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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夫穿六零,缺德老太她不讲武德罗茵茵顾裴司全文免费

泡芙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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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灼烈的饥饿感烧得罗茵茵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块,胸口好似被压着千斤巨石,沉的喘不上起来。罗茵茵费力地睁开眼,头顶的茅草屋顶都在打旋儿。这是哪儿?她记得她刚和顾裴司领完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然后就没了意识。饿到发白的大脑迟钝地开始运转,但就像没油的机器,嘎吱嘎吱地转了半天,最终歇了菜。不远的破木桌上放着一个干巴的土窝窝。罗茵茵咽了口口水,两眼放光。强撑着力气,她双手双脚爬到桌边,一通狼吞虎咽,也不管噎挺就往肚子里咽。人都要被饿死了,哪里还管噎不噎的。胃里舒坦一点,罗茵茵这才感觉活了过来。脑子里的记忆也随着她恢复一点一点蹦了出来。原主和她同名同姓,嫁人之后就整天被婆婆磋磨,反正老太太是怎么着都对她不满意,嫌她是农村来的,整日...

主角:罗茵茵顾裴司   更新:2025-06-06 18: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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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茵茵顾裴司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前夫穿六零,缺德老太她不讲武德罗茵茵顾裴司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泡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饿......”灼烈的饥饿感烧得罗茵茵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块,胸口好似被压着千斤巨石,沉的喘不上起来。罗茵茵费力地睁开眼,头顶的茅草屋顶都在打旋儿。这是哪儿?她记得她刚和顾裴司领完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然后就没了意识。饿到发白的大脑迟钝地开始运转,但就像没油的机器,嘎吱嘎吱地转了半天,最终歇了菜。不远的破木桌上放着一个干巴的土窝窝。罗茵茵咽了口口水,两眼放光。强撑着力气,她双手双脚爬到桌边,一通狼吞虎咽,也不管噎挺就往肚子里咽。人都要被饿死了,哪里还管噎不噎的。胃里舒坦一点,罗茵茵这才感觉活了过来。脑子里的记忆也随着她恢复一点一点蹦了出来。原主和她同名同姓,嫁人之后就整天被婆婆磋磨,反正老太太是怎么着都对她不满意,嫌她是农村来的,整日...

《和前夫穿六零,缺德老太她不讲武德罗茵茵顾裴司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饿......”
灼烈的饥饿感烧得罗茵茵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块,胸口好似被压着千斤巨石,沉的喘不上起来。
罗茵茵费力地睁开眼,头顶的茅草屋顶都在打旋儿。
这是哪儿?
她记得她刚和顾裴司领完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然后就没了意识。
饿到发白的大脑迟钝地开始运转,但就像没油的机器,嘎吱嘎吱地转了半天,最终歇了菜。
不远的破木桌上放着一个干巴的土窝窝。
罗茵茵咽了口口水,两眼放光。
强撑着力气,她双手双脚爬到桌边,一通狼吞虎咽,也不管噎挺就往肚子里咽。
人都要被饿死了,哪里还管噎不噎的。
胃里舒坦一点,罗茵茵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脑子里的记忆也随着她恢复一点一点蹦了出来。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嫁人之后就整天被婆婆磋磨,反正老太太是怎么着都对她不满意,嫌她是农村来的,整日横挑鼻子竖挑眼。
可这顾家也在乡下,只是老太太的二儿子二儿媳都进了城,原主也觉得气短比不上老二一家,加上性子软的比豆腐还软,被欺负也不知道反抗。
别家媳妇怀了孕都跟宝贝一样供着,就她整日干活。
一连生了五个孩子,这下倒好,好日子没来,每天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一个老的五个小的。
结果生的老大是个黑心肝的,都快认城里的二婶当娘了,觉得有罗茵茵这个乡下妈丢人,老二一早就被老太太同化宠坏了,对这个妈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大女儿排老三,一直被老太太嫌弃忽视,而她这个妈也不反抗,连带着一起恨上。
小儿子和大女儿同胞所出,更是混蛋,小时候能上房揭瓦,长大了就到处惹祸,唯一好的是老太太疼前两个孙子,这个孙子倒是不咋管。
而原主好不容易有个跟她亲的儿子,那就可劲的宠,但自己又没本事管,搞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只有小女儿最乖巧。
罗茵茵咂咂嘴,心中发苦。
原主这说好听点叫慈母,说难听点就是窝囊。
五个孩子,除了小女儿竟然就没有一个真心对她好的。
至于那个消失的丈夫,前几年在部队,老太婆怎么磋磨都不知道,后来好不容易退役了,又进了镇上的厂里工作,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一趟。
罗茵茵心里就是一股火。
她好好一个花样年华准备迎接大好生活的年轻姑娘,就这样穿到了一个枯瘦懦弱的老太太身上......
最重要的是,这家该死的那口子还跟她刚离婚的前夫一个名!
真是晦气她娘给晦气她爹开门,晦气到家了。
“你这歪婆娘,鸡都叫两声了还不起来做饭,你是要饿死老娘啊!”
张老太砰的一声推门而入。
薄薄的木板打在墙上,脆弱地晃悠两下,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她一进门就看见罗茵茵坐在床上发呆。
而桌子上留给她儿子回来吃的土窝窝已经消失不见。
张老太脑袋上的火登时就冒起来了。
“那土窝窝是给你男人回来吃的,你竟然敢自个儿吃了?”
罗茵茵平日里在这个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土窝窝只要张老太说是给人留的,她就一口都不敢动。
没成想今日胆子肥了!
罗茵茵被这几声震得耳朵疼。
别看张老太七十几了,但平日啥活不干,那声音比外头的鸡叫声还大。
比她这个快要饿死的有力气多了。
“娘,我肚子里已经三天没货了。”
罗茵茵声音平淡。
没想到张老太却冷笑一声。
“现在可是闹饥荒,家里哪个不是一口米分三天吃,就你矫情!”
罗茵茵强行压下的火一下窜出来。
别说现在是饥荒初期,各家各户都有余粮,就看张老太这个样,就知道她肯定是吃饱喝足了的。
怎么可能连口吃的都分不出给她?
一口米分三天吃,那也得有东西吃,而不是活活饿了三天!
罗茵茵淡然的下床往外走。
窝囊的样子和平时无异。
张老太得意地叉着腰,鼻孔都要朝天去。
岂料下一秒,罗茵茵往门口一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没天理了啊,各位街坊救救我啊!”
忍?不可能的!
她罗茵茵就是发癫撒泼,也没有让人欺负的理!
这会正是各家各户吃早饭的时间,都搁家呆着呢。
听见声音都忙不丁出来瞧热闹。
“诶,这不是老顾家的么?”
“哎呦这是咋了,大早上的哭得这样惨?”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了满街,这下就连一直装瞎做聋的几个孩子也坐不住了。
老二顾志新放下筷子,抽条的身子往外走。
“娘,大早上的你闹什么!”
其余几个孩子倒是没出声,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是不赞同。
罗茵茵的哭嚎更大声了。
“这儿子黑了心肝了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她眼含泪泡,一副老实人被欺负死的模样。
“顾家嫂子,你这出了啥事啊,说出来大伙都帮你不是?”
隔壁的刘婶子开口。
罗茵茵的性格街坊邻居都是有目共睹的,胆小懦弱的很,就张老太平常那尖酸样,欺负这媳妇欺负了十来年了。
所以她出来这么一哭,大伙心里的那杆秤早就偏向她了。
罗茵茵就看准这点。
原主虽然软弱的让人生气,可归根结底她只是个不厉害的人。
这么多年张老太什么样大伙也都有目共睹。
更何况原主愿意吃亏,罗茵茵却不乐意。
“我三天没吃东西了,只是吃了个土窝窝,我娘就要杀了我啊!”
张老太既然爱摆长辈的谱,那她就从这点上打击她。
要想以后的日子好过些,今儿就不能忍!
