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近乎粘稠的玫瑰甜香,几千朵厄瓜多尔红玫瑰堆叠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花海,几乎淹没了昂贵的意大利沙发。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深蓝色的丝绒方盒放在花海中央。
盒盖打开,冰冷而璀璨的光芒瞬间刺破了暖色的灯光——那条在拍卖会上以八千万天价拍得的南非无瑕粉钻项链,安静地躺在那里,每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都像一只冰冷的眼睛。
旁边,是同样被玫瑰簇拥着的、更沉重的一份“惊喜”:一份价值六亿的订单合同,签下它,孙氏集团未来三年的业绩都将一片坦途。
手指拂过丝绒盒冰冷的表面,我甚至能想象出孙倩看到这一切时,那双漂亮眼睛瞬间亮起的光彩。
三年了,从当初带着点交易意味的联姻,到如今心底悄然滋生的暖意,我想用这个夜晚告诉她,一切都在变好。
“李总?”
孙氏集团前台小姐认出我,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甜笑,手已经伸向电话,“我马上通知孙总……嘘——”我竖起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嘴角勾起一丝期待的笑意,“惊喜。”
她心领神会地点头,目送我走向专属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金属轿厢映出我带着笑意的脸。
二十三层,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走廊尽头的门虚掩着,泄出一线灯光和……模糊的对话声。
“……李晓算什么东西?”
脚步瞬间钉死在地毯上。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是孙倩的声音!
但那语调,那甜腻中带着鄙薄、喘息里混着刻毒的腔调,陌生得让我浑身发冷。
这绝不是那个在我面前温婉得体、在商场上精明干练的妻子。
“当年要不是孙家资金链眼看要断,大厦将倾,爷爷就差跪下来求他们李家拉一把……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嫁给李晓?”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运动后的急促喘息,却字字如刀,“他?
不过是个仗着祖荫的绣花枕头罢了!”
一股冰冷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是我自己把下唇咬破了。
“我懂,宝贝,我都懂!”
一个男人压抑着痛苦和欲望的声音响起,闷闷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每次想到你躺在他身边,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