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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我最强你和我讲道理顾云赵无季大结局

莹1234569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修为境界: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炼虚、洞虚、合体、大乘、渡劫、飞升(后续境界会随着小说进度写出来)头痛如针扎,顾云闷哼一声,意识从混沌中被强行拽回。眼皮沉重,勉强掀开一条缝,视野模糊,光线透过一层轻纱,柔和却刺眼。他费力地眨了几下,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淡雅的帐幔,绣着不知名的繁复花纹。身下是触感细腻的锦被,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幽的冷香,绝非他那间堆满零件、弥漫着焊锡与机油味儿的出租屋能有的格调。那张吱呀作响的行军床,更是与这雕梁画栋的古床有云泥之别。一个激灵,顾云霍然坐起,锦被滑落。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黄花梨木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房间宽敞得不像话,每一处摆设都透着低调的奢华。“我这是…在哪儿?”嗓音沙哑,带着陌生的...

主角:顾云赵无季   更新:2025-06-09 17: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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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云赵无季的其他类型小说《宗门我最强你和我讲道理顾云赵无季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莹1234569”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修为境界: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炼虚、洞虚、合体、大乘、渡劫、飞升(后续境界会随着小说进度写出来)头痛如针扎,顾云闷哼一声,意识从混沌中被强行拽回。眼皮沉重,勉强掀开一条缝,视野模糊,光线透过一层轻纱,柔和却刺眼。他费力地眨了几下,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淡雅的帐幔,绣着不知名的繁复花纹。身下是触感细腻的锦被,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幽的冷香,绝非他那间堆满零件、弥漫着焊锡与机油味儿的出租屋能有的格调。那张吱呀作响的行军床,更是与这雕梁画栋的古床有云泥之别。一个激灵,顾云霍然坐起,锦被滑落。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黄花梨木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房间宽敞得不像话,每一处摆设都透着低调的奢华。“我这是…在哪儿?”嗓音沙哑,带着陌生的...

《宗门我最强你和我讲道理顾云赵无季大结局》精彩片段


修为境界: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炼虚、洞虚、合体、大乘、渡劫、飞升(后续境界会随着小说进度写出来)

头痛如针扎,顾云闷哼一声,意识从混沌中被强行拽回。眼皮沉重,勉强掀开一条缝,视野模糊,光线透过一层轻纱,柔和却刺眼。他费力地眨了几下,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淡雅的帐幔,绣着不知名的繁复花纹。

身下是触感细腻的锦被,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幽的冷香,绝非他那间堆满零件、弥漫着焊锡与机油味儿的出租屋能有的格调。那张吱呀作响的行军床,更是与这雕梁画栋的古床有云泥之别。

一个激灵,顾云霍然坐起,锦被滑落。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黄花梨木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房间宽敞得不像话,每一处摆设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我这是…在哪儿?”嗓音沙哑,带着陌生的质感。他记得自己明明在赶一个紧急的机械设计项目,连续三个昼夜未合眼,最后体力不支,直接趴在了工作台上。难道是哪个富二代损友的恶作剧?可谁会下这么大血本,就为了看他一脸懵的样子?这布景,这道具,电影剧组都没这么考究。蓝星上还有这种全方位沉浸式复古体验中心?

正当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理清头绪时,脑海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下。无数陌生的画面、纷杂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灌入,撑得他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差点又栽倒回去。

好半晌,那股撕裂般的痛楚才稍稍平息。顾云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眼神却逐渐清明起来。

记忆的主角,一个也叫“顾云”的少年。宗门里小有名气的天才,修炼顺风顺水,本该前途无量。

可惜,这是个女频文世界,天才师兄通常是女主的垫脚石,或者…炮灰。果然,记忆画面一转,原主被他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柳如烟,巧笑嫣然地诬陷偷了宗门小师弟唐小三的一颗筑基丹。

无法自证清白,被逐出宗门。顾云嘴角抽了抽,这开局,够标准。

好在原主也算争气,凭借着那点不屈和天赋,硬生生独自修炼到了大乘期。看到这里,顾云稍感欣慰,总算不是个纯废物。

但紧接着,记忆中的原主,在一次远古遗迹争夺宝物时,竟然被那早已将他除名的破宗门以“既往不咎,准许回归”为由给哄了回去,然后……被坑杀了。宝物被夺,小命呜呼。

顾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这操作,他那工程师的脑子表示无法理解。这是何等的脑回路清奇?图什么?图他们宗门伙食好,还是图他们人多热闹喜欢送人头?

更离谱的还在后头。重生后的原主,大概是觉得被坑杀一次不够刺激,又或者觉得人生太漫长,竟第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在房间里,干脆利落地……自尽了。

“人才啊!”顾云终于将所有记忆碎片消化完毕,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他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是因为头痛,而是被气的。

“我都大乘期了!大乘期啊大哥!跺跺脚修真界都要抖三抖的存在,你跟我说被骗回去坑杀了?你图什么?图他宗门食堂饭菜香还是图他厕所不用排队?”他越想越窝火,为原主感到不值,也为自己这倒霉的穿越感到无语。

“还有那什么狗屁未婚妻柳如烟,和小师弟唐小三,名字一听就很主角待遇。为了这么颗破筑基丹,诬陷一个天才?原主也是个憨憨,记忆里,他那时的修为虽未至大乘,但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出类拔萃,居然为了自证清白,废了自己修为退出宗门?这是什么行为艺术?感动自己吗?纯脑残!”顾云忍不住又是一阵腹诽。

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根据记忆中的时间节点,明天,他那位“贤良淑德”的未婚妻柳如烟,就会带着人上门,指控他偷了小师弟唐小三的筑基丹。

顾云冷笑一声。一个未来的大乘期修士,会被区区筑基丹迷了眼?这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他顾云来了,这出戏,可就不能照着原剧本演了。原主那憋屈的命运,他可不打算继承。

“柳如烟,唐小三……”顾云轻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明天,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怎么唱这出大戏。”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具身体年轻,充满活力,比他那副被熬夜掏空的工程师躯壳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正当他适应着这久违的轻盈感时,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伸手一摸,掏出一枚鸽卵大小的珠子,通体赤红,入手温润,表面隐隐有流光转动,仿佛蕴藏着某种生命力。

顾云的瞳孔骤然一缩。

“混沌逆天珠?”

这玩意儿他可太熟悉了,原主记忆里,这不就是那件引来杀身之祸的至宝吗?怎么会跟着他一起过来了?灵魂绑定?他一个搞机械设计的,对这种玄学设定多少有些不适,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尝试着将一丝精神力探入珠子。

刹那间,一股冰冷、庞大、充满了原始杀戮欲望的意识洪流冲入他的脑海,仿佛有亿万生灵在耳边嘶吼:“杀!杀!杀!”

那股意识狂暴无比,几乎要撕裂他的神魂。顾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股杀意吞噬时,一个更加清晰、却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斩心魔,助汝修行。”

话音落下,那股狂暴的杀戮意识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云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紧紧攥着那枚珠子,眼神变幻不定。

“斩心魔…提升修为?”他低声重复,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心魔?什么是心魔?是修炼中产生的执念,还是……某些特定的人?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如烟那张巧笑嫣然的脸,还有唐小三那故作无辜的表情,以及宗门那些长老道貌岸然的嘴脸。如果这些人,也算是“心魔”的一种……

一个疯狂且诱人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原主被坑杀的仇,他可没忘。这珠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复仇工具。

“明天柳如烟就要上门了……”顾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闪过兴奋与残忍。

他需要力量,尽快提升力量,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才能不重蹈原主的覆辙。

“既然如此……”他掂了掂手中的混沌逆天珠,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总得找个倒霉蛋试试效果吧?”

记忆中,原主在宗门里可没少受一些人的闲气和欺压,那些仗着资历或背景横行霸道的家伙,此刻在他眼中,都成了一个个潜在的“经验包”。

“桀桀桀……”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从顾云喉咙里溢出,在这寂静的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回荡,平添了几分阴森。“这女频世界,似乎也没那么无聊嘛。”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看看,这“斩心魔”到底有多大效果。至于会不会滥杀无辜?他顾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更何况,那些人,算无辜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月色如水,顾云悄然离开了住处。

他要去验证一个心中的猜想,目标嘛,自然是随便一个落单的倒霉蛋。凭他如今元婴期的修为,在这飘渺圣宗内,除了那几个不问世事的老怪物长老和常年闭关的宗主,他还真不把谁放在眼里。

脑海中过了一遍,赵无季这个名字便跳了出来。

为何选他?原主的记忆清晰得很。此人惯会落井下石,平日里没少受原主“顾云”的接济与照顾,丹药、灵石、功法指点,原主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当原主众叛亲离,被诬逐出宗门之际,这赵无季却是跳得最欢,骂得最凶的几个之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废物”顾云划清了界限。

“呵,”顾云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就你了,幸运的小子。”

身形一晃,顾云已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至外门弟子的居所区域。

他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波澜,毕竟以前那个“老好人”顾师兄,隔三岔五便会来此地,美其名曰指导外门弟子修行,实则更像是散财童子,将自己本就不多的修炼资源分发出去。

只是,今夜的顾云,可不是来送温暖的。

他径直走向记忆中赵无季的住处,一处偏僻的小院。

“赵无季师弟可在?”顾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小院内。

屋内,赵无季正捧着一本用兽皮装订的《春风一度俏师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猥琐的嘿笑。冷不丁听到顾云的声音,他吓得手一抖,书册“啪”地掉在地上。

“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赵无季心中一阵无名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打扰他雅兴。他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秘籍”揣进怀里,这才不耐烦地拉开房门。

门外月光下,站着的竟是顾云。

赵无季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与不耐。这废物师兄,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从自己这里讨要什么?

“原来是顾师兄,”赵无季皮笑肉不笑,声音却故意拔高了几分,似乎想让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不知师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莫不是……又来打扰师弟我潜心修炼?”

他特意在“潜心修炼”四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顾云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师弟说笑了。为兄看你近日修炼似乎遇到了瓶颈,进展缓慢,特意寻了些好东西,给你送一场机缘,助你突破。”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地看着赵无季:“不知师弟,可否让为兄进屋一叙?”

“机缘?”赵无季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心中的不耐瞬间被贪婪所取代。顾云这废物虽然修为不行,但以前出手确实大方,莫非又得了什么好宝贝,傻乎乎地要送给自己?

他上下打量了顾云一番,见其神色如常,不似作伪,心中的戒备便去了七八分。

“咳,原来是这样。”赵无季脸上立刻堆起虚伪的笑容,“师兄有心了,快,里面请,里面请!”他侧身让开,热情地将顾云迎了进去,还不忘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看,生怕这“机缘”被旁人窥了去。

顾云迈步入内,嘴角那抹弧度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赵无季的房间不大,陈设简陋,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味。他手忙脚乱地将桌上散乱的杂物拂到一旁,又给顾云搬了条还算干净的板凳。

“师兄请坐,”赵无季搓着手,一脸期待,“不知师兄所说的机缘是……”

顾云施施然坐下,目光在屋内随意一扫,最后落在赵无季那鼓囊囊的怀中,似笑非笑:“师弟不必着急,这机缘嘛,自然是好东西。”

顾云大手一挥,指尖随意在空中划过几道玄奥的轨迹,一道无形的波动便以他为中心悄然散开,瞬间将整个简陋的小院笼罩。屋内的光线似乎微微一黯,连窗外细碎的虫鸣声也一下子消失了,四周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赵无季眼皮猛地一跳,先是一怔,随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布置结界?如此郑重其事,难道顾师兄要送的“机缘”真是了不得的旷世奇珍?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脸上那虚伪的笑容不由自主地真诚了几分,搓着手,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的期待:“师兄,这……这般慎重,莫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顾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赵无季身上。他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依旧挂着,但在此时赵无季的眼中,这笑容却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那笑意未曾抵达眼底,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看得赵无季心头莫名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股凉气毫无征兆地从他尾椎骨升起,直冲脑门,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怀里揣着的那本《春风一度俏师妹》也因为他的动作而硌得更紧了。

“师兄……”赵无季的声音有些发干,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不知是何等宝物,竟需师兄如此……如此费心布置结界?”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带着几分贪婪和恭敬,但尾音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自然是……能助你修为突飞猛进的好宝贝。”顾云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偏偏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敲在赵无季的心尖上。

话音刚落,顾云喉间逸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初始很轻,随后逐渐清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腔调:“桀……桀……”

伴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股磅礴浩瀚、无可抵挡的气势骤然从顾云体内爆发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整个小屋!元婴期强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房间内本就简陋的桌椅板凳在这股恐怖的气势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散架。空气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赵无季正对着顾云,首当其冲地承受了这股威压的全部冲击。他那点微末的筑基期修为,在这股深沉恐怖、足以毁天灭地的威压面前,脆弱不堪,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噗通!”

赵无季双膝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狼狈地瘫倒在地。他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一片,嘴唇哆嗦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这……这哪里是什么落魄的废物顾云!这分明是一位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恐怖存在!自己先前竟还敢嘲讽他?

“师、师兄……饶……饶命……”赵无季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牙齿上下打颤,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这股可怕的威压碾碎了,连骨头都在呻吟。

“师兄……您……您快收了神通吧!师弟……师弟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师兄高抬贵手,师弟……师弟承受不住了啊!”

