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缝隙,一丝微弱但真实存在的、名为“或许可以”的希冀,如同初春的嫩芽,极其艰难地、顽强地从冰缝中探出了头。
“真……真的?”
母亲的声音依旧颤抖,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具体的“生路”冲淡了一丝。
她无意识地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抓得很紧,指甲几乎嵌进我的皮肉里,仿佛我是她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小川……这消息……可靠吗?
你……你怎么知道图书馆要招这个?”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急切地搜寻着答案,那份小心翼翼,那份不敢置信的期盼,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可靠!
绝对可靠!”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我不能解释消息的来源,只能用全部的力量去灌注这份信心,“我……我听我们班张伟说的!
他小姨就在图书馆上班!
亲口说的!
他们这个修复室是新成立的,特别缺有经验的老师傅!
妈,你的手艺,不比任何人差!
去试试!
一定要去试试!
明天就去报名!”
“报名……”母亲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依旧有些涣散和茫然,像是在咀嚼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
那张恐怖的“优化名单”依旧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指关节捏得发白,但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一遍遍地抚摸着试卷上那个被泪水晕染开的、模糊却温暖的“98”。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符号——一个是冰冷的判决,一个是滚烫的希望——在她手中激烈地碰撞着,撕扯着她混乱的神经。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我的肩膀,茫然地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曾经代表着下岗后无处可去的绝望深渊。
但此刻,在那片浓黑之中,似乎隐隐约约地,亮起了一粒极其微弱的、属于图书馆那庄重肃穆的灯光的光点?
尽管遥远,尽管飘渺,但那确确实实是一粒光。
时间在死寂般的沉默中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煤炉上的水壶早已不再嘶鸣,房间里的空气凝固得如同固体。
终于,母亲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吸气声悠长而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积郁在胸腔里多年的恐惧和绝望都吸进去,再用力地呼出来。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