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地阴煞之气虽重,对孙魁是补药,对他和豆苗却是侵蚀。
必须尽快离开!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跋涉,无异于自杀。
刘伟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处临时的容身之所。
奔腾的涧水,湿冷的岩壁,茂密的蕨类……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陈星怀中那点隔着玻璃的微弱绿意上。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在他心中悄然点亮。
他闭上眼,不再试图移动身体,而是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开始调动起体内那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气息。
不是疗伤,也不是战斗,而是循着一种古老而玄奥的轨迹,尝试着去感知、去呼应……去沟通。
沟通这山谷中,除了阴煞之外,那些被忽略的、顽强的生命气息。
脚下的苔藓,石缝里挣扎的小草,头顶岩壁垂落的、带着露珠的藤蔓嫩芽……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陈星依旧沉睡,豆苗的微弱暖意如同涓涓细流,无声地滋养着师徒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真正的晨光艰难地穿过一线天,如同金色的利剑刺破谷底的幽暗时,刘伟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微微转动。
他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抬起了那只完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丝比晨露还要微弱的、近乎透明的玉色光晕。
他艰难地移动着手臂,那动作迟缓得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
指尖最终,轻轻地、点在了陈星抱着保温箱的手背上。
没有言语,没有能量的传递。
只有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信息流,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将沉睡中的陈星惊醒!
“听……草……”两个字,带着师父虚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志,烙印在陈星刚刚苏醒的意识中。
陈星猛地睁开眼,对上师父那双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眼眸。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命令,只有一种深沉的托付和指引。
“听草?”
陈星茫然地重复,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瞬间想起了师父之前的教导——“用心去听,去感受它们的‘意’……让枯苗复活……”难道……师父的意思是……她低头看向自己怀中保温箱里的豆苗,又看向岩壁缝隙里那些在晨光中舒展着细嫩叶片的不知名小草,最后,目光落在刘伟苍白却带着期许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