罗茵茵声声泣血,枯瘦的身子连衣服都兜不住。
看上去更是可信。
“那东西是给我儿子留的,她就是不能吃!”
张老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声音又粗又大。
“但你也不能饿死人啊!饿三天人要出问题的。”
人群中愤愤传来几声讨伐。
今年看着是饥荒年,但各家各户都屯了粮,也没见一开始就把人饿死的。
在场的又大部分是妇女,听这话更是气。
咋的就只能他儿子有东西吃?要是饥荒严重了岂不是她们做媳妇的都得饿死不成!
“娘啊,你和孩子们吃点好的没事,但好歹也给我留点渣啊,家里的大黄都有饭吃啊!”
是的,这家里还有一条老黄狗。
罗茵茵说的不假,原主可是亲眼看见她们把剩饭给大黄都不留给她。

“娘啊,知道您嫌弃我是乡下来的,我这些年在家里也是尽心尽力,这些年我怀着孕都在干活,可到头来连条狗都比不上。”
罗茵茵委委屈屈地哭起来。
“你放屁!”
张老太当即就要上去一巴掌。
见她冲上来,罗茵茵瑟缩了下身子,一脸不敢反抗的窝囊表情。
可下一秒,张老太脚下一滑就是摔了个狗吃屎。
面朝地的摔,牙齿都被磕出个坑来。
“哎呦~”
这变故谁也没想到,人群里好几个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罗茵茵暗暗收回脚,她罗茵茵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这死老太婆敢打她,没让她吃屎都是她脾气好!
“哎哟,娘啊!”
罗茵茵叫的比张老太还大声。
她一把扑到张老太身前,手上抓了一把泥就往她脸上糊。
“娘啊你快给我看看,媳妇关心你啊。”
张老太猝不及防,泥里不知混了啥东西,塞得满嘴都是。
“尼皆跟田纱嫡将第字!”(你这个天杀的贱蹄子!)
张老太脸都摔肿了,此时像个大猪头,半张脸上全是泥,话都说不清,但嘴里的血沫还混着各种污言秽语到处往外喷。
血盆大口像要吃小孩,比地底的阎王还要吓人。
罗茵茵擦干净了手,这才舍得起来。
“娘,娘。”
一声弱弱的呼唤顺着衣摆往上传,罗茵茵一低头,才看见腿边瑟瑟发抖的小团子。
顾楠楠眼眶含着泪泡,被张老太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直哆嗦,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缩到了罗茵茵身边。
她今年才八岁,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连脑袋都不敢抬的小人,手里却死死抓着罗茵茵的衣角。
就趁她低头的空隙,老二顾志新恶狠狠地冲上来。
“你算个啥玩意,不准欺负我奶!”
随着一声吼,小山似得身躯壮得和牛一样,猛地撞在罗茵茵的身上。
罗茵茵都饿了三天,本来就没啥力气,被这一推更是脑袋冒金星,当即倒在地上。
脸色比死人还苍白。
“呜呜,不要欺负我娘。”
顾楠楠顺着被带倒在地,小声啜泣起来。
瘦成皮包骨的娘俩就这样倒在地上,脸色一个比一个白,实在是可怜。
反观一旁的老二,不仅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还叉着腰站在张老太身旁,呲牙咧嘴的好不嚣张。
他打小就被抱到张老太屋里,听得全都是他娘没用是个废物东西的话。
就没把罗茵茵当娘!
看得众人一阵唏嘘。
“诶诶诶,干啥呢!去去去,都散了,看啥子热闹。”
村长的许学军从外围挤进,挥着手就要把围观的街坊给散了。
看着顾家这一滩烂事,他就要叹气。
真是一群倒霉玩意儿,要不是顾家老大人不错,他才不管这些破事。
“哎哟村长你怎么才来啊,我这老婆子要被人欺负死了!”
见村长来了,张老太也不顾嘴里还全是血沫,拍着大腿就开始告状。
许学军来之前就听说了咋回事了。
更何况就张老太这性子,平时就欺负罗茵茵这个儿媳妇,怎么可能还被人欺负?
这不纯纯恶人先告状。
张老太嘴里还叭叭地数落罗茵茵的各种罪状,听得许学军脑袋都大了。
“哇——我娘叫不醒了呜呜,许叔叔你救救我娘。”
地上传来一声哭嚎。
大伙才发现罗茵茵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这还有哪里看不出来的。
“你这死东西,还敢给我装晕,快给我起来!”
张老太气得就要上去一脚,三角眼高高吊起,又凶又狠。
还是许学军看不过去,把人拦了下来。
可张老太不依不饶。
“我呸,这懒婆娘,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长本事了还,给老娘装个屁!”
骂得实在难听,许学军当即沉了脸。
“张淑芬,你这是欺负!别以为是你家媳妇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活活饿死人那你也是要进监狱的,杀人偿命懂不懂?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这话还真是唬人,把张老太吓得嘴都闭上了。
她缩了缩脖子,对上村长严厉的眼神,就不敢再说了。
“赶紧给你媳妇儿好好补补,人嫁到你家不是当牛做马的!我可会派人来看,别给我耍心眼,听见没!”
最后三字加了重音,张老太一个激灵,惨白着脸连忙点头。
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村长的话她可不敢违抗,不然告她一状没了工分,那她和大孙子吃啥?
为了这个死婆娘可不值得。
不情不愿的,张老太和老二联手把罗茵茵抬进了屋子。
迫于村长的压力,一碗破蛋羹甩在了罗茵茵的床头。
张老太看她那个样子就来气,砰得关上房门。
还恶狠狠的在门口“呸”了声。
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罗茵茵悠悠睁开眼,头顶的茅草还在晃悠。
窗户被封死,整个屋子空旷的吓人,只有一个大大的木板床和桌子。
床板还硬的硌人。
床头残缺了一角的破碗里窝了一层黄澄澄的蛋羹,蛋香味顺着飘起。
那味道勾得她胃里的馋虫都要跑出来。
一碗蛋羹下肚,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门口窸窸窣窣地传来声音,她好奇地看去。
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娘。”
是顾楠楠。
分明已经是八岁的孩子,可瘦巴巴的比别人家五六岁的孩子都比不上。
细细的脸上大眼睛扑扇,要把人心都弄化了。
罗茵茵本就是无痛当妈,对这几个糟心孩子没什么实感,但对小女儿也起了怜惜。
“怎么了?”
罗茵茵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因为张老太的重男轻女,顾家的两个女儿在家都没什么存在感,不被骂赔钱货都是好的。
而窝囊亲娘又不敢为她们出头,顾楠楠也是第一次被娘这么轻柔的声音呼唤。
她吧哒吧哒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
“娘,我藏了桃酥,您吃。”
叮咚,欢迎宿主进入交易系统,商场已为您开启。
接过桃酥那一瞬间,罗茵茵脑海瞬间响起一道机械音。
一个半透明的虚拟交易面板浮现在眼前。

罗茵茵眼底闪过浓浓的喜色。
穿成窝囊娘还没金手指,那她还真不想干了!
这个系统商城和某宝基本一样,不过连接的像是异世界,对东西的物价也不一样。
像刚刚的桃酥就能换成这个世界的五毛钱。
她划拉着面板,突然眼前一亮!
眼前的正是美容丸,祛皱丸。
穿越前罗茵茵还是年轻漂亮的大姑娘,虽然现在喜当妈,但还能焕发第二春啊!
哪个姑娘不爱俊?
“娘,你是不是不喜欢?”
