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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敌蜜成为摆不脱的双胞胎无删减全文

码字的狗喵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死亡,原来并不是一片冰冷虚无的黑暗,而是另一种更为灼热的窒息。那根细细的针尖刺入我颈侧皮肤时,感觉像被滚烫的烙铁烫了一下,随即一股汹涌的寒流蛮横地冲垮了堤坝,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的身体在昂贵的、铺着厚厚天鹅绒的灵柩里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像一条被甩上岸濒死的鱼,徒劳地挣扎。眼前精心布置的、堆满白色百合和马蹄莲的葬礼现场开始疯狂旋转、扭曲,刺眼的灯光和人们模糊惊愕的脸孔搅合成一团混沌的、令人作呕的色块。“安心去吧,蠢货。”苏蔓的声音,我前世最信任的闺蜜,此刻紧贴着我耳边响起,毒蛇吐信般冰冷滑腻,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你的公司,你的钱,你的家…现在都是我的了。”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廉价刺鼻的香水味,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和更...

主角:林浩苏蔓   更新:2025-06-10 2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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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浩苏蔓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之敌蜜成为摆不脱的双胞胎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码字的狗喵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死亡,原来并不是一片冰冷虚无的黑暗,而是另一种更为灼热的窒息。那根细细的针尖刺入我颈侧皮肤时,感觉像被滚烫的烙铁烫了一下,随即一股汹涌的寒流蛮横地冲垮了堤坝,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的身体在昂贵的、铺着厚厚天鹅绒的灵柩里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像一条被甩上岸濒死的鱼,徒劳地挣扎。眼前精心布置的、堆满白色百合和马蹄莲的葬礼现场开始疯狂旋转、扭曲,刺眼的灯光和人们模糊惊愕的脸孔搅合成一团混沌的、令人作呕的色块。“安心去吧,蠢货。”苏蔓的声音,我前世最信任的闺蜜,此刻紧贴着我耳边响起,毒蛇吐信般冰冷滑腻,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你的公司,你的钱,你的家…现在都是我的了。”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廉价刺鼻的香水味,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和更...

《重生之敌蜜成为摆不脱的双胞胎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死亡,原来并不是一片冰冷虚无的黑暗,而是另一种更为灼热的窒息。

那根细细的针尖刺入我颈侧皮肤时,感觉像被滚烫的烙铁烫了一下,随即一股汹涌的寒流蛮横地冲垮了堤坝,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的身体在昂贵的、铺着厚厚天鹅绒的灵柩里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像一条被甩上岸濒死的鱼,徒劳地挣扎。

眼前精心布置的、堆满白色百合和马蹄莲的葬礼现场开始疯狂旋转、扭曲,刺眼的灯光和人们模糊惊愕的脸孔搅合成一团混沌的、令人作呕的色块。

“安心去吧,蠢货。”

苏蔓的声音,我前世最信任的闺蜜,此刻紧贴着我耳边响起,毒蛇吐信般冰冷滑腻,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你的公司,你的钱,你的家…现在都是我的了。”

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廉价刺鼻的香水味,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和更深的绝望,“还有他…你最爱的丈夫…他爱的,从来只有我。

娶你?

不过是为了你爸留下的那点股份罢了。

你这块垫脚石,做得真称职啊,现在,该谢幕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早已破碎的心脏。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转动眼珠,想用目光撕碎她那副胜利者的虚伪嘴脸,想看清那个站在她身后、我掏心掏肺爱了七年的丈夫林浩,此刻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是愧疚?

是得意?

还是彻底的冷漠?

