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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跳崖后,摄政王抱着骨灰哭后续+全文

拉克夏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棺材板在震。不是幻觉。咚咚,咚咚咚。沉闷的敲击声,隔着厚厚的木板,混着泥土沉重的挤压感,真真切切地传进我耳朵里。每一次震动,都像砸在我心口上。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震得棺材里稀薄的空气都在发抖。我躺在里面,动弹不得。手脚被布条捆着,嘴里塞着东西,一股子土腥味儿直冲脑门。眼睛被蒙着,眼前只有一片死寂的黑。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吸气都扯得喉咙生疼。我快憋死了。棺材外面,是我自己选的坟。三天前,我穿着王妃的吉服,一步一步走上了京城外最高的望断崖。下面是奔涌的沧澜江,浑浊的江水打着旋儿,撞在崖壁上,碎成一片白沫。风很大,吹得我吉服上的金线乱晃,刮在脸上生疼。崖边站满了人。摄政王江烬,穿着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崖边的孤松。他身边依偎着另一个女...

主角:苏苏江烬   更新:2025-06-10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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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苏江烬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跳崖后,摄政王抱着骨灰哭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拉克夏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棺材板在震。不是幻觉。咚咚,咚咚咚。沉闷的敲击声,隔着厚厚的木板,混着泥土沉重的挤压感,真真切切地传进我耳朵里。每一次震动,都像砸在我心口上。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震得棺材里稀薄的空气都在发抖。我躺在里面,动弹不得。手脚被布条捆着,嘴里塞着东西,一股子土腥味儿直冲脑门。眼睛被蒙着,眼前只有一片死寂的黑。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吸气都扯得喉咙生疼。我快憋死了。棺材外面,是我自己选的坟。三天前,我穿着王妃的吉服,一步一步走上了京城外最高的望断崖。下面是奔涌的沧澜江,浑浊的江水打着旋儿,撞在崖壁上,碎成一片白沫。风很大,吹得我吉服上的金线乱晃,刮在脸上生疼。崖边站满了人。摄政王江烬,穿着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崖边的孤松。他身边依偎着另一个女...

《王妃跳崖后,摄政王抱着骨灰哭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棺材板在震。

不是幻觉。

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隔着厚厚的木板,混着泥土沉重的挤压感,真真切切地传进我耳朵里。

每一次震动,都像砸在我心口上。

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震得棺材里稀薄的空气都在发抖。

我躺在里面,动弹不得。

手脚被布条捆着,嘴里塞着东西,一股子土腥味儿直冲脑门。

眼睛被蒙着,眼前只有一片死寂的黑。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吸气都扯得喉咙生疼。

我快憋死了。

棺材外面,是我自己选的坟。

三天前,我穿着王妃的吉服,一步一步走上了京城外最高的望断崖。

下面是奔涌的沧澜江,浑浊的江水打着旋儿,撞在崖壁上,碎成一片白沫。

风很大,吹得我吉服上的金线乱晃,刮在脸上生疼。

崖边站满了人。

摄政王江烬,穿着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崖边的孤松。

他身边依偎着另一个女人,白苏苏。

一身素白,弱柳扶风,眼睛红得像兔子,怯生生地看着我,又看看江烬。

多般配。

我算什么?

一个顶着“王妃”名头,占了她位置三年的替身罢了。

现在,正主回来了。

我这个碍眼的赝品,自然得给人家腾地方。

江烬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冷冷地钉在我身上。

“沈知微,”他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苏苏回来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

我知道,我脸上肯定没什么血色,被风吹得发僵。

“所以呢?”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像枯枝折断。

江烬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不满我的不识趣。

“你占了她的位置三年,也该还了。

自请下堂,本王念在过往情分,许你另嫁,予你一份丰厚嫁妆,保你后半生无忧。”

过往情分?

我差点笑出声。

这三年,我小心翼翼地扮演着“白苏苏”,学她的喜好,模仿她的神态,甚至在她喜欢而我不擅长的古琴上,硬生生磨破了十根手指。

他高兴时,唤我“苏苏”。

他不悦时,连名带姓地叫我“沈知微”,眼神疏离得像看陌生人。

情分?

他对我,有过半分情分吗?

白苏苏适时地往前挪了半步,声音又软又怯,带着哭腔:“王爷,别这样逼姐姐…是苏苏不好,苏
苏不该回来的…姐姐,苏苏不求名分,只求能远远看着王爷就好…”她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江烬立刻心疼地揽住她的肩,看向我的目光更是冰冷刺骨。

“沈知微,苏苏处处为你着想,你还要如何?”