顾楠楠见娘不说话,手指都揪成了一团,瑟瑟地看着罗茵茵。
仰头看着罗茵茵的眼神跟玻璃珠似的。
罗茵茵赶紧回神,看着手里被细心包着那块桃酥。
这显然是小孩细心保护着的。
就张老太那德行,可想而知顾楠楠拿到桃酥有多不容易,只怕连自个儿都舍不得吃。
她在边缘轻轻啃了下,桃酥已经有点干巴了,但一阵暖流从心间滑过。
“好吃,楠楠也吃。”
她只吃了一小口,就一把全塞进了顾楠楠嘴里,生怕她拒绝。
顾楠楠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划拉干眼泪,顾楠楠狼吞虎咽的吞下桃酥。
和想象中一样好吃呢。
这个点刚好是顾依依放学回家的时候。
顾依依到家门口时,土房前还是一片泥泞,她熟练的用草根刮了刮鞋底的厚泥土。
她从一放学就听见大伙谈论她家刚刚发生的事。
她早就习惯了奶奶泼辣偏心哥哥弟弟,至于娘......拉倒吧。
军绿色的挎肩包已经被洗得掉色,甚至还有缝补的痕迹。
顾依依微微用手挡住那块,路过罗茵茵的房门时,她顿住脚。
她甚至连房门都没进,只瞥了一眼屋里罗茵茵还喘着气,就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招呼都没打一声,冷漠的像里面那人不是她娘。
还是顾楠楠眼尖瞧见了她。
她“登登登”的跑出去,又“登登登”的跑回来。
“娘,姐姐采了野菜回来,今晚我们有菜吃啦。”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张老太连罗茵茵都不给饭菜吃,又怎么会给这俩赔钱货留吃的。
俩姐妹的吃食都是顾依依去山上摘野菜野果子回来的。
“楠楠,你去帮娘拿点野菜过来。”
罗茵茵想着正好用野菜试试,商城里纯天然野菜的价格可不低。
也只有在这个年代,纯天然的野菜才是草。
罗茵茵记得穿越前的一家五星级大饭店,一道纯天然野菜贵得要命,但还有许多有钱人去吃。
想来系统连接的世界也是。
她借口要休息,等女儿走远了,才再呼唤出商城。
监测到纯天然野生笕菜一筐,价值两块钱。
“我要换个肉包子。”
下一秒,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出现在罗茵茵的手掌中。
是真的!
罗茵茵双眼发亮。
......
镇上,机械厂。
“老顾老顾,你家里出大事了!”
大坝村的人气喘吁吁地跑来。
顾裴司从一堆器械中冒出头。
“你娘被你媳妇儿推毁容了,满脸都是血。”
“还有你媳妇,被你儿子推死了!”
顾裴司:?
两句话,顾裴司就被吓得心肝儿都要出来了。
他才穿来不到一天,家里咋就出了人命了。
急匆匆找人请了假,顾裴司奔向从镇上出发去村里的牛车。
他初来乍到怕露了馅,一整天就按着原主本身的记忆一丝不苟地执行。
没想到家里出了事。
原身是团长转业,在厂里职位高待遇也不错,但独独不好的就是厂里事情多,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
而他穿来后更是不敢回去,忙着适应这个身份。
都是新世纪的大好青年,一下到了六十年代,处处不习惯。
对上不算熟悉的同事还好说,顾裴司生怕回了家就被拆穿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了......
从镇里到村里,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泥土地上满是小石子,牛车开在上面一颠一颠的,晃得屁股疼。
“诶,三蛋子,你也回村啊?”
身旁的大汉和他搭话。
谁不知道顾家这老大有本事,当了兵又进了厂,本事的咧。
这会儿跟人坐一辆车,可不得刷刷脸。
顾裴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是叫他。
原主这大名起得好听,小名咋就这么埋汰。
默默吐槽了句,顾裴司脸上表情不变。
“家里有点儿事,老何你也回啊?”
“那可不,我家那婆娘说我再不回就带着我儿子改嫁,这我哪敢不回去,还是你家那婆娘好,都不跟你闹。”
那大哥是个健谈的,起了个话头就聊了下去。
等终于到村里时,顾裴司不仅是屁股疼,脑袋也疼了起来。
这人可太能聊了咧。
生生从自家婆娘聊到了村里八卦,夸夸不绝。
但这人的消息显然比来厂里传话的人靠谱多了,顾裴司也知道了家里根本没出人命,不知道咋传的传成了那样。
但好歹是放下心来了。
顾裴司冷肃的脸上细微可见的放松。
村口跟人道了谢,他顺着记忆一路回了家。
大门刚一开,张老太就专门逮他似的扑了上来。
“哎哟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娘要被你那媳妇欺负死了啊!”
那嚎的叫一个大声,生怕不把顾裴司震聋了。
“平日她欺负娘那也就算了,娘疼你也就忍了她了,可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那媳妇也欺负我啊!”
张老太说的委屈,全然不似白日那般。
顾裴司心里却清清楚楚。
先不说他媳妇儿好还是坏,这老太太向来就偏心原主的弟弟,什么好东西都给弟弟家,他和姐姐就纯被这老太太吸血。
还说什么疼他就忍他媳妇。
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更何况从记忆里,原主那媳妇儿跟快木头似的,打她都不敢有反应,还欺负人?八成就这老太太自个儿摔了跤冤枉人。
当他糊涂蛋呢?
顾裴司心中冷笑,也不搭话,高大的身躯直直杵在那儿不动。
老太太自个人独角戏也哭不下去了。
顾裴司这才把目光放在一直缩在角落的顾志新身上。
“你说,真是你娘把奶奶弄成这样的吗?老老实实的说!”
别看顾志新窝里横,但对上顾裴司那是一点胆儿都生不出来,话都不敢说。
几乎是横着长的脸蛋委屈的缩了起来。
要多丑有多丑。
顾裴司嫌弃的移开眼。
虽然原主已经三十多了,但长得就和他穿越前没啥区别,就是更成熟了些,长得那样俊的脸,咋生出这样的儿子。
“行了,晚点再找你算账。”
顾裴司往房间走。
如果不出意外......

“儿啊,你可得进去好好教训下那歪婆娘,无法无天了不是,还有......”
张老太不死心,又絮絮叨叨地开始上眼药。
就是想要顾裴司狠狠收拾一下罗茵茵。
两人走得近了,那声音就传进了屋里。
罗茵茵正啃着包子解馋呢。
手里的肉包子虽然没有现代的那样精致,都是粗面,虽然硬了些,但里面好歹带了一点肉。
香喷喷地直往鼻孔钻。
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只可惜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是往屋里来的。
罗茵茵赶忙擦赶紧嘴,手忙脚乱地要把肉包往深处藏。
不然就那死老太婆看见了,肯定要被抢进她的嘴。
就那张臭嘴,吃点泥巴就得了。
罗茵茵撇撇嘴,把东西往床板下塞。
“嘎吱”一声,门开了。
四目相对,两人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看女人鬼鬼祟祟的动作,顾裴司眉头一挑。
“......?”
“......”
只那瞬间,罗茵茵额角跳了跳,嘴角的笑意抿平。
顾裴司讪讪摸了摸鼻头,反手关门。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静谧在空旷的屋子里流动。
良久,罗茵茵冷笑一声。
抬手拿起身边的荞麦枕头丢了过去。
然后是被子,搪瓷盆,红挂历......
反正屋里有啥她就丢啥,一个都不剩。
一股脑的全冲着那混蛋脑袋去。
顾裴司手忙脚乱。
既要躲开要害又不敢全躲开,还要接着东西。
身上砸青了好几块。
只能庆幸这屋里没啥东西,罗茵茵实在砸无可砸了才停下来。
“我......”
顾裴司刚一开口,一个大肉包就直直朝他脑门飞来。
结结实实的一声响。
张老太竖着耳朵就朝着屋里呢,里头乒乒乓乓,跟打仗似的。
一想到罗茵茵等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刚刚摔得脸也不疼了,胳膊也利索了,甚至还能再骂三条街。
这死婆娘,就该被她儿子好好治治!
张老太得意洋洋,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她拉着顾志新就开始灌输,“听见没,能治得了这种不听话的媳妇的才是爷们儿,以后你娶了媳妇可得知道孝顺你奶,让她伺候我,不听话就打,知道了没?”
顾志新眼睛亮亮的看着那道房门,用力点头。
门后,罗茵茵一边叉着腰喘气,一边怒目瞪着那死男人。
做了什么孽!顾裴司克她不成!
