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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兄入学,室友大佬爱上我后续+全文

feya会飞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唔,不……”男生315号宿舍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下,少女娇弱带泣的嘤咛在逐渐粘稠的空气里回荡。靠窗左侧的床位如遭地震一般颤动,下方书桌上摆放的物品哐啷作响。“宝宝,吻我,抱我……”被子下,傅淮祖呼吸沉沉,捏着沐庭祎的脸颊辗转深吻。沐庭祎双眼都失了焦,像个溺水的可怜虫,双手胡乱地抓挠他涌动的健硕背肌。啪嗒——宿舍门打开,程凯大咧咧走进来顺势拍开墙上的灯。宽敞豪华的四人寝瞬间通亮。他并没发现上铺的两人,走到音响旁放了首电子乐后坐到书桌前享用刚买的晚餐。动感十足的黑人饶舌替换了刚刚的一室旖旎,正好为一些细微的暧昧声响做掩护。傅淮祖与她附耳低语:“没关系宝宝,不用忍,他听不见……”沐庭祎要被他折磨疯了,咬死了下唇不让自己出声。他现在因为程...

主角:傅淮祖沐庭祎   更新:2025-06-11 0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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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淮祖沐庭祎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兄入学,室友大佬爱上我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feya会飞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唔,不……”男生315号宿舍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下,少女娇弱带泣的嘤咛在逐渐粘稠的空气里回荡。靠窗左侧的床位如遭地震一般颤动,下方书桌上摆放的物品哐啷作响。“宝宝,吻我,抱我……”被子下,傅淮祖呼吸沉沉,捏着沐庭祎的脸颊辗转深吻。沐庭祎双眼都失了焦,像个溺水的可怜虫,双手胡乱地抓挠他涌动的健硕背肌。啪嗒——宿舍门打开,程凯大咧咧走进来顺势拍开墙上的灯。宽敞豪华的四人寝瞬间通亮。他并没发现上铺的两人,走到音响旁放了首电子乐后坐到书桌前享用刚买的晚餐。动感十足的黑人饶舌替换了刚刚的一室旖旎,正好为一些细微的暧昧声响做掩护。傅淮祖与她附耳低语:“没关系宝宝,不用忍,他听不见……”沐庭祎要被他折磨疯了,咬死了下唇不让自己出声。他现在因为程...

《替兄入学,室友大佬爱上我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唔,不……”

男生315号宿舍内没有开灯。

一片漆黑下,少女娇弱带泣的嘤咛在逐渐粘稠的空气里回荡。

靠窗左侧的床位如遭地震一般颤动,下方书桌上摆放的物品哐啷作响。

“宝宝,吻我,抱我……”

被子下,傅淮祖呼吸沉沉,捏着沐庭祎的脸颊辗转深吻。

沐庭祎双眼都失了焦,像个溺水的可怜虫,双手胡乱地抓挠他涌动的健硕背肌。

啪嗒——

宿舍门打开,程凯大咧咧走进来顺势拍开墙上的灯。

宽敞豪华的四人寝瞬间通亮。

他并没发现上铺的两人,走到音响旁放了首电子乐后坐到书桌前享用刚买的晚餐。

动感十足的黑人饶舌替换了刚刚的一室旖旎,正好为一些细微的暧昧声响做掩护。

傅淮祖与她附耳低语:“没关系宝宝,不用忍,他听不见……”

沐庭祎要被他折磨疯了,咬死了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他现在因为程凯在没继续刚刚的事,可不妨碍他欺负她。

不知是不是人原始的劣根性在作祟,这种偷摸摸的感觉比刚刚有过之无不及。

“你也觉得刺激吧,嗯?”傅淮祖嘴角斜斜一勾,眼底浮现几分玩味的暗光。

沐庭祎被身体本能背叛,想杀了自己,更想杀了这个混蛋。

就在傅淮祖想继续之际,宿舍门再次打开,他们的另一个室友自桀玉也走了进来。

比起神经大条的程凯,细心的他第一时间发现床上有人。

但由于没戴眼镜,他并没有看的很清楚。

“你在睡觉啊沐钊?”他仅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沐钊在?”程凯停下咀嚼,脚下一挣将椅子后退,偏头看向旁边床铺的床沿。

傅淮祖“好心”地放开了亲吻沐庭祎的唇,让她开口回应他们。

一个月时间,沐庭祎学男声的功夫熟练了不少,张口就来:“嗯,我刚刚在睡觉。”

她才经历了一番情事,所以嗓音听上去哑哑的,真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哎哟对不住了哥们儿,我以为你不在。”

程凯说着走到音响旁边将音乐关掉,同时夸奖道:“不过阿祖这音乐品味确实不错。”

“过奖。”

傅淮祖忽然开口,两人不约而同地先是一愣,继而猛地向上铺投去惊讶的目光。

沐庭祎整个人僵在那,双眼发直。

这个疯子,果然时时刻刻都在变着法子地玩弄她的心跳。

谁让他是校董之子,又偏偏知道了她女扮男装替哥哥来读大学的秘密。

他就是抓住了这个把柄,才能这样肆意玩弄,欺辱她……

两个月前,港淮大新生报到第一天,上午。

沐庭祎推着行李箱用学生证刷开315宿舍的门。

一进屋,里头的程凯和自桀玉就齐刷刷向她看了过来。

只见她一头韩式碎盖,一身黑色休闲装,脖颈挂一副耳机,左耳耳钉微微发亮。

身高看上去不到一米七却胜在有一副清秀的好皮囊,两人差点以为是哪个爱豆造访。

“你们好,我是沐钊,计算机系大一新生,请多多关照。”

沐庭祎压着嗓音,强作镇定地向两人自我介绍。

“哇塞花美男啊。”程凯不吝夸奖,两步上前,“我是程凯,跟你是同学。”

他说着还没等自桀玉开口替他说道:“他叫自桀玉,也是我们的同学。”

沐庭祎把视线从长相硬朗的程凯脸上移到旁边戴黑框镜同样秀气的自桀玉脸上。

他温和地笑着,对她伸出手:“你好。”

沐庭祎相比粗犷的程凯,看他更顺眼些,大方握住他的手回应:“你好。”

“你多大了?”自桀玉捏了捏她小小的手,“听说新生有十四岁的,不会是你吧?”

沐庭祎挠挠头赧笑:“我没那么厉害,今年十八了……啊不,十,十九了,呵呵……”

该死,才第一天就差点说漏嘴。

程凯抬手比了比她矮小的身高笑说:“那我们差不多大,你咋像个初中生。”

沐庭祎怔了怔,搪塞道:“额,我的父母就不高,加上小时候挑食就……”

程凯点点头,大臂一伸圈过她的脖颈:“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说,都是哥们儿。”

沐庭祎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猛地挣脱开来,弄得程凯一愣。

她尴尬地看着两人,清了清嗓子:“我,我不喜欢被别人碰。”

程凯反应过来嗤笑:“还挺有个性的嘛,行,你收拾吧。”

说完,他们各自散开,沐庭祎松了口气拉着行李箱径直走到靠里左侧的床位。

看到旁边床位还空荡荡的忍不住向两人询问:“明天要军训,这个同学还没来吗?”

自桀玉瞟了眼:“大概本来就是空的吧,今年港淮大分数线太高,新生没往届多了。”

沐庭祎“哦”了声,暗自窃喜少一个她就少费一点口水。

午后,新生开学典礼在校体育馆内举行。

沐庭祎的扮相很成功,混在男生堆里并没有人看出破绽。

当然,免不了某些人嚼舌根的声音。

比如说她是娘娘腔,是给子。

但她无所谓,只要不怀疑她是女的就行。

傍晚,沐庭祎同程凯还有自桀玉吃过晚饭便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由于明天开始就要进行为期两周的封闭式军训。

程凯约了朋友出去狂欢,自桀玉也因为有事要先回一趟家。

也就是说,今晚只有她一个人在寝室。

“自由咯!”