他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得意与贪婪,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因为他剧烈的颤抖,那本被他视若珍宝、藏得严严实实的《春风一度俏师妹》也从他松垮的怀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印着“俏师妹出浴图”的那一页正巧翻开,对着面无表情的顾云,仿佛连书中的人物都在瑟瑟发抖。

赵无季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什么狗屁机缘,什么绝世宝贝,这分明是要他命的催命符!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利令智昏,把这尊煞神给请进屋里来了!这哪里是送温暖,这分明是送他归西啊!

赵无季此刻哪里还敢言语,额头与地面发出“咚咚咚”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磕头如捣蒜。他涕泪横流,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混合着额角渗出的血丝,狼狈到了极点,试图用这种最卑微的方式求得一线生机。那本散落在地的《春风一度俏师妹》,印着“俏师妹出浴图”的一页依旧那么刺眼,书页边缘沾上了他额头磕出的血迹,平添了几分诡异。

看着眼前这滩烂泥般的人,顾云心中那股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快意。原主那般良善,换来的却是这些人的践踏与嘲弄。如今,他可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废物了。

顾云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赵师弟,你不是很想要机缘吗?怎么,现在送上门了,反倒不识货了?”

赵无季闻言,磕头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磕得更凶了,声音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哀求:“师兄……顾师兄……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猪狗不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我再也不敢了!那……那本书……师兄若喜欢,我……我还有更好的……”他语无伦次,只想抓住任何可能活命的稻草。

“哦?更好的?”顾云挑了挑眉,目光依旧平静无波,“不必了。你平日里,不是也从‘我’这里得了不少好处么?怎么,见了面,还是这般没大没小,不知尊卑?”

赵无季心头一颤,这话里的“我”字,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顾云不再看他,淡淡道:“既然你不会做人,师兄今日便发发善心,教教你,如何重新做人。”

话音未落,那股恐怖的威压骤然加剧。

赵无季只觉周身骨骼都在寸寸碎裂,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力一捏。他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双目圆瞪,瞳孔中倒映着顾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随后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皮囊,迅速塌陷下去,最终“噗”的一声轻响,彻底化为一滩模糊的血肉。

腥甜的气息在封闭的小屋内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顾云丹田内的混沌逆天珠微微一震,一股远比之前击杀妖兽时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奇异能量从中涌出,迅速流遍他的四肢百骸,融入他的元婴之中。

原本只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竟是节节攀升,瓶颈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捅破,一路势如破竹,直至元婴圆满的境界才堪堪停下!

顾云闭目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愉悦。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地面那滩污秽之上,心中一个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些人,果然是上好的养料。

“桀……桀桀……”一阵低沉压抑的笑声从顾云喉间逸出,在这死寂的小屋中回荡,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森然与畅快。看来,在这方世界,想要快速变强,路子已经很明确了。


杀掉赵无季以后,顾云脑海里便是又有了个想法。如果我这个时候去把唐小三打晕然后放到这个房间,啧啧啧,有好戏看了。这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再也按捺不住。顾云向来不是犹豫的性子,想到便做。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唐小三的住处。

房间里,唐小三正襟危坐,神情专注,鼻尖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左手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一本封面花哨的书册,右手则在身下隐蔽处飞快动作,两者间竟形成一种奇妙的韵律与平衡。眼看他双颊泛红,呼吸逐渐粗重,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正要攀上某个极乐的顶峰。

顾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懒得废话,手起掌落,精准地切在唐小三后颈。

“呃……”唐小三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双眼一翻,整个人便软绵绵地瘫了下去。那本被他视若珍宝的小黄书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露出几幅不堪入目的画面。他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满足的余韵,只是这余韵很快就被无意识淌下的口水取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顾云像拎小鸡崽一样拎起唐小三的后领,毫不费力地将他带回赵无季的房间。将唐小三仍在赵无季尸体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看起来像是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跌倒。

“对了,还有这个。”顾云目光一扫,落在地上那本从唐小三房间顺手带来的小黄书上。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捡起书,塞进唐小三怀里,还特意翻到了最精彩的一页,摊开压好,摆放角度刁钻,确保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能一眼就注意到这“关键物证”。

做完这一切,顾云又在赵无季身上沾了点血,不着痕迹地抹在唐小三的衣角和手上,确保万无一失。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期待。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唐家,赵家,还有那群围着唐小三转的女主们……啧,想想就刺激。这女频世界的剧情,果然还是得由他这个男频作者来亲自操刀才够劲。

顾云心情颇为愉悦,方才布局的快意在胸中激荡,连带着之前因赵无季那蠢货而起的一丝郁结也彻底消散。念头通达,浑身舒畅。就在这时,丹田深处的混沌逆天珠猛地一颤,仿佛也感受到了他这份酣畅淋漓,竟是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一股远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精纯的力量从中汹涌而出,如开闸的洪流,瞬间冲遍四肢百骸,每一个窍穴都仿佛被熨烫过一般,暖洋洋的,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原本坚固的修为壁垒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一捅即破。气息节节攀升,周身灵力激荡,竟是毫无阻滞地直接冲入了炼虚初期!

这……?顾云内视着丹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新生力量,一时有些发怔。仅仅是设下一个圈套,让唐小三那小子身败名裂,带来的好处竟然远超直接结果了赵无季?他迅速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看来,单纯的杀戮,对这混沌逆天珠而言,收益反而有限。真正让它“满意”的,是我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成为我剧本一部分所带来的“念头通达”。

这所谓的“经验包”,果然不是一锤子买卖。赵无季是,唐小三更是。虐人,尤其是虐这些剧情关键人物,让自己看得爽,才是这珠子爆修为的关键。呵,有点意思。这珠子,倒像是个口味刁钻的读者,专好这一口恶趣味。顾云嘴角扯了扯,心情越发舒畅,对未来的“创作”充满了新的期待。

次日,天光微熹,顾云一夜吐纳,神清气爽。正当他品味着修为突破的余韵时,宗门集合的钟声“当——当——当——”骤然响起,沉闷而急促,在清晨的山谷间回荡。

这钟声,可不是什么晨练的信号。顾云眉梢一挑,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瞬间扩大了几分。来了,他心道,看来我精心布置的“案发现场”终于大白于天下了。啧啧,好戏开锣,岂能错过。

他身影一晃,已悄然汇入涌向宗门广场的人流。广场上,弟子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惊疑,有茫然,也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这位师兄,可知发生了何事?”顾云走到一个看起来消息灵通的内门弟子旁,一脸“纯良无害”地问道,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

那弟子回头,见是顾云,先是一怔,随即认出这位近来声名鹊起的师兄,忙拱手道:“顾师兄,我们也是刚被钟声召来,具体何事,尚不清楚。不过看这阵仗,怕是出了大事。”

不多时,广场前方的高台上,人影绰绰。顾云的师尊,青莲峰首座李轻韵神色清冷地现身,在她身旁,宗主、执法堂长老以及各峰首座也一同步出,个个面色凝重,无形中给广场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执法堂长老上前一步,虎目环视一周,声音蕴含灵力,清晰地传遍广场每一个角落:“肃静!”

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高台之上。

“今日召集尔等,乃因宗门不幸,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同门相残事件!”执法堂长老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头。

广场上顿时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长老顿了顿,目光如电,继续道:“凶手,便是你们平日里敬爱有加的小师弟——唐小三!而被其残忍杀害之人,则是天璇峰弟子,赵无季!”

此言一出,广场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唐师弟杀了赵无季?”

“不可能吧!唐师弟为人谦和,怎会做出这等事?”

“赵无季?他不是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吗?”

惊呼声、质疑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喧嚣的浪潮。顾云混在人群中,看着这番景象,心中那叫一个舒坦。瞧瞧,这就是他想要的,剧情崩坏的序曲,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清丽的身影排众而出,正是丹霞峰的柳如烟。她俏脸含霜,带着几分焦急与不信,对着高台朗声道:“各位长老,宗主!此事其中定有天大的误会!小师弟唐小三一向与人为善,宅心仁厚,便是踩死一只蚂蚁也要念叨半天,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同门相残这等猪狗不如的举动!”

柳如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急切到了极点,说到最后,眼圈都有些泛红。她身后,几个与唐小三交好的女弟子也纷纷附和,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顾云看着柳如烟那副为情郎辩解的焦急模样,差点没笑出声。宅心仁厚?踩死蚂蚁都念叨?这位女主,你怕是对你那“正直”的小师弟有什么天大的误解。他可是亲眼见过唐小三为了抢夺机缘,对同门下黑手的狠辣。

不过,戏嘛,自然是越多人参与越精彩。顾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高台上诸位大佬的表情,尤其是他那位便宜师尊李轻韵,此刻正眉头微蹙,似在思量,又似有些不豫。

旋即,李柔韵果然上前一步,清冷的目光扫过台下,蕴含灵力的声音清晰传来:“诸位,我想其中应该是有些误会。小徒唐三虽然修为不高,心性却是我看着长大的,绝无可能做出此等残害同门之事。不妨,我们将人带来,当面对质,查个水落石出。”

她的话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原本因执法堂长老之言而沸腾的广场,声音竟真的小了不少。先前那些为唐小三辩护的女弟子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点头。

“李师叔说的是!”

“对,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小师弟一定是被冤枉的!把他叫来问清楚!”

零星的附和声渐渐汇聚,虽未成主流,却也搅动了原本一边倒的舆论。

顾云心中暗笑。好一个“心性是我看着长大的”。便宜师尊啊,你这份对徒儿的信任,可真是……戏剧张力的绝佳铺垫。他几乎能预感到,待会儿唐小三被“铁证”钉死时,这位青莲峰首座脸上的表情,定然十分精彩。这珠子,怕是又要“满意”得紧了。

高台上,执法堂长老闻言,眉头拧得更紧,面色有些不快,显然对李柔韵的公然质疑略有不满,但碍于其身份,不好发作,只将目光投向了居中默然不语的宗主。

各峰首座也神色各异,有的微微颔首,似是赞同李柔韵的提议,有的则依旧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宗主目光深沉,缓缓扫过李柔韵,又看了看执法堂长老,最后落在广场上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的弟子们身上。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威严:“李师妹所言亦有道理。为示公允,便依你所言,传唐三上殿,当众对质。执法堂,即刻派人将唐三带来,不得有误。”

“是,宗主!”执法堂长老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躬身领命,立刻点了两名执法弟子,低声吩咐几句,那两名弟子迅速离去。

广场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质疑、期待、担忧、好奇,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通往后山禁闭室的方向。

顾云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来了,来了,主角即将登场,他精心准备的“人证物证”,也该一一亮相了。这出戏,正按着他最满意的节奏,一步步推向高潮。他甚至有些期待,唐小三那小子,在看到自己为他准备的“惊喜”时,会是何等崩溃绝望的表情。这“念头通达”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不多时,两名执法弟子便押着一人快步走来。那人正是唐小三,此刻他发髻微乱,衣衫也有些褶皱,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惶恐,一踏入广场中央,便被那凝重的气氛压得身形一矮。

执法堂长老目光如电,不等他站稳,便厉声喝道:“唐小三,你可知罪?滥杀同门赵无季,按门规,当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话音未落,唐小三“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石板上,声音凄厉,带着哭腔:“冤枉啊长老!弟子冤枉!弟子昨夜在房中,不知为何突然眼前一黑,便被人打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弟子全然不知!请长老明察,还弟子一个清白啊!”他一边哭喊,一边不住磕头,额头很快便见了红。

李柔韵见状,心中一紧,连忙柔声道:“徒儿莫怕,若真有冤屈,为师定为你做主。”

唐小三闻言,磕头的动作一顿,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地骂开了:哪个天杀的缺德玩意儿,趁老子不备偷袭我这十八岁的小同志!还好没伤着根本,不然我这宏伟的后宫大计岂不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我这便宜师尊也真是天真得可以,人都被抓到杀人现场了,她居然还觉得我是被冤枉的。虽然人确实不是我杀的,但这种脑子不太灵光的师尊,利用起来倒也方便。

思及此,唐小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李轻韵,目光不自觉地在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打了个转,心中一阵火热。啧啧,这身段,这气质,若是日后有机会,定要将这美貌师尊也纳入后宫,好生“疼爱”一番。

就在唐小三胡思乱想之际,执法堂长老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遐思:“大胆唐小三,还敢狡辩!赵无季遇害之时,你就在现场,你外袍之上沾染的血迹,与赵无季的血型完全吻合,这可是铁证!你说你是在房中被人打晕,可有人为你作证?”

广场一角,顾云看着唐小三那影帝般的表演,以及李柔韵那“慈母”般的关怀,差点没绷住嘴角的笑意。这小子,戏还挺足。不过,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看着唐小三那影帝般的表演,台下的顾云恰到好处地出声:“唐师弟说昨夜在房间时被人打晕,此乃你一面之词,何人能证?或者,你敢不敢放开神识,让执法堂长老一窥究竟?”