都离婚还阴魂不散,穿越都要穿成那万事不管的透明人丈夫身上。
罗茵茵看着对方略微心虚的眼神,鼻孔里哼出一口气。
顾裴司倒是习惯了,顺手拉好罗茵茵卷起的衣角。
肚皮露一大截,感情到时候痛经来折腾人的不是她。
罗茵茵一掌毫不客气地拍在他手背,但却不抗拒。这种事他们间做惯了,向来都是顾裴司照顾她,十几年都这样。
她没好气的开口:“你啥时候穿来的?”
“别说听不懂,再听不懂老娘把你屋子烧了。”
罗茵茵微微一笑,她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人心里猫着什么屁。
看着一团乱的屋子,顾裴司识趣地咽下想否认的话。
他还是相信罗茵茵干的出来烧房子的事。
“今天一早。”
顾裴司老实回答。
“没有什么异常?”
罗茵茵坐在床边休息。
主要也没别的地儿了,这屋子总共就这么一点大,空的啥也没有。
“被人说娘被媳妇打得满脸血,媳妇儿又被儿子推死了算不算?”
顾裴司一手插着兜,眉眼含笑。
一听到这话,他就有了猜测。
毕竟这和原主记忆里的媳妇简直天差地别,更何况也就罗茵茵那不吃亏的性子干的出来这种事。
“......”
罗茵茵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顾裴司这才正了正形,压低声音。
“我打听过了,现在是1960年,这家人在z省m市六坝县长兴村,我这代有三个孩子,除了城里那个老二,还有个姐姐,你我生了五个......”
“谁和你生了五个?”
罗茵茵说到这个就来气,一下穿成五个糟心孩子的妈,换谁都来气。
全都是完蛋玩意儿。
顾裴司闭嘴了。
确实不是和他生的,莫名从二十五岁大好青年一下多了五个娃,这他也接受不了。
想到刚才进门那张一脸横肉的小子,他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两位前任夫妻,双双为了孩子的事头疼起来。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凑着脑袋合计了记忆,交换了重要的信息。
罗茵茵没提到系统,但也没有隐瞒它的存在。
只是顾裴司没问,她也就顺势没说。
毕竟是前夫,他们还是离婚了的。
罗茵茵坚信靠人不如靠己这句话,他们只是暂时的战友,即使穿越成夫妻但最后还是要离婚的。
“对了,说好的离婚财产都归我,虽然我们现在暂时为了不露馅凑合过,但迟早要离得,你不会不认账吧?”
想到这,罗茵茵眼里闪过警惕。
顾裴司没想到,她竟然还惦记着离婚这件事。
深沉的眼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真是欠了这小没良心的。
顾裴司抬脚,一步步朝着罗茵茵走去。
男人的脚步迟缓而稳重,高大的身躯压下。
罗茵茵就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凑到眼前,一双粗壮的臂膀将她堵在床边。
暧昧的气息弥漫......
“啪——”
一声脆响。
顾裴司脸上出现了个鲜艳的红色巴掌印。
“?”
“顾裴司你禽兽吧,我现在都成这样了你也下的了嘴。”
那双明亮的眼睛熠熠发着光,还藏着三分不可置信。
顾裴司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沉默。
罗茵茵继续瞪眼。
盯着她干啥,他禽兽还不允许她说了?
就原主这虚弱的身体状态,他就还想着那事?
果然男人都是禽兽。
一张存折从罗茵茵背后的床板下拿出,塞进了她手里。
看着手心的存折本,脚底发麻的感觉刺溜窜上背脊。
罗茵茵囧着脸,心里的骂声渐渐小了,连眼睛里的那股小火焰都消没了。
“不看看?”
顾裴司宽阔的背脊挺直,低头看着都要把脑袋埋进地里的罗茵茵。
“个十,个十,个......”
看到存折上的两位数,罗茵茵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窘迫不窘迫。
两位数?!!

她现代分到的财产可是快七位数!
“不是,你就这么点存款?”
罗茵茵瞪大了眼。
原主当兵那么多年,退伍后还去了待遇极好的厂里,不说几百块,但也不至于只有几十块的存款。
顾裴司低咳一声,可不是他藏着掖着,是原主真就这么点存款。
“顾裴司”说好听点是板正,说难听点就是死脑筋,他娘说什么就信什么,加上常年不在家,钱全给了张老太把持。
也不知道对方全拿去补贴了小儿子。
“儿啊,吃饭了,教训教训就得了,娘受点委屈没啥的。”
老白莲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显然是张老太听见屋里没了动静就以为顾裴司已经收拾完人了,这会儿赶着上来看热闹呢。
听着这装模作样的声音,罗茵茵心里就火大。
要罗茵茵命可以,但不能要她钱,特别是在这个少吃少喝的年代。
下巴一扬,她示意顾裴司开门。
张老太正喜滋滋的往里瞅呢,想到待会罗茵茵的可怜样就觉得心里痛快。
不听话就是该教训!
看见来人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张老太狭长的三角眼里满是恶毒。
打得好啊!就该狠狠给她儿子两巴掌,叫她不听话,等等......她儿子?
定睛一瞧,那可不是吗!顾裴司脸上顶着个大大的巴掌印呢。
“你个贱蹄子,翻了天了啊,你竟然敢打爷们,我杀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张老太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肥大的身躯扑上来就要和罗茵茵拼命。
“你个天杀的,我儿子你也敢打!”
看着面目狰狞扑上来的张老太,罗茵茵冷哼一声,屁股挪都没挪一下。
她轻飘飘的举起手里的存折。
“这家里的钱现在可都在我身上,要是我哪里一个疼了,不舒服了,把这存折丢了撕了或者取了钱消失,也不是没可能的。”
她笑意嫣然,边说着还边晃了两下存折。
罗茵茵知道里面只要十几块,但张老太不知道啊。
没钱她也得装出有个几百块的样子来!
张老太脚下直接一个急刹,看罗茵茵的动作心头跳了两跳。
她的钱可都拿去给了小儿子,家里的吃穿用的全是顾裴司给她的钱,有多少花多少,从来没剩的。
现在可得靠着这些钱过日子呢。
张老太脸上扒出一抹笑,“茵茵啊,娘和你开玩笑呢,怎么可能让你哪里不舒服了。”
罗茵茵当着张老太的面,把存折放进心口的夹层里,还得瑟地拍了两下。
大爷似的晃晃悠悠走到厨房。
老二老四已经坐在桌子上了,但两个女孩却端着碗炖在厨房的角落里,显然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罗茵茵脸色一沉。
她也是女生,见不得这一幕。
拉出两把椅子,她一脚踹在两个胖墩大的男孩椅子上。
“让开!”
她眼神一瞪,哪里还有之前那个软弱娘的样子。
“奶奶!”
老二顾志新扯着嗓子先嚎了起来,他向来在家里无法无天,如果这会不是顾裴司杵在那儿跟个阎王似的,只怕是已经要动手了。
没想到向来疼他的张老太不仅没帮他,还狠狠剜了一眼。
小孩子是最会看脸色的,当即就收了声。
“依依,楠楠,坐桌子上吃。”
罗茵茵毫不客气。
耀武扬威的样子气得张老太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可碍于存折和突然偏心的儿子,只能自己生闷气。
顾依依和顾楠楠都不可置信。
妈妈竟然,让她们上桌吃饭?奶奶还没打骂她们?
两张小脸呆滞着。
顾楠楠和她更亲,性子也更活泼,试探性的起身。
等屁股坐稳了椅子,也没等到骂声。
稚嫩的脸上扬起笑容。
“姐姐,快来吃饭!”
她兴奋的招手。
顾依依跟个小豹子似的,警惕地猫着腰往前走。
只要有动静就能随时跑回角落,这是她十几年的生活经历。
小心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无事发生。
两个小孩的样子也映入顾裴司眼中,他没想到竟然还有女孩连上桌吃饭都得小心翼翼。
“以后大家都上桌子吃饭。”
顾裴司沉着脸发话,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
这话显然是对张老太说得,儿子身上的气质可怖得很,一时间骇得张老太不敢反驳。
太吓人了。
“唉,我这胃里空的慌,娘,你说呢?”