看啊,她多善良,多委屈。

我呢?

死赖着不走,面目可憎。

心口那个地方,早就被他们一刀一刀割得麻木了。

现在连疼都感觉不到,只觉得空,空得发冷,空得能灌进这崖顶所有的寒风。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痴迷,如今只剩下心寒的俊脸。

“江烬,”我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叫他的名字,没有半分王妃该有的恭敬,“我沈知微,不是物件。

不是你娶回来摆着看的替身,也不是你说扔就能扔的破烂。”

他眼神微变,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直呼其名,这样说话。

“我占的位置?”

我嗤笑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抖,“那位置,是你亲手捧到我面前,求我坐上去的!

你忘了三年前,是谁在你重伤垂死、白苏苏下落不明的时候,衣不解带守了你三个月?

是谁用一碗碗汤药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是谁在你被政敌构陷、孤立无援时,替你周旋奔走?”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三年的怨和恨:“是我!

沈知微!

不是你的白月光白苏苏!”

江烬的脸色沉了下去,山雨欲来。

“住口!

那些都是你该做的!

你既顶了王妃的名头,就该尽王妃的本分!”

“本分?”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的本分就是当个影子,当个替身,然后在你心尖上的人回来时,识相地滚蛋?

还要感恩戴德地收下你那份打发叫花子的‘嫁妆’?”

我抹了把脸,指尖冰凉。

“江烬,你听好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沈知微,今日与你,恩断义绝。

这王妃的位置,我不要了。

你的‘情分’,你的‘嫁妆’,留着给你的白苏苏吧!”

我猛地抬手,拔下头上那支最沉、最华丽、象征王妃身份的金凤衔珠步摇。

金凤的翅膀在风中颤动。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它摔在脚下的岩石上!

“啪嚓——!”

金玉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步摇断成几截,金凤扭曲,珠子滚落,瞬间被尘土掩埋。

所有人
都惊呆了。

江烬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碎裂的步摇,又猛地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得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白苏苏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我拔下头上所有珠翠,一股脑地扔在地上。

叮叮当当,滚落尘埃。

一头青丝被风吹散,凌乱地贴在脸上。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沈知微,与你江烬,死生不复相见!”

说完最后一句,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缘,纵身一跃!

身体腾空,急速下坠。

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尖叫。

失重的感觉瞬间攥紧了心脏。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崖顶上江烬那张骤然褪去所有血色、写满惊骇和某种巨大恐慌的脸。

还有白苏苏惊惶失措扑向他怀里的身影。

真有意思。

原来他也会变脸色。

冰冷的、浑浊的江水瞬间将我吞没。

巨大的冲击力砸得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腥甜涌上喉咙。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针,扎进每一个毛孔。

意识在迅速模糊,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要死了吗?

也好…解脱了………再次有模糊意识时,感觉自己在移动。

颠簸,非常颠簸。

像躺在什么硬板车上,骨头都快被颠散了。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还有摇橹的吱呀声。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担忧和疲惫。

“阿微…撑住…马上…马上就到了…”是柳扶烟的声音。

我唯一的朋友,一个被太医院除名、却有着一身真本事的女医。

我费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斤。

浑身上下都在疼,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草草装了回去,没有一处听使唤。

冰冷的感觉还在,但身体似乎被裹在厚厚的、干燥的被子里。

“她…怎么样?”

另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响起,很陌生。

“命是暂时吊住了。”

柳扶烟的声音紧绷着,“但伤得太重,肺里呛了水,肋骨断了两根,左腿骨裂…寒气入体…得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静养。”

“放心,都安排好了。”

那个男声很沉稳。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燕七,是柳扶烟行走江湖时结识的朋友,跑漕运的,路子很野。

跳崖,是我和柳扶烟精心策划的“死遁”。

沧澜江在那个崖段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洄水湾,水流相对平缓。

柳扶烟算准了时辰和流向,
让燕七带着人驾着小舟在下面等着。

我跳下去,他们捞人。

风险极大,九死一生。

但我别无选择。

留在王府,等着江烬把我休弃?

然后呢?

顶着弃妇的名头,在京城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下苟活?

或者被他“好心”地安排“另嫁”,像个物件一样被打发给某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我宁愿死。

柳扶烟懂我。

所以,她帮我策划了这场惊天动地的“死亡”。

代价是,我几乎真的去掉半条命。

在燕七那艘不起眼的运粮船上昏昏沉沉飘了七八天,中间换了一次船,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渔村靠岸。

我被安置在渔村后山一个废弃的猎人小屋里。

柳扶烟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草药的味道弥漫了整整三个月。

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每次醒来,都感觉身体像被碾过一遍。

柳扶烟变着法儿地给我熬各种苦得能让人灵魂出窍的药汁,逼着我灌下去。

她一边给我换药,一边咬牙切齿地骂:“江烬那个王八蛋!

