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会…”小吴的追问被远远抛在身后。
2. 记忆深渊候车大厅里人声鼎沸,浑浊的空气混合着汗味、廉价泡面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张扬蜷在冰凉的塑料椅上,背脊僵硬。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痛楚,那痛楚来自十年前那个同样绝望的夜晚,来自那个名叫“张招娣”的、被所有人唾弃的女孩。
她闭上眼,后山潮湿的泥土气息、猪草汁液粘腻的触感、还有奶奶那永无止境的、淬了毒的咒骂声,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赔钱货!
扫把星!
跟你那短命的妈一个样!
死了好,死了干净!
连个带把儿的都生不出来,白吃老张家的饭!”
尖利刻薄的声音穿透记忆,带着腐朽的恶臭。
然后是父亲张富贵的沉默。
他的沉默像一堵厚实的墙,纵容着一切黑暗滋生。
五千块,一个新妈妈就被媒婆领进了门。
那女人叫李秀芬,刚来时眼神里还有一丝微弱的挣扎,像即将熄灭的炭火。
夜里,招娣蜷在冰冷的柴房草堆里,隔壁奶奶压低的声音蛇一样钻进耳朵:“饿几顿,打几顿,保管服帖!
招娣她妈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后来,李秀芬生下了妹妹。
奶奶抱着那个小小的襁褓,老脸笑成一朵干瘪的菊花:“来娣!
叫来娣!
下一个准是个男丁!”
李秀芬眼里的那点火光彻底熄灭了。
她变得“听话”,但所有的怨毒和无力,都加倍倾泻在招娣身上。
“死丫头!
还不快去打猪草!
想饿死全家吗?”
她成了奶奶最顺手的鞭子。
只有小小的来娣,像只懵懂的小兽,本能地依恋着唯一对她释放过一丝暖意的姐姐。
招娣干活时,她就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跟着,奶声奶气地喊“姐”,用沾满泥土的小手笨拙地帮她擦汗。
这是招娣在那个冰窖里唯一的微光。
后山的草坡是招娣唯一的喘息之地。
3. 疯子的救赎那天,背篓压得肩膀生疼,她刚想坐下歇口气,一个黑影猛地从旁边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
是他!
村里人谈之色变的疯子!
招娣吓得魂飞魄散,背篓都甩脱了手,转身就想跑。
腿却软得不听使唤。
“淑琴?”
疯子却停住了,他蓬头垢面,胡须纠结,但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招娣的脸,尤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