罗茵茵揉着肚子,也不打算放过张老太。
张老太气得咬碎了牙,刚吃了她一碗蛋羹,空个屁。
可牙再碎,也得往肚子里咽。
“娘那还有点剩的蛋羹,全都给你拿过来。”
说这话时,张老太心肝都在疼。
那可是她留着自己晚上吃的。
香喷喷的蛋羹上了桌,罗茵茵毫不客气的挖了一大勺,先放到顾楠楠碗里,又一大勺到顾依依碗里。
别的人一个眼神都不分一个。
“快吃吧。”
“哎哟,这家里吃什么好吃的呢?”
蛋羹味传了老远,顾彦和一家进门就闻到了味儿。
听着声音罗茵茵就知道,是那城里的小叔子。
她“啪”一下放下筷子。
呵,跟狗一样,闻着味就来了。

顾彦跟那个抻着脖子的老公鸡一样,他身后还带着三个人从村口一路走来。
这脚下生风,四个人脸上都挂着高人一等的笑容。
罗茵茵一眼就瞧见,一个体型壮硕,看起来跟肥猪一样的女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女的名叫王金凤。
就是小叔子在县城巴结到肉联厂厂长,才娶回来的厂长女儿做媳妇。
罗茵茵嫌弃的咂了咂嘴,这种体型也能下的去嘴。
只能说顾彦为了巴结当个凤凰男,那也是拼了。
而王金凤的身边,还跟着个大胖小子,趾高气昂的模样倒是跟他们一家子有点相像。
罗茵茵倒是循着记忆认了出来,这就是原主的大儿子顾志强。
“这天可真晒的慌。”
王金凤穿着镇上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肥硕的身子把衣服撑得紧绷绷的。
手里捏着一条绣花手帕,时不时装模作样地擦擦并不存在的汗。
他们的女儿顾小梅跟在后面,穿着崭新的红裙子。
那下巴抬得老高,眼睛斜着看人,跟她爹妈一个样,都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
顾志强也同样穿的不错,一进门看到自己几个穷酸的弟妹,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哎哟,顾老二回来了!”
顾彦刚进家院子里,隔壁的刘婶子满脸堆笑打招呼:
“这次回来带啥好东西了?镇上肯定有不少稀罕物吧?”
顾彦摆摆手,假意谦虚:
“家里啥都有,我老弟顾家,我都没啥可带的。”
罗茵茵简直快嗤笑出声来。
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一毛不拔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顾彦每次回家,哪次不是两手空空,就等着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三张大嘴一张。
开口就是要炫饭,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
那是生怕顾裴司多挣的一毛钱他们没吃到嘴巴里去啊。
刘婶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暗地里面开始翻白眼。
昨儿顾家媳妇还和老太太因为没饭吃干起来了。
他竟然还能说得出啥也不缺这种话。
不过那又不是他家的事儿,刘婶子根本懒得多想。
“对了,金凤啊,听说镇上的肉联厂最近有内部价?”
“你能不能帮我们带点肉回来?”
刘婶子讪笑两声:
“这年头闹饥荒,俺们都想整点儿腊肉存起来,肉可不好买......”
王金凤颇为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婶子,连话都没说一句。
便牵着顾小梅就往屋子里进。
这显然是看不上她,根本不想理。
顾彦假惺惺地咳嗽一声,故作大方道:
“行,回头我问问,能帮就帮一把。”
周围的村民听了,纷纷凑上来奉承。
“顾家老二就是有本事啊!”
“不愧是城里人......”
顾彦被捧得飘飘然,笑的越发虚伪。
“哎呦,这不是小梅和大孙儿嘛!都想没想奶奶啊?”
张老太一见小儿子一家还有好大孙儿,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奶奶,我要吃糖!”
顾志强张嘴就是要,偏偏顾老太还真从兜里掏出来两块糖,给他和顾小梅一人塞了一块。
“好好好,都吃,都吃!”
这会儿哪里有什么重男轻女?
这肉联厂千金的女儿,可是要比家里哪个兔崽子都金贵啊!
老二顾志新和小儿子顾志阳眼巴巴的看着顾志强把糖塞嘴里,吧唧吧唧的嘬着,馋的满嘴口水。
“奶奶,我也想要!”
“我也要!”
顾老太犹犹豫豫,这是她特意为那俩金疙瘩留的,但还是舍不得的掏出两块塞给了他俩。
算了算了,反正是俩大孙。
“奶奶,我也想......”
“你想什么想!”
顾楠楠到底年纪小,她眼看着大家都有,她也想去拿一颗。
刚一张嘴就被顾老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了,顾楠楠吓得倏然噤声,泪水在眼眶打圈。
顾依依赶紧把妹妹拽了回来,她早就习惯了顾老太偏心,却也见不得妹妹被骂。
她小小的手指擦拭着妹妹的眼泪,略带不自然低声安慰:
“过来,咱不吃那个。”
“姐待会儿给你折玉米杆吃,那也是甜的。”
罗茵茵全程看在眼里,她刚刚就没忍住想上去给顾老太一脚了,却被顾裴司给拦住了。
顾裴司眸色深深的摇了摇头,他们两个都是刚穿过来才一天。
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难免再出什么意外。
倒不如先观望一下顾彦一家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罗茵茵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心有不甘。
看到这俩姐妹的反应,就知道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看来得找个机会给这臭老太婆狠狠教训一次。
让她再敢重男轻女!
顾老太浑然不觉,她眼底都是嫌弃。
一个赔钱货还想吃糖?
吃饭都嫌弃浪费粮食的东西。
顾老太狠狠翻了个白眼,看到顾彦瞬间一变脸:
“哎哟,我的儿啊,可算回来了!快进屋。”
张老太偷偷对着顾彦眨了眨眼,狗狗祟祟低声凑过去:
“娘给你留了好东西!”
顾彦笑眯眯地点头,目光却往顾裴司身上瞟:
“呦,大哥也在啊?”
顾裴司看着顾彦自顾自佯装热络搭到他肩膀上的手,脸色沉了几分。
虽然他才刚穿过来一天,却也知道就是这狗崽子一直趴在原主身上吸血。
就这样的凤凰男啃老族,竟然还脸大的敢跟他凑过来称兄道弟?
“嗯,再不回来,我媳妇都要饿死了。”
顾裴司不准痕迹挥开他的手,眼底透着疏离。
罗茵茵看着顾裴司轻哼一声,算他识相。
他要是跟那个死人原主老公一样,只知道装死......
看她抽不抽他!
顾彦被这话说的脸色一僵,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大哥今天说话话里有话的架势。
大有一种......
你们一家子光鲜亮丽回来蹭饭,我媳妇反倒是要在家饿死了的意味。
顾彦尴尬的掩面咳嗽了两声,一副说教的表情:
“嫂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也听说了昨天那事儿才赶回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婆婆呢?”
张老太在一旁听的褶皱的脸都揪在一起,她挺想趁机发难,好好整治一下罗茵茵。
可这不成器的老二竟然把存折给她了,张老太只能忍忍。
却没完全忍的下来。
“你还在这儿杵着干啥?小叔子都进屋了,连杯热水都不知道倒!”
罗茵茵眉头一挑,这老太婆还真是使唤人使唤习惯了吧?
张嘴就是赶畜生似的,她该他们顾家的?
“你们自己没长手?一杯水也要我倒?”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陷入了寂静。
顾裴司似乎早就习惯的模样,他无奈耸了耸肩,双手环胸靠在一边。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她。
有你们喝一壶的。
其余每个人都有短暂的惊愕与失神。
就连那几个小崽子也是。
他们早就见惯了自家亲妈唯唯诺诺,跟牲口一样听话的样子。
这几乎是他们打从出生以来,头一次听到罗茵茵还嘴。
老二顾志新眼看着奶奶被顶撞,红着眼眶就想冲,却被顾裴司冷眼给瞪了回去。
他瑟缩着躲在顾老太身后,装的跟犊子一样。
“你!你个小贱蹄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老太太完全不可置信,有一种自己的权威被挑衅的感觉。
王金凤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冷哼一声:
“大嫂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果然是农村人没教养,还敢跟婆婆顶嘴。”
顾彦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训斥道:
“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这么跟妈说话?”