视野却彻底暗沉下去,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拖拽着,向着无底的深渊飞速坠落。

最后残存的感官里,只剩下颈侧那一点尖锐到极致的、如同被烧红的钢针刺穿骨髓的剧痛,以及苏蔓那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得意而冰冷的笑声,嗡嗡地在无边的死寂中回荡。

……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巨石,被一股无形的暗流裹挟着,一点点艰难地向上浮起。

沉重的眼皮像被胶水粘住,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光线,首先刺痛了混沌的感知。

不是葬礼现场那种惨白刺目的射灯,而是某种柔和的、带着暖意的光晕,透过薄薄的眼睑,染成一片模糊的橙红。

紧接着,一股极其陌生、却又无法忽视的奇异感受包裹着我——一种被紧紧包裹着的、悬浮般的
安稳感。

身体仿佛被塞进了一个狭窄、温暖、充满弹性的容器里,四肢无法自由伸展,只能微微蜷曲着。

这是什么地方?

地狱的夹层?

还是投胎的中转站?

就在我昏昏沉沉,努力想要理解这诡异的处境时,一个巨大的、圆圆的、带着肉感的“物体”,毫无预兆地塞满了我的视野。

那东西离我的脸极近,近得能看清上面细小的绒毛和微微起伏的弧度。

一股温热的、带着奶腥气的呼吸,轻轻喷在我的脸颊上。

我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如果此刻我的肺还能正常运作的话。

混沌的意识被这过于突兀的刺激硬生生劈开一道缝隙!

视野骤然清晰。

一张脸!

一张粉嘟嘟的、圆滚滚的、属于婴儿的脸!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专注地凝视着我。

那眼睛清澈得过分,清晰地倒映出我此刻惊骇扭曲的表情——一个同样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的脸!

我的脸?

“呜…啊…” 那张粉嫩的婴儿小嘴突然咧开了,发出意义不明的、含混的咿呀声,带着一股纯然天真的喜悦。

一条亮晶晶的口水丝,顺着她小巧圆润的下巴挂了下来。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

所有关于死亡、背叛、剧痛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张放大的、属于仇敌苏蔓幼年版的脸庞,冲击得粉碎,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荒谬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苏蔓?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一定是地狱的恶作剧!

是最残酷的幻境!

就在我惊骇欲绝,混乱得几乎要尖叫(更加响亮的婴儿啼哭)时,另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悦和宠溺,在我头顶上方响起,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荒原:“哎哟,快看我们的小宝贝们醒啦!

笑笑在逗姐姐呢?

看我们晚晚,眼睛瞪得多大呀!

是不是被妹妹吓到啦?”

晚晚?

笑笑?

双胞胎?

“姐姐?”

那个紧贴着我、占据了几乎整个视野的婴儿——苏蔓,或者说,这一世叫林笑笑的小恶魔——又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小胖手笨拙地挥舞着,带着奶香的指尖几乎要戳到我的眼睛里,粉嫩的脸上是纯粹到刺眼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姐姐…看…”那声含糊不清的“姐姐”,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锯在我的
神经上。

前世葬礼上她冰冷的低语——“蠢货,他爱的从来是我”——与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笑脸疯狂重叠、撕扯。

巨大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恨意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坝。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这个杀人凶手,可以带着这样纯净的笑容,在我眼前咿咿呀呀?

凭什么我要和她一起,以这样屈辱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方式降生?!

凭什么命运要如此戏弄我?

极致的愤怒和无处宣泄的怨恨,像毒藤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

不行!

我不能就这样认命!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让抱着我们的母亲知道!

这个看似无害的小东西,她内里藏着一个怎样恶毒的灵魂!

一个计划,一个属于婴儿的、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控诉计划,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瞬间成型——哭!

嚎啕大哭!

用尽全身力气去哭!

用最凄厉的哭声撕破这虚伪的温馨!

让母亲警觉!

让所有人看清这个“妹妹”的本质!

我拼命调动起前世积攒的所有委屈、痛苦、不甘和被背叛的绝望。

那些冰冷的针尖、刻骨的毒言、林浩模糊却冷漠的背影……所有画面在眼前飞速闪回。

喉咙深处开始酝酿一股酸涩的洪流,鼻腔发堵,眼眶迅速发热、发胀。

情绪到位了!

