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从袖中摸出一个温润的白玉小瓶,拔开塞子,倒出一颗深褐色的药丸,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唇边。
“快,小姐,含一颗。”
那枚深褐色的药丸,躺在拂雪掌心温润的白玉小瓶里,像一颗凝固的、不祥的瞳仁。
它是柳氏扶正后不久,在一个阳光过分明媚的午后,亲自送到听雪轩来的。
彼时,她一身簇新的苏绣锦缎,鬓边簪着新打的赤金步摇,环佩叮咚,笑容温婉得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却带着一股子沁骨的寒意。
“微姐儿,”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却像滑腻的蛇,在我苍白的面孔和简陋的居所间逡巡,“你母亲去得早,留下你身子骨这般弱,姨娘瞧着实在心疼。
这不,特意请了京中最负盛名的济世堂老供奉,为你量身调制了这养身丸药。
专治你这缠绵不去的咳疾,最是益气补虚的。”
她将那装着药丸的精致描金小匣推到我面前,檀木的香气混合着她身上浓烈的苏合香,霸道地侵入鼻腔。
匣内铺着柔软的猩红丝绒,衬得那几十颗深褐色药丸愈发诡异。
我垂着眼睫,目光落在药丸上。
它们浑圆,表面光滑,在丝绒的映衬下,泛着一层微弱的、油腻的光泽,像是某种深藏地底的异虫之卵。
柳氏殷切地看着我,那目光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猎物落网的期待。
“姨娘费心了。”
我声音低哑,带着病中的虚弱,顺从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药丸冰冷光滑的表面。
拂雪站在我身后,呼吸微微一滞,我能感觉到她绷紧的肩线。
柳氏笑意更深,亲自拈起一颗,递到我唇边:“好孩子,快试试。
这药金贵,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每日早晚各服一粒,姨娘会派人按时送汤药来,须得按时服用才好得快。”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染着淡淡的凤仙花汁,那抹粉色在药丸的深褐映衬下,刺眼得如同血痕。
我没有丝毫犹豫,启唇含住了那颗药丸。
舌尖甫一触及,一股极其浓烈霸道的苦涩便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刺得舌根发麻。
但这苦涩并非纯粹,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令人作呕的甜腻紧紧包裹着、渗透着。
那甜腻感极其怪异,不似蜂蜜的清甜,也不似饴糖的醇厚,倒像是腐败的果子在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