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
糖盒从他骤然松开的手指间滑落,翠绿色的糖粒,如同骤然碎裂的翡翠,撒了一地,滚落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最后的感知,是骨头碎裂的剧痛,和身体撞击坚硬地面的钝响。
世界归于一片死寂的虚无。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无影灯惨白的光线冰冷地打在脸上。
林晚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在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中飘荡。
意识时而沉入冰冷的海底,时而又被尖锐的疼痛拽回一丝。
耳边是模糊的、遥远的嗡鸣,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偶尔能捕捉到几个零星的词:“血压……输血……多处骨折……脏器……”好冷……身体像被碾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剧痛。
她想动一动手指,却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晚晚……晚晚!
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晚晚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了那层模糊的屏障,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像冰冷的锥子刺进她混沌的意识里。
是妈妈……她想回应,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一片混乱的嘈杂中,另一个声音闯了进来,嘶哑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和疯狂:“她怎么样?!
医生!
她到底怎么样了?!
说话啊!”
是沈聿。
那个声音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猛地勾住了她下沉的意识。
她费力地想要集中精神,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
“……情况很危险……严重内出血……颅脑损伤……正在全力抢救……”医生冷静而沉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不!
不会的!
她不会有事的!
她答应过我的!
她答应过的!”
沈聿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疯狂,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咆哮,“你们救她!
必须救活她!
用最好的药!
多少钱都行!
我他妈……沈聿!
你冷静点!
这里是医院!”
似乎是有人拉住了他。
接着是一阵混乱的拉扯声、压抑的呜咽声、仪器单调而冰冷的滴答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漩涡。
林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里一片朦胧晃动的白光,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动。
她看到了妈妈哭得扭曲变形的脸,看到了