就是现在!

我猛地吸足一口气,小胸脯高高鼓起,脸颊憋得通红,准备发出这重生后第一声、也是最具控诉力的、石破天惊的啼哭!

“哇——呃?”

酝酿到顶点的悲声,刚刚冲出喉咙,还没来得及形成足以震撼屋顶的声浪,就被旁边突然爆发的一阵极其响亮的、充满魔性的笑声硬生生掐断在喉咙口!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林笑笑,我的“好妹妹”,那张紧贴着我的粉嫩小脸,瞬间笑开了花!

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笑声而在我旁边一抽一抽地弹跳着,小胖手胡乱地挥舞,甚至“啪”地一下,不轻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蛋上,留下一点湿漉漉的口水印。

那笑声,清脆、响亮、毫无预兆,充满了纯粹的、无法抑制的欢乐。

像一串被猛然摇响的银铃,在这安静的婴儿房里突兀地炸开,将我酝酿了半天的、充满血泪的控诉情绪,瞬间冲得七零八落,
渣都不剩。

我愣住了,鼓起的胸膛忘了放下,憋在鼻腔里的那股酸意不上不下,卡得我极其难受,连带着眼眶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热意,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爆笑而迅速冷却、干涸。

我呆呆地侧过头,看着旁边那个笑得浑身乱颤、小脸通红、口水流得更欢的小肉团子,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荒谬的问号在疯狂闪烁: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着我们的年轻母亲,被这突如其来的“姐妹互动”逗得心花怒放,她低头看着婴儿床里“相亲相爱”的场景,笑得眉眼弯弯,语气里满是甜蜜的嗔怪:“哎哟哟,我们笑笑这么开心呀?

是不是看到姐姐做鬼脸,觉得特别好笑呀?

晚晚真是个好姐姐,刚睡醒就逗妹妹开心呢!”

母亲温暖的手指带着爱怜,轻轻戳了戳我因为错愕而僵住的小脸蛋,又温柔地擦去林笑笑下巴上亮晶晶的口水。

“瞧瞧你们俩,真是妈妈的小开心果!”

开心果?

我?

我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差点真的背过气去。

我酝酿的是血泪控诉!

是撕心裂肺的指控!

不是逗你开心的鬼脸!

我恶狠狠地瞪向旁边那个罪魁祸首。

林笑笑似乎笑累了,小胸脯还在微微起伏,粉嫩的小嘴微微张着,发出满足的、细小的呼噜声。

那双刚刚还笑成月牙的眼睛,此刻半眯着,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无辜又恬静,仿佛刚才那阵能把人逼疯的魔性笑声根本不是她发出来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火交织的无力感攫住了我。

身体是婴儿的,力量是婴儿的,连表达愤怒和悲伤的方式,都如此原始而脆弱。

而最大的阻碍,竟然来自这个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双胞胎妹妹”!

她就像一个活体情绪干扰器,精准地、以最荒诞的方式,瓦解我每一次试图揭露真相的努力。

行!

林笑笑!

算你狠!

我闭上眼,把翻腾的恨意和憋屈死死压回心底。

这一世,才刚刚开始。

我们,走着瞧!

时间如同被顽皮的孩子拨快了发条,婴儿时期的懵懂混沌在咿呀学语和蹒跚学步中转瞬即逝。

我,林晚,和我的“双胞胎”妹妹林笑笑,像两株被强行栽种在同一个花盆里的植物,在同一个屋檐下,
在父母充满爱意的目光中,扭曲地共生着。

我们拥有几乎一模一样的身高、轮廓和眉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精致玩偶。

然而内里,却装着天差地别的灵魂。

我是沉静的湖水,她是喧嚣的溪流。

我习惯安静地观察、思考,带着前世的沉重和无法言说的秘密;她则像一团永远不知疲倦的小火焰,叽叽喳喳,笑容灿烂,轻而易举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和宠爱。