她关上宿舍门,开心地把假发和发网摘下,任由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坠至腰际。

得益于贵族学校的财力,这宿舍的环境比她原先那所大学的宿舍好太多。

阳台不仅有独立洗衣机还有烘干机,就连浴室也跟五星宾馆的一样。

沐庭祎摘下束胸带,黑色的T恤立马显现出傲人的弧度,下摆都跟着短了好几寸。

她脱下衣服走进淋浴间,当打开上方巨大的花洒时,她忍不住舒适地叹了一声。

泡沫被她揉在手中吹出一个又一个气泡。

整个浴室回荡的都是少女清甜、俏皮的笑声。

彼时,港淮大草坪处的停机坪,一架直升机发出轰鸣声打破夜的寂静如鬼魅般降临。

接着,一个高大年轻的身影从机舱里走出。

闲散的目光左右一扫,落在正前方径直向他走来的中年男人身上。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气质不俗,却在他面前徐徐弯下了挺直的脊梁。

“少爷,您的宿舍在315室,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去看?我们为您准备了餐食。”

他们少爷今天刚回国,是特意来看宿舍环境的。

只因董事长为约束他且更好的看管他,要求他必须住宿。

如若不满意四人寝,学校就将为他另外安排单人寝。

傅淮祖阖了阖眼:“不必了,现在就去。”

这边,沐庭祎洗好澡吹干头发,拿出护发精油抹在她柔顺的长发上。

她生的大眼挺鼻,做女孩可爱漂亮,做男孩也不违和。

当她正哼着小曲在身上涂抹身体乳时,傅淮祖已经来到男生宿舍大楼前。

他转身对着身后两个校领导还有助理说:“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话毕,单手插兜,另一手抓着挂在肩头的黑色挎包,闲庭信步地走了进去。

他没有乘电梯,轻轻松松走上三楼,一路来到315门前,拿出他的学生证。

“啪嗒”一声响,门开了。

他推门走进去,那双深邃的凤眸好似目空一切,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简单在这里环视了一圈就准备离开。

而就在转身的刹那,他忽而听见浴室里有人在唱歌。

“天空是绵绵的糖~就算塌下来又怎样~”

“爱很eazy很eazy,耶~”

……

那声音听上去完全就是个甜丝丝的小女生。

“男生宿舍怎么会有女生?”他皱眉,漆黑的双目终于染上一抹异色。

他将挎包随手扔在不知是谁的椅子上,大步走向位于宿舍尽头的洗手间门口。

双面油砂玻璃门看不出性别,但隐约能看出是个个子比较娇小的人。

对比他一米九的身高,大概最多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

一个男生如果是这个身高可以说是比较矮的了。

傅淮祖来了兴致,双手抱胸,头微微一偏。

他倒要看看从里面会出来个什么品种。

是男是女,还是人妖?

想着,他俊逸的嘴角朝一边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少顷,那门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缓缓打开来……


沐庭祎拿着洗好的毛巾和内裤出来,准备用阳台的烘干机烘干。

看到门口站着个高大的男人,吓得惊叫一声不小心把内裤甩到了他脸上。

傅淮祖还没等看清她就被内裤糊了一脸水汽,最后它还顺着他的衬衫落至他的鞋上。

湿漉漉的触感让有严重洁癖的他汗毛直立,怒火蹭的窜起!

在沐庭祎急忙蹲下身去捡的时候一脚踩了上去。

“想不到,我们宿舍里出了个变态啊。”他眼神锐利,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

沐庭祎紧紧拽着内裤的一边,怔怔地抬头看他。

好在她刚刚为防止宿管查寝又将假发和束胸穿戴了回去。

柔软的身体被隐藏在宽松的黑色长款睡衣下,依然是个帅气的小正太。

但现在,她更像是个拿着女生粉色蕾丝内裤偷干坏事的变态。

“你,你是谁啊!”沐庭祎慌乱之下反过来质问他,“怎么能随便进别人的宿舍?”

她努力把声音压得更低,因为眼前这个人在她看来并不好对付。

让他看出破绽就完了。

傅淮祖哼笑,居高临下俯视她,踩在内裤上的皮鞋碾了碾,开口语气轻佻。

“你怕不是忘了宿舍只有刷学生证才能进的吧?”

沐庭祎听罢,立马明白了,他就是那个空床的主人。

她不禁郁闷。

他来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个这么蛮横无礼的家伙。

“来啊,说说看,为什么拿女生内裤,嗯?”

他依旧不依不饶,长得倒是很好看,但满眼都是戏谑与嘲弄,高高在上地把人看扁。

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沐庭祎被他强大的威压弄得六神无主,半天想不出个理由。

“刚刚听你唱歌蛮好听的嘛,难不成,你其实是女……”

“这是我女朋友的!”沐庭祎打断他的臆测高声说道。

傅淮祖沉默两秒,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女朋友的啊。”

沐庭祎紧了紧牙关,理直气壮说:“拿自己女朋友的内裤,应该不过分吧!”

傅淮祖嘴角弧度依旧,英气的深眸似要看透她一般犀利,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

但他看下来,她的表情告诉他,她没说实话。

呵、

一个爱撒谎的娘娘腔加变态。

有意思。

傅淮祖内心满是对她的厌恶,冷声命令:“松开。”

沐庭祎被他声量不大却中气十足的命令吼的一抖。

低头看向早就被他踩脏的内裤,心里委屈极了。

怕他刨根问底发现她的秘密,只能顺从他,松开了手。

“既然是女朋友的。”他用鞋尖勾起那内裤左右晃了晃,“那就把它洗干净。”

沐庭祎高高扬起的小脸上一双漂亮的杏眼泛红微微颤栗,静静等着他下一句话。

下一秒,那条脏兮兮的内裤就被甩到了她的脸上。

“然后穿上它,让老子看看你有多爱你女人,懂?”

“你!”沐庭祎忍无可忍,就要破口而出的谩骂却还是在咽口塞了车。

她纵使再气也不敢惹怒他啊……

他这人高马大的,若是发狠揍她,她不死也得半残废。

更别说港淮大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有钱有势的高门子弟。

眼前这个人不论气质还是嚣张的气焰都显示着他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她不能硬碰硬……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妥协道:“好,到时候一定让您满意。”

她想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真到时候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便先应了下来。

傅淮祖心情大好,点了点头:“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沐庭祎如释重负瘫坐在地,须臾,莫大的心酸不断刺激她的泪腺。

接下去,便如洪水发作般放声哭泣。

哭累了,就拿出手机给母亲拨去微信电话,听到母亲的声音后她反而收敛了哽咽。

“妈,哥哥怎么样了?”

万芳华疲惫的声音传来:“目前还行,度过危险期了。你呢,室友有没有欺负你?”

沐庭祎顿了顿,扯谎道:“没,没有……他们,都挺好的……”

在这个混蛋来之前,真的挺好的……

万芳华叹道:“那就好。委屈我的妹宝了,主要是你哥他……”

沐庭祎听到母亲的泣音心尖一疼,立马把所有的难过打碎了咽回肚子里,勉强扯笑。

“别担心妈妈,你和爸爸安心在国外陪着哥哥,我会小心的。”

万芳华吸了吸鼻子,颤声道:“好,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我会让你舅舅过去帮你。”

那个唯利是图的舅舅?

还是算了吧。

沐庭祎用袖子擦去眼泪:“好的,那我先休息了,明天还要军训。”

“嗯好,乖女儿。”

跟母亲通过电话,沐庭祎的心里稍微好受些了。

就在两周前,她的哥哥沐钊在国外赛车时出了事故,现正在国外的医院接受治疗。

港淮大是一所贵族院校,学费高的吓人。

但沐钊还是放弃了考上的另一所重点大学,复读一年也要考上这里。

只因这里给的福利实在太过诱人。

首先,任何一个学子能在这里顺利毕业,都能够优先获得校方合作企业的相关offer。

特别是所有人挤破头都想进的全国市值第一企业傅氏集团。

其次,对于成绩优异但是家境不富裕的学生,校方很大方地提供了全额奖学金。

然而这个决策仅截止到今年。

也就是休学或退学就要错过这个福利,往后都要支付一年三十二万的高额学费。

为了不再浪费时间,也为了顺利拿到奖学金。

沐庭祎只能听从爸妈的安排,从自己就读的大学休学,代替哥哥入学。

翌日早上八点,浩浩荡荡的新生队伍涌向操场,威武的军绿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沐庭祎想到那个混蛋再猖狂,到了教官面前照样要乖乖站军姿就觉得解气。

然而当她看到他一身迷彩现身,还没等反应就被现实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那个蛮横无理的混蛋,居然是他们这个列队的——

教官?!

“天哪好帅啊!”

“有这样的教官叫我军训一年我都愿意!”

“听说是十六岁就上了港淮大,十八岁当了两年兵退役回来继续念大三的学长!”

……

沐庭祎站在后面听着周围叽叽喳喳夸奖他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她的大姨妈今早还来造访……

傅淮祖双手负在身后站姿如松,神情肃穆道:“好了全体都有,向右看齐!”

一声令下,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稀稀拉拉的碎步声。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报数!”

“1!”

“2!”

……

“15!”

“停!”傅淮祖洪亮的嗓音吓得前三排人不由肝儿颤。

“十五号,早上没吃饭是吧,再来!”

沐庭祎简直要气死了,她不但没吃饭,肚子还痛着呢。

没办法,她只能又来一次:“15!”

傅淮祖默然,在众目睽睽下走到她面前:“叫什么名字?”

沐庭祎抬头看向他,仅一眼就让她不寒而栗,再不敢去看。

“沐,沐庭……不,沐钊。”

可恶,这个人明明只大她两岁,凭什么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害怕,而她只会躲躲闪闪。

傅淮祖垂凝她,一字一句肃然道:“沐钊,把你的号数,大声地,再来一次。”

沐庭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深吸一口气:“15!”