眼珠子被狗啃了!

放着珍珠当鱼目!

活该他后悔一辈子!”

我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一点点抽芽的树枝,没什么表情。

后悔?

他不会的。

他只会觉得解脱,终于甩掉了我这个碍眼的包袱,可以和他的白月光双宿双栖了。

“对了,”柳扶烟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怼到我嘴边,“京城那边,消息传回来了。

说你…呃…尸骨无存。”

我眼睫颤了颤,平静地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灌了下去。

苦味在嘴里炸开,直冲天灵盖。

“然后呢?”

我哑着嗓子问,把空碗递还给她。

柳扶烟撇撇嘴,接过碗,脸上露出一种解气又带着点诡异的表情:“然后?

然后咱们那位摄政王,疯了一样派人沿着沧澜江找了七天七夜!

捞上来几块破布片子,还有一只你跳崖时穿的绣鞋。”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味那个画面:“再后来,他就不找了。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水米未进。”

“哦。”

我应了一声,没什么波澜。

大概是做给外人看的吧,毕竟“王妃”死了,总得装装样子。

柳扶烟凑近我,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的兴奋:“再然后,就有更绝的了!

据说,他把你那只泡烂了的绣鞋,还有几片碎布,放在一个上好的紫檀木盒子里,当宝贝似的供
起来了!

还…还让人照着你的样子,塑了个泥胎像,披上你以前穿过的旧衣,就放在王府东院你原先住的那间屋子里!

天天点着灯,跟供祖宗牌位似的!”

我愣住了。

供…我的泥胎像?

点长明灯?

这唱的是哪一出?

愧疚?

还是做戏做全套?

“嗤…”我忍不住笑出声,牵扯到断骨的地方,疼得吸了口冷气。

“他倒是…挺会给自己加戏。”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

柳扶烟翻了个白眼,“反正他现在在京城的名声,可精彩了。

有骂他薄情寡义逼死发妻的,也有说他情深似海痛失所爱的…啧啧,乱得很。

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沈知微这个人,在所有人眼里,死得透透的了。”

死了就好。

死透了,才能重新活。

我在渔村的小屋里又养了大半年。

身体渐渐好转,能下地走动了,只是左腿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提醒着那次决绝的坠落。

京城的一切,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柳扶烟偶尔会出去打探消息,带回来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些模糊的轮廓。

江烬似乎真的“疯”了。

他把东院彻底封了起来,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准进。

他不再让白苏苏住在主院,而是另辟了一个离他最远的院子安置她。

他变得比以前更沉默,更阴郁,手段也更狠戾。

朝堂上与他作对的人,据说下场都很惨。

坊间流传,摄政王夜夜宿在东院,对着王妃的旧物和那个泥胎像说话。

还有人说,他请遍了京城内外的高僧道士,做了好几场盛大的法事,只为超度亡魂。

柳扶烟说这些的时候,我正坐在小院里,笨拙地学着用新买的石磨磨豆子。

豆子有点硬,磨起来很费劲。

我额头上渗出汗珠,听着柳扶烟的描述,心里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演得还挺投入。”

我评价了一句,继续跟石磨较劲。

柳扶烟看着我磨出的那点子可怜巴巴的豆渣,一脸嫌弃:“得了吧,就你这力气,磨到天黑也磨不出二两豆浆。

算了算了,我来。”

她抢过磨杆,轻松地推了起来,白色的豆浆顺着磨盘缓缓流下。

“阿微,”她一边磨,一边说,“等你好利索了,想去哪儿?

江南?

岭南?

还是干脆出海?

燕七有路子。”

我看着那涓涓流下的白色浆液,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豆
腥气。

“去江南吧。”

我说,“找个安静的小城,听说那边日子好过。”

“行!”

柳扶烟爽快地应下,“等开春,水路好走了,咱们就走!”

开春后,我们跟着燕七的船队,一路南下。

没有惊动任何人。

柳扶烟用她高超的易容术,稍微改动了我的眉眼轮廓。

皮肤因为久病和刻意少晒太阳,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加上腿脚还有些微跛,任谁也不会把这个瘦弱苍白的女子,和曾经京城里那位明艳张扬的王妃联系起来。

我们在一个叫临安的小城落了脚。

临安不大,但很富庶,河道纵横,处处透着水乡的温润。

我用柳扶烟帮我变卖最后一点首饰的钱,在一条不算太热闹的后街巷子里,盘下了一个小小的铺面。

铺面不大,前店后屋,带着一个小小的天井。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知味斋”。

卖什么呢?