台上唐小三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搜神识?那昨晚他躲在房里偷看《玉女心经》精怪打架插图版的事岂不是要昭告天下了?这绝对不行!为了他纯情正直小师弟的人设,他立刻摆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望向李轻韵:“师尊,弟子绝无可能去杀害一名外门弟子!况且,搜查神识乃是对弟子莫大的侮辱。谁人不知神识乃修士之本,万一执法长老探查时稍有不慎……弟子这一生岂非尽毁?”他语气悲愤,带着几分委屈。

话音刚落,台下的柳如烟款步上前,声音清冷:“搜查神识确有伤天和。我本不愿出面,但事关小师弟清白,不得不说句公道话。昨夜,我与小师弟确在房中,一同探讨修炼心得,直至深夜。因此,我可以为他作证。”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顾云。

顾云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寒意。柳如烟,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此刻竟当着整个宗门的面,宣称与另一名男子深夜共处一室探讨“修炼”?这顶新鲜出炉的绿帽子,扣得真是又快又响。宗门之内,谁不知他顾云与柳如烟的婚约?她这番话,无疑是把他的脸面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

顾云心中并无多少原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反而生出几分荒谬的冷笑。好一对“探讨修炼”的狗男女,这剧情,比他看过的某些三流小说还要狗血。他甚至开始冷静地分析,这柳如烟是为了唐小三,还是单纯地想恶心他这个未婚夫。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原主受的委屈,他得加倍讨回来。这对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敢这么演,就别怪他这个穿越过来的作者,亲自下场给他们改改剧本,添点刺激的戏码。惩罚?不,那太便宜他们了。他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悔不当初。顾云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残忍。

旋即顾云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既然柳师妹都为唐师弟作证了,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上脸色微变的唐小三,最终落在执法长老身上:“昨夜,我本打算去外门弟子住处,指导几位师弟修炼。说来也巧,唐师弟似乎比我更心急,我抵达时,他已经在外门了。若长老对此事有疑问,不妨传唤外门弟子王二、李三前来对质。我昨夜确在外门指点他们修行,也亲眼目睹唐师弟行色匆匆地进了赵钱孙师弟的住处,两人还特意关上了房门,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私密之事。至于柳师妹所言与唐师弟共处一室……抱歉,我并未看到。”

此言一出,广场上的议论声比先前柳如烟开口时更甚,嗡嗡作响,仿佛炸开的蜂群。无数道目光在顾云、柳如烟和唐小三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惊疑与探究。

执法堂长老面沉如水,盯着顾云:“顾云,你可知当众提供伪证,干扰执法,是何等罪过?轻则堂前五十鞭刑,筋骨受创;重则封魂针熬炼神识,生不如死!你可想清楚了?”

长老的声音带着灵力压迫,广场上不少修为低微的弟子只觉胸口发闷,那“封魂针”三字更是让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那是比死还可怕的刑罚。

顾云却神色不变,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眨一下,语气平稳:“长老,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甘愿领受宗门一切刑罚。真相如何,只需将王二、李三两位师弟传来一问便知。”

他这般镇定自若,反而让一些原本不信的人也开始动摇。

柳如烟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清冷,俏脸涨红,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尖锐了几分:“顾云!你……你就这般小心眼吗?就因为看到我和小师弟关系稍近一些,你就要编造如此不堪的谎言来污蔑他?你的良心何在?你这是要毁了小师弟!”

她一副痛心疾首、为唐小三鸣不平的模样,倒也情真意切。

顾云看着她这副“正义凛然”的表演,心中只有冷笑。通过原主的记忆,他可清楚记得,上一世原主被唐小三与柳如烟联手诬陷时,柳如烟是如何的绝情与漠然,甚至还落井下石。如今这番惺惺作态,真是令人作呕。

他只是淡淡瞥了柳如烟一眼,便不再看她,依旧对着执法长老道:“弟子所言是否属实,并非由柳师妹的情绪决定。还请长老即刻派人,将外门弟子王二、李三带来,是非曲直,一问便知。”

此时,台上的唐小三已经彻底懵了。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疯狂回忆昨夜的每一个细节。我……我昨晚真去外门弟子房里找赵无季了?还关了门?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修炼出了岔子,部分记忆缺失了?可顾云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信口雌黄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这事。毕竟,顾云那笃定的神情,让他自己都有些拿捏不准了。

不多时,两名外门弟子被带了上来,正是王二和李三。两人见到如此阵仗,尤其是高高在上的执法长老,都有些战战兢兢。

顾云的嘴角,在那一瞬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早在昨夜,他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对这两人的记忆动了手脚。凭他如今炼虚期的神魂强度,要悄无声息地修改两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外门弟子的浅层记忆,简直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他很期待,接下来这对“苦命鸳鸯”的表情。

执法堂长老目光转向那两名抖似筛糠的外门弟子,声音不带丝毫温度:“你们二人,昨夜可曾见到唐小三前往赵无季的住处?”

王二和李三本就因为被植入了虚假记忆而心虚,此刻更是被长老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王二哆哆嗦嗦地开口:“回……回禀长老,昨夜,顾师兄确、确实是在指点我二人修炼上的一些问题。我……我们当时……确实看到唐师兄行色匆匆地……走向赵师兄的屋子。”

李三见状,连忙在一旁补充,声音带着哭腔:“是的是的!唐师兄当时好像还与赵师兄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像是在争执什么……还模模糊糊听到什么‘书册’、‘不外借’之类的话。然后……然后他们就一起进屋了,还把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

“之后呢?”长老追问,目光锐利。

王二抢着说:“之后我们就继续向顾师兄请教,没……没太注意那边。但、但我们确实没有看到唐师兄从屋里出来,所以……”

两人支支吾吾地说完,皆是冷汗直流,生怕说错一个字。广场上的议论声再次鼎沸,无数道目光在唐小三、柳如烟和顾云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惊疑与猜测。唐小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是惨白如纸,身体都有些轻微的摇晃。柳如烟也紧紧咬着下唇,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众人皆是一愣,这番证词,若无意外,似乎已将事情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派胡言!你们二人,可是顾云事先串通好的?他许了你们什么好处,竟敢在执法堂上公然撒谎,构陷同门?”

声音的主人,正是唐小三的师尊,内门首座之一的李柔韵。她不知何时已飘然来到台前,此刻正凤目含威,元婴期的灵力威压如同实质般,骤然笼罩向跪在地上的王二和李三。

“噗通!噗通!”

王二和李三哪里承受得住这等威势,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彻底瘫软,直接五体投地般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冷汗更是涔涔而下。“首……首座大人明鉴!我二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借……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在执法堂上,当着长老和首座大人的面说假话啊!”两人几乎是哭喊着辩解,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恐惧。

李柔韵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没有虚言?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非得了顾云的指使,你们两个区区外门弟子,怎会如此‘凑巧’地目睹这一切,还编造得有鼻子有眼?”她的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顾云,带着强烈的审视与警告。

顾云却像是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怒意和威压,依旧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他上前一步,对着李柔韵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师尊明鉴。弟子与这两位师弟的确素无深交,昨夜不过是偶遇,顺手指点一二。他们所言是否属实,弟子也不敢妄下断言。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弟子听闻,宗门之内有一件传承已久的法宝,名为‘八卦镜’。此镜神妙非凡,能照彻虚妄,回溯光阴,辨黑白,明是非。既然师叔与诸位长老对弟子和这两位师弟的证词皆有疑虑,何不请出八卦镜一照?届时,昨夜种种,孰真孰假,自然一目了然。如此,也能还唐师弟一个清白,免得他无故蒙受这不白之冤,岂不两全其美?”

“八卦镜?!”

此言一出,不仅是李柔韵,连一直面沉如水的执法长老和周围几位执事都脸色齐齐微变。广场上的弟子们更是哗然一片,议论声比之前更响,这八卦镜可是镇派之宝之一,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李柔韵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惊疑。她当然知道八卦镜的厉害,那东西一旦动用,任何精心编织的谎言都将无所遁形。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厉声道:“胡闹!八卦镜乃宗门重器,岂是为这点弟子间的口角纠纷随意动用的?顾云,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混淆视听,莫非是想拖延时间不成?”

她嘴上说得强硬,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王二、李三那副吓破了胆却依旧死死咬住证词的模样,实在不像作伪。而顾云这小子,更是有恃无恐到了极点,竟敢主动提出动用八卦镜!难道……难道小三那孩子,昨晚真的背着自己,在外门惹下了什么滔天大祸,甚至与那赵无季的死有关?若真如此,不仅唐小三的圣子之位彻底无望,她这个做师尊的,恐怕也要落下一个管教不严、识人不明、甚至纵徒行凶的骂名!这让她如何能不心惊肉跳,头痛欲裂?想到此处,她望向唐小三的眼神中,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审视与怀疑。


台上的唐小三彻底傻眼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开派对。“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老天爷,别这么玩我啊!”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要哭出来,心里更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特么比窦娥还冤啊!

就在唐小三百口莫辩之际,台下又是一道温婉柔和的女声传来,清晰悦耳,如春雨般滋润人心:“诸位师兄师姐,宗主长老。”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王婉儿。她身姿娉婷,面带浅笑,眼神清澈无辜,仿佛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难辨真伪,婉儿有一拙见。”她微微顿了顿,声音不大,却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不如请执法堂的师兄搜一搜唐师弟的储物袋,看他身上是否真有那所谓的禁书。若有,则顾云师兄所言非虚;若无,那杀害同门的贼人恐怕另有其人,甚至,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小师弟,欲盖弥彰。”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对啊!搜身!”

“这个法子好!”

“简单直接,一看便知!”

众人顿时觉得茅塞顿开,纷纷点头附和,看向王婉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许。这提议听起来合情合理,既能查明真相,又不冤枉一个好人。

唐小三一听要搜身,更是急得跳脚:“搜就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怕谁啊!”他巴不得立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一丝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云的目光在王婉儿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原主的记忆清晰地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处处为人着想的王婉儿,正是原著中柳如烟的头号狗腿子,没少在背后出馊主意,手段阴险毒辣。她此刻跳出来提议搜身,看似公允,实则恐怕早已布下后手。

“呵,又一个送上门来的心魔素材。”顾云心底冷笑,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玩味。这些跳梁小丑,一个个都急着在他面前表演,正好,省得他一个个去找了。他倒要看看,这王婉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宗主和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王婉儿的提议确实可行。大长老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王婉儿所言有理。执法堂弟子何在?上前查验!”

立刻有两名身着黑衣,神情冷峻的执法堂弟子应声出列,一步步走向面如死灰的唐小三。

两名执法堂弟子走到唐小三面前,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唐师弟,得罪了。”

唐小三心头火起,一把扯下腰间的储物袋,愤愤丢了过去:“拿去!好好看,仔细搜!我唐小三行得正坐得端,还能怕你们不成!”

那执法堂弟子接过储物袋,也不多言,神念一扫,便开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动作干练。

“一阶疗伤丹药三瓶。”

“炼气期基础功法玉简一枚。”

“换洗衣物两套。”

“低阶灵石三十七块。”

……

起初取出的都是些寻常修士的必备之物,众人伸长了脖子看着,神色各异。唐小三梗着脖子,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但眼底深处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王婉儿依旧浅笑盈盈,目光落在那些被取出的物品上,似乎只是个单纯的好奇看客。

顾云则好整以暇地观察着王婉儿,心知好戏即将登场。

突然,那名负责搜查的执法堂弟子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从储物袋中又摸索了片刻,似乎取出了什么东西,却迟迟没有展示。他脸色变了又变,显得有些为难,抬头看了一眼宗主和几位长老,声音都低了几分:“宗主,长老……这储物袋里,还有一件物品,弟子……弟子不知是否应当众取出查验?”

他这副模样,顿时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莫非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柔韵本就因唐小三的事心烦意乱,见执法堂弟子吞吞吐吐,更是有些不耐,清叱道:“有何不妥?直接取出便是,宗门法度面前,岂容藏私!”

那弟子面露难色,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直接拿出来,只是将手半掩着,似乎想先给长老们过目。

李柔韵秀眉一蹙,耐心告罄,不等那弟子再开口,素手一扬,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力便将那储物袋隔空摄到了自己手中。她神念往里一探,下一刻,脸上的从容与淡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白皙的脸颊先是错愕,随即迅速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极为复杂,震惊、羞恼、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她贝齿轻咬下唇,拿着储物袋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这……这里面……”

众人只见李柔韵脸色大变,更是好奇得抓心挠肝。

“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怎么这副表情?”

李柔韵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将储物袋口朝下,轻轻一抖。

一件柔软的、带着蕾丝花边的粉色事物,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白皙的手掌中。

那是一件……女子的贴身亵裤。

而且,上面似乎还隐隐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淡雅兰花香气。

满场死寂。

针落可闻。

李柔韵的脸颊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拿着那件东西,手抖得更厉害了。这……这分明是女子之物,观其样式……怎么那么眼熟?这不就是她前几日沐浴后发现不见了的那条云丝锦绣亵裤吗?!当时还以为是被哪个粗心的杂役弟子收错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唐小三的储物袋里!而且,看这亵裤的模样,还带着些许温热的触感,分明是……分明是被人贴身收藏过的!

唐小三在看到那件粉色亵裤的瞬间,脑子“嗡”的一声巨响,像是被九天神雷劈中了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卧槽!卧槽!卧槽!”他心中疯狂咆哮,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完了!全完了!是师尊的那件!我上次从师尊晾晒的衣物里偷来……日夜摩挲把玩,想着等风头过了再偷偷放回去,怎么就忘了这茬!我怎么就把它还放在储物袋里了啊!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他此刻真想给自己两巴掌,不,是无数巴掌!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自掘坟墓?这就是!