“你是不是男人?!再来!”

沐庭祎强忍住鼻头酸溜溜的感觉,铆足了劲大声喊:“15!”

这一声完全没了伪装,刚喊出来四周就爆发出阵阵笑声。

“哈哈哈不行了!好娘啊!”

“靠,刚刚是个女生在报数吗?”

“15~~哈哈哈哈!”

……

这充斥了戏弄与讥嘲的场面,让沐庭祎仿佛又回到国中那段可怕的记忆……

她咬住下唇,低下头的瞬间泪水砸落在地上。

“笑?”傅淮祖剑眉压眼,锋利的视线扫向那些毫无纪律发出嬉笑的学生。

到底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们听到这里还不知收敛,持续发笑。

傅淮祖哼笑一声厉声道:“全体都有!俯卧撑男生一百个女生五十个,立刻实施!”

话音刚落,笑声变成抱怨声,一个个都向着乖乖往地上趴的沐庭祎投去恶意的目光。

“沐钊!加油!”

沐庭祎听到身后有人在鼓励她,回头看去发现是程凯。

她对他笑了笑,在傅淮祖哨声的催促下开始俯卧撑。

一个,两个,三个……

她的臂力并不好,加上小腹疼痛,做了二十个她就再也撑不起来了。

“不行了?”

傅淮祖单膝跪在她面前,笑看她狼狈的模样。

“对不起教官,我真的,不行了……”

“你还有八十个呢,做不完,就绕着操场跑十圈,自己掂量一下吧。”

沐庭祎闻言,想了想还是撑起身子,可弯曲的双臂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撑起一个。

就这么重新跌回了滚烫的地面上。

“啧啧啧……”傅淮祖摇摇头,“就你这体力,你女人可真不幸。”

他一番冷嘲热讽后站起,说道:“其他人也一样,做不完的,通通绕操场跑十圈!”

“天哪,学长是想把我们往死里整吧。”

“都怪那个娘娘腔。”

“等下有他好看的!”

……

一群人骂骂咧咧纷纷从地上起来,在烈日炎炎下,绕着一圈四百多米的操场跑步。

十圈相当于四千米,对连俯卧撑都做不完的这些人来说,也是一项十分艰难的任务。

沐庭祎跑出去才发现,程凯和自桀玉都做完一百个俯卧撑冲她摇手挥别。

傅淮祖那个混蛋则是靠在一棵树下,被一群女生围在那里要微信。

至于给没给就不知道了,当然她也不屑知道。

傅淮祖被这些女生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刚想打发她们走,一个空气刘海的女生向他递出了一颗糖。

“学长,这糖很好吃哦,推荐给你。”

傅淮祖视线落在那颗糖上:“什么味的?”

女生脸一红:“青苹果味的。”

“青苹果……”傅淮祖咀嚼着这三个字,从女生手里接过那糖果,撕开。

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响起一个女孩软绵绵的声音。

“青苹果味比葡萄味好吃!”

医院住院部的树荫下,小女孩稚嫩带伤的小脸皱着,跟男孩争个不停。

“明明葡萄味更好吃!”脚上打着石膏的男孩也不甘示弱。

“哼!不理你了!”女孩气呼呼走了,双马尾在肩头一跳一跳的。

“诶!小十一别生气嘛!青苹果味好吃!”男孩拄着拐杖追上去的样子,很狼狈……

时间回到现在,傅淮祖睁开眼睛幽然发出感慨:“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沐庭祎……”

“学长,加个微信吧。”

女生见他反应,以为有戏,在其他女生羡慕的目光中乘胜追击。

不料他恢复一脸冷漠,回了句:“没微信。”

这边,沐庭祎跑完两圈就感觉有些体力不支,被其他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其实她体力还算可以,四千米二十来分钟也能拿下。

小时候家里富裕那阵,爸妈把游泳班舞蹈班各项费体力的兴趣班给她报了个全。

奈何她是痛经体质,这会儿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时都要往地下栽。

彼时,前面几个男女生看到后面跑得慢悠悠的沐庭祎。

一番交头接耳后故意放慢速度让她追上他们。

然后在她路过的时候,突然伸出腿。

沐庭祎惊叫一声,扑通一声狠狠摔倒在塑胶跑道上。

这下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卧槽有人晕倒了!”别的系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喊出了声。

傅淮祖扭头看去,看到又是沐钊,眉头一拧,暗想他这身体莫不是真有什么毛病。

他摇摇头:“你们谁送他去医务室?”

“我!”班长陆奕然举手说道。

傅淮祖闻声看去,面色一沉。

是他?

陆奕然走到他面前,直视他双眼:“我送他去吧,教官。”

傅淮祖上下打量他一眼,开口时有些许没来由的火药味:“嗯,麻烦你了。”

他接着从树荫下走出来吹了吹口哨:“没跑完的继续,其余的集合!”

陆奕然得到允许独自离开列队跑到沐庭祎身边将她抱起。

触到她身体的刹那动作一顿。

他的身体怎么这么软?

陆奕然带着疑惑,一路把沐庭祎背到校医务室。

将她放上床后,转眼正好看到她白皙平滑的脖颈,以及那不自然的发根。

他有些好奇,伸手想撩开看看。

“同学怎么了?”校医在他身后询问道。

陆奕然收回手,起身对她一个浅浅鞠躬:“您好,他是我同学,军训时晕倒了。”

“唉,现在这些孩子身体素质真是不行。”校医絮絮叨叨,走到沐庭祎身边。

陆奕然退到旁边的床边坐下,刚休息没两分钟就听校医惊讶一声:“她是女孩啊?”

陆奕然一怔:“什么?”

校医边替她物理降温边说:“我看她打扮的像男孩,短发又没胸的,原来是女孩啊。”

陆奕然身为高材生都在这一刻宕了机。

据他所知,沐钊的入学信息上显示的明明是男性啊……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孩子啊,男孩要打扮的像女孩,女孩呢又要打扮成男孩。”

校医说的笑出声。

“大热天的,胸口缠那么一大块布还戴个假发,不中暑才怪。”

陆奕然一句句听着,眼睁睁看校医把她的假发和发网取下。

一头汗湿的黑色长发就这么露了出来。

那张对于男孩来说过分秀气的脸果然顺眼了不少,还特别……漂亮。

陆奕然默不作声,笑笑回应校医的话,暗忖这“女孩”的胆子,实在大的离谱……


沐庭祎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只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

她扶着脑袋坐起,才发现自己的伪装全被卸下,胸口更是沉甸甸的……

她顿时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诶你醒了?”校医翻开帘子走了进来。

沐庭祎倏地抬头急问道:“老师,请问是谁送我来的?”

“哦,是你们班的班长,陆……什么来着。”

“陆奕然……”沐庭祎幽幽念出这个名字,面如死灰。

“诶对对对。”

沐庭祎抱着一丝希望又问:“那他,看到什么了吗……”

“你放心,束胸是我帮你摘的他没看见,看到我帮你摘掉假发的时候还愣了半天呢。”

校医以为她是顾虑这个笑呵呵地说。

“这么漂亮的女孩装男孩干嘛,真要装就干脆把头发剃了,大热天戴假发多热啊。”

完了……

校医后面的话在她耳朵里自动消音,整个人像摊烂泥瘫坐在那。

陆奕然是他们的班长,过去这么久,一定早就告诉辅导员了。

“既然月事来了就跟教官说一声,这么大的强度勉强训练的话搞不好命都要搭上。”

校医还在絮叨,说得语重心长。

接着看她莫名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圈圈又把束胸缠上,假发戴上。

“刚刚谢谢您了。”沐庭祎对她一声道谢,便魂不守舍地转身离开。

留校医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等沐庭祎从洗手间缓过劲出来,已经是傍晚的五点钟,操场上的军训大部分都结束了。

人山人海的,全都向着食堂涌去。

冷静下来后,沐庭祎愈发觉得困惑。

她的手机上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更没有人来找她,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教务处那边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上她。

难道港淮大对待替人上大学这种事这么宽容的吗?

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双一流名牌大学……

“沐钊。”

沐庭祎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蓦然站定,回头看见的,是陆奕然严肃的脸。

那张脸很清俊,加上个子高,在女生那也是人气颇高。

不仅是他们计算机系大一新生的班长,还在学生会中担当重要职位。

这样的人,必然不会帮她隐瞒。

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

沐庭祎站得拘谨,像个认错的孩子等他慢慢走近。

“走吧,一起去食堂吃饭,顺便聊聊。”

沐庭祎看他态度这么温和,不免诧异,但还是默默跟在他旁边一起走去食堂。

她到那里随便点了份简单的盖饭,与他面对面坐在一起。

陆奕然看着一直低着头沉默的沐庭祎说:“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有多严重吧?”