前世那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苏蔓,似乎被彻底封存在了这具天真活泼的躯壳之下,无迹可寻。

只有我知道,那封印并非牢不可破。

它的钥匙,就是我每一次试图凝聚的“虚假”眼泪。

这该死的、如同诅咒般的生理联结,并未随着我们长大而消失,反而像一颗深埋的定时炸弹,威力随着我们年岁的增长而愈发不可控。

十岁那年,母亲从国外带回来一套限量版的芭比娃娃,全球发行不过百套。

其中一个穿着星空礼服的,是我梦寐以求的藏品。

我几乎一眼就认定它是我的。

然而,当我从兴趣班回来,兴冲冲跑进房间时,看到的却是林笑笑正拿着那个星空芭比,笨拙地试图给她换上一套极其艳俗的亮片裙。

“放下!”

我冲过去,声音因为愤怒而尖锐,“那是我的!”

林笑笑被我吓了一跳,手一松,芭比掉在地毯上。

她眨巴着大眼睛,脸上瞬间堆满了委屈:“姐姐…我只是想看看…我、我没有弄坏它…看看?

你明明就是想抢!”

我指着她书桌上那个同样精美的、穿着芭蕾舞裙的芭比,“你自己不是有吗?

为什么还要动我的?”

“我没有抢…” 她的眼圈迅速泛红,小嘴瘪了起来,眼看就要掉金豆豆。

这一套我太熟悉了,从小到大,只要她摆出这副表情,父母的心立刻就会偏到她那边。

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又是这样!

明明是她乱动我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用力回想前世被她和林浩联手背叛时那种剜心刺骨的痛,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委屈感迅速上涌,鼻尖发酸,眼眶发热,视野开始模糊——很好,情绪到位了!

我酝酿着悲声,准备用最凄楚的控诉让闻声赶来的父母主持公道:“妈!

林笑
笑她抢我的芭比,还摔…噗——哈哈哈!

咳咳咳!”

我的控诉才刚起了个头,旁边酝酿着委屈眼泪的林笑笑,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她像是被点了笑穴,整个人瞬间从委屈可怜的小白兔切换成了狂笑模式,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不起腰,眼泪(这次是笑出来的)大颗大颗地往外飙。

“哈哈哈哈…姐…姐姐…你…你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好像…好像动画片里那个…那个被门夹了脸的土拨鼠!

噗哈哈哈…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孔…噗…张得好大…哈哈哈…太…太假了啦!”

她笑得语无伦次,小脸憋得通红,一边笑一边捶着地毯,上气不接下气。

我酝酿了半天的悲愤情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魔性的狂笑瞬间冲得烟消云散。

眼泪硬生生卡在眼眶里,不上不下,憋得我脸都僵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前一秒还泫然欲泣、下一秒就笑到打滚的林笑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房门被推开,母亲探进头,看着房间里诡异的景象:一个芭比躺在地上,我僵立着表情扭曲,林笑笑则在地毯上笑得死去活来。

“怎么了这是?”

母亲一脸困惑。

“妈…哈哈哈…妈…” 林笑笑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指着我的脸,断断续续地告状,“姐姐…姐姐演哭…演得好假…哈哈哈…像…像土拨鼠…噗…芭比…芭比我是不小心…掉的…哈哈哈…肚子…肚子好痛…”母亲的目光在我僵硬的脸上和林笑笑笑出眼泪的脸上来回扫视,最终无奈地摇摇头,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好了好了,别闹了。

笑笑快起来,地上凉。

晚晚,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

芭比又没摔坏。”

她弯腰捡起那个星空芭比,随手放在我的书桌上,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一场原本可以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控诉,就这样在林笑笑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笑声中,化作了一场无厘头的闹剧。

我精心准备的“委屈”,成了她口中的“土拨鼠模仿秀”,成了供她取乐的素材。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勉强压制住那股想要扑过去掐死她的冲动。

林笑笑!

