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踏着泥泞不堪的土路,一步一步,从深渊般的峡谷深处走来,将沉甸甸的血汗和背负了整个山村的命运,压在他尚且稚嫩的肩膀上……“徐局长,”吴亮亮端起自己的茶杯,没有回应徐明远的试探,嘴角勾起一丝疲惫却又无比坚硬的弧度,像是五年打磨出的铠甲,“您看楼下这人流……多好。
‘峡谷客’才刚起步,根在沐抚,命在这峡谷里流出来的一瓢水、一碗饭上。
走得快慢不打紧,走错了路,摔下去……”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千钧重,“可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抬手,指向窗下峡谷入口处那汹涌的人潮剪影,指尖稳如磐石。
第十一章 逆水不回头茶杯在手中微微发烫,徐明远最后那句“东南资本”像根带着倒刺的鱼钩,悬在刚刚沸腾过的空气里。
窗外的天很蓝,峡谷敞开的怀抱仿佛一片被阳光洗过的金矿,刺得人眼晕。
吴亮亮指骨无意识地收紧,杯壁上青筋凸起了一瞬,又缓缓松弛。
他低头看着杯中旋转沉浮的几片茶叶,叶片舒展又沉没,仿佛一场无声的博弈。
良久,他放下茶杯,指尖点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叩击声,抬眼看着徐明远,眼底沉静得像峡谷深处千年不化的寒潭:“东南风大,风向说变就变,指不定哪阵风裹了泥沙。”
他没有正面回答徐明远的试探,语气带着一股山石磨砺般的疲惫,却又无比坚硬,“这些年,朱记山珍的招牌挂哪儿,哪儿的水就浑一阵子。
徐局长,‘峡谷客’走得慢,走得累,挣的是山里的汗珠子,卖的是土家人的脸面。
步子,还是踩在土路上踏实。
风再大,总归吹不走扎在石头缝里的根。”
句句没有拒绝资本,却字字斩断了向“东南风”妥协的退路。
徐明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镜片后的目光更深沉了一些。
他转动着茶杯,瓷器摩擦桌面发出细微的“滋啦”声。
“稳重是好事。
不过……亮亮,”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姿态,却更像一把悬颈的钝刀,“你要明白一点:风口开了,从来就不止一股风往里灌。
这块肉,香得很。
你咬住了,也得看看……旁边是不是蹲着别的饿狼。
县里市里盯着这块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