沐庭祎吸了吸鼻子,眼泪似珍珠滴落在迷彩裤上。

陆奕然见她哭有些慌了神,连声说:“你放心,我还没有跟别人说,包括校医。”

沐庭祎一顿,终于抬头看他,亮晶晶的杏眼我见犹怜,看得陆奕然不由晃神。

他眨了眨眼,正色道:“你把你这么做的理由告诉我,如果合理,我想我会帮你。”

沐庭祎见有机会补救,连忙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给他。

说到最后,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我哥真的很努力,我,我本身是数学专业,虽然对比港淮只是个二本……但是我会!”

“努力的……”

剩下的话,沐庭祎说得越来越没底气,因为实在不是什么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陆奕然眉头紧锁,似在思量什么,良久,他才开口:“你哥伤势严不严重?”

沐庭祎眸光沉了沉:“我母亲昨晚告诉我,他的病情目前还算稳定。”

“那应该明年上半年就能复学……”陆奕然垂眸喃喃着。

“这样吧,你这学期就先替你哥上着,下学期过来让他以车祸的借口搪塞容貌变化。”

陆奕然说到这里顿了顿。

“你们的身高……应该差不多吧?”

沐庭祎说:“你现在看到的我是穿了增高鞋的,大概有170,我哥哥身高173……”

陆奕然抿了抿唇:“没关系,几厘米几乎看不出来,大不了就说长高了。”

陆奕然说着自己都觉得离谱,他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好好学生居然帮着别人密谋。

“接下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港淮大的标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陆奕然神情肃然,语气谨慎。

沐庭祎倍感压力,双手不自觉搓着膝盖,频频顿首。

“你要是有不会的就来问我,我可以帮你补课,这期间,你一定别暴露自己。”

话到这里,陆奕然笑了笑。

“现在我跟你可是共犯了,要是你露馅了,我也完了……”

沐庭祎感动不已重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嗯。”陆奕然笑,接着耳根一热,有些不自然地问,“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沐庭祎一怔:“啊?”

陆奕然:“这样,我们加个微信吧,你把名字发我。”

“我已经加过了。”

沐庭祎入学时用哥哥的微信,已经通过了陆奕然的好友申请。

“嗯……我是说……”陆奕然挠挠头,“你本人的微信……”

他害怕她误会紧跟着说:“我是想说,怕别人看到我们的秘密,分开聊比较好。”

“哦!也对。”沐庭祎了然一笑,用沐钊的微信把她的名片推给了他。

陆奕然加上后,看着她发来的名字,细细念道:“沐、庭、祎。呵呵……真好听。”

沐庭祎害羞地垂首,耸起肩头。

陆奕然拌了拌有些坨了的面:“对了,你室友都是谁,我帮你想想怎么瞒过他们。”

沐庭祎忽然想到那个混蛋正要向他求救。

但四周,忽而响起了一阵阵花痴的尖叫,一道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她头顶打响。

“陆班长,你在跟我的室友,说些什么呢。”


两人闻声,抬头看向来人。

陆奕然紧接着又看回沐庭祎,堪堪压下了眉峰。

傅淮祖居然是她的室友。

傅淮祖双手抱胸俯视两人,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他褪去迷彩教官服换了件白T,袖口卷上肩头,头发半湿半干地垂着,似乎刚洗过澡。

他每次一靠近,沐庭祎总能闻到一股清冽的雪松香。

很好闻,但是对她来说,很讨厌!

“不介意我坐这吧?”他对她说。

沐庭祎纵使不情愿还是往里头串了串,傅淮祖顺势坐在了她旁边。

“你吃的什么?”他单手托腮,盯着她那盘只动了两口的盖饭问。

“孜然肥牛盖饭。”沐庭祎老实答。

傅淮祖阖了阖眼:“去帮我也点一份。”

“我去吧。”陆奕然站起身。

“站住。”傅淮祖叫住他,“我是叫沐钊去,又没叫你。”

“没事没事我去。”沐庭祎起身绕过他,往刚刚那个窗口跑去。

她正好不想跟他独处。

对比傅淮祖闲散没个型的坐姿,陆奕然坐得笔直,启唇浅问:“爸最近还好吗?”

傅淮祖慵懒地往后靠,修长的指尖在桌面轻敲:“放心,那老头暂时死不了。”

陆奕然抿了抿唇:“哥,我完全没有想跟你争傅氏的想法。”

“你想多了。”傅淮祖呵笑,“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有资格跟我争。”

陆奕然眸光一凛,对上他狂妄邪气的凤眼。

正当这同父异母的两兄弟针锋相对之时,沐庭祎端着饭过来了。

“26。”她没好气地报出价格,将盘子放在他面前的力道都带着情绪。

傅淮祖眼皮一撩看她一眼:“把收款码打开,我打给你。”

沐庭祎拿过手机“哒哒”两下点开,速度飞快,生怕让他占便宜。

“嘀”的一声傅淮祖有零有整地给她打了26块钱过去。

沐庭祎确认似的瞥了眼。

“YY11”向您转账26元。

他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接着吐槽道:“啧,果然不该相信食堂的饭。”

他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

随后,起身离开了这里。

沐庭祎吃得双颊鼓鼓的,翻了个白眼:“平时吃的都是金条吗?嘴那么挑。”

陆奕然浅笑:“他家的餐食都是出自世界顶级厨师的手,你说呢?”

“哼,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么好吃的饭不吃暴殄天物,不吃我吃,中午没吃饿着呢。”

陆奕然听她这一连串嘟嘟囔囔蓦然觉得她甚是可爱,忍俊不禁。

“怎么啦?”

“咳咳。”陆奕然握拳抵唇掩去笑,拿着筷子的手摆了摆,“没什么。”

沐庭祎与陆奕然从食堂出来,在门口,他对她说道:“有事随时联系我。”

“嗯,好的。”

沐庭祎目送他离开后赶紧走到附近的公共厕所。

她第一天的量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似的源源不绝。

“卧槽,这男的怎么进女厕所啊?”

“有病吧。”

沐庭祎进了厕所听到周围人议论她才发现自己习惯性地又进了女厕。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逃也似的跑去了对面的男厕。

殊不知有女生早就把刚刚的她拍了下来。

“发论坛上,让这个变态火一把。”

“就是,得让女生们小心点他。”

“girls help girls!”

……

男厕某隔间,沐庭祎把换下的姨妈巾和纸巾用包装纸裹好放进裤兜里。

走出去时也学男生那样走得大咧咧同时抹鼻子,像个吊儿郎当的混混一样。

等走到公共垃圾桶前,借着天黑没人注意,随手扔了进去。

想到接下来几个月都要这样做,她就感觉一阵无力。

回到宿舍后,沐庭祎看到双双瘫在椅子上的程凯和自桀玉。

一个个的像是被掏空一样。

“哇,你们这是怎么了?”

“还问呢。”程凯拍桌,“那个破教官就因为我们动两下让我们围着操场蛙跳!”

程凯背对着大门说的满腔愤懑,门上响起“嘀”声都不知道。

“完了还让站一下午军姿!腿他妈都抽筋了,掐死他的心都有啊这个挨千刀的!”

他发泄到一半看到两人忽然冲他挤眉弄眼猛使眼色。

“你俩咋了?”

他不解地问,遽然感到一股凉气让他狠狠打了个冷战,回过头的瞬间差点没撅过去。

“教,教官?!”

傅淮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看他:“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我开玩笑呢,您,您老怎么来了?”

程凯一改刚刚的盱衡厉色,怂的像个孙子。

傅淮祖俯下身逼视他,语气阴恻恻:“还有力气开玩笑啊?看来我的力度还不够?”

“够够够太够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哈。”

程凯冷汗直冒,满脸堆笑。

今天下午他看到论坛上说到这个人,才知道他的背景有多么强大。

傅氏集团太子,就连校长都要敬他三分,他就算再暴脾气,也不敢跟他跟前撒野。

傅淮祖哼笑,似乎心情挺好也就放过了他。

随后走到他的床位前。

这床位被傅家派来的人收拾打点的一丝不苟,并且接下来的每星期都会固定过来打扫。

自桀玉和程凯家境都不错,都很识货,一进来就猜到这新室友身份不简单。

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们的教官,今晚怕是睡觉都得拿夹子把鼻子堵上。

否则呼噜声吵到他,保不准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傅淮祖在那收拾自己的,三个人一声都不敢吭,显得那动静都孤独了不少。

“沐钊!”

