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道。
“天呐,不会是沈老爷子吧?从前我们商场就是他名下的财产,后来上交给国家了。
如果是他的孙女,肯定有钱。”黄倩惊叹,“早知道我那会就和她好好聊聊,没准能交个朋友。”
“算啦,现在和资本家也不要凑得太近,咱们家自己都危险,再和资本家小姐搅在一起,想举报我们的人又有理由了。”
薛文劝退妻子。
“行吧,可是在边疆也会查得那么严吗?小妹去开介绍信时,开介绍信的是我的熟人,小妹就让我去帮忙开。
他问咱们家成份时,我觉得到那么远的地方,自然要写个成份高的,让人看得起,于是我说咱们家是地主,这要紧吗?”
黄倩趁机道。
“啥?你写个中农就好了,写什么地主?你不知道,在乡下,如果是地主,会被揪出来的吗?”
薛文一听急了。
“我觉得乡下泥腿子,哪里懂这些,我怕写贫农会被他们看不起。我做错了吗?呜呜。”
黄倩假装担心。
她其实要不是怕白纸黑字,日后会被薛家看到,才不想说这件事呢。
现在提起,只是打个伏笔,日后茹云要因此出什么事,就怪不得她了。
“哎,应该没事吧,回头我写信问问小妹。”
薛文虽然担心,但没亲身经历乡下的环境,一个城市青年,心也比较大,没多久就睡着了。
沈知棠等他们睡熟了,才从空间出来,偷偷打开门,溜出来后,再把门反锁上。
沈知棠走到弄堂外面,把小货车放出来,开车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想骂人。
果然,那个黄倩就是害人精,茹云肯定是被那个地主成份害死的。
不行,她得想个好办法解救茹云。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人都和你没有人情牵扯,成份上还明晃晃写着一个地主,不是让她去死吗?
薛文娶的这个老婆,心肠太歹毒了。
可想而知,她是不想茹云有一天还能回沪上,只要茹云不回来,婚房她就可以一家舒服地占着。
沪上现在普通居民的住房条件都很困难,沈知棠听茹云说,她家条件还算可以了,至少兄妹都有一张床。
有些人家,一家七八口人,房子只有十来平方米,只好在墙上打木架子,在上面安床,睡觉就相当于睡在半空中。
而且这种立体的睡法,还不只放一张床板,可能象火车的硬卧一样,如果家里人多,就得这么叠上去搭架子,一层一层睡上去。
而黄倩家就属于住房特别困难的那种人。
难怪黄倩有了自己的床位后,就不想再失去。
只要茹云下乡永远不回来,黄倩的住房条件就可以一直这么舒服下去。
沈知棠在见识到自家人的恶之后,又被黄倩这种鸡肠小肚的恶,给恶心到了。
沈知棠一时有些意难平。
她要怎么帮助茹云?
现在茹云刚下乡,风暴还没吹到乡下,她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更改她的成份?
不可能,都送到地方上去了,档案也被审查过了,不可能再更改。
带她离开下乡的地方?
更不可能。
现在走到哪里,都要有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别说飞机、火车不让坐,连长途班车都不让坐。
步行?
别开玩笑了,没有介绍信,被人举报,一样抓去蹲大牢。
而且,茹云虽然会被成份所害,但现在她肯定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话,跟不跟她走,还是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