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名字,只剩下半个模糊的“嗣”字… 联想到戊戌年喋血菜市口的“六君子”之首,想到他的那句题壁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就在这时,库房深处黑暗的角落,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枯枝被踩断!
“谁?!”
陆九霄猛地拔刀转身,灯笼光瞬间扫向声音来源。
黑暗中,只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一闪而逝,迅速消失在断墙之后。
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昂贵的龙涎香的气味。
调查至此,金毓敏终于撕下了最后的伪装。
他不再通过王大人或手下传话,而是直接派人“请”陆九霄到九门提督衙门“一叙”。
提督衙门的签押房内,炭火烧得极旺。
金毓敏身着四品云雁补服,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姿态优雅,眼神却冰冷如毒蛇。
“陆捕头,近日辛苦了。”
金毓敏放下茶盏,声音平淡无波,“只是,这查案的方向,似乎越走越偏,越挖越深了?
深到…连十几年前的陈年旧账,都要翻出来晒一晒?”
陆九霄站得笔直,不卑不亢:“职责所在,凡涉命案线索,无论新旧,卑职不敢不查。”
“好一个职责所在!”
金毓敏轻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只是,陆捕头可曾想过,有些旧账,它之所以是旧账,就是因为它翻不得!
一翻,尘土飞扬,呛到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家父金振彪,戊戌年于神机营翼长任上,为国尽忠,宵衣旰食,最终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如今竟被些宵小之辈,拿着些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破烂账目,妄加揣测,污其清名!
这让本官,身为人子,情何以堪?”
他的话语逐渐凌厉,带着赤裸裸的威胁,“陆捕头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有些线,踩过了,就回不了头了。
这京师的天,它塌不下来,但砸死个把不懂规矩的…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番话语软硬兼施,杀机毕露。
金毓敏明确警告陆九霄:再查戊戌旧事,尤其是牵扯到他父亲金振彪,后果自负!
走出提督衙门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寒风扑面。
陆九霄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愤怒和无力。
金毓敏越是如此强硬地威胁,越是证明那些“破烂账目”戳中了要害!
回到顺天府签押房,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