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败风箱般的抽气声。
“陛下!”
“护驾!
快护驾!”
丹陛旁侍立的老太监王德顺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
殿内群臣彻底炸开了锅!
“天啊!
陛下!”
“太子……太子他疯了!
他逼得陛下吐血!”
“密诏!
太庙密诏!
竟是真的?!”
“要变天了!
要变天了啊!”
惊骇的呼喊、恐惧的私语、混乱的推搡……场面瞬间失控!
有人试图冲向丹陛护驾,有人惊恐地向殿门退缩,有人呆立原地如同泥塑木雕。
方才还凝固的禁军侍卫,此刻也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一部分下意识地涌向丹陛保护吐血昏迷的皇帝,另一部分则茫然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刀剑不知该指向何方,目光惊恐地在皇帝和太子之间逡巡。
整个紫宸殿,乱成了一锅煮沸的、即将炸裂的粥!
唯有李昭。
他依旧站在原地,高举着那卷染血的密诏(皇帝喷出的血雾有几滴溅在了帛书边缘),如同风暴的中心,又如同献祭的祭品。
他脸上的疯狂和冰冷在皇帝喷血的刹那,似乎凝滞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快得如同错觉。
随即,那光芒便被更深沉的、冰冷的死寂所吞噬。
他看着丹陛上那个吐血昏迷、威仪扫地的帝王,看着眼前这片彻底失控的混乱,听着耳边充斥着恐惧和疯狂的喧嚣……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冰冷彻骨的笑意,缓缓地、缓缓地爬上他的嘴角。
那笑意,如同深冬寒夜里凝结的霜花。
“呵……”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湮灭在鼎沸的人声里。
这盘棋,终于掀翻了棋盘。
只是,这滔天的血色残局,又将由谁来收拾?
---紫宸殿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暴,最终以皇帝李崇急怒攻心、呕血昏迷被抬回寝宫而强行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休止符。
然而,风暴的余波却如同瘟疫般在帝国的肌体上疯狂蔓延,将整个京城拖入了更深、更冷的寒冬。
皇帝的寝宫——乾元宫,被重兵层层围困,铁桶一般。
除了太医令和皇帝绝对心腹的老太监王德顺,任何人不得靠近。
宫门紧闭,里面日夜飘散出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却再无半点关于皇帝病情的明确消息传出。
朝野上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