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与议论。

“我的天!那是什么?!”

“女人的……亵裤?!”

“唐小三储物袋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太恶心了吧!他竟然偷藏女子的贴身衣物!”

“看那款式和料子,非富即贵啊……莫非是哪位师姐的?”

“你们闻到没有?好像还有香味……”

一声声议论如同尖刀般刺入唐小三的耳中,他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事实胜于雄辩,铁证如山啊!

王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懊恼,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无辜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惋惜。

顾云也是有些吃惊,本来他以为唐小三他储物袋里就他贴心给他准备的几本小黄书,没想到还有这等惊喜,旋即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王婉儿这一手,本来以为是帮唐小三摆脱罪证的手段,结果却变成直接把唐小三钉死在了变态偷内衣贼的耻辱柱上。不过,这李轻韵的反应倒也真实,看来这亵裤确实是她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顾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一点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诸位同门,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某些人口中冰清玉洁、纯情善良的小师弟!光天化日之下,竟偷藏女子亵裤,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顾云语调平稳,却字字诛心,“今日他敢偷窃亵裤,明日是不是就敢对师姐师妹们做出更出格之事?有这么一个人在,各位女弟子晚上还能睡得安稳吗?宗门声誉何在!”

他一番话,直接将唐小三钉在了无耻之徒的标签上,更是将矛头指向了宗门所有女弟子的安全感。

台下众人本就因那亵裤之事议论纷纷,此刻听顾云这么一说,更是群情激愤。

“说得对!太可怕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他斯斯文文的,没想到……”

“必须严惩!否则我们女弟子还有何安全可言!”

唐小三本就面如金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他猛地抬头,嘶吼道:“顾云!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储物袋里!定是有人陷害我!宗主!长老!弟子是清白的!请明鉴啊!”他声音凄厉,带着哭腔,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李柔韵站在一旁,手还微微颤抖,那粉色亵裤依旧被她捏在手中,只是此刻她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听到唐小三的辩解,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既有被窥探隐私的羞愤,也有一丝被欺骗的怒意。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宗主风无尘面罩寒霜,眼中怒火跳动,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继续搜!本座倒要看看,他这储物袋里,究竟还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我飘渺圣宗,绝不容许此等败类存在!”

那执法堂弟子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再次将手伸入唐小三的储物袋中摸索。片刻之后,他动作又是一顿,脸上露出比之前更加为难的神色,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古怪的红晕。

他迟疑地抬头,声音都有些发飘:“宗主,各位长老……这里面……还有一本……嗯,图册。”

“图册?”风无尘眉头一拧,“什么图册?”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弟子……弟子不敢妄言,只是……只是这图册的内容,似乎……似乎颇为……嗯……刺激……”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但在这寂静的演武场上,却依旧清晰地落入了众人耳中。

“刺激?”

“什么图册这么刺激?”

众人本就被亵裤之事震惊得不轻,此刻又听闻有“刺激”的图册,好奇心更是被提到了顶点,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向那执法堂弟子手中的储物袋,以及他那只还未完全抽出的手。

顾云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弧度更深了些,心中暗道:王婉儿啊王婉儿,我可真是要感谢你啊,不然我还不知道如何让他们搜身,你这送的“大礼包”,可真是惊喜连连。

高台之上,问剑峰首座司马剑,素来以不苟言笑著称,此刻也按捺不住,沉声道:“拿来!”

那执法堂弟子如蒙大赦,连忙将那“刺激”图册连同储物袋一并呈上。

司马剑接过,随手翻开一页,神识一扫。

刹那间,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猛地一抽,手一抖,迅速合上了图册。一道不自然的红晕从脖颈悄然蔓延至耳根。他,司马剑,问剑峰首座,修道数百载,自诩心如磐石,剑心通明,可……可他仍是童子身啊!这等描绘精细、活色生香的场面,着实让他有些……道心不稳。

他干咳一声,掩饰面上的异样,反手便将那储物袋与图册一并掷向李柔韵,语气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与莫名的窘迫:“李师妹!你自己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不知所谓!”声音比平时都高了几分,似乎想以此掩盖什么。

李柔韵下意识接住,入手微沉。她定了定神,指尖微颤地探出神识,扫过图册内容。

只一瞬,她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比刚才因亵裤之事更甚,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这……这些画面……大胆至极!尤其是其中几页,竟然……竟然是师徒之间……

她脑中“轰”的一声,不由自主地又瞥了一眼手中那件粉色的亵裤,再联想到唐小三平日里看似恭敬,实则偶尔会偷偷打量她的眼神。难道……难道他对自己存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一股被冒犯的羞恼涌上心头。可念头转瞬间,又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悄然滋生,快得让她几乎抓不住——若是……若他私下里……

不!李柔韵猛地甩开这个荒唐的念头。现在是什么场合!宗主、长老、各峰弟子皆在!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再想替他遮掩,已是绝无可能。这孽徒,是要将她的脸面也一并丢尽!


这时宗主风无尘面罩寒霜,眼中怒火跳动,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声音冷冽如冰,传遍整个演武场:“唐小三残杀同门,证据确凿;思想龌龊,人证物证俱在;行为不雅,败坏宗门清誉。按本宗门规,即刻废除其一身修为,逐出飘渺圣宗,永不录用!”

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也彻底粉碎了唐小三最后一点侥幸。

“不——!!”唐小三面如死灰,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宗主饶命!弟子知错了!弟子一时糊涂!求宗主给弟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再也不敢了!”他涕泪横流,声音凄厉,想要爬过去,却被两名面无表情的执法堂弟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演武场上,先前还义愤填膺的弟子们,此刻见此情景,也大多沉默下来,看向唐小三的目光中,鄙夷之外,也多了几分复杂。废除修为,逐出宗门,这对于任何修士而言,都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

李轻韵娇躯微微一晃,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望着徒弟这般绝望的惨状,心中那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维护与不忍,也终于彻底化为泡影。她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与失望。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顾云站在人群之中,神色平静无波,内心深处却有一股压抑不住的畅快感油然而生。宗主这判决,果断狠辣,深得他心。唐小三啊唐小三,你机关算尽,可曾算到今日之下场?

就在宗主话音落下的瞬间,顾云丹田内的混沌逆天珠骤然一颤,一股远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精纯数倍的灵力,如同沉寂火山的骤然喷发,汹涌而出,瞬间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轰隆!”

顾云只觉体内仿佛有什么无形壁垒轰然洞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舒泰感传遍全身。他的修为瓶颈应声而碎,气息节节攀升,竟是直接跨越了炼气期大圆满的门槛,一路势如破竹,直接冲入了炼虚境后期!距离那传说中的炼虚境大圆满,亦不过一步之遥!

“痛快!”顾云心中狂喜,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一贯的淡然。这可真是天降横财,唐小三这个“经验大礼包”,不仅帮他扫清了一个障碍,还附赠了如此丰厚的修为回馈,简直是买一送一,血赚不亏!

他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与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暗自盘算:炼虚后期,在这飘渺圣宗之内,寻常长老弟子已不足为惧。不过,还不够稳妥!按照原主记忆,这宗门真正的顶梁柱,并非眼前这位炼虚中期的风无尘宗主,而是那位常年闭死关,几乎快要被世人遗忘的太上长老——唐浩。

唐浩,正是唐小三的太爷爷,当年曾与飘渺圣宗开派祖师一同征战天下,立下赫赫功劳的老怪物,修为深不可测。此事极为隐秘,宗内知晓之人,恐怕屈指可数。

“看来,‘苟’字诀还得继续发扬光大,猥琐发育才是王道。”顾云眸光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待我悄然突破至洞虚期,这方天地,才算真正有了我顾云的一席之地。到那时,莫说一个唐浩,便是十个八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这边心念急转,那边执法堂弟子已得到宗主眼神示意。其中一人踏前一步,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特制短刃,并非用于杀伐,而是专门废人丹田道基的法器“碎灵匕”。

“唐师兄,奉宗主令,得罪了。”那执法弟子声音沒有丝毫起伏,举起了手中的碎灵匕。

唐小三瞳孔骤然缩至针尖大小,全身剧烈颤抖,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不要!不要废我修为!我太爷爷是唐浩!太上长老唐浩!你们敢动我,他老人家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情急之下,竟是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大的底牌,当众嘶吼了出来。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高台之上的风无尘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一蹙,其他几位长老也是面露惊异之色,显然“唐浩”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并非全然陌生,甚至隐隐透着几分凝重与忌惮。

演武场下的弟子们则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唐浩?谁啊?太上长老?我们宗门还有太上长老?没听说过啊……”

顾云心中冷笑一声,蠢货,死到临头还想靠山?可惜,太迟了!而且,你这么一嚷嚷,只会让风无尘更坚定地废了你,以绝后患,免得将来真惹出个老怪物来替你寻仇。

果然,风无尘眼中寒芒一闪而逝,语气不容置疑地冷哼道:“不知所谓,胡言乱语!执法堂,立刻行刑,不得有误!”

那执法弟子闻言,手腕一沉,再无半分迟疑,掌中“碎灵匕”寒芒暴涨,对准唐小三丹田要害,便要一击毙之!匕首破空,带起尖锐的呼啸,唐小三瞳孔中映出那抹绝望的寒光,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嗬嗬声,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僵直。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异变陡生!

“轰——!”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威压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临,整个演武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空气凝滞,万籁俱寂。一道凝实无比的灵力巨掌撕裂长空,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瞬间出现在碎灵匕之前,轻轻一拨,那柄特制法器便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插在远处的石柱上,兀自嗡鸣不已。

紧接着,一道苍老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天宪般响彻在每个人耳边:“风宗主,手下留情。老夫的这个小辈固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此。可否看在老夫唐浩薄面,饶他一次?”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场中每一个人耳中,震得人神魂晃动。

高台之上,风无尘的脸色瞬间铁青,嘴角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他挺直的脊背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眼中怒焰与忌惮交织,当着宗门上下,被如此干预,颜面何存!若非感到那股威压远非自己所能抗衡,他几乎要当场发作。

演武场下的弟子们更是炸开了锅,方才的喧嚣瞬间化为死寂,旋即又被更低的惊呼与议论取代。

“唐浩……真的是太上长老!”

“这威势……太可怕了!”

顾云眉头微不可查地一挑,心中冷哼:“呵,老的果然跳出来了,煮熟的鸭子也能飞?”他暗自估量,这唐浩的实力,怕是远超自己预料,那股威压,即便他已入炼虚后期,也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看来,这飘渺圣宗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风无尘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与屈辱。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按照他的意愿了结。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带着宗主的威严,却不复之前的决绝:“唐小三触犯宗规,本应废去修为,逐出宗门。但念在唐浩太上长老乃本宗前辈,为宗门立下过汗马功劳,本宗主便给你这个面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如死灰又重燃一丝希望的唐小三,声音转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执法堂将唐小三押入后山思过崖,面壁百年,不得宗主手令,永世不得出关!”

思过崖,名为思过,实则灵气稀薄,环境恶劣,百年禁闭,对修士而言也是极重的惩罚,虽保住了修为和性命,却也断了其修行之路。

做完这番决断,风无尘抬头望向虚空某处,略一拱手:“不知太上长老对这个处置,可还满意?”语气中,终究是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此时空中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却又仿佛隔着云端,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百年禁闭?风宗主,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思过崖那种地方,灵气稀薄,于修行无益,关上百年,岂不是耽误了他?不如这样,老夫这把老骨头尚有些薄面,也有几分管教自家小辈的手段。便由老夫将他领走,亲自看顾,如何?”

这话听似商量,实则不容拒绝。风无尘的面皮狠狠抽搐了一下,牙关紧咬,腮帮的肌肉绷成僵硬的线条。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有惊异,有同情,更多的恐怕是看戏。宗主威严,此刻荡然无存。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泛白,青筋在手背上隐隐跳动。他今日若不让步,这太上长老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当着全宗的面,他这个宗主已是威信扫地。

半晌,风无尘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前辈既有此意,晚辈……遵命。”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甩袖,转身便走,背影决绝,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仿佛多留一息都会让他失控。今日这脸,算是丢尽了。

虚空中,唐浩似乎对风无尘这近乎拂袖而去的态度略感不满,一声极轻却极具穿透力的冷哼传来,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这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随后,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没了先前的客气,充满了不耐与严厉:“唐小三!还不给老夫滚过来!没用的东西,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收拾干净!半个时辰后,到后山禁地见我!若敢迟了,看老夫不打断你的腿!”