自桀玉好似看到什么没控制住声音,捂嘴看了眼傅淮祖,对沐庭祎指了指论坛界面。

沐庭祎不明所以地打开手机,还没等加载完,傅淮祖抢先念了出来。

“各位小仙女请注意一下这个人,莫名其妙闯进女厕所。”

傅淮祖把那照片点开,懒懒发笑:“我说沐钊,你小子还真是变态啊。”

听到傅淮祖也加入进来,自桀玉和程凯放松了不少,窸窸窣窣动作着。

程凯抖着二郎腿抠了抠鼻子笑侃:“沐钊,看不出来你小子有这癖好啊,下回别忘了带哥们儿一起。”

沐庭祎百口莫辩,低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自桀玉滑动评论:“别怕,下面也不全是骂你的,还有夸你的,说你长得帅呢。”

沐庭祎也看到了。

大多数是学姐发的,有几个IP还在国外,因为现在除了大一,其他年段都还没开学。

那些话语实在太过奔放,把沐庭祎看得脸都红了。

这么帅的小变态给我来一打。

学弟好帅啊,开学让学姐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变态。

学妹都没长开呢没什么好看的,加个微信约一下,学姐单独让你看个够。

……

沐庭祎看着这些虎狼之词,顿然觉得等她们开学过来,自己一定凶多吉少。

程凯不满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靠,这看脸的世界,妈的,看来老子必须要约个整形医院了。”

傅淮祖眯眼点了根烟,咂出一口:“得了吧,就你那长相整容等于毁容。”

自桀玉听了没忍住笑,被程凯一记眼刀刺的连忙憋了回去。

“嘶……你们有没有觉得宿舍里有股血腥味。”傅淮祖掐了烟,环顾三人问道。

沐庭祎瞳仁骤缩,不敢作声。

自桀玉使劲嗅了嗅:“诶?真的有耶!”

程凯:“谁受伤了?流血了?沐钊,是你吗?”

三人这会儿,把视线齐刷刷投向了坐在书桌前脊背绷直的沐庭祎身上。


沐庭祎慌张地说道:“哪,哪有,我闻着,明明是你们还没洗澡的汗味儿!”

她一句话成功地提醒了程凯和自桀玉两人。

“艾玛累起来都忘了澡还没洗,我先去我先去!”

程凯把军训T恤自下往上一脱,拿上毛巾往浴室走去。

“你们王者来不来?”自桀玉百无聊赖拿起手机顺带问过俩人。

傅淮祖没做声。

眉间的褶皱依旧,神色略显深沉,余光流连在沐庭祎那,不知在想什么。

沐庭祎转移话题的伎俩对他似乎并不管用。

沐庭祎还没意识到这些,笑了笑摆摆手:“我不会。”

“行吧。”自桀玉打开游戏界面,随着一道响亮的“TIMI”,坐那顾自开黑。

傅淮祖抽着烟,走到音响旁放了首Michael Buble的《Me and Mrs Jones》。

慢节奏的爵士乐让沐庭祎不自觉放松了僵硬的身躯,渐渐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等他们一个接一个洗好出来,便趁傅淮祖出去打电话时火速钻进洗手间并反锁。

她争分夺秒地将束胸和假发摘下,少女姣好的容貌与曼妙的身材瞬间暴露无遗。

她一边拉长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边走进淋浴间,让温热的水肆意冲刷她的身体。

可不知怎么的,到后面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那视线好炽热,似乎要把她烧穿一样。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麻利地将头冲干净,揉了揉眼睛睁开。

“啊!”

沐庭祎惊恐地瞪视双手抱胸靠在门边邪笑的傅淮祖尖叫出声。

“搞半天,原来你是女人啊……”

他语气晦涩,低哑磁性的低音炮仿佛隔空先把她侵犯了个遍。

“别,别过来。”沐庭祎打开花洒对着他冲。

傅淮祖反倒狂妄地张开手,任由那水柱打在他如墙体般结实冷白的身体上。

他的体型高大健硕,从样貌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带着浓厚的雄性张力。

像一团压城的乌云势不可挡地向她侵袭而来。

沐庭祎当即就腿软了。

傅淮祖低吼一声单臂揽过她推至墙边。

双手撑在墙上将她圈在胸前逃无可逃,火热的视线大胆地在她身上游走。

“你,你要干什么?!”沐庭祎双手护胸,怯生生地看着他。

傅淮祖抓起她的下巴,深眸聚满了欲色:“明知故问。”

“救……唔!”

粗暴的吻倏忽铺天盖地压下来,无情而深入地尽情攫取她的呼吸与呼喊。

接着,那吻化作一颗肆无忌惮的火球一路灼烧下去,所到之处,烫得她直发颤。

“不要!求求你!”

她顾不上外面还有另外两个人本能地呼救,下一秒她惊叫一声被他翻了身。

傅淮祖一手箍着她,一手掐着她的脖颈坏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该好好惩罚一下。”

沐庭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用尽全力大叫:“不要!救命!”

……

“不要……不要!”沐庭祎喊叫着,从床上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薄薄的细汗。

等她缓过劲,在这只有窗外月光照亮的寝室环顾一圈。

直到看到睡在隔壁床上的傅淮祖才安下心。

刚刚原来都是梦啊……

其实,她那趟澡洗得很顺利,由于总是提心吊胆以至于做噩梦。

“我靠沐钊!”程凯被他吵醒,怒火直冒,“你TM鬼压床被鬼给艹了?”

沐庭祎歉意道:“对,对不起啊,刚做噩梦了。”

“啧,都他妈闭嘴!”

傅淮祖这一吼把本来没被沐庭祎吵醒的自桀玉吵醒了,就是气也不敢发牢骚。

翌日,沐庭祎早早睡醒,坐起来的时候假发不慎脱落,怕的她触电般环顾三人。

幸好,他们睡得都跟死猪一样,没有看见。

她长吁一口气,觉得她的心脏要是长此以往一定会超负荷。

她忙不迭地将假发戴好,趁他们都还在睡,起床换姨妈巾。

还是一样,把换下来的用袋子包好揣进裤兜然后找机会扔到外面的大垃圾桶去。

她穿戴好从厕所出来,恰好跟正在穿教官服的傅淮祖碰上。

昨晚的梦境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沐庭祎看到他都不免有些害怕。

傅淮祖系好皮带侧目睨向她说:“磨磨蹭蹭那么久在里面干什么。”

显然沐庭祎醒的时候他也醒了,想等她出来后去洗漱,不想这一等就是半天。

“呃,有点便秘……”沐庭祎反应过来躲闪他犀利的目光,支支吾吾道。

“一大早就放毒气弹你可真够可以的。”

傅淮祖一脸不悦地走到洗手间门口,觉得没什么味道准备进去。

可沐庭祎走开的步子一着急,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假发一不小心缠到了他的纽扣上。

“呃啊!”沐庭祎被迫后仰,头顶紧贴在他坚硬的胸口处,双手死死抓着头发。

“啧,你松手我来解!”傅淮祖不得不一手扶她,一手去扽纽扣上缠紧的发丝。

“不,不松!”沐庭祎抓得更紧。

不能松,松了假发就掉了,穿帮了!

“ber,你俩大早上的搁这搞基呢。”

程凯全身只穿条底裤,顶着头鸡窝半佝偻着背,睡眼惺忪地边挠屁股边说。

沐庭祎趁傅淮祖不注意,使劲一扯迅速跑开。

傅淮祖低头一看,一撮头发就这么点缀在了他的纽扣上。

他也懒得管她,摇摇头大步进了洗手间。

“动!让你们动了吗?!”

操场上,傅淮祖响亮的吼声带着极强的威压,震得周围其他班的人都不敢动。

就连其他几个年长的教官都甘拜下风。

沐庭祎今天状态要比昨天好,起码小腹不痛了。

乖乖站在那,傅淮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这样的她,反而让人更加有想要欺负一下的冲动。

傅淮祖缓慢漫步,来到她跟前,看了她少顷后摘下她的帽子。

沐庭祎下意识去抓帽子,傅淮祖眉峰一蹙,严厉道:“要动之前该干什么?”

“报,报告……”

“晚了。”他毫不留情面,“把手放下,贴裤缝,怎么教你的?”

沐庭祎咬了咬下唇,顿顿放下手。

傅淮祖而后把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仔细端详。

到现在他还对早上那缕发丝心中存疑,且不说那不太自然的发质。

这么用力扯下来一绺她居然一点也不喊疼。

傅淮祖抬手想拨开发根看得更仔细,沐庭祎急忙打了声“报告”从他手里抢过帽子戴上。

“教官,您还是,罚我吧……”

傅淮祖沉了口气,负手而立,冷言道:“沐钊出列,深蹲一百个。”

“是!”

程凯和自桀玉站在列队中只敢转过眼球去看她,在心里为她默哀。

傅淮祖站在她旁边目光随着她一上一下,早上扶她时柔软的触感还在手心盘旋。

内心愈发觉得这个人,有猫腻。

一天的军训终于在傍晚五点结束,沐庭祎切身体会到了程凯昨天说的话。

这傅淮祖,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她真想把他也拉来训一训,看他还猖狂。

但,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她也完全想象不出来他那张狂狷的脸变得低三下四的样子。

晚饭,沐庭祎谢绝了程凯的邀请还是跟陆奕然一起吃。

现在她仿佛只有跟陆奕然在一起才更加自在、开心。

饭后,沐庭祎和陆奕然一起走回宿舍,在二楼楼梯口分开。

她准备回宿舍好好洗个澡早点睡。

可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各提一个袋子出来的程凯和自桀玉。

“你们去哪?”沐庭祎招呼性的问了句。

程凯啐了口:“那个破修水工,检查水管的时候失误害得宿舍楼全部停水,今天大家都只能去大澡堂洗。”

“大,大澡堂?!”

