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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金属犁铧翻开了冻土深处沉睡千年的肥沃黑泥……燧树的光辉下,部落第一次在严冬里拥有了富余的食物储备,第一次拥有了挑战更强大野兽和开垦更广阔土地的底气。
燧带来的火种,正以一种燧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方式,彻底改变着部落的命运,点燃了文明最初的、最粗粝也最耀眼的星火。
然而,在这狂喜与力量的浪潮中,岩伯的身影却显得愈发孤独。
他很少再去触碰那些新生的、冰冷的金属器物,也极少参与工坊里热火朝天的铸造。
他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坐在燧树的根部。
燧树的根部深深扎入冻土,巨大的暗金色树干在近处仰望,更显磅礴。
流动的火焰纹路在树皮上缓缓明灭,如同凝固的熔岩在呼吸。
岩伯布满老年斑的手,一遍遍抚摸着那温热的、仿佛带有生命搏动的树干,粗糙的指尖感受着那熟悉的、属于燧的坚韧轮廓。
“燧啊,”他的声音低哑,几乎被风雪在树冠外呼啸的声音淹没,却字字清晰地刻在心底,“你看见了吗?
你带来的火,烧出了新的斧头,新的犁……族人们吃得饱了,娃娃们脸蛋红扑扑的,再也不怕冻着了……” 他顿了顿,干涩的眼眶微微发红,“可我这把老骨头啊……心里头这块地方,怎么总是暖不透呢?”
他枯瘦的手掌紧紧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空空荡荡,冷得发痛。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滴落在燧树温热的根部,瞬间被那奇异的热力蒸腾,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轻烟。
燧树巨大的树冠仿佛感知到了这深沉的悲恸,那些永恒燃烧的金红光焰无声地摇曳起来,无数细碎、温暖的光点如同最温柔的雪,从树冠深处无声飘落,轻柔地笼罩着树下蜷缩的老人。
它们融入岩伯花白的头发,渗入他衰老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抚慰。
在这温暖的光雨中,岩伯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燧——不是那走向雪山的决绝背影,而是更久以前,燧还是个半大孩子时,在某个难得晴朗的冬日,笨拙地生起一小堆火,红扑扑的小脸映着火光,带着点小得意,回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神明亮得像天上的星子。
“爷爷,暖和吧?”
记忆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