瘫软在地的唐小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但紧接着便被对太爷爷的深深恐惧所取代。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撑起,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忙不迭地应道:“是,是!太爷爷!孙儿,孙儿马上就去!”他此刻狼狈不堪,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演武场下,弟子们早已是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今日这变故,一波三折,实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太上长老的威势,宗主的隐忍,都让他们对宗门高层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认识。

高台角落,顾云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有意思,这唐浩老儿,果然是个老狐狸,不仅实力强横,护短也是一流。风无尘这宗主,当得可真是憋屈,当众被削了面子,啧啧。”他暗自摇头,“不过,这老家伙的语气,对唐小三似乎也并非全然宠溺,倒像是恨铁不成钢。后山禁地?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怕是有这小子的苦头吃。”他心中念头转动,“看来,我的‘苟’字诀,还得再升升级。这飘渺圣宗,比我想象的还要藏龙卧虎。这唐浩,怕是已经洞虚,甚至更高。风无尘这炼虚中期,在他面前确实不够看。”

而已经快步走下高台,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风无尘,背影依旧挺直,但脚步却比平时沉重了几分。他袖中的拳头,依旧死死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无人看见,他微垂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与深深的无力感。

唐浩的声音余威尚在,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虽已散去,演武场上空的气氛却依旧沉重。高台上,剩下的几位长老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有惊愕,有沉思,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最终,几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逸出。今日之事,已然尘埃落定,但宗主与太上长老之间那层窗户纸,算是彻底捅破了。

这飘渺圣宗的天,怕是要变了。

几位长老眼神交汇,各自心中飞快盘算。太上长老唐浩的强势插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这意味着宗门内部的势力格局将重新洗牌。风无尘宗主的威信受损,而唐浩这一脉,无疑将水涨船高。此刻,是该审时度势,早做决断了。一位平日里与执法堂长老交好的长老,此刻眼神闪烁,悄然后退了半步,似乎想与刚才宗主的决断撇清些关系。

演武场下的弟子们也未从方才的震撼中完全回过神,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讨论着太上长老的神威与宗主的隐忍。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部分弟子已准备散去之际,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划破了这份沉寂。

“各位长老请留步!弟子柳如烟,有要事禀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内门弟子前列,柳如烟款步走出。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罗裙,本想衬得人面桃花,此刻脸上却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悲愤与委屈。她先是楚楚可怜地对着高台方向盈盈一拜,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启禀各位长老,弟子……弟子潜心修炼所用的结金丹,数日前不翼而飞!”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一片哗然。结金丹对筑基期弟子冲击金丹何其重要,几乎等同于半条修行路。

“什么?结金丹被盗?”

“柳师妹的结金丹?那可是她家族花费大代价为她求来的上品丹药!”

刚准备离去的弟子们立刻停下了脚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中重新燃起八卦的火焰,纷纷伸长了脖子,一副唯恐错过好戏的模样。这瓜,一个接一个,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柳如烟见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心中暗自得意。唐小三之事虽是意外,却也让她看清了形势。唐浩太上长老一出,唐小三即便受罚,未来的价值也远非顾云可比。这婚,必须退!而要退得名正言顺,还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周,最后仿佛万般无奈,痛心疾首地落在了高台角落,那个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身影上。

“弟子起初也不愿相信,但经过连日查探,诸多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她声音一顿,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都指向了顾云师兄!请各位长老为弟子做主啊!”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或惊疑,或鄙夷,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顾云身上。

高台角落,顾云自风无尘拂袖而去后,便一直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场中百态。唐浩的出现,风无尘的隐忍,长老们的微妙心思,弟子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这飘渺圣宗,果然如他所料,水深得很。

此刻,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听着柳如烟那“情真意切”的指控,顾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中却近乎失笑。

来了来了,经典的女频退婚流开场白——诬陷前未婚夫。这柳如烟的演技,比他笔下那些小白花女配可差远了,痕迹太重,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在演戏。

他甚至还有闲心评价一句:道具(结金丹)不错,但演员的台词功底和表情管理,有待加强。

至于所谓的“种种迹象”,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什么货色。

不过,他倒也不急。这女人既然搭好了台子,他不介意陪她唱一出。正好,他也想看看,这飘渺圣宗的“规矩”,究竟是如何“公正严明”的。

他缓缓抬眼,迎向柳如烟那双“含泪”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柳如烟话音刚落,高台上的几位长老神情各异。一位捻着胡须的长老差点把胡子揪下来几根,另一位眼角抽了抽,望向执法长老,眼神里全是“这事儿归你管,但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的意味。

顾云?偷结金丹?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一个元婴期的大修士,会去偷一枚筑基期弟子用的结金丹?这话说出去,怕是三岁稚童都不会信。这柳如烟,莫不是修炼修傻了?还是另有所图?

然而,不等他们细思,一声怒斥已然响起。

李柔韵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射向顾云:“孽徒!还不速速将丹药交出来,向柳师侄赔罪!莫非真要本座动用宗门刑法,你才肯招认吗?!”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顾云已是板上钉钉的窃贼。

看着眼前这位“义正言辞”的师尊,顾云心中只觉得好笑。方才太上长老唐浩为唐小三出头时,她大气不敢喘一口,此刻对着自己,倒是威风得很。这变脸速度,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他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转瞬即逝。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顾云面上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被冤枉的愕然与受伤,他转向柳如烟,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柳师妹,你我之间尚有婚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倾心唐师弟,与他暗通款曲,这些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污我清白,说我偷盗。”

他微微一顿,语气沉了下来,带着几分被逼到绝路的悲愤:“我顾云,堂堂七尺男儿,元婴修士,岂会觊觎你区区一枚结金丹?我的清白,岂容你这般肆意践踏!”

说着,他猛地抬高声音,朗声道:“我顾云在此以道心立誓,若曾窃取柳如烟任何丹药,叫我道基崩毁,修为尽丧,永世不得超生!天打雷劈,神魂俱灭!”

如此毒誓,让场中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修士最重誓言,尤其涉及道心与修为,无人敢轻易出口。

发完誓,顾云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甚至带着点委屈,幽幽补了一句:“再说了,哪有男孩子会随随便便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啊?我的清白可是很重要的。”

“噗……”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窃笑声。

“咳……顾师兄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元婴修士发这样的毒誓,不像是假的啊。”

“而且,顾师兄说柳师妹和唐师弟……嘶,这信息量有点大。”

“对啊,柳师妹不是一直说顾师兄对她痴心一片吗?怎么还扯上唐师弟了?”

弟子们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风向似乎在悄然转变。

柳如烟原本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僵住,脸上血色褪尽,又猛地涨红。她没想到顾云会如此干脆地发下毒誓,更没想到他会当众点破她和唐小三的事情,还用那种奇怪的腔调说什么“男孩子的清白”!

她指着顾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

李柔韵也被顾云这番操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那句“男孩子的清白”,让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厉声道:“顾云!休得狡辩!还敢污蔑同门!”

顾云却看也不看她,只是盯着柳如烟,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又深了些:“我有没有胡说,柳师妹心里最清楚。至于结金丹,你若真觉得是我偷的,不妨拿出证据来。人证,物证,总得有一样吧?总不能红口白牙,就想定我的罪。”

听到这里柳如烟也是一声冷笑,旋即蕴含灵力的声音响起:“谁说我没人证?唐师弟可以给我证明,他可是亲眼看到你鬼鬼祟祟去我房间的,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唐师弟,王婉儿师妹,你们出来说,是不是这样?”

随着她的话音,人群中骚动片刻,果然走出了两人。正是唐小三,以及另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弟子王婉儿。

唐小三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几分急于表现的亢奋,朗声道:“不错!数日前深夜,我与王师妹偶然路过柳师姐清修的别院,亲眼所见顾师兄形迹可疑地进入了柳师姐的房间!当时我们还以为……咳,是顾师兄与柳师姐情深意切,便不好打扰。谁曾想,竟是行此龌龊之事!”

他身旁的王婉儿怯生生地低下头,小声附和:“是的,我们都看见了,确实是顾师兄的身影。”

此言一出,广场众人便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再起。

“竟然真的有目击者?”

“这下……难道顾师兄真的……”

“莫不是顾师兄看到柳师姐天赋不错,又得唐太上长老看重,怕动摇他首席弟子的地位,所以才想毁掉柳师姐的结金丹?”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揣测。

此言一出场上便是有不少人符合:“有道理!柳师姐可是天之骄女,顾师兄虽然修为高深,但名额只有一个啊!”

“人心隔肚皮,元婴修士的心思,谁又能猜透呢?”

顾云冷眼扫过那些附和之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好好好,平时你们也没少受“原主”的照拂和恩惠,现在倒是墙倒众人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矛头对准我,真是好样的。不过你们这样,事后我便会一一清算,一个都跑不了。

不过现在嘛……柳如烟,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他看向唐小三和王婉儿,语气平淡无波:“哦?两位深夜造访柳师妹的别院,还真是‘偶然’。那么请问,你们是如何‘偶然’到能看清是我,而不是旁人?”

唐小三梗着脖子:“顾师兄的身形气质,在宗门内独一无二,我们岂会认错?”

王婉儿也跟着点头:“月色尚可,确实看清了是顾师兄。”

“月色尚可?”顾云轻笑一声,“我记得柳师妹的别院,为了清静,周围树影婆娑。两位眼神可真好,隔着重重树影,还能在深夜准确无误地认出我来。莫非两位修炼了什么特殊的瞳术不成?”

他话锋一转,目光在柳如烟和唐小三之间逡巡:“而且,唐师弟,你与柳师妹关系匪浅,众人皆知。你深夜‘偶然’路过她的别院,还带着另一位女弟子,这本身,是不是比我‘鬼鬼祟祟’更有嚼头?”

唐小三脸色一变,怒道:“你休要胡言!我与柳师姐光明磊落!”

柳如烟也面色一白,斥道:“顾云!休得转移话题,血口喷人!”

“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顾云摊了摊手,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无辜,“毕竟,比起我一个元婴修士去偷一枚对我毫无用处的结金丹,你们二位深夜私会,然后栽赃于我,似乎逻辑上更说得通一些,不是吗?”

“噗……”人群中有人没忍住,发出了压抑的笑声。

“顾师兄这脑回路……真是清奇。”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没道理啊?”

顾云不理会众人的窃笑,继续对着柳如烟道:“柳师妹,你说我偷了你的丹药。那么,丹药现在何处?是被我藏起来了,还是被我毁掉了?你房中可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或者,我身上可有你那上品结金丹的特殊药香残留?”

他坦然地张开双手,神色自若:“执法长老若是不信,大可派人搜查我的洞府,或者,现在就搜我的身。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搜不出任何赃物,柳师妹今日这番指控,又当如何?”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冷了几分:“污蔑同门,构陷元婴修士,意图毁我道心,这在飘渺圣宗,是什么罪名,想必不用我提醒各位长老和柳师妹吧?”

柳如烟被他这番话和迫人的气势逼得心头发慌,她没想到顾云不仅不怕,反而倒打一耙,甚至主动要求搜身!难道他真的没拿?那丹药……

她强自镇定,咬牙道:“谁知道你把丹药藏到哪里去了!或者……或者你已经将它炼化了!”

“炼化?”顾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摇头,“柳师妹,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一枚筑基期弟子用的结金丹,对我一个元婴修士能有什么用?拿来塞牙缝吗?还是说,我最近修行遇到了瓶颈,需要靠结金丹来‘巩固’一下元婴期的修为?”

此言一出,连高台上几位一直板着脸的长老,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这顾云,说话也太损了。

人群更是爆发出一阵哄笑。

“元婴修士炼化结金丹?哈哈哈哈,柳师妹是认真的吗?”

“这理由……我编都编不出来!”

柳如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这哄笑声刺激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唐小三也面红耳赤,却不敢再轻易开口。

顾云环视一周,声音恢复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顾云的清白,不容任何人玷污。尤其是,被一个处心积虑想要解除婚约,另攀高枝的女人,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来设计陷害!”

他看着柳如烟,一字一顿:“柳师妹,这出戏,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顾云,柳如烟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心头疑云翻涌。短短数日,那个以往在她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甚至不敢与她对视的顾云,怎会变得如此……如此咄咄逼人,言辞犀利?莫非,他知道了自己要与他退婚之事,所以受了刺激,失心疯了?对,定然是这样!想到此处,柳如烟仿佛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先前被顾云气势所夺的慌乱稍减,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底气。

她勉强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尽管尾音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师兄,你我之间的确有婚约在身。但你也知晓,那是家族长辈的安排,并非我本心所愿。”她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高台上的长老,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缓和与委婉,“如今我已踏上仙途,一心向道,儿女情长之事,是否可以暂缓?至于这婚约,我看……为了你我双方日后修行,还是解除为好。”

话音刚落,顾云唇边便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哦?”他眉梢微挑,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柳师妹这算是……不装了?不继续指控我偷你那宝贝结金丹了?”他向前不紧不慢地踱了一步,目光如炬,直视着柳如烟因心虚而略显闪躲的眼睛:“前一刻还口口声声我是窃丹小人,恨不得将我打入宗门大牢;下一刻便风轻云淡地要谈解除婚约。柳师妹这变脸之快,可真是让顾某大开眼界。”

此言一出,广场上的议论声再次鼎沸起来。“听见没?她自己不提丹药的事了!这弯转得也太快了吧?果然是想退婚才闹这么一出?啧啧,这心思……”唐小三的脸色更加难看,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王婉儿更是把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云却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对着柳如烟,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我还真是没想到,素来以冰清玉洁自居的柳师妹,为了解除一纸婚约,竟能想出如此龌龊的手段,不惜污蔑同门,构陷于我。”他话锋一转,身形也随之转向高台,对着端坐的几位长老朗声拱手:“各位长老明鉴!弟子顾云,今日被柳如烟当众指控盗窃丹药,如今她又矢口否认,转而谈论婚约。此等行径,已不仅仅是诬陷同门那么简单。”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正气:“如此颠倒黑白,心思龌龊,妄图搅乱宗门法度,败坏宗门清誉!不知按照我飘渺圣宗门规,当如何处置?还请各位长老给弟子一个公道,给宗门一个交代!”


