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工,新刻上了四个清晰的小字:吾妻小臾。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玉石,那四个刻骨铭心的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的眼底,烫穿了最后一丝强撑的理智。
“吾妻…”小臾喃喃念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万钧之力砸在她早已破碎的心上。
原来…原来他早就认定了!
在她懵懂不知、在他沉默不语的那些岁月里,他早已将这最重的心意刻在了家传的信物之上!
他让她等,等她亲手拆开这份沉默的承诺…可他……回不来了。
那个会在她叽叽喳喳时无奈抿唇的季木头,那个笨拙地给她寄石头寄簪子的季木头,那个把平安扣看得比命还重的季木头…被她亲手推开的季木头…没了。
巨大的悲恸如同滔天巨浪,终于彻底冲垮了堤坝。
小臾猛地伏倒在冰冷的桌面上,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她紧咬的唇齿间溢出,越来越大,最终变成撕心裂肺的恸哭。
眼泪汹涌而出,浸湿了衣袖,滴落在干枯的狗尾草和刻着“吾妻小臾”的玉佩上。
不知哭了多久,哭声渐渐低弱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是一片枯寂的死水,再没有一丝波澜。
她平静地拿起桌上的笔,蘸了墨。
在洁白的宣纸上,落笔异常清晰,一笔一划,仿佛用尽毕生气力:“父、母亲大人膝下:女儿不孝。”
“季斯既以吾妻相称,生未同衾,死愿同穴。
黄泉路冷,女儿……先行一步,候他归来。”
“不孝女,须臾绝笔。”
墨迹未干,她已放下笔。
目光落在桌上那只小小的白瓷酒壶上。
壶身冰冷,里面盛着她从父亲药柜深处取出的东西。
她伸出手,指尖不再颤抖,稳稳地执起酒壶。
冰凉的瓷壁贴着掌心。
她拔开壶塞,没有一丝犹豫,仰起头,将壶中无色无味的液体尽数倾入口中。
苦涩辛辣的滋味瞬间弥漫开来,灼烧着喉咙,一路向下,燃起燎原的痛楚。
小臾踉跄一步,跌坐在妆台前的绣墩上。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如纸、却带着奇异安宁的脸。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发间那枚蓝色的琉璃簪子,拂过冰冷的镜面,仿佛在触碰镜中那个再也不会归来的人影。
意识开始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