罗茵茵冷笑一声,根本不惯着他:
“那咋啦?你自己没长手?”
“来了就来了,空着手还敢摆谱。”
她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冷哼着嘀咕。
却嘀咕的清清楚楚,惹得顾彦那虚伪的表情有了一丝崩裂。
顾依依抿着嘴没说话,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厌恶,却隐隐觉得解气。
她最讨厌小叔一家,每次回来都要趾高气扬地使唤人。
还嫌弃她们是‘乡下丫头’。
“切,算你长了次脸。”

罗茵茵蹙眉回嗔了一眼小丫头,敢这么说亲娘,还是欠教育。
顾依依被逮住一怔,旋即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长了次脸有什么用?
反正她这个不争气的娘没过多久还是得窝囊的伺候他们。
“你咋跟我小叔说话呢!”
老大顾志强瞪着一双牛眼睛,直接跟罗茵茵没大没小起来了。
他挡在顾彦面前,见识过县城的小洋楼之后,顾志强打从心眼里更看不起这个农村娘了。
“果然跟小叔说的一样,你这种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罗茵茵斜睨了他一眼,心底冷笑。
这就是那个被顾彦带到县城去的原主大儿子?
听说是因为王金凤胖猪似的身体,体虚的不行,根本没法继续生孩子。
但是这年代家里没个儿子怎么能行?
顾老太就准备把原主的大儿子过继给顾彦一家,这种过继在这个年代是很常见的事情。
反正都流着同样的血脉,都是一家人。
但这可是把儿子送人的大事,原主不用说了,窝囊废一个。
顾老太说东她是不敢往西的,心里憋着气也只能默默自己承受。
就连原来那个顾裴司竟然也是默许的。
只能说,顾裴司不愧是死人丈夫,他心中根本不怎么在意这妻儿。
反正家里都有五个崽子了,送出去一个给亲弟弟又不是大事。
“这还没给你过继过去呢,你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对亲娘这么说话了?”
罗茵茵直接抬手掐着老大脸蛋,狠狠甩了甩。
疼的顾志强厉声哀嚎,因为罗茵茵那是下了真力气的,一下子给他脸蛋掐青了。
王金凤眼看着罗茵茵跟转了性似的整个一火药桶见谁都不带吃亏的。
她干脆调转了话锋:
“大嫂,你这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了?”
“现在就连对孩子都下得去手,连婆婆让你倒杯水都不听了。”
“往常你可是最孝顺的那个。”
这大高帽子一戴,直接给罗茵茵听笑了。
罗茵茵嘲讽的冷笑出声,一把甩开顾志强的大脸盘子,惹得他疼的踉跄了两步哀嚎一声。
她直接大大咧咧扯过椅子往上一坐,扬起了下巴:
“你也知道对待长辈应该孝顺啊?”
罗茵茵似笑非笑:
“刚好,按理来说我也是你长嫂,年长一辈那也是长。”
“今儿也该换成你们来孝顺孝顺我这个长嫂了。”
孝顺她?
分明是觉得荒谬的话,可不知为何,顾彦一家子总有一种背脊一凉的感觉。
罗茵茵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她眼神轻飘飘地扫过顾彦和王金凤,嘴角挂着阴森森的弧度。
“愣着干啥?”
“哪次不是老娘伺候你们?怎么说轮也总该轮到你们伺候我了吧?”
“去,给我倒杯热水。”
她下巴一抬,直接指挥顾彦。
顾彦脸色一沉,显然没想到罗茵茵敢这么使唤他。
他在镇上好歹是个体面人,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可还没等他反驳,顾裴司就似笑非笑凉飕飕地横了他一眼。
人分明是笑着的,可那眼神却看的人脚底发寒,心底莫名发怵。
算了,这次看在大哥在的份儿上,就随了这婆娘一次。
顾彦咬了咬牙,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憋着一肚子火去灶房倒水。
王金凤气得脸都黑了,活像一头炸了毛的野猪,鼻孔翕张,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大嫂,你别太过分!我们回来是看娘的,不是来伺候你的!”
罗茵茵嗤笑一声:“哟,弟妹这话说的。”
“你们一家子空着手回来蹭吃蹭喝,连杯水都不肯倒,还好意思说是来看娘的?”
“我看是来吃白食的吧?”
王金凤被戳中痛处,一张胖脸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肥硕的身躯震得桌上的碗筷哗啦作响。
“你!”
她刚要发作,顾裴司已经一步跨到罗茵茵身前。
高大的身影直接挡住了王金凤的视线,眸光沉的仿若深潭。
“弟妹,有话好好说。”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王金凤被他的气势震住,一时不敢上前,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罗茵茵。
顾小梅躲在娘身后,吓得直缩脖子,活像只受惊的小猪崽。
再反观罗茵茵那几个崽子,一个个瘦的跟花果山的泼猴似的。
就这样了,小叔子一家还能舔着脸来蹭饭,可真是脸皮跟猪皮一样厚。
罗茵茵悠哉地接过顾彦递来的水,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故意咂了咂嘴:
“啧,小叔子啊,你这一看就不会伺候人。”
“这水都拔凉,我平常可不是这么伺候老太太的,重新倒。”
顾彦气得手抖,差点把水舀子给摔了。
张老太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气的都快爆炸了。
她想帮小儿子一家说话,可又怕惹毛了罗茵茵,回头她把存折撕了,那她吃什么?
都怪这老大,怎么想着把存折给这臭娘们的?
老大顾志强见小叔一家吃瘪,心里不忿,再加上刚刚被掐脸蛋,现在都火辣辣的疼。
在他心里顾彦和王金凤早就是他亲爹亲妈了。
可别让这窝囊上不得台面的娘惹了小叔子不快,把自己撵回这破土房子住!
他直接梗着脖子冲罗茵茵嚷嚷:
“娘!你咋能这么对小叔小婶?”
“他们可是城里人,哪像你似的皮糙肉厚,能做伺候人的事儿?”
呦呵!
罗茵茵一双杏眼横竖,还真是没想到,这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到了这地步了!
就在她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顾裴司忽而挡在了她身前。
只见他大手一捞,一把揪住顾志强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拽到跟前。
那嗓音冰冷到足以令屋子里所有人打颤:
“你再说一遍?”
顾志强被他爹的眼神吓得腿软,哪里见过顾裴司这幅表情?
以往顾裴司对啥都是漠然态度,一声不吭。
但顾志强还是嘴硬:
“我,我说小叔他们做不了伺候人的事儿......”
“啪!”
顾裴司直接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足够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他们做不了?你亲娘就做的了了?”
“你娘生你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的,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顾裴司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不心疼你娘就算了......”
“再让我听见你胳膊肘往外拐,老子打断你的腿!”
他话虽然是对老大说的,眼神却幽幽的往顾彦和老太太王金凤身上瞟。
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在明里暗里戳他们脊梁骨。
顾裴司为人做什么都十分谨慎,直到刚刚他发觉。
这顾彦和顾老太不过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
根本没什么可顾及的,他干脆开始放飞自我了。
看不顺眼,就得动手。
这看的顾彦一家都脸色发白,不知不觉间瑟缩的后退到了角落。
老太太更是没见过顾裴司发脾气,这会儿愣住哑口无言,连句劝说的话都没有。
老二顾志新此时越发庆幸自己刚刚没瞎出头,不然挨揍的就是自己了。
顾依依倒是神色古怪,似乎也见惯了亲爹装死,看着顾裴司越发复杂。
顾志强捂着脑袋,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再不敢吭声。
罗茵茵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给顾裴司竖了个大拇指。
这才对嘛。
儿子不听话就得揍,省得拎不清。

罗茵茵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的顾彦一家,故意夹了一筷子野菜,慢悠悠地放进嘴里嚼着。
还故意发出享受的‘嗯’的声音。
“哎呀,我家老三摘回来的野菜可真香。”
说着,罗茵茵意有所指瞥了一眼顾彦一家子:
“小孩子都比某些人空着手回来蹭的饭强多了。”
王金凤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敢发作,只能恨恨地拽着顾彦的袖子:
“走!咱们回家!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
顾彦也待不下去了,黑着脸拉着妻女往外走。
张老太急得直跺脚,拉扯着顾彦焦急低声道:
“儿啊,别走啊!”