我想了很久。

王府三年,锦衣玉食,山珍海味都尝遍了。

可午夜梦回,或者被江烬冷落独自一人时,最想的,竟是小时候娘亲在冬日里给我做的一碗热腾腾的梅花酪。

用当季的新米细细磨浆,滤得极细,小火慢熬成浓稠的米糊。

再调入捣碎的梅花瓣和一点点蜂蜜,盛在粗瓷碗里,撒上几粒炒香的黑芝麻。

米香混合着梅花清冽的冷香,又暖又甜,能一直熨帖到心里。

这手艺,我娘只教过我。

王府里没人知道。

柳扶烟尝了我试做的第一碗,眼睛都亮了:“阿微!

这味道!

绝了!

就在临安卖这个!

准行!”

于是,“知味斋”的招牌下,只卖一样东西:梅花酪。

生意比预想的要好。

江南人嗜甜,又爱风雅。

这带着梅花清香的甜糯小食,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街坊和路过的客人。

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磨米浆,滤浆,熬煮。

熬煮的火候是关键,大了会糊底,小了香味出不来。

我就守在灶台边,拿着长柄木勺,一遍一遍耐心地搅动。

空气里弥漫开米香和梅香。

小小的铺子,渐渐有了烟火气,有了人气。

日子像门前流淌的河水,平静,安稳。

腿伤在江南温润的气候里慢慢养好了,只留下一点点难以察觉的跛,不细看看不出来。

我学会了跟街坊邻居打招呼,学会了讨价还价,学会了在雨天把铺子门口的青石板扫得干干净净


柳扶烟开了个小医馆,离我不远,生意也不错。

她性子爽利,很快就和街坊们打成一片。

燕七跑船,偶尔会路过临安,给我们带点稀罕的玩意儿或者外地的消息。

关于京城,关于摄政王府,关于江烬的消息,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

他好像彻底沉浸在他那个“深情悼亡”的戏码里了。

听说他给那个装着破布烂鞋的紫檀盒子,换了个更金贵的玉盒。

听说他请能工巧匠,把那个泥胎像重塑了一遍,上了彩,描了金,做得栩栩如生,日夜对着说话。

听说白苏苏在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形同虚设,江烬几乎不见她。

听说他越来越暴戾,朝堂上下噤若寒蝉。

柳扶烟每次说起这些,都带着鄙夷:“早干嘛去了?

人都没了,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有屁用!

我看他就是活该!”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手下熟练地盛出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梅花酪,递给客人。

“姑娘,你这梅花酪,味道真特别。”

一位常来的老主顾笑眯眯地接过碗,“别家的总差那么点意思,没你这股子清透劲儿。”

我笑笑:“熬得时间久些罢了。”

心里却知道,那一点点不同,是娘亲当年教我的独门手法,米浆滤得格外细,火候的微妙掌控,还有那几片梅花瓣揉捻的时机。

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是我沈知微,不是白苏苏的影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滑过去。

转眼,我在临安过了三个安稳的年头。

“知味斋”的名声渐渐传开,有人专门慕名而来。

小小的铺子常常坐满了人。

我雇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帮忙,叫春芽。

自己则主要负责熬制梅花酪的核心步骤。

又是一个初春的清晨。

细雨如丝,浸润着临安城。

石板路湿漉漉的,映着天光。

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开了铺门,将熬好的第一锅梅花酪盛在粗瓷大盆里,盖上棉布保温。

清甜的香气在微凉的空气里丝丝缕缕地散开。

刚送走几个早起赶路的脚夫,门口的光线一暗。

几个人影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玄青色锦袍,衣料看着就不凡。

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系的防雨斗篷,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利落、气息内敛的随从,像是
护卫。

这样的气度,在临安这种小城并不多见。

铺子里零星坐着的几个客人都下意识地噤了声,好奇地打量。

春芽有些紧张地迎上去:“客官,里面坐,吃碗梅花酪暖暖身子?”

玄青锦袍的男人没说话,目光在小小的铺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正低头整理灶台上的碗勺,感觉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让人不太舒服。

我抬起头,脸上带着面对陌生客人惯有的、温和却疏离的笑意:“客官几位?

请坐。”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

隔着几步的距离,帽檐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锐利得像鹰隼。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猛地一跳。

一种极其荒谬的、几乎不可能的念头瞬间闪过。

不会的…怎么可能?

