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生锈的机器般,一寸寸地转过头。
只见背包的拉链不知何时自己滑开了一道缝隙。
那台老旧的录音机,正从缝隙里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来,“啪嗒”一声,掉落在光洁的木地板上。
然后,在没有任何人触碰的情况下,录音机的播放键,自己缓缓地、无声地,按了下去。
沙沙声停止。
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一个熟悉无比、沙哑疲惫、带着无尽空洞和一丝诡异平静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喇叭里清晰地传了出来,回荡在阳光明媚、却瞬间变得冰冷刺骨的公寓客厅里:“我们赢了,但代价…是什么?”
录音机里周明远那空洞而平静的声音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公寓里所有的暖意,阳光也变得苍白刺骨。
林夏背靠着冰冷的门框,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她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初是细微的,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继而越来越剧烈,带动着整个身体都筛糠般抖动起来。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臂弯深处挤出来,闷闷的,带着绝望的嘶哑。
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被彻底碾碎希望后,从灵魂深处渗出的、无声的悲鸣和冰冷的战栗。
赢了吗?
那根躺在干净毛衣上的红绳,像一条盘踞的毒蛇,冰冷地嘲笑着这个念头。
周明远最后的声音,那句关于“代价”的疑问,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代价是什么?
是周明远魂飞魄散的彻底湮灭?
是她自己永远无法摆脱的、如同跗骨之蛆的恐惧?
还是…这诅咒根本未曾被真正终结,它只是暂时蛰伏,或者…如同最恶毒的寄生虫,已经悄然更换了宿主?
林夏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是近乎崩溃的惊惶。
她死死盯着那台静静躺在地板上的老旧录音机,仿佛那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抓起录音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坚硬的墙壁!
“砰!
哗啦——!”
塑料外壳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磁带被巨大的力量扯断,黑色的磁带条如同扭曲的肠子般散落出来,缠绕在破碎的零件上。
录音机彻底毁了,变成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