“娘还藏了几个鸡蛋等着给你煮呢!”
顾彦瞬间脚步一顿,明显是犹豫了。
罗茵茵却凉凉地补了一句:
“脸皮只有一张,可得悠着点用。”
顾彦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说罢,罗茵茵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回屋就回了屋子。
不行,她得赶紧喝口水缓缓,这野菜没加调料也太难吃了。
张老太见罗茵茵关上房门,立刻拽住顾彦的袖子,压低声音道:
“儿啊,你大哥是不是被那疯婆娘灌了迷魂汤?”
“咋连亲娘和亲弟弟都不管了?”
顾彦阴沉着脸,眼珠子转了转,凑到顾裴司跟前,假惺惺地叹气:
“大哥,不是我说,大嫂现在这脾气......是不是有点疯病啊?”
“我说实话了,大哥就你这样的条件啥样的找不着?”
顾裴司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眯起了眸子。
“咱们顾家可不能整个疯婆子伺候娘啊,要不,你考虑考虑和她离婚算了。”
他向来最擅长在顾裴司面前挑事儿,偏偏原主顾裴司又是个木头脑袋。
家人说啥就信啥,所以顾彦才说的如此直白。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刚关上的门下一秒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那单薄的木板子撞歪墙上,声音脆响,吓得每个人都是一惊。
只见罗茵茵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冷笑一声:
“离婚?”
“顾彦,老娘给你脸面你不要,就你也配管我们夫妻的事?”
顾彦被当场抓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硬着头皮道:
“大嫂,真不是我说你,你瞅瞅你现在这脾气,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你这样的,我怎么放心把大哥交给你照顾?”
说着他一副委屈的瞥了一眼顾裴司:
“我这不都是为了大哥好吗!”
“为他好?”
罗茵茵嗤笑,眼底的轻蔑遮都遮不住,她一张嘴就毫不留情:
“你趴在你大哥身上吸血十几年,现在倒装起好人了?”
“妈,你生他的时候是不是把良心落你胎里了?”
顾彦被骂得脸皮发烫,张老太哪里见得自己小儿子被骂的这么狠?
她脸上的尖酸刻薄再也掩盖不住,赶紧帮腔: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种泼妇就该让老大休了你!”
“他这也是关心老娘和我大儿才说的!”
关心?
罗茵茵都快气笑了,她瞥了一眼门外看热闹的邻居,一个个似乎都听见顾家止不住的争吵。
她眸光一闪,干脆跑到了门口故意拔高了嗓门:
“妈,咱们说话可都是得凭良心的!”
“这小叔子要是真关心你,还关心我男人,他能十几年不都往家里拿一分钱?”
顾老太瞬间脸色大变,顾彦更是脸色难看到铁青。
“瞎说八道些什么呢!”
顾老太作势就要上前捂嘴,罗茵茵却狠狠咬了一口顾老太伸过来的手。
登时疼的顾老太尖叫一声,罗茵茵一嘴的咸味嫌弃的啐了一口,嘴巴不依不饶:
“小叔子要是真关心,还能大张旗鼓跑回来蹭饭,让我饿得吃你指头缝里抠出来的土窝窝?”
罗茵茵越说越来劲:
“就连我生的大儿子都要过继给小叔子,他还要我来伺候他吃饭倒水的?”
外头几个邻居听见动静,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瞅,一听一个愣神。
这都是真的假的?!
罗茵茵眼看着外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直接戏精上身,眼眶一红,声音带颤:
“各位乡亲评评理啊!”
“我这命苦啊,嫁到顾家当牛做马十几年,生儿育女......”
“结果小叔子一家回来,连口饭都不给吃,还要逼我男人和我离婚另娶!”
邻居们早就知道顾老太偏心小儿子,可还是头一次从顾家这个窝囊媳妇嘴里听到哭诉。
这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能憋成这样让街坊邻居来审公道啊?
大家伙一听,纷纷摇头,没想到这顾老二瞅着人模狗样的,纷纷对着顾彦指指点点。
“这顾老二也太不像话了,哪能撺掇休大嫂啊?”
“就是,这顾大婶子多孝敬老太太俺们都看在眼里的。”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奥......”
只不过大家伙还指望着顾彦买肉呢,也不敢把话说的太难听。
顾彦脸上挂不住,他几乎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拽着王金凤就要走。
现在倒是想走了?
罗茵茵哪肯放过他们,她一把拽住顾裴司的袖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假哭道:
“顾裴司,你说句话啊!”
“你是不是也要听你娘和你弟的,休了我?”
顾裴司嘴角抽了抽,心里暗叹这女人演得真够绝的。
他就算是想休,就她这样的,哪儿敢啊?
不得折腾他去掉半条命。
但顾裴司面上不显,只是严肃的沉声道:
“胡闹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休你了?”
罗茵茵‘哇’地一声哭得更惨了,直接扑进顾裴司怀里。
趁机狠狠掐了他腰间软肉一把,低声道:
“配合点!”
顾裴司疼得眉头一跳,眼睛忍不住一闭。
这是他的软肋,每次罗茵茵和他吵架都能准确无误找到那地方拧一把。
但他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旋即冷着脸对顾彦道:
“你们又不是吃不起饭,也不是没住的地方。”
“往后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家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都怪顾彦这一家子人,惹得自己也被殃及。
赶紧滚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算几个鸡蛋顾彦也彻底待不下去了。
他只能拽着妻女灰溜溜地往外走。
“今儿真是开了眼了,你就是什么好饼吗!”
王金凤边走边骂骂咧咧,活像只被撵出门的肥猪。
老大顾志强眼看着小叔一家往外走,好像根本把自己给忘了。
他看着顾裴司冷冰冰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噤,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小叔!小叔等等我!”
眼看着小儿子被赶走,张老太急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她气的一把拉住顾裴司,气的嗓子都冒烟了:
“儿啊,你怎么能对你亲弟弟说出这种话啊!”
“你是不是被她弄的中了什么邪啊?”
“不成!你带她去镇上看看大夫,娘认识个神婆,专治这种邪病!”
罗茵茵一听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慢悠悠从顾裴司怀里抬起头,冷笑道:
“娘,您要是闲得慌,不如去村口跳大神,保准比神婆还灵。”
张老太被噎得说不出话,气的指着她脑门。
“你你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顾老太急吼吼地拍门声震的罗茵茵连个懒觉都睡不了。
她跟撵驴上磨似的,扯着大嗓门催着顾裴司和罗茵茵赶紧出发去镇上。
“儿啊,可得抓紧,再晚了咱到镇里可都天黑了!”
罗茵茵幽怨的瞥了一眼此时正躺在地上睡铺盖的顾裴司。
顾裴司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脸上蒙着一层黑灰似的。
昨晚被撵到地上睡就算了,一大早还得被嚷嚷醒。
罗茵茵一副嫌弃幸灾乐祸的表情朝着门口撇了撇下巴:
“喏,你亲妈。”
“......”
顾裴司嘴角抽搐了两下:“现在也是你妈了。”
两个人一夜之间凭空多了个糟心老太婆当妈,谁心里都不好受。
顾裴司先从房间里出来,一抬头就瞧见顾老太挎着个布包,里头鼓鼓囊囊的。
也不知道塞了啥。
她伸长了脖子朝着顾裴司身后屋子里看去,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往罗茵茵身上瞟。
“还磨叽啥呢?出个门也这么磨磨唧唧的!”