你这个混蛋!


死死地瞪着那个终于笑够了、正拍着胸口顺气的罪魁祸首。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灼热的视线,抬起那双还带着笑意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过来,眼神清澈无辜,甚至还带着一点“姐姐你怎么不一起笑”的困惑。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前世那把插在心口的刀,又被她这纯然无辜的眼神,狠狠拧动了一下。

诅咒并未终结,反而在青春期荷尔蒙的催化下,演变成了一场场更加激烈、更加令人抓狂的闹剧。

高中时代,情窦初开。

我小心翼翼地藏起少女心事,和一个叫陈默的男生走得近了些。

他成绩好,篮球打得好,笑起来有颗小虎牙,像阳光一样干净。

我们约好周末一起去新开的科技馆。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一个男生有了期待。

然而,就在约定日的前一天晚上,闺蜜周婷(我这一世为数不多能交心的朋友)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学校僻静的小花园,脸上带着愤怒和同情。

“晚晚,你得清醒点!”

她压低声音,语气急促,“陈默那家伙,根本不是个东西!

我亲眼看见的,放学后他在后街那条小巷子里,跟隔壁班的班花赵思琪抱在一起!

两个人亲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他还说什么…说什么跟你只是普通同学,觉得你太闷了没意思…我呸!”

周婷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是尖锐的刺痛。

前世被林浩和苏蔓联手背叛的阴影,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与现实重叠。

那种熟悉的、被愚弄、被抛弃、被当成垫脚石的剧痛,排山倒海般涌来。

愤怒!

比十岁那年被抢了芭比娃娃强烈一百倍的愤怒!

还有那深埋在骨子里的、挥之不去的委屈和羞耻!

我林晚,重活一世,难道还要栽在这种虚情假意的渣男手里?

不行!

我要撕下他的伪装!

我要让他当众难堪!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一个计划迅速成型。

放学后,教学楼后的小树林,人不多也不少。

我要在那里,用最委屈、最心碎、最引人同情的眼泪和控诉,让陈默身败名裂!

这一次,没有父母在场,只有路过的同学,我要让舆论压死他!

放学的铃声一响,我如同一个奔赴战场的战士,胸中燃
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刻意放慢脚步,看着陈默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向后门。

时机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和愤怒。

被毒针夺命的冰冷、被挚爱背叛的绝望、被“妹妹”无数次笑声搅局的憋屈…所有情绪瞬间汇聚成汹涌的泪意。

鼻尖酸楚得厉害,眼眶迅速灼热、湿润,视线开始模糊。

很好,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即将决堤。

我加快脚步,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冲到了陈默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陈默!”

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颤抖着,充满了破碎感,“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眼泪适时地滑落,顺着脸颊流下,营造出十足的受害者姿态。

周围的同学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又惊讶地看了过来。

陈默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林晚?

你…你怎么了?

什么这样对你?”

“你明明答应和我去科技馆!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去抱赵思琪?

为什么要在背后那样说我?”

我抽泣着,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加凄楚无助,“你说我闷?

说我无趣?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的控诉带着哭音,在渐渐围拢过来的同学注视下,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我看到陈默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身边的几个男生也露出了尴尬和看戏的表情。

很好!

效果达到了!

舆论已经站在我这边了!

我心中冷笑,酝酿着下一波更猛烈的眼泪攻势,准备彻底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我没有…” 陈默试图辩解,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这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惊天动地、毫无形象可言的狂笑声,如同平地惊雷,又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从我身后响起,瞬间撕裂了这悲情控诉的脆弱氛围!

