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截然相反的、强大到足以撕裂它自身存在的意志洪流,在它的意识核心中疯狂对冲、撕扯!源自源场核心崩溃的庞大信息库在污染下沸腾,属于陈默的残存记忆碎片在哀鸣中燃烧,“零”纯净碎片的痛苦呐喊如同最后的灯塔!
“呃啊啊啊——!!!”
星骸发出一声超越了物理界限的、纯粹由精神痛苦构成的无声咆哮!它的躯壳在虚空中疯狂地扭曲、变形!时而膨胀如即将爆裂的恒星,时而坍缩成不稳定的奇点!暗金与暗紫的光芒交替占据上风,将残破的庇护所映照得如同地狱熔炉!
渡鸦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星骸内部的恐怖风暴惊呆了!她看到星骸胸前那布满裂痕的微型矩阵中,“零”的光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每一次星骸内部的激烈冲突,都如同重锤砸在那脆弱的光点上!
“零!”渡鸦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扑向微型矩阵的方向!“撑住!”
然而,星骸周围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墙壁,瞬间将她狠狠弹开!她再次摔倒在地,只能绝望地看着那点微光在风暴中摇曳。
就在这时!
星骸那疯狂挣扎的意念洪流中,属于“陈默”记忆碎片的部分,在那片“零”的痛苦呐喊刺激下,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强烈的光芒!
一幅画面——无比清晰、无比灼热——瞬间在所有混乱的意志中炸开:
**……冰冷的殡仪馆走廊……惨白的灯光……林主任漠然的眼睛……手中沉甸甸的、装着N-7液的深褐色瓶子……标签上“维持基础生命体征”的字样……隔壁告别厅里……那具在哀乐中……猛地拱起的白布!……那声冰冷的“复活配额已满”的广播!……还有……王师傅被钉死在冰冷地面上……那浑浊眼中最后一丝……近乎解脱的复杂情绪……**
这是陈默所有恐惧、愤怒、荒谬感和无力感的源头!这是他被拖入这无尽深渊的起点!也是他……最初想要守护某种东西哪怕是虚假的“体面”却最终沦为帮凶的……原罪!
“不——!!!”
这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属于“陈默”的怒吼,混合着“零”纯净的痛苦哀鸣,如同两股拧成一股的、足以刺穿混沌的利剑,狠狠地贯穿了星骸意识核心中那头被饥饿和暴怒支配的暗金之兽!
**……守护……不是……毁灭!……承诺……不是……谎言!……**
嗡——!!!
僵持的平衡被这源自“原初”的愤怒与守护意志瞬间打破!
星骸躯壳上疯狂肆虐的暗紫色污秽光芒如同遭遇克星,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瞬间被压制、收缩!暗金色的星图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而炽烈的光芒!不再是狂暴的毁灭,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自毁般的净化意志!
它那只僵在半空的巨爪,不再挥向渡鸦,而是猛地……调转方向!五指张开,流淌着纯粹暗金能量的掌心,带着净化一切污秽的意志,狠狠地……按向了自己胸前那布满裂痕、包裹着“零”黯淡光晕的微型矩阵!
**……净化……锚定……以……我……为……柴薪!**
“星!不要!”渡鸦瞬间明白了它的意图,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它要用自身最本源的能量,去强行净化刚刚因碎片攻击而引爆的污染,去稳固“零”濒临熄灭的碎片!这无异于引火烧身,用自己作为燃料!
太迟了!
纯粹而炽烈的暗金能量,如同最虔诚的献祭之火,瞬间注入了布满裂痕的微型矩阵!这股能量并非滋养,而是带着强大的湮灭与重构特性,目标直指矩阵内部因爆炸冲击和星骸自身暴走而侵入的、源自深蓝碎片和星骸异化本源的污染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