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恐。
在刑部大堂(因涉及提督衙门官员,需走正式程序)的初步质询会上,他一身簇新官服,气定神闲,面对陆九霄出示的种种物证(钮扣、令牌、当票、怀表、旧档残页、红泥样本等)和证言记录(张王氏的哭诉、刘三死前画的血字等),嗤之以鼻。
“陆捕头!”
金毓敏声音洪亮,带着被冒犯的愤怒,“你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碎片!
几个下贱刁民的攀诬,几份不知从哪个老鼠洞里翻出来的陈年烂纸,就想构陷本官,构陷先父的清誉?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踱步上前,目光如刀,逼视着陆九霄:“巴图是我的哨官不假,但他告假回乡,途中遇害,本官亦是痛心!
至于刘三、王三之流,不过是些市井无赖,他们的疯言疯语,岂能当真?
你说他们运过‘硬货’、埋过东西?
证据呢?
那三百枚引信在哪里?
你找出来啊!
至于先父戊戌年在神机营和宫中的差事,那是奉旨而行,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岂容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妄加揣测,污蔑忠良?!”
他猛地转身,对着堂上主审的刑部官员和旁听的王大人拱手:“诸位大人!
陆九霄查案无方,为求功绩,竟丧心病狂,罗织罪名,攀扯朝廷命官及先人,其心可诛!
请诸位大人明鉴,还下官与先父一个清白!”
他倒打一耙,将陆九霄塑造成了一个为求功劳不择手段、构陷忠良的酷吏。
堂上气氛瞬间变得对陆九霄极为不利。
王大人连连点头,刑部官员也面露犹疑。
就在金毓敏慷慨陈词,自以为稳操胜券,陆九霄感到一股冰冷的绝望自心底蔓延,所有努力似乎即将化为泡影之时——异变陡生!
“嗖——!”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到刺破空气的厉啸,毫无征兆地从大堂侧面的高窗棂格间射入!
一道乌光,快如闪电,带着积郁了十二年的血仇与愤怒,精准无比地射向金毓敏的额头!
金毓敏脸上的倨傲和得意甚至来不及转换成惊愕,眉心处便猛地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
他身体剧烈一震,双目瞬间失去神采,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噗通”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