临安离京城千里之遥。

三年了。

我早已面目全非。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指却微微蜷缩,指甲掐进了掌心。

他缓缓抬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篷帽子。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毫无遮挡地出现在我眼前。

轮廓依旧深刻,眉眼依旧俊朗,只是褪去了三年前的意气风发,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

那双曾经盛满寒冰和疏离的眸子,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死死地盯住我。

像濒死的野兽锁定了猎物。

铺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春芽吓得捂住了嘴。

零星几个客人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大气不敢出。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灶上小火煨着的梅花酪,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气泡,清甜的香气弥漫在僵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

江烬。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狂冲撞,最终都化为一片冰冷的空白。

我看着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但我的腰背挺得笔直,没有后退一步。

三年市井生活的磨砺,早已将那个在王府里唯唯诺诺的影子碾碎。

“客官,”我的声音出奇地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吃梅花酪吗?”

这三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猛地捅进了江烬的心脏。

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震惊、狂喜、难以置信、还有某种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痛
楚,疯狂地交织、翻涌!

“知微…”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是你…真的是你…”他猛地向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我,确认我不是一个幻影。

我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动作不大,却带着清晰的抗拒。

“客官认错人了。”

我垂下眼睫,避开他那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目光,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我叫阿宁。”

“阿宁?”

江烬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又痛又怒,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沈知微!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摄政王惯有的威压和戾气,震得小小的铺子嗡嗡作响。

春芽吓得“啊”了一声,躲到了我身后。

那几个客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贴着墙根溜了出去,生怕惹上麻烦。

铺子里只剩下我们。

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三年…”江烬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沉重得像踩在人心上,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找到一丝熟悉的东西,“我找了你三年!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

连你的骨头都捞不到一块!

可我不信!

我掘地三尺!

我把整个沧澜江翻过来找!”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里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嘶吼:“你知不知道我对着一个泥胎像说了三年的话?!

你知不知道我抱着一个装着破布烂鞋的盒子睡了三年?!

你知不知道我像个疯子一样!

沈知微!

你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子上!

“砰!”

一声闷响,木屑纷飞。

柱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屋顶簌簌落下几缕灰尘。

春芽吓得尖叫起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双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甚至擦破了皮的手,看着他眼中那毁天灭地的痛苦和疯狂,心里却像结了冰的湖面,一丝涟漪也无。

只有刺骨的冷。

“王爷,”我抬起眼,平静地迎视着他癫狂的目光,语气淡漠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您确实认错人了。

我叫阿宁,是这‘知味斋’的老板娘。

您说的什么王妃,什么跳崖,什么泥胎像,我听不懂。”

“听不懂?”

江烬
像是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他猛地伸手,越过灶台,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捏得我骨头生疼。

“你看着我!

沈知微!

你看着我这张脸再说一次!”

他几乎是咆哮着,眼睛赤红,气息灼热地喷在我脸上,“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你这双眼睛!

你这该死的倔强眼神!

还有这梅花酪的味道!

除了你,还有谁能熬出这种味道?!”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骨头像是要裂开。

我咬着牙,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王爷,”我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像冰珠砸在石板上,“请自重。

放开。”

我的眼神,我的语气,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在江烬燃烧的疯狂上。

他攥着我手腕的手,力道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他似乎被我这完全陌生、毫无波澜的冰冷眼神刺伤了。

但下一刻,那疯狂又卷土重来,甚至更烈!

“自重?”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冷笑,眼底的痛苦和暴戾交织翻滚,“沈知微!

你告诉我什么叫自重?

你当年跳崖的时候,想过自重吗?!

你假死脱身,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想过自重吗?!

我像个疯子一样抱着你的‘骨灰’过了三年!

像个笑话一样对着一个泥疙瘩诉衷肠!

你现在叫我自重?!”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绝望,攥着我手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跟我回去!”

他几乎是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手上猛地用力,要把我往外拖拽,“现在就跟我回京城!

回王府!

你是我的王妃!

你永远都是!”

“放开她!”

一声清叱,伴随着一道迅疾的破风声!

柳扶烟的身影如同护崽的母豹,猛地从后门冲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捣药用的铜杵,毫不犹豫地朝着江烬攥着我的手狠狠砸下!

江烬身后的护卫反应极快,一人闪电般出手,格开了柳扶烟的铜杵。

另一人则迅速挡在了江烬身前,戒备地盯着柳扶烟。

“铛!”

一声脆响,铜杵被格开。

柳扶烟被震得后退一步,虎口发麻,但她毫无惧色,横身挡在我面前,怒视着江烬:“江烬!

你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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