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面不改色,指了指散落在刀疤脸脚边的土喷子和几把砍刀,
“这些凶器,你们警察不收缴,人不抓?”
“要你教我做事?”
秃顶警察眼睛一瞪,
“你们无故跑到人家公司里寻衅滋事,打伤了人,人家拿出家伙防身自卫,有什么问题?”
祁同伟平静地看着对方胸前的警号,
“警号300158是吧?看来这绿藤市公安队伍里,蛀虫不少。
一会儿你可以准备一下,跟纪委的同志好好解释解释。”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秃顶警察嗤笑一声,
但心里却咯噔一下,对方太平静了,这种平静背后往往是强大的底气。
他上下打量着祁同伟,口气明显比刚刚缓和了一些,
“就算是我们局长,也没这个能力!
朋友牛皮吹大了吧?”
秃顶警察知道,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只要不是脑子进水,就肯定是有大背景的,
这种人,他可轻易惹不起。
仔细看着祁同伟,有些眼熟,但确实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一时间,他有些吃不准祁同伟的来路。
孟钰这时再也忍不住,从车上冲了下来,一把扑进祁同伟怀里,带着哭腔:
“祁大哥!我还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声音哽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祁同伟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那秃顶警察漫不经心地接过来,起初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下一秒,
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瞳孔骤然收缩。
他拿着证件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薄薄的纸片在他指间几乎要捏变形。
秃顶警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同伟,又猛地低下头死死盯住证件上的钢印和照片,
来回反复了好几次,嘴唇哆嗦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祁......祁......厅......?”
秃顶警察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那个“厅”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今天一脚踢到了甲板上,不,是踢到了一座随时可能压垮他的航母上。
祁同伟收回证件,语气平淡:
“别说了,你,还有你的人,跟我回一趟市局。
其他人,先带回你们派出所,等候处理。”
“是!是!是!”
秃顶警察此刻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点头如捣蒜,额头上冷汗涔涔。
下一秒,立刻转身,对着手下那几个还愣着的警察吼道:
“都愣着干什么!听见祁......”
秃顶警察想着祁同伟没有自己说出身份,于是改口道:
“都听见祁先生的话没有!
把这些凶器,对,凶器,全部收好!
人,全部带回所里!快!”
他亲自上前,从地上捡起那把土喷子,又捡起几把砍刀,动作麻利得像个训练有素的警校学员。
刀疤脸眼见形势急转直下,脸色早已从得意转为死灰,刚想凑过来求情,就被两个警察眼疾手快地反剪双手,戴上了冰冷的手铐,直接塞进了警车后座。
他瘫在座位上,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祁同伟和冷锋上了那辆越野车,孟钰坐在后排,依旧心有余悸,紧紧攥着衣角。
警车开道,一路驶向附近的派出所。
车刚在派出所院子里停稳,一个穿着警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急匆匆地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人未到声先至,嗓门洪亮:
“老王!王建国!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啊?出警出到天边去了?
这点破事让你去处理,你给我捅什么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