沐庭祎惊愕。

自桀玉:“你是南方人应该不知道,就是那种完全没有遮掩,坦诚相待的大澡堂。”

程凯看了看手表:“在门禁之前得回来,你要不要一起去,我们等你。”

沐庭祎用力挥了挥手,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看见不远处傅淮祖也吃完饭回来了。

他身上的教官服还没换下,看样子也还没洗澡。

看着他们教训道:“你们三个在走廊里聊什么呢?”


程凯无奈说:“教官,宿舍没水了,我们正准备去大澡堂洗澡呢。”

“是吗?”傅淮祖看向沐庭祎,“你也去?”

沐庭祎“咳”了声,双手抄兜:“我,我累了!今晚不洗。”

傅淮祖接着她的话说:“不洗你想臭死谁啊?”

“我!”沐庭祎欲言又止,赶紧翻开领子闻了闻。

不臭啊……

沐庭祎抿了抿唇,双手叉腰:“我南方人,不习惯不行啊!”

傅淮祖静默片刻转而对那两人说:“你们先去吧。”

“行。”

两人离开后,傅淮祖拽着沐庭祎的胳膊进屋。

“我也是南方人,也不习惯,你可以跟我在门禁以后去,那个时候没人。”

沐庭祎无语极了,这根本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我,我真不洗,你要是嫌弃,我今晚在外面睡。”

沐庭祎说完傅淮祖半天没吭声,她本能看去,发现他正笑得饶有意味盯着她看。

看得她浑身发毛。

“怎,怎么了?”

“呵、你这么抗拒……”傅淮祖说着朝她靠近,逼得她步步后退。

“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嘶……让我猜猜……”

傅淮祖眯起了凤眸。

沐庭祎紧张地在这空调大开的地方直冒冷汗。

“你穿了女生内衣?你有什么可怕的伤疤?还是你其实是双性人?或是女……”

“才不是!”沐庭祎急起来失声反驳,“我,我确实有伤……不好见人……”

“那有什么关系。”傅淮祖笑,“大男人有伤算什么。”

“对了。”他垂凝她的头顶,想到什么继续说,“记得揣上那条内裤,你可答应好的。”

沐庭祎气结,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她知道这个混蛋恶劣,没想到这么恶劣!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傅淮祖笑得混不吝,摘下帽子甩了甩头发,走到音响前放了首狂野的电吉他solo曲。

随后脱下上衣,露出跟沐庭祎梦里一样的精壮的上身以及一条平时看不到的银链。

另外,他的左胸口上方还有一串纹身,但沐庭祎看不清纹的什么,也不想看。

他慵懒地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人,懒得管他咬起一根烟在桌前坐下,打电游。

沐庭祎被这强劲十足的电子乐扰的七荤八素,干脆走进洗手间将自己关起来。

她泪腺发达,从小到大就爱哭,这会儿瘪起小嘴又哭了起来,时不时抬手擦眼泪。

外头的电子乐换了一首又一首,程凯他们好像回来了,更是吵的不行。

门禁时间在晚上十点半,现在是七点半,还有三个小时。

要不出去躲一晚?

唉,不行。

他们早晚要碰面,按傅淮祖的个性说不定会强行扒开她看个明明白白,那更完蛋。

沐庭祎踌躇苦恼了半晌,最后想出一个最危险,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扣扣扣——

“沐钊!你淹死在里面了?!”傅淮祖在门口踹了一脚。

沐庭祎差点忘了她在厕所里待得属实是有点太久了。

她走到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由于刚刚哭得太厉害,眼睛还有点红肿。

但现在不出去不行。

于是她低下头,让刘海半遮眼睛,打开门。

“不好意思,这两天便秘严重,你用吧。”

沐庭祎走出两步被傅淮祖一把抓住,接着捏住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明显一愣,讶异道:“哭了?”

沐庭祎拍开他的手:“谁哭了,眼睛痒揉的,别乱猜。”

说完,转身走开。

傅淮祖捻了捻残留在手里滑腻腻软绵绵的触感,收回视线薄唇轻抿走进洗手间。

这里面空气依旧清新,没有奋战后的猖獗。

他看向沐庭祎平时用的洗漱用具,一眼过去全是男性用品。

看着看着他剑眉一皱,若有所思。

十点半。

沐庭祎拿好东西跟傅淮祖一起走到宿舍大楼门口。

宿管果然将他们拦下,直到傅淮祖递出学生证,她才点头哈腰地将他们放行。

沐庭祎瞄他一眼,这家伙的身份放在古代绝对是可以将她打入大牢放肆用刑的存在。

当然,要是被他发现她替哥哥来上学,那她和哥哥这辈子都完了。

不会再有大学要他们,还可能被判刑罚款,以后只能做一些不要学历的低等工作。

那可比关起来用刑来的痛苦得多。

门禁时间的港淮大,四下无人,静的出奇。

“傅淮祖。”沐庭祎走到一半,叫他。

傅淮祖止步,回头看她:“怎么?”

“我们玩一把,怎么样?”

傅淮祖似乎来了兴趣,一挑眉回过身:“玩什么?”


沐庭祎摆正神色:“既然我们都不习惯被别人看着洗澡,那干脆赌一把。”

傅淮祖嗤笑,扬了扬下巴:“怎么赌?”

沐庭祎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眼罩:“戴上这个,中途谁偷看谁就算输。”

“都他妈跟瞎子似的怎么断定输赢?”傅淮祖一针见血挑出这赌局的不合理性。

沐庭祎抬高下巴:“这样才叫赌啊。拿我们的男性尊严赌,谁偷看就不是男人!”

傅淮祖一怔,这小子还挺会钻空子。

沐庭祎看他犹豫有些担心,又跟了句:“不要跟我说你不敢赌!”

傅淮祖瞳仁一晃成功被她激起胜负欲,哂笑:“好啊,那要是输了怎么办?”

沐庭祎挺了挺胸:“我输了我给你当狗,任你使唤,你输了你就给我当狗!”

这个赌局根本不合理,摆明了就是不想被他看着洗澡呗。

反正他也不屑去看他洗澡,万一他真是女的,他岂不是冒犯了。

除了小十一,别的女人的身子他可没兴趣看,咳咳,小电影的除外。

他只想验证一下他这两天的猜想,至于他会不会偷看他,他根本不在乎。

现在答不答应,完全是出于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

谅他也不敢耍赖污蔑他。

遂点头答应。

“那就比洗澡那段时间,结束后你必须兑现你上次答应的,穿上那条内裤,让我好好乐呵乐呵。”

辨别男女看一下下半身就足够了。

“没问题!”沐庭祎大方保证道。

傅淮祖想不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顿时觉得会不会真的是他想多了。

哪有人胆子大到敢女扮男装替人来上学,那不是找死吗?

“行了,走吧。”他撇撇嘴,转身自顾自往前走。

沐庭祎在后面顺了顺胸口,暂时松下半口气。

接下来,真的很冒险,她何尝不是在跟自己赌,赌傅淮祖会不会中途突然摘下眼罩。

两人走到大澡堂里,里面有些昏暗,外头的月光都比里面的灯光亮些。

两人各自站到一个花洒下,面对面戴上眼罩开始脱衣服。

月光下,少女乌黑的发丝得到解放,如海藻一般,随着顶窗吹进来的微风轻舞。

两副绝好的躯体赤诚相待,看上去却并不色情,宛如希腊神一般,充满了神性。

沐庭祎听到水流声小心翼翼翻开眼罩,发现傅淮祖真的遵循规则,没有摘。

这让她庆幸不已,看来他还有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小人。

因为要防他,她必须全程一直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傅淮祖不但长得帅,身材也是真的很顶。

宽肩窄腰,黄金比例,胸肌腹肌人鱼线加修长的螳螂腿。

若不是当了两年兵,那小麦色的皮肤应该还是冷白色。

这样的极品,不怪那些女生那么上赶。

除此之外,某个地方更是吓人,恐怖如斯,看得她小脸涨红。

加上他那可怕的体力,她不禁想,做他的女人怎么受得了。

沐庭祎不知不觉看入神了差点坏了大事。

赶紧“刷刷”两下把头和身子洗干净后用毛巾裹好头。

然后趁傅淮祖这个精致少爷还在洗,水龙头开在那抱起袋子蹑手蹑脚地逃走。

“沐钊?”傅淮祖洗好后关掉水龙头,唤了声,却没有人应他。

她那的水龙头还在哗哗响,但水流似乎是直打地面。

傅淮祖摘下眼罩,才看见她不知何时早就跑没影了。

“靠!”

