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狰没听,固执地替她按着,声线低磁地道,“我妈以前累的时候我也这么给她按。”
“……”
“我技术很好的。”
“……”
僵化的后颈在他掌根的温度中一点点化开,确实舒服许多。
宋枕星有些舍不得拒绝,便没再吭声。
“姐姐每天都要工作这么晚?”陆狰边问边按。
“后天就是董事会,我要准备全面一些。”
宋枕星享受他的服务。
“是准备自己做CEO?”陆狰低眸盯着她白瓷一般的细颈,收拢五指握上去,指腹下一片细腻。
“嗯。”
她没学过任何专业的管理知识,初来乍到肯定做得不会太好,但不好也得做。
“不找猎头公司?”
陆狰大掌覆上她的发心,握着她的脖子轻轻转动头颅。
“不找。”
宋枕星顺着他掌间力道转动脖颈,松驰筋络,“我爸去世后,公司的人都靠向二叔和小姑父,新来的说不好怎么站队,我无心再对付一个。”
求人不如求己。
“……”
宋枕星对人的防备心比他想的还要重,要不是他借许成璧弟弟的壳接近,又剐自己一身伤,恐怕现在还住不进繁星园。
陆狰揉捏放松她的后颈,以手掌托住,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颈部往后舒展。
他幽幽地盯着她的红唇,“可做CEO很累,姐姐没必要这么拼命。”
听到这话,她轻笑一声,“我不拼命,命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随着他的动作,她彻底仰起头,枕在他的掌心上,她睁着眼,没看到夜里的星空,只看到陆狰深得无底的眼。
四目相对。
蝉鸣静止。
陆狰的手托着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抵在她的唇下,只差毫厘便能抚上她的唇,越发攀升的温度灼烫她的肌肤。
“那如果,别人给你安排的命,比你拼的命更好呢?”
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字说着,居高临下的视线比夜更浓烈,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
“……”
宋枕星长睫不自在地颤了颤,这才发觉两人的接触有些过界的暧昧。
她没有立刻推开他,而是直迎他的视线,在夜色中开口,“你是指嫁豪门吗?我爸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给我安排了最好的路,我照着走一生轻松。”
“……”
“可我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不被我自己认定的安排,都不过是关我的笼子罢了。”
“……”
“你见过哪一只笼子里的鸟活得轻松?”
“若那笼子够大够精致呢?”
陆狰轻抚她的发丝,继续蛊惑。
“再精致也不行。”
宋枕星拿开他停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声淡而坚决,“我宁愿撞个血肉模糊死在笼子外。”
“……”
宋枕星是个倔种。
陆狰转了转手腕,掌心还留着属于她的余温,他温声解释,“我不是劝姐姐嫁豪门,只是心疼你选这么累的一条路。”
“没什么好心疼的,我已经比大多数人的日子过得好了。”
宋枕星说着伸长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里边的咖啡早已冷却。
她低头刚要喝,陆狰直接盖住她的杯口,将咖啡杯夺走,往旁边的垃圾筒里一浇。
“……”
这人……
宋枕星有些不悦地看向他,陆狰搁下杯子,在她身旁蹲下来。
蹲着都高得碍眼。
“姐姐说自己比大多数的人日子过得好,为什么?”陆狰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宋枕星有些莫名,“难道不是?我至少还有父母给的钱,不用从零甚至负数出发,不用像你一样受雇于人,差点把命丢掉。”
“从负数出发很苦么?”
陆狰继续问。
“不苦么?生活两个字只能选择活,就这还要拼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