随着顾云的话音落下,广场上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高台之上,李柔韵的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她身为元婴长老,顾云的师尊,何时被人如此当众质问过?但眼下情势,确实是柳如烟理亏在先。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场面,声音带着几分属于长辈的威严与调解之意:“柳师侄,若你真心只是想解除婚约,大可不必行此下策。你可直接来寻本座,或是与云儿私下商议。本座身为顾云的师尊,这点主,还是能为你们做的。”

话音落下,李柔韵的目光转向顾云,其中警告与安抚并存,意思再明显不过——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追究,给她一个面子。至于柳如烟诬陷同门该当何罪,她却巧妙地避而不谈。

顾云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陡然涌起一股悲愤交加的神情,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师尊此言差矣!弟子被人当众指为窃丹小贼,险些身败名裂之时,师尊您在哪里?如今她谎言败露,抵赖不过,您便轻飘飘一句‘能做主’就想揭过?”

他猛地提高了声音,目光扫过台上几位长老,最终又落回李柔韵脸上:“按我飘渺圣宗门规,诬陷同门,扰乱宗门秩序,至少也该去执法堂领三十鞭刑,以儆效尤!可您呢?您处处维护于她,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弟子,便能法外开恩?还是说,柳师妹是您的私生女不成?凭什么男弟子犯错便要严惩不贷,女弟子犯了错,就能轻轻放过?这还有天理吗?宗门法度何在!”

顾云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同重锤般敲在众人心头。广场上沉寂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说得对!凭什么啊!”

“就是!如果诬陷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柳师妹昨夜偷了我晾在院子里的袜子?”一个长相颇有几分猥琐的男弟子扯着嗓子喊道,引来一片哄笑。

“对啊对啊!那我也可以说她们偷了我的肚兜!”

“哈哈哈,那我的剑穗肯定是被某位师姐看上了!”

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夹杂着男弟子们积怨已久的怪叫和女弟子们羞恼的啐骂,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高台上的李柔韵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她怎么也没想到,往日里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的顾云,今日竟敢当众顶撞她,还把话说得如此难听,煽动得众弟子也跟着起哄,让她颜面尽失。

柳如烟更是被这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尤其是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调笑,更是羞愤欲绝。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转向顾云,声音带着哭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顾师兄……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不愿与我解除婚约。但……但你也不能这般强词夺理,毁我清誉啊!我承认,我先前的方法是有些……有些过激了。可我一个弱女子,除了这个法子,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她一边说,一边微微侧过脸,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眼角泪光闪烁,当真是将楚楚可怜的姿态演到了极致。

看到柳如烟那副泫然欲泣、将楚楚可怜演到极致的模样,顾云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流露出一丝不忍与挣扎,声音也沉了几分:“既然众位师兄弟姐妹都认为柳师妹理应受罚,我顾云身为她的未婚夫,自然是……心疼的。”

他这话一出,柳如烟那盈满泪水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她就知道,顾云终究是顾云,骨子里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废物。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定是装出来的,想在她面前找回点男人的面子罢了。现在看,还不是要为自己说话?哼,等此事了结,定要他将那枚延寿丹双手奉上,不,一枚哪里够?至少也得三枚,再加几件像样的法器才行!她心中盘算着,连脸上的悲戚都显得不那么真切了。

广场上的议论声稍歇,不少人面露几分“果然如此”的神色,甚至有些失望,觉得这顾云终究还是个拎不清的。高台上的李柔韵,紧绷的神情也微不可察地松缓了些许,心想这顾云总算还知道顾全大局,给她这个师尊留几分薄面。

顾云顿了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继续说道:“我不忍心看自己心爱的师妹受那三十鞭的皮肉之苦,更不愿她清白之躯被执法堂那些粗手粗脚的师兄们碰触。”

柳如烟听得心中一阵舒畅,眼中的泪水也恰到好处地滚落两颗,更添几分柔弱可欺。看吧,顾云还是心疼她的!他根本离不开自己!

谁知顾云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也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冷硬:“所以,这三十鞭,便由我,顾云,亲自来执行!也好让柳师妹……深刻体会一番,我这个未婚夫,是如何‘疼爱’她的!”

“啊?”

此言一出,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柳如烟脸上的柔弱与得意瞬间凝固,随即寸寸碎裂,化为惊愕与不敢置信,最后只剩下浓浓的恐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广场上死寂了一瞬,旋即爆发出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哗然!

“什么?!顾师兄要亲自……亲自执行鞭刑?”

“我没听错吧?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演戏演上瘾了?”

“啧啧,这就有意思了!是打算做做样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演一出情深不悔的戏码给咱们看?还是说……他要借机报复,公报私仇啊?”一个瘦小的弟子挤眉弄眼,语气暧昧。

“我看八成是后者!你们没听见顾师兄最后那句‘疼爱’吗?那两个字咬得,我隔这么远都觉得后脖颈发凉!这柳师妹怕是要遭老罪咯!”

“可顾师兄不是一直对柳师姐痴心一片,爱得死去活来的吗?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痴心?我看是被伤透了心,因爱生恨了吧!你想想,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当众指控,还差点被戴绿帽子的羞辱?换你你能忍?反正我忍不了,必须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嘶……有道理!这么说,柳师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自作自受啊!”

“那唐小三呢?他不得急死?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要被情敌抽鞭子,这滋味……啧啧,想想都替他难受,又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各种猜测与议论如同潮水般涌来,男弟子们大多带着幸灾乐祸的兴奋,女弟子们则面面相觑,有些同情,有些鄙夷,也有些暗暗觉得解气。

高台之上,李柔韵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锁住,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几分,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这顾云,是铁了心要将事情闹大,让她这个师尊的脸面彻底丢尽不成!她开始后悔今日没有一早将此事压下。

唐小三本就因众人的议论而脸色涨红,此刻听到顾云竟要亲自对柳如烟行刑,更是急火攻心,也顾不得场合。他猛地向前一步,指着顾云,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顾云!你……你大胆!柳师姐她……她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心害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她下此毒手!我和柳师姐之间清清白白,光明磊落,容不得你们这般污蔑构陷!”他喊得声嘶力竭,却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言语间也失了章法,反而让旁人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

顾云瞥了唐小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唐师弟,你急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若真是清清白白,光明磊落,那柳师妹受这三十鞭,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你这般着急,倒像是心虚了。我……我没有心虚!”唐小三脸涨得通红,“我只是不忍心看柳师姐受此折磨!哦?”顾云歪着头,“既然不忍心,那要不这样,你替她受?反正你们情深意重,想必你也愿意为她承受这皮肉之苦吧?”此话一出,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唐小三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回应。唐小三张了张嘴,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让他替柳如烟受鞭刑?开什么玩笑!他只是说说而已,真要让他受苦,那绝对不行!“我……这……”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围观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眼中的鄙夷更加明显。

方才还说什么情深意重,结果关键时刻就怂了。这种男人,也配和顾师兄相提并论?柳如烟看着唐小三那副怂包模样,心中更是绝望。她本以为唐小三会为她站出来,至少会想办法阻止这场鞭刑。结果呢?

这个平时在她面前海誓山盟的男人,此刻却连为她挨几鞭子的勇气都没有!“顾云!你不要太过分!”高台上的李柔韵终于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怒意,“柳如烟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你若真要行刑,也该由执法堂的人来执行,哪有未婚夫亲自动手的道理!”顾云抬头看向李柔韵,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师尊,弟子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我不忍心让柳师妹被外人碰触,所以才亲自动手。这是我对她的保护,也是我对她的责任。师尊若觉得不妥,大可另选他人。不过……”他顿了顿,扫视一圈广场上的弟子们。

“执法堂的师兄们,你们谁愿意代替我执行这三十鞭?”执法堂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开玩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干?而且柳如烟平时在宗门内颇有些人脉,万一她事后报复怎么办?

还是让顾云自己去得罪人吧,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看到没人响应,顾云摊了摊手。“师尊,您也看到了。既然没人愿意代劳,那就只能辛苦弟子了。”李柔韵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确实,按照宗门规矩,柳如烟的罪名成立,三十鞭是逃不掉的。 至于由谁来执行,倒没有明确的规定。

顾云愿意亲自动手,从法理上讲确实没问题。她咬了咬牙,最后只能退一步。既然如此,那就……手下留情些。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身子骨弱,受不得重刑。” 顾云点了点头,语气恭敬。

“师尊放心,弟子自有分寸。”说完,他转向柳如烟,脸上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柳师妹,听到了吗?师尊都为你求情了。看来你平时讨师尊欢心的功夫,确实不错。”柳如烟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她总觉得顾云今天不对劲,和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废物完全不同。现在的顾云,眼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和狠厉。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顾……顾师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着哀求,“我愿意向你道歉,愿意补偿你的损失,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顾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柳师妹,话不能这么说。”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是弱女子没办法吗?既然如此,那就勇敢地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这样才配得上你方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话。”

说着,他从旁边执法堂弟子手中接过一根皮鞭。皮鞭入手,沉甸甸的,上面还沾着之前执行鞭刑时留下的痕迹。广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这场好戏。

“不要!不要!”

柳如烟彻底崩溃了,她拼命挣扎,想要逃跑,却被两个执法堂的弟子死死按住。“顾云!你不能这样!你会后悔的!”她尖叫着,声音都变了调,“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对我下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听到这话,顾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柳如烟,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良心?”

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什么珍贵的东西。“柳师妹,你觉得……我还有良心吗?”话音刚落,皮鞭呼啸而下!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弓成了虾米状。

鞭痕清晰地印在她的后背上,透过薄薄的衣衫,能看到肌肤瞬间红肿起来。

“一鞭。”

顾云平静地报数,仿佛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一鞭的力度震惊了。这哪里是什么手下留情,分明是要往死里打!唐小三看着柳如烟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终于鼓起勇气冲了出来。

“住手!顾云,你住手!”

他张开双臂,挡在柳如烟面前,“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她!”顾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现在才想起来当英雄?刚才让你替她受鞭刑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有血性?

唐小三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却没能阻止顾云手中的皮鞭。第二鞭落下,柳如烟的惨叫声更加凄厉。她的衣衫已经被鞭痕撕裂,鲜血渗出,在布料上晕染开来。

“二鞭。”

顾云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数着什么无关紧要的数字。唐小三冲到近前,却被执法堂的弟子拦住。“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拼命挣扎,“顾云,你疯了!你真的疯了!”顾云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唐师弟,你刚才不是说要替她受刑吗?”他淡淡开口,“现在改主意了?我……”唐小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弟子们投来鄙夷的视线,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

顾云的动作机械而精准,每一鞭都落在同样的位置,力度分毫不差。柳如烟的声音已经嘶哑,身体抽搐着,几乎要晕厥过去。高台上的李柔韵看不下去了,她猛地站起身。“够了!顾云,住手!”

顾云这才停下动作,恭敬地朝高台行礼。“师尊,还有二十五鞭呢。我说够了就够了!”李柔韵咬牙切齿,“柳如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剩下的就算了!”顾云点点头,将皮鞭递给旁边的执法堂弟子。

“既然师尊开口,弟子自然遵从。”他走到柳如烟面前,俯下身子,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柳师妹,你应该感谢师尊的仁慈。”柳如烟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顾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顾云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放过我?柳师妹,你觉得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站起身,声音提高,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既然今日的事已经真相大白,那我顾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明日一早,我会亲自陪柳师妹回柳家,将这门亲事正式退掉。”此话一出,广场上再次炸开了锅。柳如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云。

“你……你说什么?”

“退婚。”顾云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不!不可能!”柳如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门亲事是我爹和你爹定下的,你没有资格单方面退婚!”

顾云冷笑一声。“柳师妹,你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背叛未婚夫,这样的女人,我顾家要来何用?我相信柳家主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强求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继续留在我顾家。”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惨白。

顾云!你不能这样!”她嘶声力竭地喊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从小一起长大?”顾云歪着头,“柳师妹,我记得你前几日还说,最讨厌的就是我这张脸呢。”

“既然讨厌,那分开不是正好?何必勉强自己嫁给一个讨厌的人?”柳如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确实,她确实说过那些话。只是没想到,这些话会在今天被顾云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执法堂的弟子匆匆跑来,在顾云耳边低语几句。顾云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宗主召见?是的,顾师兄,宗主让您立刻去主峰大殿。”顾云点点头,转身朝高台上的李柔韵行礼。

师尊,弟子告退。

李柔韵摆摆手,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顾云大步离开,留下一地的鸡毛。柳如烟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唐小三想要上前扶她,却被她狠狠推开。“滚!都滚!”她歇斯底里地喊道,“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

围观的弟子们摇摇头,渐渐散去。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但它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顾云走向主峰,心情出奇的轻松。

胸中一口郁气,随着方才那几鞭,彻底散了。原身那些无处言说的屈辱和难以排遣的委屈,在今日,终于得以昭彰。连带着原身残留的几分执念,似乎也淡去了不少,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

就在此时,他丹田内的混沌逆天珠毫无征兆地猛烈一颤。

一股远比平日更加磅礴、精纯至极的灵力洪流,骤然从中喷涌而出,如决堤的江水,浩浩荡荡,瞬间充斥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顾云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这股灵力来得突兀且霸道。

他清晰感觉到,体内那道刚刚稳固不久的炼虚后期壁垒,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面前,竟如摧枯拉朽般被轻易冲开。灵力狂飙突进,势不可挡,竟一举冲破炼虚后期,直接跳过了炼虚大圆满那需要漫长时间打磨积累的阶段!