他被耍了很不爽,咒骂一声穿好衣服离开大澡堂,最后在男生宿舍楼下看到了她。

“你小子耍老子是不是?”

沐庭祎面对发怒的傅淮祖瑟瑟发抖,颤声道:“教官,我真的不想穿那内裤才跑的……”

她咽了口口水,低声下气说:“我是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啊……”

她眼见他靠近,那冷冽的神色并没有化开一点,急忙双手合十:“我给您当狗,求您了!”

傅淮祖站定,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袋子甩给她,转身走向宿舍大门口将宿管叫醒。

沐庭祎闭上眼睛重重喘出一口气,提着他的袋子,跨碎步追上他,紧跟在他身后进去。

回到宿舍,程凯和自桀玉在一块开黑,傅淮祖无视他们的招呼径直走进浴室吹头发。

沐庭祎坐在自己的床位下,把裹着头的黑色毛巾又紧了紧,生怕露出一点发根。

同时在心里想,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去剃掉,哪怕她真的很舍不得……

“诶沐钊,看不看小电影?”程凯凑过来一脸暧昧地问。

“啊?!”沐庭祎吓了一跳,干笑一声结巴地说,“我累了,不,不看了……”

“哪个国家的,有码吗?有码不看。”自桀玉表示很有兴趣。

程凯翻了个白眼:“我找的资源当然是没有的了,是小日子的,看不看?”

他说完傅淮祖出来了,他又问一次:“教官,要不要兴奋一下?”

傅淮祖拿起一颗青苹果硬糖扔进嘴里,侧目睨他:“什么玩意儿?”

程凯“啧”了声,打开视频:“姐夫和小姨子哦。”

傅淮祖揉眉心的手一顿,坏坏一笑默默和自桀玉一同拖椅子坐到了程凯桌前。

程凯按下暂停键探头对沐庭祎说:“沐钊,就差你了,快来!”

一群变态!

“不了,我吹头发去了!”

沐庭祎起身,拿上装有假发和姨妈巾的袋子快步往洗手间走。

傅淮祖懒靠着椅背,视线随她移动,如黑洞般幽深的黑瞳藏匿着愈发强烈的探知欲。

沐庭祎打开吹风机挡住外头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现在的她宛如一只纯情小白兔,在三头发情的狼面前,危险至极!

她把头发吹干后,外面的电影还在播放,那女人的哭叫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连忙扯下卫生纸捏成团塞进耳朵里,虽然用处不大,但也比刚刚好多了。

她不明白男人的欲望为什么会这么强烈难控,至少到现在她根本没想过这些。

关于两性,除了卫生课上那一点可怜的科普也就偶尔听大人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过。

说那种事情女人更享受。

哦对了,电视剧上也有。

只是每当那一幕要发生时,她和哥哥就会被爸妈赶到房间里不准出来。

要么就是让他们闭上眼睛蒙上耳朵。

所以她至今都觉得,接吻就是嘴唇贴嘴唇不知道有什么好啃的。

那天晚上,还是她有史以来做的第一个春梦,可惜是跟傅淮祖那个混蛋。

思绪胡乱地进行到这,卫生间门被猛地大力敲响,吓得她的心脏差点从胸腔蹦出来。

“沐钊!开门!”


“等一下!”

沐庭祎慌忙戴上假发,打开门还没等看清来人就被他拽过胳膊推了出去。

而外面,程凯和自桀玉已经在……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被程凯不经意抛过来的视线吓得又打开了厕所门。

傅淮祖靠在墙上,因为被打扰而染上愠怒:“你干什么?”

“我,我也要来。”

她背过身,洋洋洒洒来了一套假动/作。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祎祎……”

这时,沐庭祎听到他轻唤她。

一时还以为她幻听了,直到他又唤了几声。

但她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他女友名字里刚好有个同音字。

最后,她学他用喉咙磨出一个闷哼,夸张地呼出一口气。

她忽而感觉脊背有点凉,回头发现傅淮祖正一脸玩味地盯着她看。

“怎,怎么了?”她目光闪躲。

傅淮祖从墙上立起身靠近她:“我还真有点好奇你那玩意儿,来,让我看看。”

沐庭祎大惊,脚下一退:“都长得一样你看我的干嘛?”

她转身打开门想跑,被傅淮祖一掌重新拍上并反锁。

他干脆靠在门上,叫她无处可逃。

“看一眼又不会死,说了当我的狗,怎么,这点要求都不行?”

“我,我长得没你好,自卑!行了吧!”沐庭祎一委屈,又想哭了。

傅淮祖双手抱胸,哂笑:“放心我不会笑你的,快点别磨蹭了。”

沐庭祎站在那里半天不动,天知道现在的她全身都麻了。

“不动?”傅淮祖挑眉。

“……”

“那我来。”傅淮祖耐心耗尽,一把抓过她就要扒她的裤子。

“不要!放开我!”沐庭祎失声大叫,一屁股往地上坐,双手死死抓着裤子。

然而她再如何奋力抵抗,在傅淮祖面前仍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就在她的裤子被扒下之际,“啪”的一声,灯灭了。

“fuck!偏偏这时候熄灯。”傅淮祖咒骂道,下一秒就被沐庭祎使劲推开。

她穿好裤子打开门,跨出一步狠狠撞在了站在门口偷听的自桀玉和程凯的肩头。

“卧槽,你俩不会真的有情况吧?”程凯回忆刚刚沐庭祎的喊声,一脸震撼。

“让开!”沐庭祎推开他们,跑到楼梯口,匆忙爬上了床。

傅淮祖走出来:“关你们什么事,通通给我睡觉去。”

“哦。”

“是,教官。”

沐庭祎躲在被子里还在不停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

傅淮祖路过她旁边,总是高高在上的俊容上破天荒露出一抹愧色。

他会不会过分了点,刚刚那样做确实挺伤他自尊的,何况,他还只有18岁。

接下来几天,沐庭祎没少被傅淮祖使唤,不是帮他跑腿买东西就是帮他捶背按摩。

慢慢成了别人口中的狗腿子。

“你和傅淮祖最近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在传你是他的……”

“狗,对吧?”沐庭祎抢过陆奕然的话,说的很是无奈。

陆奕然默然一笑。

沐庭祎左右环顾坐近他悄声说:“奕然,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证明我是个男人。”

陆奕然眉头紧锁,思忖片刻:“我只知道一个男人有没有魅力要看受不受异性欢迎。”

沐庭祎苦恼:“可是那些女生以为我是gay是娘娘腔,之前还当我是变态,都不喜欢我。”

陆奕然:“女厕的事我向大家解释过那帖子已经删了。至于俘获芳心这一点,你首先得展现出你的魅力来。”

“魅力?可是我一不会打球二不会撩妹,怎么展现啊。”

陆奕然想了想“啊”了声:“军训最后一天有迎新晚会,你要不上去表演个节目?”

沐庭祎想到自己曾经唱歌比赛屡屡获奖跃跃欲试。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但我的声音……”

陆奕然摆摆手:“别怕,现在很多男歌手声音也有点偏女声,你看那个歌手邹深。”

“对吼!”沐庭祎闻言如受鼓舞,笑逐颜开,“好!那我到时候就上去唱首歌!”

“OK,那你想想唱什么,我帮你报上。”

“嗯!”

她笑靥如花,陆奕然不禁看出了神。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直白沐庭祎面露不解:“怎么了?”

“啊?哦。”陆奕然挠了挠头,“那个,你的假发好像没戴好。”

沐庭祎一个抽气:“快,快帮我弄一下。”

陆奕然抬手帮她整理,同时建议道:“你要不,还是剪掉吧。”

沐庭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确实该剪了……”

陆奕然笑:“放心,你不管长发还是短发都好看。”

沐庭祎羞涩一笑,低下头:“谢谢……”

两人在这边有说有笑,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不远处的傅淮祖眼里。

“这俩人还挺亲近的嘛。”他哼笑,继而大声喊道,“沐钊!”

沐庭祎现在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了应激反应,脊背一僵回头看去。

看到他冲她勾手指,灰溜溜地跑过去:“又干嘛……”

“去帮我买包烟。”他命令道。

“哦。”

陆奕然想追上去却被傅淮祖在身后叫住:“来吧,比一场。”

沐庭祎买完烟回来,发现球场上傅淮祖组的教官队与陆奕然组的学生队在进行篮球赛。

他们的靴子不停与塑胶地面摩擦,个个挥汗如雨,荷尔蒙在此刻爆棚。

“天哪傅淮祖太猛了,一个人顶五个啊,陆奕然他们都招架不住了!”

“啊啊啊我看见他的腹肌了!脱了吧男菩萨!”

“这样的男人到底是谁在谈啊!”

