能引起我核心逻辑的任何波澜。
我正在计算一个新星系的形成轨迹,同时优化着全球的物流算法,将数百万个包裹的运输效率提升了0.01%。
这比理解“爱”要有意义得多。
在浩瀚的数据宇宙中,有一个微弱而持续的信号源,像一只锲而不舍的萤火虫,不断地向整个网络发出探寻的请求。
我标记了这个信号源的IP地址。
是顾远洲的服务器。
他每一次徒劳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