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越过自己电脑屏幕的上方,直直地投向张姐的工位。
没错!
就在那块平时干干净净、只贴着几张便利贴的磨砂玻璃上,此刻,赫然贴着一张……春联?
不,严格来说,是半张。
一张长方形的红纸,边缘带着不规则的、被粗暴撕扯过的毛边。
纸是那种最廉价、最劣质的薄红纸,颜色却红得刺眼,像凝固的、半干的血。
上面用浓得化不开的墨汁,写着一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福”字。
这“福”字写得极其怪异。
笔画僵硬,转折处带着一种生硬的顿挫,墨色在红纸上晕开一小片不祥的污迹。
尤其是那最后一点,墨汁厚重得几乎要滴落下来,点得又粗又重,像一只死死盯过来的眼睛。
一股寒气,瞬间从苏晚的脚底板窜起,沿着脊椎骨一路冲上头顶,让她头皮阵阵发麻。
谁?
什么时候贴上去的?
刚才她低头看报表前,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整个28层,除了她,还有别人?
一个……贴春联的人?
在除夕夜,给一个空置的工位,贴上一张如此劣质、如此诡异的“福”字?
这个念头本身就荒谬得让人心底发毛。
苏晚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冰冷的手指和脚趾。
她死死盯着那个猩红的“福”字,那个歪扭的墨点仿佛真的在凝视着她,带着无声的恶意。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动作僵硬地、一寸寸地转动脖子,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自己左右和身后的工位。
没有。
除了张姐隔断上那张突兀的“福”,其他所有的隔断玻璃都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只有惨白的灯光,在空荡的桌面上投下冰冷、静止的影子。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比刚才更加沉重。
中央空调的嗡鸣似乎也变调了,不再是低沉的背景音,而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持续不断的窃笑。
苏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回自己手机上。
那条被判定为“恶作剧”的短信,静静地躺在屏幕上,第一条规则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1. 凌晨前必须吃完饺子;饺子?
她猛地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塞满了文件、文具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她粗暴地翻找着,手指因为慌乱而微微颤抖。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