顾老太今天都大发慈悲没让罗茵茵做早饭了,竟然一下子睡到日上三竿。
还真是昨天给这臭娘们惯出来了,还敢睡懒觉!
罗茵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故意慢吞吞地梳头。
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气得顾老太直跺脚。
“急啥啊,这大太阳刚出来,急着去投胎啊?”
眼看着顾老太要和罗茵茵吵起来,顾裴司连忙道:
“我先去找老郑头叫牛板车。”
说罢,顾裴司就先一步出门去了。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罗茵茵吃亏,反倒是怕溅自己一身血。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罗茵茵和顾老太。
顾老太可算是原形毕露了,她冲上去指着罗茵茵的鼻子就骂:
“别以为你使了啥腌臜手段让老大偏心你,就能在我面前装山大王了!”
“我告诉你,等老大一走,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罗茵茵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胸口,顾老太脸色一变,一时间青红交加。
那里放着顾裴司的存折。
这小贱蹄子给我等着吧!
等老大走了,她非得把存折从这娘们手里抢回来不可!
“志新啊,奶奶要去趟镇上。”
顾老太偷瞄了一眼罗茵茵的方向,故意压低了声音偷偷说道:
“奶给你和志阳煮了鸡蛋,放我炕头被底下了,等奶走了,你和他一起吃......”
罗茵茵耳朵多尖,她故意背身偷听,没想到昨天给顾彦藏的私货今天又要给男不给女。
“我知道了奶!”
老二顾志新一听有鸡蛋吃,两眼都冒光。
罗茵茵冷笑的扯了扯嘴角,猛的朝顾老太房间去,一把掀开炕头把鸡蛋给掏了出来。
嚯!
足足五个土鸡蛋。
“哎!你干啥!”
顾老太一看瞬间红了眼,连忙拉扯着她,眼看着就要拽到罗茵茵的头发。
罗茵茵直接大手一挥,将鸡蛋囫囵个捧在怀里,转身就朝着外头喊。
“依依!楠楠!快出来!”
顾依依原本正打算背着破书包出门上学,一听到动静一脸疑惑。
顾楠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没完全清醒就看到罗茵茵朝她怀里塞了俩鸡蛋。
“喏,你俩一人两个鸡蛋,早上得吃好才行!”
顾依依捧着鸡蛋的那一刻眼睛都错愕的瞪大了,真的假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罗茵茵的笑脸,家里从来轮不到她俩吃鸡蛋。
也就上次顾志新不爱吃蛋白,她俩才捡剩的尝到味儿。
“你个小贱蹄子!俩赔钱货配吃好东西吗!”
顾老太都快气冒烟了,顾志新和小儿子顾志阳更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气的扑过来打罗茵茵的腿。
“把鸡蛋还给我!”
罗茵茵毫不客气,直接一脚踹开顾志新,另一只手拎着小儿子脖领子。
“你俩往常吃了多少好东西了?让一次给妹妹咋了?”
那威慑的眼神吓得小儿子一愣,半晌没敢吭声。
“你们干啥呢?”
顾裴司没想到就出个门的功夫,也能打起来。
顾老太冲上去就是告状罗茵茵抢了她给俩孙子的鸡蛋,那吐沫星子都快喷顾裴司脸上了。
没想到顾裴司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冷声道:
“我女儿也是你孙女,厚此薄彼不是良家所为。”
说罢,顾裴司上前拽开忿忿不平的顾志新,凉飕飕的视线看的人心里发毛:
“行了,你们俩作为男子汉就该保护姐姐妹妹,鸡蛋给她俩吃了就吃了。”
霎时间,那俩儿子都低着头噘着嘴,不敢再说啥。
顾裴司这才满意的转头看向罗茵茵,淡淡道:
“走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顾老太只能偃旗息鼓,不情不愿的恶狠狠瞪着罗茵茵出门。
顾依依和顾楠楠相视一眼,都觉得是不是没睡醒。
这家里,有一天爸爸竟然和妈妈都开始向着他们了?
俩男孩子在不情愿,对顾裴司还是有畏惧的,只能幽怨的瞪着俩女孩子手里的鸡蛋。
顾裴司先一步上了牛板车,他站稳了身子才对着罗茵茵伸出手去:
“小心点,这儿不稳当。”
顾老太还以为顾裴司是想扶自己,刚美滋滋的想握住他上车。
结果罗茵茵直接一屁股抢先坐上去,顺势牵着顾裴司的手,搂住他的腰,笑眯眯道:
“娘,您年纪大了,坐牛板车太颠簸了。”
“要不上大路之前,你还是走路锻炼锻炼吧。”
啥?!
顾老太踉跄了一下差点儿坐地上,气得脸都绿了:
“你让我走?你想累死老娘啊?”
顾裴司颇为无奈的垂眸看了一眼装作娇娇儿的罗茵茵,唇角挂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
这番表情在顾老太眼里反而变成了宠溺的意味。
她大受震惊,难不成真给她好大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罗茵茵轻笑着掐了一下顾裴司的腰,后者疼的骤然回神。
顾裴司低沉的掩唇咳嗽了两声,才故作正经道:
“茵茵说的有道理,娘,茵茵都瘦成皮包骨了,你反倒是胖了好几圈。”
“这样下去对你身体不好,刚好趁机减减肥锻炼锻炼身体吧。”
就连大儿子都顺着罗茵茵说话,顾老太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青的,可又不敢明着骂。
眼看着罗茵茵催促驾车的老郑头,牛板车竟然真自顾自出发了。
顾老太一边嚎叫,只能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累得呼哧带喘,活像只老母鸡。
路上遇到几个同村的乡亲,顾老太眼珠子一转,立马装出一副可怜相。
她喘着粗气,捶着腰唉声叹气: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哟......”
“大家伙瞅瞅啊,俺家这个婆娘竟然让我这么大岁数跑到镇里啊!”
可惜她平日里磋磨儿媳妇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根本没人买账。
就算信了顾老太的话,大家伙宁愿信是她让罗茵茵跑到镇里去。
“顾老太太,您这不是挺精神的嘛?”
“就是啊,昨儿还中气十足地骂人呢!”
刘婶子挎着篮子,笑呵呵地戳穿她。
罗茵茵立马接茬,眼眶一红,声音软绵绵的:
“娘,您要是累了,我下来扶您走,您可别累坏了......”

她这副‘孝顺儿媳’的模样,看得乡亲们都忍不住同情。
反倒衬得顾老太这个在地上跑的像个恶婆婆。
顾老太憋了一肚子火,可又没法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继续跟着。
直到上了大道,顾老太才呼哧带喘的爬上了牛板车。
一路上她那眼神恨不得掐死罗茵茵,后者倒是跟没事儿人似的揪着顾裴司的衣摆拉链玩。
顾裴司则是垂眸淡淡的看着她玩,似乎谁都没有理会顾老太。
她这个亲娘倒是成了空气,恨的顾老太牙根痒痒。
到了镇上,顾裴司先带他们去了卫生院。
“去啥卫生所啊?卫生所多贵啊!”
顾老太一副心疼钱的架势:“我认识个大夫,他不光能治病,还能治邪祟呢!”
顾裴司无语的摁了摁突突发疼的眉心,这都什么年代了。
还邪祟。
“就去卫生所,不去那种不正规的地方。”
顾裴司严肃的命令,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
就算靠着顾裴司挣的钱,顾老太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跟上。
“你们先等着,我去排号。”
顾裴司不太放心的看向罗茵茵,后者悄悄眨了眨眼。
放心吧,你娘不干啥,我也不会找事儿。
顾裴司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去排号。
等拿到号码,顾裴司刚看向罗茵茵想说什么。
顾老太抢过号码就拽着罗茵茵的胳膊就往里冲,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
狐疑地看着这对奇怪的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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