“轰!”

一声细微几不可闻的闷响在他体内回荡,一股全新的、远比之前更加深厚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悄然弥漫开来。

洞虚初期!

顾云内视己身,感受着经脉中奔腾不息的崭新灵力,以及神魂中对天地法则隐约间更为清晰的感悟,心中亦是泛起一丝波澜。他晋入炼虚后期才多久?若按部就班修炼,没有个三五年苦修,休想摸到洞虚境的门槛。

没想到,今日为原身出了这口恶气,竟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这混沌逆天珠,莫非也喜欢看热闹,越是风波迭起,它便越是活跃?

顾云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脚下步伐不变,继续向着主峰大殿行去。宗主召见,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位飘渺圣宗的掌舵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殿里,风无尘背对着顾云,声音传来,顾云,,你可知道你当面驳了唐小三的面子,按他哪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身后那位唐浩可能没怎么好说话啊,

主峰大殿之内,空旷而肃穆。

光线透过高耸的窗格,投下斑驳的光影,正中端坐的,本该是宗主风无尘。此刻,他却背负双手,立于一幅巨大的山河社稷图前,渊渟岳峙,身影显得有几分莫测。

顾云甫一踏入,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并非刻意针对,而是久居上位者自然流露的气场。

“顾云。”

风无尘并未转身,声音平缓却带着一丝穿透力,在大殿中幽幽回荡。

“今日广场之事,你做得解气,但也捅了不小的马蜂窝。”

他顿了顿,似在给顾云消化的时间,方才继续道:“唐小三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今日受此大辱,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的唐浩长老,在宗内势力盘根错节,又是出了名的护短。你让唐小三颜面扫地,与他那一脉,算是结下梁子了。”

风无尘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至于柳家,”他话锋一转,声音略沉,“他们能将女儿送入我飘渺圣宗,自然不是什么善茬。柳家在青州也算一方望族,族中元婴修士便有三四位。更有传闻,柳家那位闭关多年的老祖,极可能已是炼虚境的存在。你这般张扬地要上门退婚,无异于将柳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他们岂会轻易与你甘休?”

顾云静静听着,脸上古井无波。

风无尘这老狐狸,果然不是闲得慌,特地把自己叫来科普这些众所周知的“麻烦”。

他心中念头急转,李柔韵是唐小三的师父,今日偏袒之意昭然若揭,而唐浩,作为宗门长老,在执法堂外公然施压,显然与李柔韵同气连枝。风无尘此刻特意点出唐浩,又提及柳家的棘手,言下之意,耐人寻味。

莫非,这位宗主与唐浩一脉,早已是貌合神离,甚至暗中角力?今日之事,倒像个引子。

顾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他可不信,这位日理万机的宗主大人,会平白无故地关心他一个弟子的私事和安危。

“多谢掌门提点。”顾云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弟子惹下的麻烦,自会一力承担。”

风无尘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有些意味不明。

“一力承担?说得轻巧。”他终于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看似温和,眼眸深处却藏着锐利精光的面容。“唐浩长老那边,最近可是活跃得很呐。柳家那边,若真闹僵了,顾家在青州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顾云心中了然,这才是重头戏。前面铺垫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他顾云现在麻烦缠身,需要外力。

他抬眼直视风无尘,不卑不亢:“不知掌门召弟子前来,究竟所谓何意?”

风无尘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顾云,你是个聪明人,今日叫你来,有些话,我便不拐弯抹角了。”

他踱步回到主位旁,却未落座,而是再次转身,目光锐利地锁定顾云:“如今宗内形势,想必你也看出一二。唐浩一脉,日益坐大,其行事已渐有尾大不掉之势。我需要一个能打破僵局,有足够实力与他们抗衡的人。一个能替我,替宗门,清除这些阻碍宗门发展之人的人。”

风无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身后,有鸿运老祖支持。”他轻轻抛出一句,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鸿运老祖!

顾云心中微动。这位可是宗门传说中的太上长老,据说早已是洞虚期的大能,常年闭关,不问世事。没想到,竟然是风无尘的靠山。

他面上依旧平静,心中却迅速盘算。好家伙,这飘渺圣宗的浑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深得多。一个炼虚后期的宗主,背后站着一位洞虚期的太上长老。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派系之争,这是高层权力的博弈。他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洞虚初期,若是没有今日这番“机缘”,怕是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

看来,之前自己晋升洞虚,以及广场上那番震慑,倒是恰好入了这位宗主的法眼。

“果然,这世界比我看过的那些套路小说还要精彩几分,也更凶险。”顾云暗自嘀咕,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他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这种站队的戏码,他熟得很。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了棋盘上的重要棋子。

“宗主的意思,是要弟子站队?”顾云直接挑明。

风无尘目露赞赏,点点头:“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不错,我需要你的力量。”他凝视着顾云,眼中精光一闪,“唐浩那边,有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唐小三,还有李柔韵那个拎不清的。你与他们已然势同水火,无需我多言。”

“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让你日后行事方便,”风无尘话锋一转,声音带着诱惑,“我欲封你为我飘渺圣宗圣子。地位仅在我与诸位太上长老之下,宗内资源任你调配,见圣子如见本座。如何,考虑考虑?”

圣子!

饶是顾云心性沉稳,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由得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跳。这手笔,不可谓不大。飘渺圣宗圣子,那可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宗主继承人之一,权柄滔天。风无尘这是直接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但也给了他足够的资本去搅动风云。

“天上不会掉馅饼。”顾云沉默片刻,抬头迎上风无尘的目光,“宗主抛出如此大的好处,怕不只是想让弟子摇旗呐喊,表个态这么简单吧?”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透着锋锐,“日后对付唐浩他们一脉,甚至可能牵扯到的柳家,宗主是打算让弟子成为对付他们的主力,去承担这正面冲突的绝大部分压力?”

风无尘的话音落下,偌大的主峰大殿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顾云缓缓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宗主看得透彻。既然如此,弟子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忽然闪过一抹诡异的红芒。

“不过,在接受圣子之位前,弟子有个小小的要求。”

风无尘眉头微皱,刚要开口,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顾云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原本收敛的修为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炼虚中期!

炼虚后期!

洞虚初期!

短短三息之间,顾云的修为便攀升到了宗门太上长老们的境界。

“你!”

风无尘瞳孔骤缩,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宗主不必惊慌。”

顾云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展现的恐怖实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弟子只是想确保,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更加…深入一些。”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

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面孔在哀嚎挣扎,那是被炼制成魂奴的修士残魂。

“魂印之术,宗主应该不陌生吧?”

风无尘脸色铁青,额头渗出冷汗:“你想对我种下魂印?”

顾云摊开另一只手,掌心同样浮现出一团黑雾。

“我在宗主灵魂中留下印记,如此一来,我们便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谁也背叛不了谁。”这话听起来公平,但风无尘心中清楚,以顾云刚才展现的实力,真要动手,自己未必是对手。

更何况,对方既然敢主动提出种下魂印,必然有绝对的把握。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无尘死死盯着顾云,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个月前还是筑基期的弟子,如今竟然已经是洞虚初期的大修士。

这种修炼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这重要吗?”

顾云反问道,手中的黑雾缓缓飘向风无尘。

“重要的是,宗主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我的提议,我们强强联手,清理掉宗内的毒瘤;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风无尘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身为老狐狸,他自然明白现在的处境。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合作。

而且,有了顾云这样的强者相助,对付唐浩一脉的把握也更大了。

一团黑雾同时没入二人眉心,一种奇异的联系在他们之间建立起来。

顾云收回手掌,脸上重新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弟子便恭敬不如从命,接下这圣子之位了。”

风无尘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招揽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做棋子,却没想到反而被对方将了一军。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我这就昭告全宗,册封你为飘渺圣宗圣子。”

风无尘重新整理好情绪,恢复了宗主的威严。

待顾云彻底离开后,风无尘才瘫坐在座椅上,额头已满是冷汗。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个顾云,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待顾云彻底离开后,风无尘蕴含灵力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刹那间传遍飘渺圣宗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外门弟子挥汗如雨的演武场,还是内门弟子清修的洞府,抑或是长老们闭关的秘地,无一遗漏。

“宗主谕令!”声音威严,不容置疑,“弟子顾云,天资卓绝,于宗门有大贡献之心,即刻起,册封为我飘渺圣宗圣子!地位仅在老夫与诸位太上长老之下。见圣子,如见本座!宗内资源,任其调配。若有不敬者,或阳奉阴违之辈,斩立决,以儆效尤!”

“斩立决,以儆效尤”六字,带着森然杀气,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整个飘渺圣宗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顾云?圣子?

无数弟子满脸错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不久前才声名鹊起的内门弟子,一步登天,竟成了与宗主比肩的圣子?这权柄,也太大了!

青莲峰,李柔韵的雅致居所内。

“啪嗒。”

李柔韵手中的茶杯脱手,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刺耳。她面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顾云成了圣子?那唐师兄……唐小三怎么办?这无疑是对唐浩一脉最直接的打击。

王婉儿亦是俏脸失色,纤手紧紧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她目光复杂地看向身旁的柳如烟,心中百味杂陈。

柳如烟此刻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僵直,脑中嗡嗡作响。圣子……顾云……这两个词不断冲击着她的认知。那个她曾经视作“废物”,不屑一顾,甚至还想着如何摆脱的顾云,如今竟一跃成为飘渺圣宗的圣子?手握生杀大权?

悔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若是当初……若是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势利,没有那么短视……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云他……他以前对我言听计从的。”柳如烟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白痴,只要我……我明天去找他,好好哄哄他,表现得柔弱一些,他肯定会心软的。”

“圣子又如何?他以前那么喜欢我,肯定舍不得我受委屈。”柳如烟越想越觉得可行,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病态的自信。“退婚?不,我不仅不用退婚,我还要做他的圣子妃!他那种人,骤然得势,身边肯定需要我这样的人为他打点。”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的顾云,早已不是她认知中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白痴”。

一时间,青莲峰上的三人心思各异,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而宗门之内,其他山峰,各个派系,亦是暗流汹涌。唐浩一脉的弟子们如丧考妣,而一些平日里受其打压的弟子,则暗自窃喜,只觉得这飘渺圣宗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夜幕降临,顾云回到自己的洞府。

他取出储物戒中的材料,开始炼制万魂幡。

这件法器需要用到九十九种不同的魂魄作为核心,每一种都要精心炼制。

今日与风无尘的交锋,让他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的水很深,单纯的修为提升还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底牌,更强的实力。

万魂幡成型之日,便是他真正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之时。

炼制室内,黑雾翻滚,无数魂魄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顾云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柳如烟悉心打扮了一番,选了件更显身段的衣裙,对着铜镜演练了数遍自认最楚楚可怜的表情,这才带着昨夜臆想中的自信,来到了顾云的洞府前。她深吸一口气,正欲抬手叩门,洞府的石门却“吱呀”一声自行打开。

顾云站在门内,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到来。他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应是彻夜修炼所致,此刻虽已收敛,却仍让人心头发紧。

“哟,这不是冰清玉洁、眼高于顶的柳师妹吗?”顾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这么一大早过来,是来恭贺我荣登圣子之位,还是说,终于下定决心,要与我这‘昔日废物’赶紧退婚,好让你另觅良缘?”

他语调平淡,却字字诛心。柳如烟精心准备的开场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脸上预备好的柔弱表情也僵了一瞬。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强行挤出一个她自认为温婉动人的笑容,声音更是放软了八度:“顾云哥哥,你又拿人家开玩笑了。前些日子是如烟不懂事,言语间多有得罪,惹了哥哥不快。如烟知道错了,今日特地过来,是想向哥哥赔个不是,求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如烟计较。”

说着,她往前挪了半步,垂下眼帘,手指不经意般地勾住衣襟,轻轻往下一扯。刹那间,胸前一片细腻雪白晃人眼目,她还微微挺了挺胸,将那片春光更清晰地展露出来,眼角余光则偷偷观察着顾云的反应。

顾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看到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他心中冷笑,这种低劣的手段,在前世他看过的扑街小说里都嫌老套。

“这就是柳师妹的赔罪方式?”顾云后退半步,避开了她刻意营造的暧昧距离,“倒真是……别出心裁。”他语气中的嘲讽几乎凝为实质。

不等柳如烟再有任何动作,顾云猛地抬手,不是去扶她,也不是去斥责,而是一股无形的气劲直接将她往后推了数步,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柳如烟脸上血色褪尽,惊愕地抬头看向顾云,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眸子里终于透出几分真实的慌乱。

“柳师妹,请自重。”顾云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带一丝温度,“今日,是你我约定前往柳家,正式解除婚约之日。我顾云时间宝贵,没空看你在此搔首弄姿,上演这些不入流的戏码。”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柳如烟苍白的脸:“你若再如此不知廉耻,做出这等下作姿态,我不介意亲自出手,打断你的双腿,让你一路‘爬’回柳家去。到那时,你柳家的颜面,怕是比这地上的尘土还要卑贱。”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森然凛冽的杀意如潮水般自顾云体内弥漫而出,死死锁定了柳如烟。那杀意冰冷刺骨,让柳如烟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要凝固。她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顾云,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对她言听计从的少年。

他现在是飘渺圣宗的圣子,是能让宗主都忌惮三分的存在,更是个……会毫不犹豫取她性命的煞神!