……

沐庭祎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声,虽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厉害。

那速度那动作,迅猛如虎,十几个一米八的壮男在他旁边全都成了陪衬。

傅淮祖在持续高涨的声浪中,化身一匹猎豹,敏捷运球。

一个猛然转身迅速穿梭过几人。

最后一骑绝尘,飞身跃起,“砰”的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落地后,他听着耳边哨声响起,嘴角漾起一个张扬的弧度,随手接过队友的击掌。

陆奕然喘气不止,不经意看到人群中的沐庭祎在对他招手,笑容立刻回到了脸上。

也回应地冲她招手。

傅淮祖瞥见这一幕笑脸一僵,不知为何胸口隐约升腾起一股没来由的无名火。

沐庭祎花了一天时间思考要唱的曲目,最终决定了一首民谣弹唱。

然而两天后的晚上,却得到陆奕然满带遗憾的回复。

说是晚会节目满了,她可能要跟别人合作。

沐庭祎紧跟着问,要跟谁合作。

陆奕然那边沉寂了许久才发过来。

傅淮祖。

沐庭祎坐在桌前足足愣了有十秒。

为什么是跟他?

陆奕然回:他表演钢琴独奏,我把你的节目报上去后他们觉得刚好可以来一个新生与前辈的合作。对不起祎祎……

沐庭祎手上的力一卸,手机“扑通”掉在桌上。

那岂不是接下来白天军训完,晚上还要跟他单独在练习室里练习……


傅淮祖刚好在这时回来。

他喝了口冰美式走到她面前:“想好要唱什么了吗?再过五天可就要演出了。”

沐庭祎站起身,双手揪在一起,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

她实在想不到能跟傅淮祖这个自大狂合作什么。

傅淮祖最烦看到别人优柔寡断,眼皮一掀摇摇头:“走吧。”

“去,去哪啊?”

他单手插兜俯身凑近她,一字一句说:“去练习室里慢慢想。”

随后一手把过她的后颈夹在腋下:“走!”

沐庭祎一路踉踉跄跄地被动跟着他走,活像个会跑的玩偶。

他大长腿迈一步她得多迈两步才能勉强跟上。

路上好多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叫“学长”叫“教官”的都有。

可他没一个回的,目视前方走得大步流星,狂妄到没边。

沐庭祎最无语的是,凭什么他们对他客客气气,看到她就要来一句——

狗腿子又被带着溜街了。

等沐庭祎跟着他走到练习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傅淮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顾自走到钢琴边坐下,一首抒情曲说来就来。

音乐仿佛总是自带魔力,沐庭祎很快被这琴声吸引,向着他看了过去。

偌大豪华的练习室里,只有钢琴上方的聚光灯亮着。

他坐在光里,闭上眼沉浸在音乐中。

身体轻轻随着旋律轻晃,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

他没有西装革履却让沐庭祎有一瞬好似真的看到了童话里的白马王子。

一曲终了都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好!”她大咧咧地鼓掌。

傅淮祖睇她:“你想好了没啊就好好好。”

好吧,一开口还是这么讨厌。

沐庭祎垮下嘴角,脑海里倏忽想到了一首英文歌。

“你会CA妈的say something吗?”

傅淮祖把喝了一口的冰美式重新放到琴上,毫不废话地抬手弹下前奏的和弦。

在沐庭祎激动不已的时候他开口:“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 on you…”

沐庭祎听到他唱整个人傻了,除了震惊什么都不剩下。

“Ill be the one if you want me to…是这个吗?”

沐庭祎如梦初醒眨了眨眼:“对,对……”

他的声线醇厚,唱得好听极了。

沐庭祎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对他改观。

他好像活该活得目中无人。

他的自信不是装出来的,仿佛是从娘胎里带的,是长期身居高台养出来的。

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

“你的声调高挺适合女声部的,里面的和声都会吧。”傅淮祖游刃有余道。

沐庭祎中断思绪抿了抿唇,颔首:“嗯,练过。”

傅淮祖降了两个调,试弹了两下说道:“好,来吧。”

沐庭祎走到钢琴旁,在暗处将心静下来,与他一起配合着,一句又一句。

唱到最后,他们对视,将情绪堆到最高处。

说点什么吧,我就要放弃你了。

好遗憾,无法拥有你。

天涯海角我都将追随你。

我愿为你放下自尊,卑微不已。

你是我爱的人,而我却在跟你告别。

说点什么吧……

……

曲终,傅淮祖俯身按下最后一个和弦,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啪啪啪——

他鼓掌:“bravo!”

沐庭祎低头笑:“那,就这个了?”

傅淮祖点头,把最后一点冰美式喝完转身抛进垃圾桶里。

“来吧,再来一遍,你得再自然一点。”

沐庭祎心想在你面前能自然才怪,嘴上谄笑着应道:“嗯,好。”

琴声再一次跃然而起,但到中途傅淮祖停了下来,起身将她拉到三角钢琴的中间。

然后靠在她旁边以身示范,一手抚琴一手插兜,一脚脚尖点地。

“然后头稍稍往我这边侧一点。”

“这样?”

“不是。”傅淮祖抓过她的下巴,但没控制好力道她瘪起小脸吃痛了声。

睁眼时两道视线偶然相撞。

傅淮祖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堪堪收回,静静看着她的眼睛,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沐庭祎被他深邃的眼眸看得心跳加速,一声不敢吭。

彼时,大灯全亮,几个学生走了进来,看到他们惊讶道:“学长?你们还练吗?”

傅淮祖神色一收,松开她的下巴:“不了,你们练吧。”

话落,径直离开了这里。

沐庭祎对他们笑笑也大步跟了上去。

距离演出只剩下一天时间,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也已接近尾声。

明天白天就是军训汇演,晚上便是迎新晚会。

沐庭祎和傅淮祖这几天的排练大致没有问题,但是他总说她还差点感觉。

说她的歌声里没有爱而不得的酸涩,打动不了人心。

可沐庭祎自认她根本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怎会懂得那种感觉。

倒是傅淮祖,她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种,这歌好像就是按照他心境写的似的。

他唱的特别有感觉。

放弃?

他真的能放弃那个女孩吗?

没办法,感觉这种东西短时间出不来的,也就只能这么上了。

是夜,程凯邀请沐庭祎跟他们一起到学校的小酒馆坐坐。

她一想这半个月来总是拒绝跟他们一起用餐,再拒绝已不好意思便答应了。

晚上八点钟,酒馆内人满为患。

好在靠着傅淮祖的身份便利,四人得以坐到二楼靠窗的位置。

他们点了一桌的酒说是今晚不醉不归。

问起沐庭祎的酒量,她只说明早要汇演不敢造次,其实她根本喝不了几杯。

自桀玉酒量也不行。

到了最后,看上去最能喝的程凯和傅淮祖反倒先醉倒了。

程凯是因为女朋友出国读大学跟他分手,傅淮祖呢,一定是因为那个yiyi吧。

“走沐钊,陪我去厕所。”傅淮祖手搭在沐庭祎肩头,声音都松松垮垮的。

喝醉的傅淮祖很危险,沐庭祎不敢跟他独处,怕他发疯她招架不住,故向自桀玉求助。

可他跟程凯摇骰子玩的正欢根本没空理她。

无奈她只好独自扶着傅淮祖颤颤巍巍地往男厕走去。

进入隔间,沐庭祎放下他就想离开。

脚刚跨出一步没成想傅淮祖忽然猛地将她压在墙上,将门顺势锁上。

沐庭祎呼吸一滞,瞪着他:“你要干嘛?!”

傅淮祖手肘撑在她头顶低头靠她靠得极近。

他粗重的喘息和醉人的酒香气仿佛有形,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伸手用力推,却惊恐地发现她都用上吃奶的力气了他依然纹丝不动。

傅淮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因着酒精驱使,他的理智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祎祎,我好想你……”

他呢喃着低头竟想吻下来。

沐庭祎惶恐,一边还在用力推一边别开头,声线又压低了几分提醒他她是“男人”。

“傅淮祖你他妈疯了吧,我是沐钊!是男的!”

哪知傅淮祖根本听不进去,嘴里还在不停喃喃着那个yiyi。

他空出手掰过她的头,眼眶湿红,哽咽道:“我找了你八年,你终于回来了对不对?”

沐庭祎见他不清醒,也不藏着掖着了,喊道:“我是沐庭祎!不是你那个yiyi!”

哈哈哈哈——

傅淮祖笑了,低头笑得肩膀都在颤,看得沐庭祎毛骨悚然。

他再次抬头,眼神迷离,舌尖扫过上牙膛后嘴角邪肆一勾,一个用力把她带进怀里。

“是你,就是你啊……祎祎……”

沐庭祎愣怔。

疯了,这个混蛋真的疯了,什么都听不进!

沐庭祎急得想大声呼救。

而下一瞬,她的下巴被迫极限高抬,灼热的吻狠狠落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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