<是林笑笑!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此刻正站在我侧后方几步远的地方。

她一手扶着旁边一棵碗口粗的香樟树,一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却完全无法抑制那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爆笑。

她笑得弯下了腰,肩膀疯狂耸动,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狂笑而扭曲变形
,眼泪鼻涕一起飙了出来。

“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妈呀…哈哈哈…姐…姐姐…” 她一边狂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我,手指都在颤抖,“你…你…哈哈哈…你那个鼻涕泡…噗!

吹得好大!

亮晶晶的!

噗哈哈哈…还…还一抖一抖的…像…像果冻!

哈哈哈…配上你那个…那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噗!

绝了!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啊姐!

哈哈哈…不行了…肚子…肚子要笑裂了…救命啊…哈哈哈…”她笑得几乎瘫软下去,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捶地狂笑,那魔性的笑声在安静下来的小树林里反复回荡,极具穿透力。

我整个人彻底石化了。

酝酿了半天的悲愤控诉、精心设计的委屈泪水、营造出的受害者氛围…在林笑笑这阵突如其来的、指向性极强的狂笑声中,瞬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脸颊上还挂着泪痕,鼻腔里还残留着酸楚,然而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力量,都被这魔音穿脑般的笑声抽得一干二净。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林笑笑爆笑的那一刻,我鼻孔里那个该死的、不争气的鼻涕泡,真的“啵”地一下破掉了!

一股凉意划过上唇。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从原本的同情、好奇、看戏,瞬间变成了错愕、忍俊不禁,最终汇集成一种看滑稽剧般的、强忍着笑的古怪神情。

就连脸色铁青的陈默,此刻表情也扭曲起来,像是想怒又想笑,憋得十分辛苦。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泼了红漆的雕塑。

脸颊滚烫,从脖子根一直烧到耳尖,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处发泄的愤怒几乎将我焚烧殆尽。

眼泪是真的流不出来了,只剩下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

“林笑笑!!!”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裹着冰碴。

我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瞪向那个还在地上笑得直抽抽的罪魁祸首。

她接收到我杀人般的目光,笑声稍微收敛了一点点,但肩膀依旧在剧烈抖动,她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努力想说话:“对…对不起姐…噗…实在…实在没忍住…你那个…那个鼻涕泡…噗…真的太有…有戏剧效果了…哈哈哈…”戏剧效果?

我眼前阵阵发黑,感觉下一秒
就要被气得原地升天。

十八年来积攒的所有憋屈、所有仇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陈默,什么当众控诉,什么形象。

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猛地朝地上那个笑得浑身瘫软的身影扑了过去!

“我跟你拼了!!!”

十八岁生日宴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散场后显得有些清冷,映照着满桌狼藉的杯盘和五彩斑斓的气球碎片。

空气中残留着蛋糕的甜腻、香槟的微醺和人群散尽后特有的空旷感。

父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回房休息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林笑笑。

生日歌的旋律似乎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夹杂着亲友们真诚或客套的祝福。

十八岁,一个被赋予了太多意义的节点。

于我,却更像一道沉重的枷锁,锁着前世冰冷的死亡和今生纠缠不休的荒诞。

我独自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酒杯杯壁,看着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心头一片空茫的疲惫。

“姐?”

林笑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她端着一小碟切好的水果,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红晕,眼神却比平时安静许多。

她挨着我坐下,沙发微微凹陷。

一股淡淡的、混合了果香和酒精的气息飘了过来。

“喏,最后一块蜜瓜,给你留的。”

她把碟子推到我面前,叉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咋咋呼呼,透着一丝罕见的、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没动,也没看她。

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上。

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白天那场盛大的表演中耗尽了。

扮演一个快乐、感恩、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十八岁少女,比想象中更加耗费心神。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墙上复古挂钟的秒针,发出单调而固执的“滴答”声。

“姐…” 林笑笑又唤了一声,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犹豫,“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我的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一下。

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激不起波澜,却带来沉重的下坠感。

来了吗?

终于来了?

这迟到了十八年的、来自地狱的问候?

前世葬礼上那根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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