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那时最是淘气,每次都弄得一身泥,回去没少挨伯母的骂。
还笑话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每次,我都会偷偷留一条最大的鱼给你,用柳条串了,藏在草丛里,等你路过时再拿出来。”
他偏过头,看着我,月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下颌,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们就这样并肩坐着,说着小时候的趣事,那些早已泛黄的记忆,在月光下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又说着对未来的憧憬,那些如梦似幻的期盼。
他说,等我们成亲后,他要更加努力地干活,多种几亩好水田,争取早日在镇上买个小铺子,卖些针头线脑,或是开个小杂货铺,让我不用再下地操劳,过上好日子,给我买最好看的花布,最精致的珠钗。
我说,我不求什么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只要能与他相守,每日粗茶淡饭,男耕女织,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嬉笑打闹,便是最大的福气。
“子阳,你看,那是什么?”
我忽然指着河对岸,靠近他家院墙的那棵老柳树。
那柳树枝繁叶茂,此刻,在月光下,竟隐隐绰绰地挂着些红色的东西,随风摇曳,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
“哦,那是我娘今日挂上去的红灯笼。
她说,要让整个村子,不,整个青罗河两岸的人都知道,我家要娶新媳妇了,娶的是这十里八乡最俊俏的明月姑娘。”
子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得意与骄傲。
“真好看。”
我喃喃道,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红灯笼,红嫁衣,红喜字,红烛……明日,一切都将是红色的,热烈而美好,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端。
“明月,河边的露水重,夜也深了,我们回去吧。
明日还有的忙呢。
你若熬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子阳说着,便要起身。
我却有些舍不得这片刻的宁静与甜蜜,这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拉了拉他的衣袖,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他看着我,眼底满是宠溺与纵容:“好,都依你。
我的新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比如邻家三婶的鸡又丢了,村头王大伯家的牛生了头小牛犊,可每一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