柳如烟双腿发软,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昨夜那些美好的幻想,此刻尽数化为齑粉,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柳如烟喉咙哽住,想说的话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未能出口。顾云方才那番话,字字如针,扎得她浑身发冷。她想辩解,想求饶,可一对上顾云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所有的念头都瞬间冻结。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漠然,仿佛在审视一件与己无关的器物。

她最终还是识趣地垂下头,默默跟在顾云身后数步之遥,不敢靠近,也不敢落后太多。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朝着山门方向走去。

顾云走得不快,步履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让柳如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缩紧。她低着头,视线死死锁在顾云脚下带起的微尘,不敢看他的背影,更不敢有丝毫异动。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顾云此刻的心思,泰半落在了昨夜新成的法器之上。万魂幡……这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邪气,与他如今的圣子身份格格不入。他暗自琢磨:我顾云,未来飘渺圣宗的脸面,行事当光明磊落,用的法器自然也要堂堂正正。万魂幡这名字不行,太拉低格调。得改,必须改个响亮些、霸气些,最好再透着点浩然正气的名号。

“人皇旗”,对,就叫人皇旗!

这名字多有气魄,一听便知是正道高人扫荡群魔的无上法宝。至于旗子里炼化的究竟是九十九道英魂还是九十九道凶魂,那是炼制细节,不足为外人道也。重要的是,日后他手持“人皇旗”现世,谁敢质疑他圣子的威仪?谁敢说三道四?

想到得意处,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对于即将用这“人皇旗”打响名头,顺便清理掉一些跳梁小丑,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热切的期盼。

眼角余光瞥见身后亦步亦趋,却又拖拖沓沓的柳如烟,顾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女人,从前在他面前何曾这般畏缩过?不是趾高气扬,便是冷嘲热讽。现在倒是学会伏低做小了。可惜,太晚了。

他心中泛起一丝冷意,一个愈发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飘渺圣宗的地界,能庇护你一时,却庇护不了你一世。待出了这山门,柳如烟,你的苦头,才算真正开始。让她爬回去?那未免太过便宜她了。他要让整个柳家,都因为她今日的愚蠢与过去的势利,彻底消失在青州修行界!

柳如烟感觉到前方顾云的脚步似乎极轻微地顿了一下,这微小的变化让她心脏骤然抽紧,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依旧不敢抬头,只是脚下愈发虚软,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她曾经无数次在脑中预演过与顾云解除婚约的场景,每一次都是她占据主动,以施舍者的姿态,轻蔑地甩掉这个她眼中的“废物”。何曾料到,有朝一日,竟会是这般任人宰割的境地?

悔恨早已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但此刻,比悔恨更强烈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甚至不敢去细想,一旦离开了宗门的范围,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山门已然在望。

几名守山弟子见到顾云,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敬畏:“恭送圣子!”

顾云只略一点头,目光平静地从柳如烟身上扫过,那眼神中的意味,柳如烟读懂了,那是猫戏老鼠般的戏谑与不容置疑的掌控。

柳如烟双腿一软,若非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几乎要瘫倒在地。

顾云没再看她一眼,径自迈步向山门外走去。他心中一片火热,新炼成的“人皇旗”,是时候让它饮些“开胃小菜”了。至于柳如烟这条不识时务的杂鱼,正好用来试试旗。他甚至有些期待,当柳家那些人,看到他们昔日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女,以那般失魂落魄、颜面尽失的模样被“送”回去时,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纷呈的表情。一个阴冷的念头在他心底悄然浮现,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残忍快意。

山门渐远,飘渺圣宗那股特有的灵气也随之稀薄。周遭的草木染上了几分世俗的尘埃气,空气中不再纯粹,夹杂着凡俗的喧嚣。柳如烟的心,随着每一步远离宗门,便多沉一分。她能感觉到,那层无形的庇护正在消失。

刚踏出宗门地界不足百丈,一直沉默前行的顾云,脚步蓦地停了。

柳如烟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全身,大气也不敢出。

顾云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眸子,却看得柳如烟浑身发冷。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嘲弄,而是一种平静的、带着几分审视的冷漠,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将派上用场的物件。

“柳师妹,这荒郊野岭的,风是不是有些大?”顾云开口,声音平淡。

柳如烟不明所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让她忍不住想后退。

“我这新炼的法器,叫人皇旗。”顾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正缺个祭旗的。你说,是你自己主动点,还是我帮你?”

柳如烟脑中“嗡”的一声,之前在山门前升起的恐惧再次将她淹没。她终于明白顾云那眼神的含义了。祭旗?用她?

她转身便想逃,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

然而,她刚一提气,顾云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一道凝实的灵力化作绳索,如跗骨之蛆般瞬间缠上了她的脖颈,力道不大,却让她后续的动作戛然而止,灵力运转也为之一滞。

绳索冰凉,紧贴着肌肤,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屈辱感。

“顾云!”柳如烟又惊又怒,声音因脖颈的束缚而有些嘶哑,“你放开我!你敢如此对我,柳家不会放过你的!”

“柳家?”顾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哦,对了,差点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正是柳家。”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柳如烟,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呼来喝去的顾云?”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动作很轻,却让柳如烟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我说了,今日要让你爬回柳家。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顾云收回手,声音冷了下去,“一,自己趴下,学狗叫三声,然后一路爬回去。二,我先打断你的腿,再废了你的修为,然后拖着你,让你‘滚’回柳家。选吧。”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你……你休想!”

顾云不再废话,那股在山门前曾让柳如烟如坠冰窟的杀意,再次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如实质般压向她。这一次,更加浓烈,更加直接。

“噗通”一声。

柳如烟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继而,在那股令人绝望的压力下,双手也撑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被迫维持着一个屈辱至极的姿势。

尘土沾染了她华美的衣裙,也糊在了她苍白无色的脸上。屈辱、不甘、愤怒、恐惧……种种情绪在她胸中翻腾,最终却只化为无声的颤抖。

顾云满意地看着她这副模样,“看来,柳师妹还是识时务的。”顾云淡淡开口,“那就开始吧。柳家,应该不远了。我耐心有限,别让我等太久。”

他转身,重新迈开脚步,只是这一次,他走得更慢了些,仿佛在欣赏身后即将上演的好戏。

柳如烟趴在地上,指甲深深陷入泥土。她能感觉到顾云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她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

爬?

这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可顾云那冰冷的杀意,如同悬在她头顶的利剑,让她不敢有丝毫违逆。她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最终,她屈辱地挪动了一下膝盖,真的,开始爬了。

不多时,柳家那气派的朱红大门已遥遥在望。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等什么人。当看清那如死狗般被拖拽着,满身尘土,发髻散乱,一步一个血印挪过来的身影时,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家丁“哎哟”一声,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那……那是大小姐?”

另一个年长些的家丁眯眼细瞧,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真是如烟小姐!她……她怎么会这副模样?还有前面那人……”

看清前面牵着灵力绳索,神色淡漠的顾云时,那年长家丁脸上的惊骇更甚,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不是那个隔三岔五就巴巴地跑来给柳家送修炼材料,对大小姐百依百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顾云吗?今天也是来送……不对!这阵仗,分明是来寻仇的!

“快!快去禀报家主和几位长老!出大事了!顾云……顾云把大小姐给……给绑回来了!”年长家丁声音都哆嗦了,推了一把旁边还愣着的年轻家丁。

年轻家丁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府内,嘴里还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被人拴着打回来了!”

柳家大门近在咫尺,那熟悉的飞檐斗拱,鎏金牌匾,让一直处于极致恐惧中的柳如烟,心中竟莫名生出了一丝虚妄的底气。这里是柳家,她的家!在自己家里,难道还能任由这顾云为所欲为?

她猛地一咬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噌”地一下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衣衫褴褛,钗环尽失,脸上还挂着泪痕与泥土,狼狈不堪,但她还是竭力挺直了腰杆,双手习惯性地环抱在胸前,试图摆出以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顾云!”柳如烟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尖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柳家!你现在立刻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然后自己爬进我柳家大门,向我父亲和我赔罪!看在你往日还算识趣的份上,本小姐……本小姐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是如何屈辱地爬过来的,也忘了顾云那让她如坠冰窟的眼神和手段。此刻,柳家的门楣,仿佛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让她又短暂地恢复了一点昔日的骄横。

顾云闻言,脚步停下,缓缓侧过头。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那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拙劣的表演。他甚至都懒得与这种蠢货多费唇舌。

“聒噪。”

顾云淡淡吐出两个字,身影一晃,便到了柳如烟面前。

柳如烟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接连传来了火辣辣的剧痛。

“啪!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柳家大门前回荡,格外刺耳。

顾云毫不留情,左右开弓,每一巴掌都用上了几分力道,直打得柳如烟眼冒金星,口鼻溢血,白皙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清晰地印上了五指印。

“噗——”柳如烟被打得一个趔趄,几颗牙齿混着血沫喷了出来,整个人天旋地转,刚刚强行提起来的那点可笑“底气”,瞬间被这几巴掌抽得烟消云散。

“本圣子让你当狗,那是看得起你这条杂鱼。”顾云收回手,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波澜,“再敢多言半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让你真正变成一条哑巴狗。现在,继续爬,柳家的大门,你还没爬进去呢。”

柳如烟被打懵了,捂着高高肿起的脸,眼中终于又被无尽的恐惧填满。她看着顾云那平静却蕴含着无边杀意的眸子,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看来,还是打一顿才老实。”顾云轻哼一声,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柳家大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柳家的人,也该出来迎接了。”

那年轻家丁连滚带爬冲进府内,凄厉的叫喊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柳家大宅内激起滔天巨浪。

“大小姐被人拴着打回来了!就在大门口!”

“什么?!”

“哪个不长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时间,柳府内鸡飞狗跳,怒喝声、桌椅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响成一片。不过短短数息,柳家那紧闭的朱红大门“吱呀”一声被猛地从内拉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涌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名锦袍中年男子,面容与柳如烟有几分相似,此刻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正是柳家家主柳洪涛。他身后跟着几位气息不弱的家族长老,再往后则是乌泱泱一片的柳家子弟和护卫,个个手按兵器,怒目圆睁。

他们一眼便看到了大门外那屈辱至极的一幕:自家往日里娇纵尊贵的大小姐,此刻竟如同一条真正的死狗般趴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破败,脸上红肿不堪,嘴角还挂着血丝。而在她身前,一道灵力绳索的另一端,赫然握在那个他们曾经鄙夷、不屑,甚至随意打骂的顾云手中!

“顾云!”柳洪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其他柳家人更是炸开了锅,指着顾云怒骂:

“小畜生!你好大的胆子!”

“快放开如烟小姐!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一起上!宰了他!”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或愤怒、或狰狞、或带着一丝惊疑不定的面孔,顾云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杀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翻涌。

“心魔啊……这可真是……一窝端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柳家人的耳中。随即,他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低沉而古怪的“桀桀桀”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与森寒。

这笑声让柳家众人心头莫名一寒,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爹!救我!救我啊!”趴在地上的柳如烟此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哭喊起来,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

“狂徒!竟敢如此折辱我柳家!”一个性子火爆的柳家年轻子弟,约莫十七八岁,仗着自己刚突破到炼气境中期,平日里在同辈中也算小有威名,此刻见不得自家女神受辱,怒吼一声,提着一柄长剑便从人群中第一个冲了出来,剑尖直指顾云咽喉:“纳命来!”

他速度不慢,剑招也颇有章法,显然是柳家重点培养的后辈。

柳洪涛等人本想呵斥,却已然不及,心中反而闪过一丝期望,若能一剑杀了这顾云,也省了许多麻烦。

然而,顾云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凌厉刺来的长剑不过是拂面清风。

就在那剑尖即将触及顾云衣衫的刹那,一股无形而恐怖的威压骤然从顾云体内爆发而出!

“噗——!”

那名冲在最前的柳家子弟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完整的,便如同被一座无形巨山当头砸中,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一顿,继而以比冲过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半空中,他口中鲜血狂喷,骨骼碎裂的“咔咔”声清晰可闻,最后“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柳家大门前的石阶上,身体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姿势,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那柄精钢长剑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断成了数截。

一招,甚至连手都没动,仅仅是气势,便秒杀了一位炼气境中期的柳家精英子弟!

柳家门前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先前那些叫嚣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柳家人脸上的愤怒和不屑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惊骇与一丝丝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寒意。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的顾云,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欺凌的懦弱废物。

这是一个杀神!一个真正的,来索命的杀神!

柳洪涛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顾云,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名子弟的惨状,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时日不见,这个曾经在他柳家面前卑微如尘的顾云,怎会变得如此可怕!这股威压,至少也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诸位,外面风太大,不如进我人皇旗里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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